五一前夕水泉沟 战友聚会乐陶陶

  4月29日、30日两天,原宁夏生产建设兵团农建十三师一团十四连22位战友相约到位于延庆县的水泉沟农家院度假、聚会。这22位战友分别是:赵劲松、李平夫妇俩、王武键、肖雅华夫妇俩、马国强、王武祺夫妇俩、刘福、王武夫妇俩、贾腾云、高淑英夫妇俩、许占禄、陈深夫妇俩、李鸿义、侯竹秀夫妇俩、何君倬、严冬夫妇俩、张伯鑫、阎丽萍夫妇俩、李绍贤、牛爱军夫妇俩以及张淑舫、沈道宏等22人。这是一个庞大的旅游团,又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其组织工作之艰细、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况且,我们的组织者还是一位刚做过腰椎间盘手术不久的“半残疾人”赵劲松先生。
  
  4月29日早8点来钟,我们就陆陆续续来到德胜门后边的925路公共汽车站等车。由于这天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所以到郊区旅游的游客特别多。我们要乘坐的925路公交车,平日乘客很少,而这一天乘客就像约好了一样,好几百口子人都在等这辆车。其实,这车9点20分才发车,可是兵团战友都提前一两个小时到了车站,为的是多聊一会儿,早见个面。
  
  在盼星星盼月亮的长久等待中,925路公交车终于来了。几十、上百号人一涌而上,那场面,真壮观呀!别看我们年过花甲,还真不含糊,一下就挤上了十来个,马国强还占了第一排的位子。不过,我们终究已是花甲之人了,大部分人体力不行了。
  
  我们还有三个战友没有占到座位。这时,战友情就自然迸发出来了:王武祺、牛爱军、赵劲松三人站着,一直站到离北京市区60余公里的延庆县水泉村站,足足站了两个多小时。王武祺为了给一位身体不太好的战友让座,腿都站得打哆嗦了。赵劲松这个“半残疾人”老是以“自己刚做完手术,大夫让我多站着”为由,也一直站着。牛爱军站得头脑发晕,只好坐在车头驾驶室旁的地板上,任由上车的乘客挤来挤去。
  
  快到正午了,车终于到了站,我们长气出了一口:好家伙,快坐了三个小时车了!比到天津的时间都长!
  
  中午的饭是大家凑起来的:鸡、鸭、牛肉、猪肉、各种肠、酱菜、煮花生、蚕豆、酒……摆了两大桌子。
  
  吃完午饭,我们开始向第一个旅游景点“大峡谷”进发。
  
  这是一条不知名的峡谷。峡谷中有一条小溪穿过,这条小溪将要流进密云县的黑龙潭大峡谷。其所谓“涓涓细流,汇成江海”,指的就是这种小溪吧?我们22位兵团战友,不也是这涓涓细流,曾经汇入过三千万知青大军中吗?
  
  我们沿着小溪进发。一路上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像是在喊“热烈欢迎老知青!”我们光顾得欣赏小溪旁的植被,不知不觉小溪的水流湍急起来,需要踩着垫在小溪里的石头才能趟过溪水去。李平一不留神掉到了溪水里,旅游鞋也湿透了。大家连忙把她拉上来。我们后来又来到了一块巨石旁。这里虽已是将近五月的天气了,巨石边居然还有一大块冰!
  
  这冰是不是第四纪冰川纪留下的痕迹?谁也说不清。
  
  巨石前面是一座石桥。石桥两边都有铁链连着,想必山势一定很陡峭,山路一定很危险。我们之中只有赵劲松、李平、刘福、沈道宏等几位胆大的朋友进去了。他们出来后说,峡谷里别有洞天,怪石嶙峋,山风凛冽,好是凉快!
  
  当天的夜景最为热闹。
  
  晚饭自然有酒,有酒就自然有节目。我先给大家表演了一下“宁夏话划拳”:“三星子高照照银川,魁五子(五魁首的意思),罢言传(别说话的意思)”逗得大家击节叫好。我又“老夫聊发少年狂”,讲了一个宁夏美少女在银巴公路上截车的“宁夏段子”。大家乐得直喷。
  
  晚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这些平日在家看孙子、做家务,没有自己活动时间与空间的老知青们,这回可找到了自由发挥的场所了:牌桌上,麻将哗啦哗啦;椅子上,聊天的嘻嘻哈哈;OK机旁,歌声哇哩哇啦——有的战友“宫、商、角、徵、羽”总是缺一个音儿,不过,唱的都是“送战友”、“亲爱的战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中的插曲,我忘了歌名了)等我们非常熟悉而又能引起我们回忆当年知青情谊的歌曲,反倒听得极其入耳了。
  
  睡觉也是一景,您听说过吗?
  
  我们去的这22个战友,不多不少,正好男女各一半儿。除了两间单间能睡4个人外,其余18人统统睡大土炕!
  
  这里的大土炕是能烧火的吊炕,主人早就把炕烧得热热乎乎的了。这一个炕上能睡十来个人。我们就这么挤着睡。像极了我们当年在宁夏睡大炕的样子。虽然不是席梦思,但我们觉得比席梦思更有情趣,因为它能让我们回忆当年!
  
