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疯子与平常人)(疯子比傻子可怕)
在
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外出的人还不多,三个身影凑在了一起,傻子,疯子与平常人。傻子认为与平常人在一起,至少是可以过上平常的生活,也不至于去学任何东西,因为他根本学不了。疯子认为与平常人呆在一起可以让自己不更疯,因为疯已是不好的事情了,再疯下去会更糟。平常人大部分时间确实在享受生活,但总有一些时光停留在枯燥上,开始想要新鲜点的生活,则与此2人相聚同行。
他们一番讨论之后决定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去闯荡,刚迈开步不远,被路上一位男子拦住,此人积极地介绍着自己并向他们询问:“你们看起来都精神焕发,可以告诉我你们去往何处,去干什么”。
他们被男子的热情吓住了,特别是平常人已经多少升起厌烦的情绪来,拉着傻子和疯子往前。
男子在他们身后大喊:“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请你们指导一下我吧,最近我的生活糟透了,我没想到学了这么多高深知识却还是如此,孔子我是学透了,难道我学透了孔子都无用吗?”
“这种人就是愚蠢的人,愚蠢的人总是会拿他愚蠢的东西来反复煎熬自己”平常人对着傻子与疯子如是说。傻子疯子知道那个人是愚蠢的人便也信心满满地走远他。
疯子由于在愚蠢人那里得到了自信却在平常人面前变成了自负,于是热情地发话,大多问题是关于平常人日常生活的,平常人也只好支支吾吾应上几句。但在疯子长时间的热情下也反感起来,傻子注意到平常人的态度,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于是最好变成三人都在沉默中健步地走着。
当他们走过一个有狗看家的房子时,疯子敏感地觉察到前方有几人始终注意着自己,待到走进时,已是一大群人目光神采奕奕地对着他们。其中一人走上前说:“你们不是这里的居民,到底来这里想干些什么”。
这使得疯子异常紧张:“不干什么,就走走而已,我们又没干什么,又没……”
平常人抢着回话:“我们不会做什么事的,只是要穿过这里去找一个失踪的同伴,因为我们的同伴就是穿过了这里之后失踪的”。
“同伴!你们居然要去找同伴,对于你们来说,你们每一个人的同伴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失踪!没有人会在这里失踪,我们这里有警惕的狗,聪明的狗,还有正义的守卫者,法律的执行者……”那人开始大声责问起来。平常人急忙牵着傻子疯子走离这个有狗看家的地方。
“你们以后要提防这种人,这种人就是聪明人,连我都害怕他”平常人带着憎恨的语气说。心里想着:“我讨厌这种人,让他们也讨厌这种人,最好能让这种人消失,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聪明的人”。
“我们如何继续走下去”傻子带着痛苦的语气说着。
平常人只好带着傻子疯子向小径走去,小径毕竟是小,容不下三人并排走,平常人在最前。但不一会儿前方出现一条很长的湖泊挡住他们的去路,谁也不知水的深浅,平常人若有所思的一番考虑之后,示意傻子下去测量水的深浅。
傻子当然一向是很佩服平常人的,但在下水这个问题上即使是面对自己敬佩的人也要问一下:“为什么要我下去”。
“是你下去的话有危险我们会救你,而别人下去你是救不了别人的”平常人一本正经的解释。当傻子弄明白后终于走向湖泊,是因为太傻的缘故,终究还是掉下去的,果然河水是深了一些,以致让傻子拼命地挣扎,大喊救命。平常人手抓着河岸将傻子从水里拖出,此时傻子再也保持不住沉默了:“这河水太深,无限深,根本就是没有底”。
“无限深么?为什么”疯子疑惑地问。
傻子回话:“因为我感觉自己快淹死的时候,我的脚踩的是水,而不是别的什么”。
平常人说:“河肯定是有底的,你错了”。
“假如有底的话,我就不会被水淹死了,为什么不让我活呢?”傻子悲哀地低语。
疯子说:“淹死了不好吗?淹死了就不用动脑筋想有没有底这个问题了。我想的问题就比较多;我们根本不靠近河就好了,我们不应该来到这里,我们不应该在一起,这很让我痛苦。”疯子一边说着,态度却愈发坚定:“想问题会让人痛苦,最好一个人什么问题都不用想就好了,这一天绝对会到来,因为我就是为这一天而活的”。
平常人见傻子与疯子的对话内容已不是平常,便大叫:“你们难道不知道雨已经没下了么?说不定过一会出现太阳”。
