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同桌多少故事
上
过学就有同桌,有多少个同桌就有多少个故事。 其实同桌并不特指异性的你,还有同性的他,只因为一首流传甚广的歌,一说到同桌让人总是多了几分暇想罢了。我的同桌便有异性也有同性。前前后后上过十多年学的我,已记不清曾有过几个同桌了。今天写下这段文字,只因悼念我的一个已逝去的同桌----张先德同学。 他住在南正街。那时的南正街是陆城这座千年古镇极富特色的街道,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亦如他的不在----只在我的记忆里----了。几乎清一色的两层木楼,红色的木壁,临街开口一边门一边柜,全是旧时做生意的铺面。他就住在其中一间里。我记得隔壁是一个染房,当时叫印染社。据说解放前染房是他家的,解放后公私合营了。 与他同桌时,正值我们男性意识萌醒的年纪,他十分羡慕一些同学黝黑浓密散发着男性阳刚气息的眉毛,而他的稀疏柔软,女孩子般阴柔。我听了他的愿望,便说:我知道一个方法,把现在的眉毛用剃胡刀刮掉,刮得一丝不剩,再长出来就如同别人一般,并强调这些人就是在奶孩时刮过了的,你不黑是因为没刮胎毛。 第二天,一如平常在班上见面了,我们一如平常地说笑,也没觉着有点什么。上语文课了,我们安静下来后才觉得周围有些怪怪地:窃窃私语地、滋滋作笑地、指指点点地……语文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来到我们跟前,冲着他喊到“站起来”!我这时才发现他看上去怪怪地,怯生生的脸庞上少了什么。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担心他把我供出来。还好,他咧呶几声什么也没说。 少不更事,我也就是说说罢了,没曾想他真去弄了。说来也怪,等到他新眉毛再长出来,还真变得粗了黑了。 后来毕业,后来我和他竟也再没有见过面,直到上月听到他的死讯。岁月弄人,此事已过去了四十多年,他辞世也有一年多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与他的故事都已模糊,只剩这一件鲜活无比宛如昨日。 清明快到了,写下上面的文字,算作对他迟来的祭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