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
从来都是个笨孩子，不知道怎样才能平衡自己。于是，我总是看书。我看书，从来不是为了做个有内涵的人，而是为了自我拯救。总是在耳朵里塞上耳机，总是把声音调很大，走路总是放空自己。这样做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为了掩饰。当我的世界挤慢了人，我就会越觉得失落。冷漠的冷暴力，有时候可以强大到摧毁一个人。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我伸手触碰浓稠的黑色。黑夜，你的身体里装了多少的秘密。我一个人，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的走。我不知道在别人眼中，我是否孤单，但我知道我从没觉得温暖。有时候，我也觉得很纳闷，像我这种常年一个人的人，怎么还是没有习惯孤独。后来我明白了，正因为一个人太久，所以更渴望陪伴。我想如果影子可以动的话，我的影子一定会拥抱我。我寂寞的连我都忍不住要拥抱自己。夜晚，我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因此我还是一个人。十八岁，还没有谈恋爱的青春是不完整的。像我这样，都十九了还没有人追的妹子，是不是证明了我在某方面存在缺陷？有时候真的很想骂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茫然无措。我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也无法让自己不难过，只能整日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全世界都在下雨，而淋湿的只有我自己。每个人大抵都会经历这样纠结的成长，明白有些路要一个人走。青春期情感，每个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次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难受的发狂时，抬起头，环顾班内，没有一个可以述说心事的人，我硬生生把卡在喉眼的话全部咽进快要爆炸的肚子。我告诉自己，我很好，我信了就好。慢慢的，我开始不说话。课间，要么听歌，要么看书，要么睡觉。可可说，我应该尝试着接受别人。可可是我的同桌，后来因为我占有欲太强变成了前同桌。可可说，我还是高中生的思想。可我觉得，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在乎，在乎程度与感情深度成正比。不管怎样，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站在这里等你。可可说。我笑了笑没说话。尽管我知道她不可能做到，我还是想牢牢握住她想要给我的温度。她总是能轻易让别人感动，可是她身边朋友那么多，如何能好好的顾及到我呢？我总是在她需要我的时候，立刻走到她身边。她身边有别人时，我就会背着自己的书包，默默离开。后来，可可有了男朋友，陪我的时间更少了。她和他似乎成了连体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在一起。很多次，可可要我等她。我走着整理好书包回头看她，她男朋友都会挡在她面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我立刻转头，匆匆离去。如果，我说如果，我和他分手了，你还会在这里等我吗？可可认真的问我。我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不会。”“不会。”可可喃喃的又说了一遍。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她有些哀伤的问。“没有为什么。”“哦。”可可有些失望。“小颜，你觉得我哪些做的伤害到你，或者让你很为难你一定要告诉我。”“好。”“我们快要调座位了，小颜，我想和你坐一起，我不想和他坐一张桌子。”这句话可可已经和我说了六七遍了。我前几天才告诉她，我需要认识多的人，上公共课就不必和我坐在一起了。“我不想和你坐一起。”我干脆的拒绝。“可我想和你坐在一起啊。”可可急忙又重复了一遍。可可，我并没有你看到或你想到的那么落寞。一个人，我完全可以的。不要总是你以为，或许你给的我并不想要。你总是觉得我很依赖你，可是这段时间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现在在我看来，是你更依赖我。“我既想让你很依赖我，又不想让你没有我觉得难过。”你很自私，你知不知道，可可？我非常认真的问她。你用你的一点点感情来捆绑我，还总以救世主自居。你的态度总是，看，我在你最危难的时候给你关怀，你不得对我感恩涕零。这世界唯有自己是自己的救世主。我还真就不领你的情。我不能委屈了自己。从此，我和可可的交情就只局限于见面打个招呼。上公共课，我去的还算早，可可已经和她对象坐在一起。我找了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座位。我们班的男生走到最后一排看见我又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老师一张一合的嘴，眼泪沿着眼眶肆无忌惮的落下来。空虚，就像发了疯的藤蔓，占据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越来越渴望，尽管我装作毫不在乎。我把生活过的每天都像世界末日。人是一种多感动物，不可能时时刻刻只维持一种情感。我也会笑，会闹。当天空落下帷幕，人潮散去，我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怀疑之前的真实性。而此时的我，犹如抽掉灵魂的提线木偶，全身散架般虚弱。累。然而用一个累字还远远不能形容我的疲惫。我揪着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兴奋一些。真疼，没有任何作用，肌肉僵硬，仍是面无表情。有很多人说，我很极端，开心起来是个疯子，难过时候像个傻子。我知道我只是纯粹的时候过于纯粹，阴郁的时候过于阴郁。“给我一分钟，好吗？”可可背对着我，握着我的手。我静静的站着，一分钟我抽出了自己的手。“做不成知心朋友，那做朋友好了。”可可转过身体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木木的点头。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变态，我和可可本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甚至是死党。可我就这样推开了她，只允许她在我接受的范围内活动，我还因此而悄悄舒了口气。你才是真正的自私，从不掩饰也不隐藏自己的刺，别人靠近你，你就会用尽全力让别人受伤。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想拥抱你，让你感受到我们的温度。我突然想起雨墨对我说的这些话。雨墨，她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中三年，追了我三年，不是搞基。我想她男朋友肯定恨死我了，她花在我身上的时间、精力大概是她男朋友的几十倍。我生病，她给我买药，监督我吃药，还亲自给我做饭。我过生日她提前半年给我制作生日礼物。我有事，一个电话，立刻丢了她男朋友赶过来。她生病，病快好了，我才问候她几句。她过生日，过去好多天我也不一定能想起来。她有事情，一个电话，我的手机肯定是在关机状态。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烦。我让她找她男朋友，她当没听见，继续呆在我身边。