  我们大约是十二点钟以后睡的。刚躺下不到十分钟,“呼噜交响曲”便开始演奏起来了。“呼呼”、“哈哈”、“嘿嘿”......什么调门都有,啥韵律都敢哼,高低错落,甚为壮观。
  
  女生那边也一样。除了呼噜,听夫人说,还有你挤我、我把腿搭在你身上的场景————老知青们彻底回到了知青场景中!
  
  我和赵劲松不到4点钟就被呼噜吵醒了。我看到他在看手机上的时间,就问了一句:“几点了?”他回答:“4点半!”我想,反正也睡不着,起床吧。我就再也不睡了。
  
  我爬了起来,穿上外衣,走出房门。我要去享受大自然!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阵阵寒气迎面袭来——山沟里的温度大约比城里要低六七度呢!山沟里静极了。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这是一个民俗旅游度假村,不养公鸡。怕公鸡叫早,影响城里来的游客睡早觉。八九只母鸡在悠闲地啄食,全然不顾旁边的狗吠声。有几个起早的村民,迎面碰上了我,友好地打着招呼:“起那么早呀!”——他们的口音是当地的延庆话,大约和河北是一个语系的口音。虽然听着有点“怯”,和北京城里的老北京话有很大差别,但是很亲切。大概是这里面融进了太多的关心了。
  
  这里的天然大氧吧真爽呀!沁人心脾,又是那么凉嗖嗖的,久居雾霾天气下的北京城里的人们,是绝对享受不到这种奢侈品的。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吸着这新鲜到肺的空气,贪得无厌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刘姥姥,更像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化外之徒。
  
  我足足溜了一个小时,又回到了我们那个住宿的农家院——“边立功农家院”。
  
  边立功是一个48岁的汉子,他的农家院盖了有十来年了。由于经营得早,经营得好,又在建成农家院之前就在网上发布信息,很多游客便在网上进行了预订。每逢节假日,这里更是需要提前订床位,我们的总指挥赵劲松就是十几天前就预订好了床位并亲自视察过这个农家院才组织大家去的。
  
  早餐很丰盛:炸油饼、煮鸡蛋、棒渣儿粥、咸菜、酱豆腐等等。老边家炸的油饼真好吃:松松的、脆脆的,外焦里嫩,很是诱人。我们每个人至少吃了两个以上,还有点意犹未尽。棒渣粥也很烂糊,喝个两三碗才觉得过瘾。
  
  吃完早饭开始爬残长城。
  
  这段长城的烽火台不高,大约只有百十米高。虽说是残长城,倒也不难爬。我们十几个人不一会儿就到了烽火台下。赵劲松这个“半残疾人”拄着根棍儿,也爬到了烽火台下。
  
  我们之中。身体最棒的当属刘福老人。他今年都72岁了。他和夫人王武是十四连王武键、王武祺的姐夫、姐姐,我们都习惯地称他们为“三姐夫、三姐”。他们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他们本不是知青。三姐是一位干部,三姐夫还是一位矿长。他们退休后,打十几年前就和十四连的兵团战友一起爬山、旅游。他们早就融入知青这个行列了。三姐夫爬了一个南边的烽火台,没觉着过瘾,又爬了一个北边的烽火台,才意犹未尽地下得山来。陈深很爱照相。她看到对面烽火台上有人爬了上去,拿起相机就拍。她想让对面烽火台上的人扬起手来,这样拍出来的相片才有韵味儿。于是,我们大家一起扬手,大声喊叫。对面的游客大概听到了,也向我们张开双手致意——这是多么好的一张照片呀!看来,人的交往其实很容易——只要你心诚。
  
  “心诚则灵”这句话,我们在下山往农家院返回的公路上也得到了印证——一队自行车运动员、一队摩托车驾驶员,从我们休息的地方飞驰而过。我们向他们招招手,喊着:“嘿!”他们也向我们招手致意,也喊“嘿!”我们懂得了,人和人之间只要真诚交往,没有沟通不了的事情——这次旅游,让我们明白了许多许多。
  
  我们总结了我们这些知青老人的特点:“三能”——能吃、能闹、能吃苦。这难道不是我们知青的本质属性吗?
  
  我们还在这个农家小院认识了一位东北兵团的老知青。在互通信息之后,我们不由得大发感慨:真是知青战友遍天下呀!这种场景,在我们外出的很多地方都能遇到,本来么,知青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官方统计是1700万知青,但我看到的很多资料都是3000万甚至是4000万。知青数量究竟是多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重要的是知青永远是共和国历史上最不能让人忘怀的群体。我们每一个知青都为此而自豪。
  
  两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家是那么依依不舍,你给我照相,我给你DV,抱团取暖之情让人唏嘘。有人提议。快订下一次聚会的事宜吧,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总指挥赵劲松,他无疑是最佳召集人,我们知青的主心骨,我们心中最信任的不二人选。
  
  谁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知青就有这种不散的大筵席!我们会把彼此记在心上,让知青的晚年生活,天天是筵席,年年是筵席,永远是不散的筵席!
  
    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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