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之一瞥

只要遇到下雨、下雪，自己就骑不成车了，为赶时间去上班，就只能加入挤公交车的大军。也是去坐公交车，让我有幸看到了公交车上的众生相：现在坐公交车，什么文明有序已见不到了，花白脑袋，背小孩的妇女，站在人贴着人、头挨着头的车内前仰后合，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谁叫他们没有力气！屈指可数的座位要留给膀大腰圆，年轻力壮的人心安理得地坐，如果遇到发善心的，老人和带小孩的妇女才能有幸坐下来。每每看到老人、小孩站在我面前晃悠，我坐在座位上就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的脸上在阵阵发烧，身上似有很多刺在戳着自己，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要看透自己灵魂中的“小”，让我心里感到有些得慌，于是我会红着脸站起身，把位子让给老人或小孩坐，可是这样的行为，也被人认为，“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当什么烂好人！”因此让我困惑不已，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我瞠目结舌：那一天，我乘公交车回家。一位穿得破破烂烂，头发全白的老妇人，吃力地背着一个装满废纸、废塑料纸的背篓，在你推我搡中，挤到我的脚边，因立脚不住，就在我的脚边坐了下来，脸上刻满了核桃壳似的皱纹，两只手又脏又黑，青筋剥露。车摇晃一下，她就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裤脚，再也不敢放开，我心中没有嫌恶，也没有责怪她在我裤脚上留下的，一个个黑乎乎的大手印。忙着站起来，弯下腰去拉老妇人，想把她扶坐在我的位子上，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位年轻力壮、穿着时髦的小伙子，一屁股就坐在我的位子上，吹着口哨，视而不见地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机，看着他自己修长的手，老人虽在我的搀扶下，但还在那摇摇晃晃，“人怎么会这样呢？”于是我就对他吼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个位子是我的，我要让这位老人坐，你凭什么要坐？”他说：“你吼什么？有没有搞错？你不坐了，我坐一会不行咯？是你要让座，又不是我要让座！况且这个位子是你家的吗？你把它叫答应了，我就起来！”他一边叫着，一边唾沫横飞，看着他这番表演，我只能语塞，只能无语。有人忙着起来，扶着老人坐下，站着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我。过了几站，车停了，小伙子站起身，说：“我服你了！”一面急急地挤下车，很快就跑得没影了！虽说同车的人没有说话，但我仍感到人间还是有正气在！又是一个下着毛毛雨的阴天，我忙着去赶班，却看到了一场争上车的混战，也尝到了多管闲事的教训：一位农村老妇背着一个大背篓要挤上车，背篓太大，上面缠满铁丝，她被窄小的车门卡住了，上下不得。后面的人挤着，推搡着，叫骂着，她退了一步，身体可转动了，突然恼羞成怒，那背篓成了她的武器，正挤着的人们纷纷尖叫着，踉跄着，慌忙闪躲，可还是有闪躲不及的，站在我前面一位背小孩的妇女，小孩粉嫩的脸被锋利的铁丝划破了，疼得哇哇大哭，孩子哭开了，妈妈也哭了，让人看着难过。紧跟着那背篓又横扫过来，眼看那娇弱的孩子又要被划着第二下，我赶紧伸出手，把他们母子往后一拉，而铁丝就从自己的手背、脸上重重划过，手背被划破了长长的一条口子，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脸上也火辣辣的。这下老妇犯了众怒，几个小伙子伸出手把她拽下车，人们像潮水一样涌上车去，他们给我和背小孩的妇女预留了座位，老妇在车下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嚎哭着：“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儿子，收拾你们！”司机探出头：“你还走不走？”她才磨磨蹭蹭地上了车。她用眼这里望望，那里看看，希望、乞求谁给她让个坐！我本想起来，旁边的人就说：“妹子，别好心了！看看你的手背，你的脸还在淌血呢！”我想想她的可恶，就没有再坚持，老妇就在车上一直孤零零地站着……写了这样一些，知道自己和一位文友唱起了对台戏，但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胡锦涛总书记曾提出：“要建立一个和谐社会，一个和谐世界！”可是，总有这样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存在着，社会怎能和谐？怎能文明？这个社会到底怎么啦？以前那“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优良传统哪去了？彼此之间的首尾相助，恻隐之心哪去了？相关专题：公交 小孩 老人 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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