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记忆

刘先银散文 春天的记忆,要学会在细碎的关于春天的记忆里重温 吞吐 平和
春天的记忆
行葱,两排蒜,点点青菜芽;一方鱼塘,两棵老杨柳,团团鱼苗不厌其烦聚散嬉闹。一只木桶,一把水瓢,一对祖孙种菜捉鱼其乐融融。这便是我对春日最初的记忆。
  
  奶奶说,春天是耕种的季节。从记事起,我春日的全部记忆便是我家左塘岸边的菜园。奶奶似有意将我打造成一名合格的农民,从小就让我跟着她学种地,认菜。她有意识地把耕种的技巧授予我,教我认各种蔬菜庄稼。奈何我生就愚笨,又是一副懒人筋骨,时至今日也不晓得春日该种些什么,秋天又能收获什么,麦苗韭菜傻傻分不清,白白地辜负了奶奶的一番心意。
  
  奶奶最是看不惯我那副懒人模样,她说庄稼人最是忌懒。为了不惹她生气,我也半推半就地陪她过了一阵子地道农民生活。真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将菜苗像祖宗似的伺候着。奶奶看那些绿东西的眼光让我有种想拔菜的冲动。
  
  我是农民的子孙,但我并不想走祖宗走过的老路,或者说我真不是那块料。菜园之于我不过是一抹鲜绿的记忆,土地实在不是我最佳的选择。奶奶是知道的,但她仍旧执着,恨不得将土地刻入我的骨血。到了该回学校时,临行前奶奶总是到菜园摘一大包蔬菜让我带回家,每年如此,年年不变。
  
  土地似有一种魔力,她总能牢牢地抓住奶奶的身心,而奶奶也乐在其中。直到近年来,奶奶年岁逐渐增大,身体虽还算硬朗但总还是让人放心不下。爸爸执意要接奶奶过来一起住,奶奶一心执着于她的地,僵持了些许时日,终还是将奶奶请了过来。可离开土地的奶奶活活像是失了灵魂的人偶,只有我们在跟前时眼睛才是有焦距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呆呆地望着窗外,食量较之在乡下也大大下降了。最终,爸爸拗不过奶奶,将奶奶放了回去。回到庄稼地的奶奶,又精神了起来。种菜收菜,乐此不疲。
  
  去年春节,回家与奶奶同住。可巧,那天我一反常态起了个早的,一开门便看见奶奶在大门口换着鞋正准备去地里看麦苗。这是奶奶的习惯,如若不赶上下雨落雪她定要在清晨傍晚时分去地里转上一圈,多年未变。我一时兴起,跳着挽着奶奶的胳膊一同跟了过去。脚刚踏进麦地的那一瞬我就后悔了。前几日刚落过雨,此时的麦地正潮湿,泥土的黏性十足。脚一起一落间就裹了一圈棕泥,泥圈越裹越大,直到重到一定程度一大块泥从鞋底自然坠落,然后悲剧重演,一直循环。
  
  我边与泥团作战,边愤愤地看着奶奶潇洒的背影,那如同逛后花园的背影,心中自有不平,走着走着也释然了。我愈加坚信:土地是有魔力的。回来的路上,我问奶奶,为何要死守着这块土地?享享清福不好吗?奶奶说,地是她的根也是我的根,她要守着这块地,让我能找到自己的根。我想这话甚是难懂,须得慢慢参悟才行。
  
  又是一年三月阳春天,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忽有些怀念起菜园里的绿东西们,又想起我那执拗的奶奶。我那嫁于土地的奶奶,我的傻奶奶哟!

春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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