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一起等车的花与树

丹麦凭什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每天上班,都要穿过马路,到小区对面的一个小广场上,然后在那儿等单位的班车。去早了,要等候的时间就长,不好打发,只能在广场附近转悠,去看那些植物的萌芽、花开、果熟、叶落,渐渐地就喜欢上了这样一段与植物静静相处的时光,这样的等待静美,有着植物的芳香。

  广场上有两株高大的柳树,老干嶙峋,一人都难以合抱。柳树的周边没有水源,这和我对柳树的印象有些出入。在春天,站在路边的柳树依然早早地就抽出了茸黄浅绿的嫩芽,一串串拂暖了春风。

陪树长成树,陪花长成花

  一排辛夷树,有十几株,站在广场的边缘,像列阵的士兵。初春的雨中,开一树雪白一树紫色的花朵,那些雪白的花朵如一只只欲飞的鸽子,那些紫色的呢?是春天里我们想要放飞的心情吗?

  雨季中,溜达到幼儿园附近,忽然闻到空气里弥散着一股甜润且夹杂着苹果味的浓香,循着花香望去,是两株含笑开了,碧绿的叶间,是一朵朵如象牙般雕出的花儿的笑脸。

  广玉兰开花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年逾五旬的男人,从树上轻轻摘下一朵含苞的广玉兰,用白色的手帕包好,放进了包里。见我在看他,他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解释,说道:“这花放在办公室里用水养着,有淡淡的香味,能养一个星期呢。”虽然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但也没有要去责怪他的意思。一个爱花的中年男人,终究有着其可爱之处。

  一同等车的同事问我:“那是什么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株合欢树,正开着马缨一样的红绒花,如一层红云覆在绿色伸展的树冠之上。我说那是合欢树,也叫马缨花。同事一脸的高兴,而我却想起了张贤亮在《绿化树》中写的马缨花,还有和马缨花一样美丽的西北女人。

  前段时间,我又多看了一眼那株合欢,发现树上挂着许多绿色的荚果。一个月后,那些荚果已经黄了,合欢树低处的树枝上还开着三两朵花,在风中轻摇。我摘了几枚荚果,轻轻地摇动,荚果发出清清的脆响。快到白露了,我为那些迟开的花儿担忧。

  健身器材边的几株石榴有些年头了,树干虬曲,铁黑,瘤痕累累,就像骊山脚下的那些老石榴树一样。初夏,火红的榴花开了。秋天,如拳的石榴还挂在枝头。

  几棵老梧桐是先于广场而存在的,修广场的人有心,留下了它们。清晨,梧桐的树荫下,三五成群地坐着一些老人,他们拉着胡琴,唱着戏曲,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一株槐树和一株桂花在一个花坛里。槐树高大,干粗枝虬。桂树圆融,安静收敛。看着它们,我想起自己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抬头槐花落,低头桂花香》,花开花落间,就是一春一秋的时光。

  单位的车来了,我坐上了车,仍从车窗向外张望,看到车窗外那些陪我一起等车的花和树,此刻正一一向后退去,它们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安静地陪着我寂寞的等车时光,一天又一天。

春日限定的回忆,记录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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