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桥矿日本超棒第3集)
三月的雨念着梨花,一生深情落在天涯。——题记
远方有家,用一生来牵挂。时光与风沙缠绕,去往小巷深处的人家。经年最难忘的,是母亲灯下的眉眼,和父亲不堪华年的须发。青花飘,风铃摇,声声到西桥。
一
三月,乡村,雨。
杨絮与柳絮,几时纷飞布满了故里,多雨的季节经常听到风笛。并不刻意撑伞的年代,有人已经穿上了春衣。屋檐下的黄狗惬意起身,抖落一身泥尘,午后的眼光刹那落地。浣衣的人喜欢在雨未湿透时恰到好处的离去,井边留下几千年的小曲,哼唱了几个世纪。
凡尘无涯,春秋祥和成一个神话,如那午后的老人与茶。
惊蛰一过,便常常听闻天雷。老牛在村头一声长哞,一如数年的提醒了田人。
父亲是极其平凡的一个,在牛哞与细雨中动身。
布谷轻飞,田地落轴成山水。父亲走在前头,牵着牛儿,他极其认真地跟在牛后。
牛儿终究是老了,不情愿的拉犁前行,父亲便停下,摸摸它,好一番呵护。久钝的犁刀再次深深划开沉寂的土地,如同岁月划开父亲原本正好的年纪。
父亲说过,老牛,像是他的父亲。
他试图读懂只属于父亲与牛落地生根的情谊,一切是徒劳的,就像读不懂生养他的土地的沧桑。
和余晖里的鸿雁并肩而归,总能卸下满身的疲惫。当看到前方升起的炊烟,他便知道,
母亲在门口守望。
二
樱花开落,日子便不经意间打马而过。
风霜与雪雨,在世上充当了几次过客,时光却一如既往地潜行。
牧羊老人打青石路上甩鞭走过,无声地被写成一首有心的诗。从前的风铃依然转过了沧海,在一个原本属于黑白的年代。
初城易冷,孩提无声,墙上斑驳的年岁藏起了他爱玩的天性,背着母亲缝起的书包与连夜的叮咛,他要去学校了。
父亲送他,乡村的路太过崎岖不平。他并不累,只是怀着一份懵懂的虔诚。
路太远,更隔有一河一桥,木桥太过孱弱,零碎的模板铺成必经之路,太多被浮生残缺的痕迹。于是,父亲便背起他,结结实实踏在桥上。桥身摇晃,吱吱悠悠,像太多故事的老人。画面总是在记忆里定格。
桥的对岸,父亲和他约定,放学在桥头等侯。
他望望学校的方向,
如同鸟儿有了翅膀,可以飞向天堂。
小村的夜总是静得深沉,窗棂下的蛐蛐可以叫到天明。煤灯下的他开始用笔写下学问与未来,母亲便摇着蒲扇替他赶着蚊蝇。他抬头看,母亲在笑,只是鬓角的几丝白发,看来太过陌生。但,还是无与伦比的神圣。
父亲的诺言在心底烙印,日复一日的坚守在木桥生根,某个学后他太过贪玩,在夜的三更归家,蓦地发现,一身疲惫的父亲,站在桥头。
他又怎会明晓,桥的这边是父亲,桥的那边是希望。
此去经年,再也寻不到深夜的人为你点灯。
三
十年一瞬的岁月难敌,折煞许多人。梦里走笔,笔下的故里力道不深,一如她最初的本真。乡音在回忆里回荡经久,听闻江湖苦雨断了谁的魂。平生叹息,难回的昔年素雨,和巷子的前世今生。
谁家老人又在说着谁的衣锦还乡,情至深处,泪流两行。
他最终还是回去了,在一个未雨的初夏,一身素履。
书信里,父亲道会在他归来的今日,在木桥之头等候。
于是自己毫不忌惮的狂奔,一如孩提。到了西桥,却发现,父亲的桥头,却空无一人。
像是岁月在从前戛然而止,故乡只那与红尘隔离,一切的一切都不曾改变,只是换了日落而息的人。他叹息。
梦里潜回多次的小巷比记忆中更显单薄,隐约听到了儿时的哭声。门口,他颤颤巍巍,良久,推开久违的家门。
孑然一人的母亲,坐在炕头。
他扑通跪地,像老牛般痛哭失声。
岁月便与梁上老燕的羽毛一同掉落。
四
天意总是悄然埋下伏笔,生命中谁素衣而来,又绝尘而去。
他要带母亲离开,离开这里,去往小村外的世界,母亲执意不走,老了,就呆在这里,一辈子的土地,怎样都割舍不去。
五月最常纷飞槐花雨,沾湿谁也猜不透的结局。流年无声,一起炊烟时常让人哽咽。他想了很多,用尽一生的心思和情。
他最终决定留下。
天涯无常,一曲心殇难觅回音。再也找不到父亲的天堂,竟成永远的痛,化成一世的等。
能安回故里,在无争的年华,伴母亲余生,是他的幸,莫大的幸。
某一个花开与春暖,小村悄然建起了一所学校,在桥的这一边。用了他此生积蓄。
他站在了三尺讲台之上,朗朗书声飘远,催开了满山杜鹃。他笑了,一如当年灯下的母亲。
桥的这边是父亲,桥的那边是希望。
时常的日子里,他会背着母亲,走过桥上,像曾经的父亲与他。小桥吱悠吱悠,往往拨开了易跳动的心弦。童谣轻唱,故事轮回的萧潇落在眼前。
青花飘,风铃摇,背宝宝,到西桥。
依稀见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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