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两个世界杨小壮歌曲)

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 –
在城市里没有呆过多少日子,算起来也就三年吧。不知从哪时候起这座城市的一花一木,也变得淡而漠闻的无聊。每当到了黑夜,幽暗的夜空漂浮的云彩曲曲折折来回周旋,像肖龙示威,像陆虎逡巡,像金鸡独立……丝丝荧光点缀着繁华都市。或是自己胡思乱想,几经波折之后冥迷的幻想中闪现淡翠绿色的影子光,这是另一座世界,像沉寂N个世纪不曾被搜刮不曾被捶打的古都,一言不发,只有格子楼的中间久久流淌一道活水,它是一座僻静山村中人性的倒影,唯独在这里,在这里寻找,才感觉全身的轻盈舒适。 闲适的日子来得好早,在耳边就听到楼下唠叨的妈妈在"谩骂",她在指责我的过错,这本觉得好玩,但随着这些让人难受的唾沫散开来,说是体谅,也未见得。今早我下了菜地摘菜,在弥漫的田园气息并存着深绿的、墨紫的、红晕色的蔬菜的菜园中,我糊里糊涂的像小时候妈妈教我到某处摘菜这地方就是你永久的菜园一样天真地真摘错人家的青菜。就因此事,妈妈还在努力地为我自己圆这个缺口,我有在房里乐呵呵地偷笑。 “这能怪谁呀!”自认他倒霉,我反倒有与此无关之事的心情漫无心思的说起来。 “不行了。我担心……”妈低声地说。她的分贝越来越小,以至我不能听到,这会的时间想封住什么,我丝毫不能察觉。 直到妈来医院的这天,我这才有点理解。她所担心的让人不知所措,纠葛心思。也正因如此,我费尽周折怎么也想不出她所指代的事,兴许是母亲的心病;兴许是母亲的祷告,在阗无人迹的世界里纷纭惧怕。我多虑的猜疑,悄然无声地笼罩着多日来维持自己渡桥心切的殷勤。 吃中饭的时候,已经是结束了早上我们无谓的心理战,我们都可以在一起坐着吃饭,一家人围着座子我又有多高兴!你小心翼翼地姿态,在宽敞的暗淡的厨屋里配上你低矮的身姿显得好不对称,从来没见过你如此。这些头疼的观察,来的很迟,只有每次你端起饭碗时我们才能体会到你的痛,在隐隐发作。只不过这次什么都一齐迸发了罢。我在看着你半口没吃下,连声叹了几口气,其实你也蛮有童时儿趣的。如果是以往的时候,我们还会趁机呵呵地笑。你放下的筷子,伴着筷子清脆的声响形成个叉,到灶台从小小的锅子里轻舀了几勺,便嘘嘘地喝个不停。那粥有好口感吗?没等你喝完咽下去,又变得絮絮叨叨起来。说什么:“等哪一天,我身体不行,你可要守着这个家陪着你爸爸……”不再是我眼前所想的妈妈,我开始忐忑不安,哪有自己母亲跟自己说这些话的?在这屋子的青砖绿瓦下,凄凉的空气有些刺骨,我有沉浮不定的苦楚,却不知向谁述说是好。 我沉默了许久,不知从何说起。 “等会我就要到城里看医了,可能……可能……需要住段时间。你也要上学了,不用去陪我,只管安心念书。”妈对着我说。 “住院?”我更加难以理解了。你跟我说过你很坚强的:“看看对面的群山,02年种下的树,现在已经高出我们的房屋好几倍了。”你说是这样,我就能想象当初的你翻山越岭在山上山下奔波的样子。你对树是这样,所以它们青葱俊茂;你对人也在这样,所以每个人都可以谅解你,对你好。 “听到没?” 我支吾着回答:“嗯。” 之后,你在房间里又忙起来。将日用品收拾了一片,携带几件衣服,在我的视线里远远离去。你走着走着,头也不肯回,就怕被静谧无声的荒野所屈服。“算了!她不想看着这样难惜难别的事发生。”我跟自己讲。 等我转神,我已觉得周遭的景气有点煞风景的无奈,冰凌凌的心追随不远处的公车而离开,越来越远,生息余力恰抱惶恐不安。我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个幼稚园都没上得的年纪,有个小男孩屁颠屁颠追着爸爸傻愣愣地等公车,不久后,便来到了城里。