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谁的注定(终究谁也不是谁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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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林妹妹,你会为我葬花吗?” 星期天下午,习惯懒洋洋,刚打扫了一小堆落下的花瓣,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那个皮肤比女孩子还女孩子的凌宇君,走出门口,不出所料,他正蹬着那歪嘴的小绵羊一脸灿烂地朝我咧着嘴,晃眼得如点点阳光洒落。他已经是第八次来了,每星期天一次,风雨不改。 这一带的工业区都在镇上,所以并不偏僻,2007年初我之所以在附近铺位开花店,是因为喜欢花的香味,也不想再看老板的脸色。这里很多年轻人,铺租比多走几步的镇上便宜,几个月后,很多年轻人特别是爱美的女孩子都喜欢没事往这边转,花几块钱买两枝寄托梦幻的鲜花点缀一下沉闷的或者是相思的生活。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告诉凌宇君,说在他们天空玩具公司对面的勿忘我花店老板是个姓林的妹妹,极力怂恿他来接近我。他一来,我就知道别人为什么捉弄他来,老天,你见过比女孩子更白嫩皮肤的男孩子吗?幸好他身材高大,还是技术制图组长,否则别人就误把他当女子娶回家去了。睫毛细长的大眼睛镶得恰恰当当,如寒星般滴滴如水,吹弹得破的脸娇气加俊气,宛如贾宝玉再世,想来绰号这东西还真不愧是先人发明的,不贴切的还不叫呢。 我没好气地摆弄着玫瑰花说:“我叫林芷云,不是你的林妹妹!”他故意叹着气:“林妹妹不葬花,贾宝玉会出家哦。”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干吗总是来找我?你又不知道我是谁?” 凌宇君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说:“我听说这里有个姓林的妹妹终日与花生存,美丽如花,我总得来看看是不是上天赐给我的那个林妹妹啊!要不让人捷足先登怎么办?我可不想出家。” 看他一板一眼,我有点哭笑不得:“你,还贾宝玉,他哪有你贫?哎呀!”话没说完,我一阵觉得手指刺痛,一点点红色的水点就掉下来,他急急跑过来一把用纸巾包住我的手指,到处找创可贴,小心翼翼帮我缠上,看着他因着急乱翻而脸色通红,比女孩子还好看,温热的口气喷在这狭窄的几平方米里,我突然脸颊呼的一声烫热。 凌宇君不由分说地把剩下那一大把玫瑰三下五除二地削去花刺,齐齐整整地放好,大呼一口气坏笑道:“好了,帮你报仇了!也帮你做完工作了,你现在的时间总该有点儿分给我了吧?”说着诡秘地从背后递给我一支最美的白玫瑰。 “原来司马昭之心呀”,我笑。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关上门,请他到冰屋大吃了一顿,吃得汗毛抖抖,满心冰凉,也是,已经秋凉了嘛。那些小妹妹在背后瞪着眼睛小声嘟囔那个那个是不是女孩子?好漂亮的男孩子?我吃吃地笑,他朝我撇撇嘴,我继续吃吃地笑,最后小妹妹一句“是人妖吗?”我终于一口雪糕喷出来,笑得几乎断气。凌宇君气呼呼地擦着脸上溅到的雪糕,一边朝着那小妹妹咳咳两声,以典型的男中音说:“诸位想认识本人吗?本人乃贾宝玉转世是也。” 回来的路上我故意说贾宝玉你几乎把那些女孩子吓昏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自己因为皮肤好,所以自小就被当作贾宝玉般看待。” “不过我真人绝对没有那么女孩子气的”他又赶紧补充。 “关我什么事啊。喜欢你的女人多着呢。”我明知故问。 凌宇君一脸绯红地支吾:“不关你事关谁事啊,第一次见到你置身花簇中,蝴蝶一样穿梭,漂亮而可爱,我就,就喜欢你。林妹妹出现了,贾宝玉就完了。” 这下轮到我一脸绯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小声说:“你挺会哄女孩子的。” “不是,就哄你一个嘛!”看我不说话,他双眼因喜悦而发亮,小心翼翼地拉起了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悄悄吐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感动。 就这样和凌宇君一起了,或者说,我天生就喜欢好看的花儿,好看的人,何况他好看得离谱。 凌宇君天天下班就来帮我摘花,总在打扫花瓣时嬉皮笑脸地问那句:“林妹妹,你会为我葬花吗?”我笑他笨,说林妹妹葬花又不是为了贾宝玉啊,何况他们没有好结果。他霎时肃穆:“我要你知道的是贾宝玉的痴情,绝对不是要那个结果。” 我一愣,随即笑得差点落泪:“痴情?你能做什么来证明你的痴情呢?赴汤蹈火吗?” “如果你有事,我会赴汤蹈火的!”凌宇君坚决的答案,浑身顿时多了男子的气概。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半年里,凌宇君知道我身体不好,对我百般迁就,我也毫无愧色地对他指手画脚,尽显野蛮女友本色。他在他的小出租屋费尽心思摆弄一整天,就是为了给我炖一个什么补血的汤,或者是弄一个别人说的胃痛的什么偏方;晚上无论多冷,他眯着不够睡眠的通红眼睛,仍一天不落地等到我十一点打烊送我回去才回去睡; 一天清晨,他来带我去爬山锻炼,他说:“我陪你慢慢爬,对身体好。”一级一级的山道梯在我眼里不亚于天梯,他拉着我走,边说着小时候闹的笑话,分散我的累,吸引着我继续爬。走到五转的时候,我上气不接下气了,天知道我的体育从来就没合格过。他挡在我面前心疼地说:“我背你。”趴在他宽宽的背上,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轻,那么的幸福,可是,幸福真的会永远么?我无言。凌宇君把头偏过来小声说:“无论多难走的路,我都陪你,你不能走的时候,我就背你。” 一滴泪水偷偷地从我眼里掉下来,我发现他被阳光晒黑了点的皮肤有着执着的信念。 以后每次走五转山梯的时候,我气喘不已,他都会不由分说背着我,一步一步地走了两转,然后才放我下来。 快过年了,凌宇君笑着说要带我回去大观园见家长,他住湖南,我说我不喜欢湖南,因为我不能吃辣。他体贴地说将来会努力赚钱在这里买房子,那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他的同事戏说:“凌宇君完了!彻底完了!以前只见妹妹们投怀送抱,哪见他为了爱情傻得颠三倒四?” 我冷笑地对凌宇君说:“你们帅男子不都喜欢妹妹投怀送抱吗?何况你那么多的妹妹!一天换一个都行,哪会专一我一个?” 凌宇君急了,恨不得发誓的样子说:“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啊!” “我不信!除非,除非你抛下一切陪我浪迹天涯!”我终于说。他惊疑地看着我,然后重重的脚步声飞快远去。我继续冷笑,痴情?痴情的人都会被毁掉!又哪会有痴情的男子呢? 不料两个小时后,惊见凌宇君带着一个行李袋,斩钉截铁地把一个存折和两张卡塞进我手里说:“这是我所有的东西了,都给你保管,我辞职了,你要我到哪里,我都陪你,你身体不好,我不放心。”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女孩子般的贾宝玉,而是一个为了我赴汤蹈火的人,一个执着爱我的人。也是,我真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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