傻子疯子听到平常人所说,都定了定神沉默地关注起天空来,他们开始沿着河岸走。“湖泊不会很长的,说不定湖泊会带领我们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平常人用欢快的语气安慰着傻子疯子,其实这句话已经脱离了他的平常,也许他找到了他想要。
情况确实如此,一路上水里有跳出的鱼:大鱼小鱼,红色的鱼,玫瑰色的鱼,水面上有各种多色的蜻蜓,蝴蝶,河岸上有正在爬动的螃蟹,蚯蚓,路旁有他们从未见过的花,颜色鲜艳至极,还有随风舞动的长长嫩草,空气中有河水湿湿的香味,花草的香,泥土的香。
我爱的东西/就在我路上/我从未闯荡的路上/他们已经一直等待我很久/让我的闯荡来结束他们的等待/就这样闯荡吧/
平常人高兴地唱起了歌,不一会儿傻子与疯子也跟着唱,就在他们同语歌声不久,天空放晴,一下子热热洒洒的阳光抛在他们的路上,他们的脸上,他们的歌声上。
疯子迎着阳光向太阳望去,只见五颜六色的光炫在空中不停地流动变换,这番景象带他进入了一个异境:一个新的村庄,没有这么多人,一栋房子也没有,此时他已不是被当作疯子对待,而是一名有着极强创造能力的成功人士,自己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他开心地为村庄建造可以住的房子,还给它取名叫作“自我居住空间”。疯子就这样想着,以致歌声越来越响亮甚至压过另外2人的合声,而且从歌声上感觉这首歌是他创作的,更甚至于他想拥有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
这使得平常人觉得奇怪,荡漾在疯子的歌声中全身上下有一种被疯子控制了的感觉,以致于害怕,到最后连叫喊住疯子的勇气都没有了,更甚至于管住疯子的歌声这个想法也消失了。
他们在阳光下同声歌语沿河岸行进了快两小时,他们没有发现一路上湖泊越来越窄,事实上已经可以跨过湖泊,终于傻子发现了湖泊变得很窄,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能带来什么,改变什么,于是只好不言。待到平常人发现时,立马要求停下脚步,停下歌声。原来的一条大湖泊在这里已经七零八落分支成很多条错乱的小河,再走下去是低谷。平常人也愣住了,从原来的方向向前望去,首先他看到一个很小的东西在河边动来动去,仔细看应该是一个人的双手,再迎着手向后看是一个极小的身体,居然比双手还小,以至于让他先是看到了手,再看到了比手还小的身体。从这个小人往后看是住的房子,若大的一块土地上,只稀稀零零地放着几个房子。
平常人见此景象就引着傻子和疯子向小人走去,因为他计划着今晚可以在这里住下,毕竟今天的旅程够长了。走进时小人变成了正在河里洗衣服的女人,更近一点竟是一位年轻的妇女,她身体极瘦,瘦到即便裹着衣服别人也未必不会把他当小人看待。
平常人轻声地说:“你好,美丽的妇女,我们是三个踏上旅途去寻找同伴的人,今夜可以让我们在这里住下吗?我们实在太累了。”
女人这才意识到身旁已经站了几个男人,立马放下手里的衣服,像寻到宝藏似的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之后说:“你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请你们说一下男人的事情吧,这里的男人太奇怪,我完全忍受不了,我一直想象中的男人不是这样的,他们是十分勇敢,很会照顾家人,更加强大,虽然我没梦想过英雄般的男人。”
“男人,我就是优秀的男人,我几乎是不会让女人做事情的,男人就要保护女人,保护你这样的女人。”疯子急忙回话,因为疯子在村庄几乎没被别人当过男人对待,男人的尊严在这个女人身上闪现,并且似乎比这里的男人更加男人这个结论已经成立。
女人从疯子爽朗的口中感到了希望,于是带着他们进入村庄,把希望引入村庄。到村庄内,平常人环视了一下,村庄的人大多是老人,小孩少一些,这些人同样很是瘦弱,并很快他们都将目光对准一群聚集的人,靠近时听见一老者如是说:“有一个头发国,由于人们太惧怕孤单,只好长长头发,所有人的头发都连在一起,团结在一起生活,以致生活范围极度缩小,头发越长的生活范围还稍大,生活得好一些;有一个昆虫国,人们不怎么劳动,只好驱使昆虫,但昆虫劳动的太慢,以致活不下太多人;还有一个大便国,因为人们喜好随地拉大便,而且每个人对大便都很忌讳,不会去打扫,严重时外面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只好待在不拉大便的家里。与上面的国家相比我们的村庄是比较好的了。”
