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下一堵墙

覃
小番:还在为高考焦头烂额的的理科班男生，偏爱文字，看不懂数字、公式、方程式。有过一次短暂的恋爱，谨以此文祭奠那段青涩的爱情。　　中学时代的爱情里请不要有“清楚”两个字，因为那种暧昧的感觉可以成为奋斗的动力。　　~有人骂我不要脸~　　高三的时候，我们的教室在一楼的楼口，整栋楼的人都必须从这个楼口过，所以楼口成了我们班男生狩猎女生的重要宝地。每天吃完午饭，一群男生蹲或站在楼口的阶梯上看来往的女生，看到漂亮的就起哄，或者推一个男生去用身体碰一下那个女孩。其实我早就看上一个女孩了，只是我从未对他们讲而已。　　那天一如往常，我们在楼梯口嬉闹着。一群女生迎面走过来，我并没有注意到里面有刘岚。一个叫张远晨的男生截住了这群女生的去路，前面的女生往左避，张晨就往左去，女生往右他也往右。张远晨也不是不让她们过去，只是让她们一个一个地过，然后调戏里面长得最漂亮的一个。　　张元晨把手一横，截住了刘岚。刘岚往左走，张元晨就把左手伸开。刘岚来回冲了几次，还是没能过去，我知道张元晨有意为难刘岚。这时我后面的一男生把我往前一推，我趔趄地就靠在了刘岚身上。男生们一起奸笑，吹起了口哨。我反应过来时刘岚还在我身旁，显然她也被吓住了。我索性抓起刘岚的手对他们讲：“同志们，这个是我老婆，让她过去吧。”然后我拉着刘岚的手冲了过去。　　后面是很尖锐地笑。　　我拉着刘岚的手走了很远，直到刘岚开始有了挣脱的意图。我放开她的手，刘岚想走，又被我一把给抓了回来。　　“我叫赵兵兵，高三八班的。”我说，“你叫刘岚吧，高一九班的，手机号是：152********。”说完我放开了她的手，其实我早就打听清楚她的事情了，我正好借着这件事情认识她。　　她慢慢地抬起头对我的嘴形像是说：“不要脸！”　　~赵兵兵的绿色帽子~　　有时我们会发信息，我也有追她的意思，在信息里我曾提示过，但她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其实我高三她高一，从时间上来说已经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了。在我们高三来说那就是欺骗小孩子，因为刘岚今年十六，我今年十八。　　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班女生的嘴里传得很快，像“你知道吗？赵兵兵老牛吃嫩草”，“赵兵兵又骗人家小姑娘呢”的话很多。我对这样的话充耳不闻，她们并不知道一个男生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生，会很真心的。在高三女生的眼中，她们以为看透了所有爱情本质，其实她们是在给爱情拍马屁。她们向往的浪漫我们男生永远达不到，在她们眼里我们只会欺骗弱智的女生。我没有对刘岚说过我爱她，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我怕两条不在同一平面的线永远没有交集。　　我还是会在楼梯口等刘岚，看她匆忙过去的身影。哥们都叫我主动点，但我从不去招惹她，我怕引起她的反感。　　有一天我去梨园打水，看到有个男生和刘岚站在梨树下讲话，刘岚好像很激动。因为隔着很远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后来那个男生拉着刘岚的手不让她走。我一时气极了，跑过去一脚把那个男生踹在地上。刘岚当时整个呆住了，她不知道我会突然地出现。　　我拉着刘岚的手转身就走，那个男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我头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我放开了刘岚的手，转过身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倒在了地上。　　我的事情很快被学校知道了，教务处刘主任来医护室看我，我正在打点滴，头很痛，被缝了三针。主任问我：“你们因为什么事情打架啊，那个男生说是你先动的手。”　　刘岚当时坐在我身边，我看了她一眼，说：“他找我女朋友。”但说完我就后悔了。　　整个医护室里的人全笑了，主任当时一听这句话脸都绿了，气愤得说不出来话。后来他从我身边的座椅站起来对我大声地说：“你打完针到办公室来找我，这件事情要严肃处理。”　　然后刘岚被主任叫走了，一群哥们全部过来夸我牛逼，当着主任的面说刘岚是你女朋友。一个医护人员过来给我换吊瓶，对我说:“你知道那个被主任叫走的女生是谁吗？那是主任的女儿。”　　我被停了一星期的课，记大过处分。在寝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刘岚发来信息说让我在班级门口等她一下。　　我拿着个包站在楼口等她，她拿着个黑色的袋子过来了。　　“那个男生是我哥哥。”她说完把黑色的袋子放到我手里就跑了。　　我在公交车上把黑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封信和一个绿色的毛线织物。我打开信看：赵兵兵：你的头发因为伤口处理被剪掉了，天冷了，医护人员告诉我说给你买个帽子。还有就是我哥哥很佩服你呢。刘岚　　我把那个绿色的编织物拿出来，一个绿色的帽子。在封闭的公交车上，我头后面的伤口上有一股风缓缓地吹过。　　~不曾说过我爱你的爱情~　　在高三剩余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和刘岚只能偷偷地见面，因为刘岚的父亲，我们要逃避所有的老师的目光。　　周末的时候学校不上课，我们来到梨园，那是个死角，很多恋人都来这里。坐在草地上，我对刘岚说：“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喜欢你。”　　刘岚没有回答我，她指了指学校文化广场的一堵墙，说：“你知道学校为什么在广场上建这么一堵墙吗？”　　“墙上不是写着的吗,在高中时代，请在你的爱情上建一堵阳光下的墙。”我说。　　“这是校长建的，曾经校长在这个学校被爱情伤害过。他喜欢一个女生，非要女生给他一个答案，最后早恋的事情在学校闹得轰轰烈烈，那个女生最后被迫转校。校长建这堵墙，一是为了警示我们在青涩的爱情里不要非有个结果，二是不想让我们在爱情中迷失了自己。”刘岚轻轻地说。　　以后我再也没有对刘岚说过我爱她，也没有让她再做我的女朋友。在阳光墙下，我们能看懂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那种暧昧的情愫后来成了我们向着共同目标奋斗的动力，我们说好：相约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