他爸照旧跟好友依窗闲聊,而小男孩就一个人站在河源的跟前,在爸的视线下静静的对着河,看着河水的过往船只,停泊靠岸的货轮。一直发呆到余晖划下,才结束这恐怖的姿态。这样子维持了几年,小男孩像是染了痴呆加遗忘症似的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记起了妈妈面颊上和蔼的样子。 爸爸很伤心,他知道那小男孩是我!我却觉得自己天真幸福,那是我还有意识,总没能忘记一些想忘记也无所适从的记忆。 自小,我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农村就像是我一辈子可靠的家,人在外边世界招来哪些烦心事,在农村村头的小道榆树下坐回就没事了,我自信的告诉自己,并没觉得有人用欺压的势力装作是在数落我。 我那个懵懂的童年,也在这榆树荫下玩过。也会跟着一群小伙子玩一种叫“树上树下机枪战”的游戏,困乏了之后我们一群人跑来不远的山脚空旷草坪养神,我们称为“活神仙”。再后来,妈来找我们了,催我们回家……我会逃避,不想让她抓着。妈整日喊我,我就整日耍她,妈满村子找我,我就偷溜先跑回家房,给她一个后身的惊吓。吓得她心扑通扑通乱跳,我庄重我的成就感。妈也没说什么!还记得有一次,六岁那年,我一大清早跟着姐姐上村小,姐那时念二小,我念学前班,村子只有一个语文科兼数学科的代课老师,特别的还是所有年级同一个班上!这样小小的大姐老早就懂得理解父母。她同妈道别后出门,而我要赖皮,在母亲面前撒娇死缠烂打不肯放,仅仅为两毛钱。那时候的两毛钱,我可以郎当地跳着去小卖部来根冰棒,再用剩下的一毛钱买两颗多彩斑斓的小球型糖果。跑去学校在众位同学的围观下悠哉闲悠地舔着吃。那时候好几次我真被群殴的,他们拿我出气说我小气,我倒懂得通告家人,等妈来了却在同学跟前讲道理,也把我批得面红耳赤。直到她把我领回家,我才感觉我错了。可这次,她不给了!反说了句:“天天就知道吃,你真想当猪吗?”我告诉她:“你可以当猪妈妈了!”我哈哈地笑了。 她不理睬。她盯着我,在朝晖下刻着苍老,暗淡失色。也少有保留的矜持,让我无可奈何。不知不觉中,我的眼泪溢满了眼眶。眼睛蒙着,眼前就好像那副和蔼的脸颊再次出现。我想找些可以证明母亲是爱我的东西,也想大放肆倾述满足我小小愿望。只是,爸不管我了,他拧着我的衣服将我拖住在我屁股上狠心来几棒,打到竹子断了,我也就不敢再哭。母亲看了之后,只管着给我擦药水。我招来的疼痛,倒是自讨苦吃,但又一次给温释了。妈懂得疼爱人家,我只觉得那是的空气是彻底的幽静,我听到母亲一遍又一遍地在我小耳旁安抚的甜言。 人家说的:“小时候是跟棒子有过节,吃的全是幸福!”现在想想,也就相信了。 我大概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孩子,往日的躁动使我分不出哪一秒内是稳定的,又不像婴儿躺在襁褓中熟睡的时候从母亲身上得来的温和娇雅。铭记在心里,去捕捉昔日的情愫。这些叛逆里涌动的激流,训斥我要听话。直到我小学六年级毕业考,我可以用成绩去证明我有当过“乖孩子”。在乡里,几百人的学校考个第一也算哄得开心,接着又收到县城里最好的中学入取通知书。一家人在灰黑的屋里靠着微弱的红灯光看着手里揣的通知书也可以笑上好长时间,他们的样子委婉柔美。这是一份礼物,对他们或对我来说。 第二年的九月,我顺利进了县里最好的民族中学,成为那届优质生中的一员,我感到自豪。同学们都很羡慕,短短几年,我却觉得他们羡慕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会感到孤独,不是没朋友;我会难过,不是我接受不了的学习竞争。这里塑造了另一个世界,我好不安心,没有了爸妈的温暖,加上繁重的学习任务,就连假期也推迟只有半天了。