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所有缺点仍愿意和我一起的人，我知道我应该感恩。但是我还是觉得，一个刚开始就看不到你的人，就不要再去努力，因为你要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才能让她知道你的存在。你要做的紧紧是让她看到你。安静的时候常常会想，什么时候我能好好为这个世界感动，能有一个人陪我一起走过岁月，哪怕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不是亲情。时间就像回忆里的沙，手指怎么握紧都会流逝，我怀抱着这份遗憾的浪漫，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始终向前，始终微笑。我知道前方会有我想要的温暖，当我在幽美的风景中独自站立，请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出你的名字，让我明白原来你在。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孩子，可是没办法，一条喜欢人类的眼镜蛇，只能远远的望着，不能靠近。我怕我的毒牙会夺取我最珍贵的东西（你），我只能最开始就选择远离。别人都羡慕我可以这般狠厉，觉得我活的很潇洒，我周围的的都对我很好很好。其实，对你不好的人，就放弃吧，本身活着就挺累，就别在花太多力气在别人身上。有时候难过了，也会有这么一些人安慰。可是只是在别人难过的时候，绞尽脑汁说几句以前积存在身体里的话，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给别人施加压力，就想让对方按照你想的方向发展。你不是我，又如何明白我所想。世间所有的事情，若自己不明白，别人说再多也无用。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劝我，要乐观的生活。我也知道。或许你会觉得你都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和原来一样，我矫情，我无病呻吟。我只是想说，事实是我真的很难过啊，就算我说我很快乐我还是难过啊，只不过我诚实的把这些说出来了而已。有些事情，只有让时间沉淀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豁然开朗。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九月的中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在寝室呆了一个多小时，下楼上课。阳光很猛，突然暴露在如此明媚的光线中，我下意识眯起眼睛。阳光的味道，通过我的呼吸道进入我的血液，流动全身。我突然感觉今天很好。上课的时候，我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整整六个小时，我过的很梦幻，心情不再那么沉重。背着包，离开教室，这次我回头了，尽管是我自己强迫自己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荡。我不害怕一个人，我害怕的是当我回头看时，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笑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沙小颜，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爱自己，不用再恐慌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样吗。一个人不可能因为一个笑话笑一百遍，那么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同一个理由，一直围困自己。每件事情都会有一个过程，我们经历了才会懂。现在是时候让自己重新找到自己了。从此，我让自己走在阳光下。现在，我还是不太习惯阳光，但我已经可以比较安心的走在人潮中，光明处。看到闺密发的跪求高中时自己的照片，我翻看了高中时建立的属于我们的扣扣群。我看到了很多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脸，有的甚至忘记了名字。照片里他们那么的青春，这群可爱的孩子，或许我们再不能相见。时间好残忍，不到一年时间，我们都已经忘记了那么多。额，这怎么还有我的照片，我的艺术照。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色的婚纱，头微微上扬，一只手挡住倾泄下来的一束阳光，干净的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视线尽头是两只缠绵的蝴蝶。有女同学不愿意拍这种照片，她们说婚纱是要穿给自己爱的人看的。我就是想让他们记住我，在最后的时刻。我清楚的记得我这样说。我把所有的照片都看过之后，发觉原来我是有存在感的。我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不被人记得。活在当下，我好像突然想明白它的真正含义。不管好与坏，我的青春，你们都有参与，而你们的青春，我是见证人。如今，我们各奔天涯，或许一辈子不再见面。以后的生活，高兴的，难过的，激动的，失落的，都将无关。我曾经，包括现在都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特别之处。我不愿做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个女孩，就像董小姐的歌词，我绝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我曾经想过，并尝试过变坏，最终发现怎么都变不成我想象中的样子。现在，我不再勉强自己。长大，就是接受自己原来不是无所不能。我们原谅了所有的人，唯独忘记原谅自己。要记住，让自己快乐，最要防备的就是自己。别人带给自己的伤害，你会看到或感觉到，而自己给的，就像一剂慢性毒药，身中剧毒，尚不自知。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会如现在一样，终日活在悲伤之中吗？我想不会。我也努力，很努力的变好。我觉得大不了就回到原来那种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只有短短的两年，你们也没怎么关心我。为什么我连原来的自己都做不到。我让自己笑着，尽管自己内心已经溃烂化脓。后来我发现根本没人在意，我怎么样，这时我明白了身体就像缺了一个口子，风呼呼的刮过来的感觉。我无法改变让我讨厌甚至厌恶的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的自己。我自暴自弃，麻木的生活。可我又不甘心。看了好多的书，有人觉得难过，说自己爱无能。那爱无能又爱饥渴的人呢？很多很多的人，与我擦肩而过。我好想抓住他们，然后像没遇到你们之前一样大笑，大哭。我想找个人来爱我，可我却打不开我关闭已久的心门，我想找个人来爱，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去爱。我是如此渴望，也如此害怕。我决定不再强求自己改变，就这样吧，哪怕我不喜欢。黑暗中，你找到一点光亮，追寻着它，一直一直走，你就会拥抱光明。我看到了我百花盛开的春天。那些陪我走过青春的可爱的男孩女孩，愿未来的日子，你们安好。我已经错过了一个三年，不能在浪费一个四年。一切都不如我所想，我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去否定别人，给自己一些空白，或许就有意外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