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杨树林(一棵孤独的树)

杨树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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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清晰地记得那天下午在教室。一个同学问他:“你最喜欢莱蒙托夫的那首诗?”当时他的回答是:“不,我不是拜伦”。她不明白他怎么也喜欢上了拜伦式的孤独忧伤和那孤傲的反抗。而他也渐渐染上了这种孤独的忧伤。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只会把那破碎的希望、满腹的悲怆深深埋在心底。
  是的,她永远不会明白。她更不会明白他问什么会爱上自己,并且对她那么执着、那么纯真。不会的,她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他,她从心底看不起他,以为他缺乏男子汉的气质,也不英俊潇洒。在他面前,她是高傲的公主。
  终于,有一天她得到了一个关于他的不幸的消息,他为她而选择了自杀,不是维特式的,而是把电线缠到自己手腕上,拉了开关结束了自己。她不明白他单恋自己那么多年,自己竟毫无知晓。她也不明白,他是在极度苦闷时才选择了放弃,用自杀来得以心灵的解脱。虽然他也懂得,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他(她)。他明白:“人生最大的的胜利就是战胜自己。是在爱而又无法得到时学会放弃。”但是,他却无法做到那种超脱,无法超脱自我、战胜自我。她无法了解他复杂的内心世界。他可以接受任何一个同学漠视,可接受不了她的哪怕一丝丝冷漠。
  现在,她读着由他的好友珍藏的,一本本他的写满对她思念的对生命思考日记,心里在自责:自己即使不爱他,也该给他以朋友温暖和安慰,自己怎么就这么……哎。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愧疚,更不去想她什么时候会看看早已不在的自己。   终于在深秋一个晴朗的下午,她骑车来到郊外,踏着满地枯黄的落叶,来到了他的坟前。看着枯黄的衰草,看着坟周围的那片杨树林,树叶殆尽,愈感悲痛。他对自己这么痴情,遗嘱里还让家人在坟的周围种上了二十四棵杨树,一是表达他曾度过人生二十四年春秋,二是表达他对她的钟爱之情。不觉潸然泪下,最后失声痛哭起来。空旷的郊野,时而有几只乌鸦哀鸣。没人听到她的哭声,久住黄泉的他可曾听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止住哭声,抽泣着。随后,找了些可燃的枯叶,掏出火柴,划着一根。开始读他的日记,一页页撕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的日记,又一页一页地丢向火堆。人那一页页日记在火中永生……
   “当我骑车孤独地走在那羊肠小道时,多想一路上有你;当晚霞洒满一对对情人的双肩,我多想我们也是那别人艳羡的目光中的一对儿;我独坐在河边那片青青芳草地,看那河水中的月儿慢慢的走来,多想你就在我身旁;你可听到我孤独的琴声,诉说着着心中的无助?你可看到我手中的那束鲜花,在岁月的风中枯萎?谁能抹去我月光下孤独的身影?谁能拭去我多少次湿润的面庞!MISSING YOU TONIGHT!也许终不能与你牵手,拥你入怀,相伴走过美好人生。只想多年之后,你还能记得我。只是不知道谁能伴我——”
    
  《走出孤独》 盲人歌星曹松章
   孤独的路何时能停止
   封闭的心向谁倾诉
   年少的脚步该走向何处
   灵魂的围墙如何消除
   期待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奔向草原蝴蝶共舞
   期待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开启心扉迎接快乐天使
   让欢笑和爱随风散布
   在每一个悲伤的地方停驻。
  
   “死确实很可怕,我也害怕死了。可是我并不愿贪生,死也很痛苦,很艰难。无论我选择哪一种方式的死,都是那么的难以抉择,没有一种方式是快乐的,我死了可以摆脱一切不幸与忧郁愁苦,但我也抛弃了可以得到的欢乐和幸福。虽然我死了可以摆脱这没有温暖的世界,但我从此将不再会获得温暖。但是我活着,一种病魔(抑郁症)就会侵蚀我、纠缠我,就不会让我快乐,它会把我缠死的,它比死神还难以摆脱。我绝望过好多次,但还是活到了现在,现在我又一次感到绝望,不知我是否还有将来。生命的价值和自我的价值无法表现,这怕是每个有如此命运的人最大的悲哀。”
   “每每想到春天,我就不忍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多么渴望再次感受春风,感受春的气息,春的芳香,春的希望。不忍就这样在秋风中像蝉声一样逝去。不忍就这样让霜雪掩埋我弱小的身躯,永远的埋了我不愿逝去的身躯。多想天天看你飘柔的长发,听你优美甜润的声音,读你朦胧而又耐人寻味的诗句,更想让你知道我多像那海的女儿,对你有着那么深的爱恋和痛楚。”
   烧完了他五年的日记,她慢慢站起,在坟的周围环视了一下,又走了几圈。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暗淡下来,不一会儿又下起雨来。她怀着异样的心情,沿着来时的荒郊小路骑车前行……
  
   1991年3月18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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