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着是美好的

今
天又到了大礼拜，早晨起床的时候，往窗外一看，没有太阳，外面下起了细细小雨，气压很低，感觉不爽快。一上午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有懒懒地座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不到中午，就接到了一个老同学打来的电话。说是中学里那个最爱助人为乐，后来去当兵的那个男生得了脑出血已经不行了。等我们约了几个中学的同学一起到医院的时候，他眼皮都没力气睁开。这大概就算是生命的弥留之际吧。嗣后多长时间我老是提不起神，那个没有太阳，气压很低的早晨，总是留在我的感觉上。生与死，以前总以为一个漫长的经历，不料却分离在瞬间。人的一生，大概从知道“死”，才算是懂事开始。常常在街头，在雨中，一个人行走的时候会突然止步，看着一个步履蹒跚独行的老年人，从他们那沟沟坑坑的脸上去寻觅年轻时代的风华，童年岁月的稚气。不尽的惆怅就像雨中难剪的薄雾，笼罩着我的心境，难剪难断，常常会想，人为什么会老呢？人为什么会突然得病离开亲人和朋友呢？记得在6岁的时候我寄养在乡下姥姥家里，从我家穿过崎岖的小山路到姥姥家里只有4公里，崎岖的小山路旁有几座坟墓，时常会有新的坟墓出现，上面还平放着花圈，每当这时路过这条小路后，会心惊肉跳，不敢出气，中间还横着一个小村子，如此近，我却极不愿去，那缘由就是姥姥家的仓房里存放着一口大棺材，老人说是寿材。这在我幼小的心里产生过多少对死的惊恐。然尔姥姥却和这棺材朝夕相处，还把村里分得口粮全放在里面。后来，姥姥死了，就躺在棺材里面入土了，听说死的很安然。以后我就到海林读书，那之前接姥姥去我家住，可她不愿来，也可能是故土难离，还是怕到市里日后归天进炉膛火化，血肉之躯化为灰烬。人活着，“为什么老念着死呢？”我疑惑了好长一段时间，每每启齿都会遭道母亲一顿白眼，终于知道了这是一个不能谈论的话题。死的墓场和生的鲜花常常是这样相容着，墓场里盛开着鲜花，鲜花掩盖着墓场，对死的最冷峻的思考，才会有对生最热烈的爱慕。见落花而流泪，见枯叶而失意，又何必呢？记得05年春天，听说姐姐得了骨癌我和弟弟一起去看望，在大姐生命弥留之际，看到姐姐那种求生的愿望，和无助的眼神，我真的感到太无助了，姐姐临走时说的话语让我终生难忘，“其时人活着只要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多么简单的要求，可是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也不能挽留她的生命，就这样冲冲地走了。我离开了姐姐家，多长时间都沉浸在悲哀和死亡恐惧之中，甚至大病一场后，突然醒悟，心中却有一种生的富有和甜美。我记起那句话：“生活着是美好的。”我明白了，为什么海明威在飞机失事，死里逃生后读到关于自己的讣告后却说：“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但只有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毛在撒哈拉沙漠举行婚礼时，见到丈夫荷西送给她的礼物是从沙漠中拣来的一幅骆驼的骷髅竟会欣喜若狂，珍爱如命。人正是知道了死，才掂出了生的分量。才能感到在生的有限之年没有好好去珍惜，其实，什么名、利、财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珍惜好每一天，才能对得起父母给了我们的生命。尽管长途跋涉叩开的都将是死亡的大门，人还要去抓住生的每一瞬间，开掘生命的价值，试问，还有什么比生命更为可贵的呢？黑龙江省林口林业局森调队韩翠荣2015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