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英的幻城（五）

早
晨，我们一行人在导游的带领下，从济州岛飞首尔，即将转换另一种景致。嗨，首尔，只不过前天照面后刚离开，现在我回来了。快降落的时候，从飞机上看首尔，高楼林立，相对济州岛，印象中的另一座城。我想象着，在某一个角落，恩敬会出现在这里，和我相遇，恩敬来首尔做什么呢？我不知道，现在我是李生，不是申安熙，我已经出了恩英的幻城，我像一只凤尾蝴蝶，飞出记忆中的厚茧，亦可说是重塑的灵魂，远离被幻想的躯壳。我是一个普通人，会犯错，也懂得悲喜，我不会被纸条告诫那样，去伤害任何人。
　　
　　行程的安排依旧很紧凑，用有限的时间尽量多走一些地方，只有购物不是我喜欢的环节，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躲在一旁闲看，连建议都不想说。我们先后去了“水原华城”，“爱宝乐园”，晚上还逛了街，看了首尔的夜景。到首尔的第二天，我们去了“青瓦台”，“新罗免税店”……同事突然想起打赌的事，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回你该认输了。我说急什么，我们在首尔还有一天的时间呢。两天了，没有恩敬的消息，我都想好了，大不了我把那枚500韩元的硬币输掉。输赢倒不重要，只是没有恩敬的首尔，我总感觉缺了什么，虽然这里不是我长久停留的地方，我知道我曾短暂地停留过，这就像我眼前的一杯水，倒出，倒入，在我的记忆里，流失，融入；还像我随手在墙上胡乱地涂抹一道色彩，真实，抽象。
　　
　　到首尔的第三天上午，我们去看“三八线”统一展望台。“三八线”其实是两条线，它是位于朝鲜半岛上北纬38度附近的一条军事分界线。日本投降后，就成为大韩民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临时分界线，现在是指朝鲜战争结束后在三八线的基础上调整南北军事分界线，它是打出来的。在路上看见北雁南飞，而同一民族的人却对立在两端，很多话藏在心里，不能说出，生怕看不清而走样，有些幻想不是真实的。真是巧合，也就是在这里，在望拜坛，恩敬不知从哪冒出来在人群中认出了我，我终于看见了恩敬。
　　
　　这应该是一个人吧，眼前明明是恩英，只是眼神中少了平静，头发也散开来。可她却像知晓一切，向我介绍自己是恩敬。因时间的缘故，我们没有说上太多话，但恩敬告诉我，等下午我们参观完景福宫的时候，她会找时间把一切都告诉我。我赢了同事，却赢得稀里糊涂，谜没有解开，相对于我没有任何损失，可为什么非要把这个故事告诉我而不是旁人？同事不再对我说些什么，只说没有500韩元的硬币给我，回国后好好的请我吃一顿韩式烤肉和石锅拌饭。恩敬对我说恩英告诉我的一部分话是假的，可恩英有什么理由要说假话呢？如果恩敬说的是真的，那么在济州岛，恩英用了那么多的假话为自己和安熙搭了一座幻城，最终却装扮了别人的梦堡，苍凉了自己的心房。可怕的不是遇到什么，而是什么也找不到，所有的结论都是幻象，被推翻，结局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