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母亲

我
挑着箩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翻过一道坡，下过一道岭，怎就没见到母亲的身影。
　　
　　路旁全是已经翻挖过的红薯地，几块大的田里露出已收割后的稻茬。
　　
　　我继续向上爬，来到了一块坡地，看到了母亲正伛偻着身躯吃力地刨着红薯，旁边的地边放着一大堆红薯藤，地上散乱地丢着许多红薯还没来得及捡拾。那浸着汗渍的背篓斜躺在地上，显得那样的可怜与无助。母亲带着忧怨的眼神望了我一眼又低头吃力地刨。
　　
　　我放下箩筐对着母亲说：“晚上吃什么？”
　　
　　母亲气冲冲地说：“还能吃什么？种田地时候，别人家的田全插种好了，我到我们家的田里一看，什么也没种，一大丘好好的水田，我只好拿了些红薯藤来栽上。整天只知道打牌，你去吃牌好了。”
　　
　　看着母亲苍老孱弱的身子，我无言以答。一种羞愧之感涌上心头，喉咙像是有种涩涩的酸酸的东西堵住。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只往牌室里钻，整天只想着得那轻松之钱。
　　
　　羸钱了，呼朋唤友，抽烟吃喝，昏天昏地，那管了老母亲的死活。
　　
　　输钱了，那帮狐朋狗友走得比兔子还快。于是想着饿了，想着家了。
　　
　　看着母亲那忧怨的眼神，我有一种深深的自责……
　　
　　我默默地蹲下身边拾红薯边想：我再不能这样了，从明天起，我就去找事做，哪怕就是把自家的一亩三分田种好，哪怕就是上山打柴，也要对母亲尽一点点孝道。
　　
　　别人家的老人嘻嘻地逗着孙子悠闲地品着红茶绿茶，而我的老母亲却拄着拐棍弯腰背负着一点点为养命而自刨的红薯。我于心何忍，我真的枉为人子了。明天，就是明天，我去找事做，我要渐渐使自己的家象个家，我要让老母亲脸上的阴霾全都扫除，开心地露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