那样的日子,我竟然不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躺下的时候,想着家里,嘴边挂的好话,说进我的心里,说进我的梦乡,有几次,这无意识的梦吓得我提心吊胆地哭了:他们在我梦里。 “ 妈病了。"我对自己说。明天就是周末,我可以去看她了。 日里夜里怀念的明天已变成了今天。到了下午,我去了妈的医院,在上楼的时候,我没坐电梯,选择了楼梯慢慢爬上4楼,这期间我闻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真不好受!她会怎样呢? 看见了你,我们像孩子玩游戏般充满默契感,相视一笑。你躺在病床上正接受康复治疗,旁边床上的阿姨动了一下,她对我妈说:“你儿子可好了,周末放学了还来陪你,是我都会开心。”我听出她说我们很幸福,我咳了下,口水困在了喉咙,也咽不下,就像良心受了谴责心无节奏地乱跳,迟迟不敢靠近。妈昨天动了手术,做了次全面胃镜检查,后来被检出慢性浅表性胃窦炎。她没说什么,就告诉我一切都好,不必担心。我无动于衷,你脸上有点憔悴、窘迫。当初的你,现在找不到了。 我跑到走廊边的露天阳台待了许久。我担心我会掉眼泪,最后鼓足了一时聚集的勇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我们之间,又相视了十几分钟直到一切康复检查程序结束。你深吸了口气,开始询问我的近况,我说很好,你的表情很猜疑,你没相信,但却不问了。你点着头,分明是在敷衍我。你告诉我做手术的过程,我就听了:手术一点都不痛,打了麻醉我昏迷了似的,等醒来,几个医生都在我旁边,我一点都不怕。医生说我很坚强,没半个钟就醒了。那时我笑了。 你说你笑了,这时候我也跟着你笑了。我们这样聊到了夜里,没星星的夜晚,漆黑的外边再怎样变幻莫测我也不怕了,母亲就在我身边。 想必没有太晚,医院里的后勤阿姨给我们送饭。我不吃,看看阿姨一个挨一个给病人端汤送菜,我跟她说:“阿姨,我妈吃不了硬饭,给我来份软的,她有段时间吃东西都得细嚼慢咽,吃完了饭,喝上点粥水,再来份稀粥吧!”大姨没做声,眯着眼笑了。妈已经从床上轻轻移下双腿转向我,乐滋滋地吃着我端来的晚餐。我明白她经受摸不着白天黑夜的忙碌,乡里人有如初的宾礼,有豁然开朗的朴实,也有自始至终的执着与坚忍不羁。她知道我不会吃,必没有多说,只为了能让我吃上更好的,却也不情愿说是自己儿子不喜欢吃淡而无味的食物。 小时候,每餐都能与她一起吃饭,当我第一口要进食时她总会指着我握筷子的手势。我是个左撇子,跟人家吃饭自然会引来筷子与筷子打起来。她让我改过来,我始终改不了。到现在,在没人陪我吃饭的时候,在我们有时间同一桌却分出几个相同的菜的时候,我更会借着小小挪动的“左撇子”来安慰自己,因为这样我吃饭的时候才能吃好。 妈催促我回学校,并嘱咐我不要玩太晚了。我知道妈说的话从来都是一锤定音,我听了。 到现在,当我再听听她说的美好世界,我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好像心里碍于过不去的坎。我更加怀念她给我的世界,一个最淳朴最自然的世界。那样子,我看着她每每难堪的隐痛,我们割舍不去的心怀,时时震颤着我的脉搏,如果有“抽空”的时间,可以一直陪在家人身边,就算我们一言不发,静静地都好! 我仰慕活在亲情的滋养下并学会滋养亲情的人,他们是幸福的。如果说两个世界是隔阂的借口,我想这天下真的不会有爱的存在。珍惜我们的每分每秒,爱与被爱,同样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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