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

文
/张文超
喜欢去的书店是新图和经二路新华书店。尤其是经二路店，冬暖夏凉，进去后常见席地而坐、捧书默读的读者，无丝毫喧哗。工作人员服务热情，从不赶不买书的顾客，大约是惺惺相惜吧，似乎写书的、读书的，卖书的，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默契。京图也不错。我有空就坐101过去。今天外出公干，就又顺便去了。社科和文学书柜处有一位负责的大姐，人很好，见面就打招呼。邻边有位小伙子在读一本“村上春树”。大姐走过去，说：“只读不买，我们京图的老朋友了。”我笑了：“这样的，你们也欢迎？”大姐说：“那有嘛？只要不把书弄脏就行，学习是好事，总比在外边生横事强。”大姐走了。小伙子半解嘲地对我说：“我们不容易，从外地来的，下班了就爱看看书，好书多，可是舍不得买，你看这本郭敬明的，二十九块，这本沈从文，更贵，五六十块两本书，够给孩子买衣服的了，要是买回家，老婆要骂的。今年春节回老家，就是站着回去的，不舍得买卧铺，谁知道上了车才发现，人均好几个平方分米，连撒尿都成问题，我赶紧给后面的兄弟发信息：要是没卧铺，就买纸尿裤，穿上好上路。”小伙子走的时候，果然没买书。我接着去芙蓉街，很巧，在街口又碰见小伙子。在那组著名的说唱雕塑旁边，出现一位残疾母亲，带着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也就三四岁模样。小伙子过去，给了她们一张人民币，二十元的，不是随便扔进残疾母亲的破碗里，而是蹲下身子，很认真地放进去，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那一瞬间，我真得眼潮了：他缺钱，连喜欢的书都舍不得买，但他愿意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人生态度。经二路书店的店员、京图大姐、小伙子——这些朴素的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