此老人在这里声望极高,自己闲着时经常会给别人讲远处的故事,而且每天的内容没有相关联的。并且很好鼓励大家,让人振奋,使得大家十分依赖于他,感觉他的故事能给大家带来希望。
“世界上没有头发国,昆虫国,大便国,只有大家的国,所有人的国,我们就是从远处的国家来的。”平常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轻视的目光俯视这个弱小的躯干。
老人的身体不由开始颤抖,渐渐陷入无助,但不一会儿老人的眼睛冷静地对着平常人,并慢慢终于鼓足一口气冲着平常人的耳朵大喊:“不会没有的,有是最好,这样我也能开心度过余生了,根本不需要你这么说,你这样是否定了世界,否定了希望,否定了创造,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们这样否定了一切的混蛋来客。”
这时全村人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为了老者莫名承受的巨大伤害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具体解释。
“当然是有的,只是我个人没见过而已,其实我们是来这里帮助你们的,你们的房屋很少,水塘过远,田亩太小,知识也少……就让我们三个强壮的男人为你们做些事吧,今天时辰已晚,我们稍作歇息一下明天就开始干活。”平常人慌忙作答
“对,我们是强壮的男人,优秀的男人,聪明的男人,保护弱小的男人。”疯子说着这句话,并不停地用目光扫视着村子中所有的女人,急切地想从他们身上找回自尊,找到做男人的感觉。
“我们的确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就接受我们的帮助吧。”傻子认为自己已是作为被平常人和疯子所说的“我们”中的一个,至少是该说出这句话的。
这些话是村里人许久未闻的一道道男人们的热血宣誓,有些人很是感动,特别是一小部分女人已是激动,连忧伤中的老者听到此处也立马定过神来轻声如是说:“那你们今晚就住下吧,但是最好明天就给这里带来改变”
他们被安排在村子的中央,并且女人们给送来了食物,足以填饱三个人。
晚餐之后他们早早地开始入睡。
早晨平常人带着傻子和疯子挨家挨户张罗可以动用的劳动力,最终形成了几十人,他们开始加固原来已有的房屋并新建了几套大的,每个新房里面都有几张很大的床,标志性的一点是每张床至少是可以舒舒服服地同时睡上三个人。
将饮水池塘扩建,沿整齐的小道尽可能地引近到村内,拔掉了房屋旁的野草,把种植蔬菜的小田集中成几块大的。
其中干的最卖力是傻子和疯子,平常人以指导居多。每天傍晚歇息时,他们还愉快地教村里人唱歌跳舞。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村庄已被建设得够好了。
在一个更早的清晨,他们已做好离开的准备,就从村中央向村口走去,那位老人带着大家拦住了他们,平常人语重心长地嘱咐他们要爱护女人小孩,多培养一点年轻强壮的劳动力。
老人说:“我们的年轻人大多都去了你们来时方向的那个城镇,很长时间都没回来,也许他们忘记了这里”。
女人说:“就在我们这里安居下来吧,也用不着去流浪了,这里算不上什么好地方,至少不会风吹雨打,遭受猛兽飞禽的袭击。听说外面的环境可是很残酷的”。
平常人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们也有一个村庄,但我们势必是要去找到除了村庄以外的一些东西”
“村庄以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个瘦小的女人吃惊起来。
是能淹死你的湖泊;是能让你极度开心的蝴蝶、鱼;是你腿脚不停奔走的感觉。总之就是那些新鲜的感觉造意”傻子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湖泊快淹死的苦痛感觉。
疯子说:“村庄以外的东西,那当然是在闯荡中优秀的男人”听到此处村里的人们也只好作罢,女人们给送上些食物后他们就又动身,傻子疯子跨着昂仰大步。
老人看着三人的身影在心中慢慢说道:
“我知道有这样一种人,他只喜爱独自生活,从不踏入家园、城镇。在野外、在丛林目光有鹰般敏锐,行动起来鸦雀无声,强壮得让群狼都怕。但是在必须经过的人多的地方,却显得十分懦弱,像生了病、像迷失了方向一般,但重新踏入丛林又恢复了突然消失的能力,所以这种人是很会伪装的,你们是要去做这种人吗?”
他们走的更远,新出的太阳把阳光故意洒在他们的背影上,老人望着他们继续说: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胆量太大,不惧神鬼猛禽,敢在墓地上睡觉,敢在有巨鳄的水里游泳,可以大把吞下最恶心的虫子,当别人郑重其事地告知他的一系列行为是异常胆大而与人们驹异时,他便被这种所谓的“胆大”给吓死了,因为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始终惧怕自己不能成为人们心中的一个;还有这样一种人,不喜欢听人们嗦,只要听到别人在同一件事情上嗦两句,他的寿命就会减少半年”。
此时三人的身影已沈缩成指头大小。
在村庄得到了强烈认同的他们始终保持着成功男人的风度。可没过几小时他们发现一条小河逆着他们的路程,奇怪的是河水异常污浊并发出浓重的臭味,里面混杂着各种垃圾。
由于从未见到如此情况的河水他们还是对前方产生了一些担忧,而就从这污河开始路慢慢变得宽阔起来,最后成了能同时并排走几十人的整齐大路。不长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村,是他们原有村庄的百般大小,但这个若大的村上面标志着“国家”两个字。进入其中里面到处都是太过于整齐的街道,街道边就是商铺、集市。
还有很多高楼并且越高的房子上面就挂着越多条幅,多是广告,还有是宣传思想的。
例如:即使是到了夜晚也不能将大便随意地放在街上,毕竟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啊!就算别人打了你也最好不要立马还回去,毕竟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啊!请不要将装有大便的塑料袋扔到别人脸上,毕竟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啊!
有一则是法律明文:在别人富有的时候是可以偷的,但最好不要偷太多,因为他不是富有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偷的,毕竟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啊!
还有一则最显眼的广告:请将大便排在马桶!请将大便排在马桶!本国南边有大量马桶出售!低价出售马桶!
其中一则“发现人,改造人,创造人”引起了傻子的注意,傻子感觉自己有了很大的危险:“你想发现我,但我势必是不会让你发现我的,最多也只能让你发现我遗落的大便而已。居然通过宣传来让别人不拉大便,真可怕的国家呀”。
他们走入街道,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人。
“虽然建设的好,管理得严,思想丰富,但混乱至极”平常人说着,同时却因为几个人在他身边挤着蹭来蹭去,弄得他实来灼热烦躁,于是张口破骂。但这里的人似乎太蠢,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停止向他凑过来,平常人只得带着傻子疯子向人群稀疏处走。刚摆脱了一具具冒着热气向人蹭过来的炉子,又不知竟到了一个庄严肃目的地方——法院,这法院上明确地标示“基于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而建此”;“基于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而执行”。
从法院出来一个戴眼镜的成年男子,显得格外成熟。他一眼就找到了他们几个并立马向他们问候:“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里肯定让你们不适了吧,这里环境优越,人们学的知识多,相互之间基于道德交往,以法律了却罪恶及祸端,人们报以积极向上的态度健康地活着,享受着生命的每一天。”
“生命要以每一天来计算了吗?无知的家伙,你不知道生命是什么。生命可不是在时间段之上的事物,生命、意志都是以整体形式呈现的。例如生命的本质形式是痛苦,痛苦就是对这一整体形式的诠释”疯子反驳着,并大口透气。
当这个男人觉察到别人在用“无知”形容他时便灰溜溜地走了,但他的身上扑满一股自信的气扬,好似自己的知识已是大股溢流的情形,无须与下流人士争高低,最好把它们流到良好市民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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