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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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小妞妞起床了，姥爷给你做了最好吃的瘦肉粥，还有……！” “我不起来吗，我要姥爷亲一下才起床！” “姥爷最喜欢小妞妞了，姥爷亲大宝一个！” “……” 这些对话每日清晨都会在我家上演，而父亲无论春夏秋冬，刮风还是飘雪。每个晨曦破窗而入之时，都会从自己家里走半个多小时，来我家给女儿带来精致可口的早餐，笑眯眯地来叫女儿起床去幼儿园上学，而女儿总是撒娇的眨着大眼睛，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和父亲笑闹在一起。而此种情景也是我一天中最喜欢又羡慕的时刻，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小时候的记忆中，父亲留给我的印象是喜欢整洁，严肃、脾气暴躁，不苟言笑且不易亲近的人，每天只知道努力工作、挣钱养家，其他什么都不管。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要常年跑外，在我的脑海里更多的是去火车站与母亲接他和送他的时候多些，而与他相处的时间却少的可怜，甚至都没有曾经被他抱过的记忆。他很少关心我的生活，以至于我就读几年级、学习成绩如何他都不知道，听母亲说这可能是与他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希望自己有个儿子有关，而我——偏偏是个不中用的丫头片子。他也不曾参加过我上学时期任何一个家长会，任何一次关于我成长的重要经历，或者说他好像从未在我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记忆中扮演过什么重要的角色，少年时的我曾经以为我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他从不曾表现出喜欢或爱我的举动。 因为父亲的易怒性格和温文开朗的母亲南辕北辙，所以在我成长的记忆里他们总是吵架，总会因为琐事纠缠，因此我并不喜欢父亲在家的时候。直到我后来参加工作，而当年意气风发父亲却因为时代的变迁而下岗在家，我越来越不喜欢他，甚至有些看不起他，开始学会呵斥他、不理睬他，而他只是小心地看着我的眼色，从不辩驳。而那时的我更加得意，心中还会有一种比他强的快感。 后来，他又出去打工一走又是多年，直到我认识了男友准备张罗结婚，收拾婚房他才拿着一个行李包结束了飘泊在外的生涯，从外乡赶回家。他很积极的帮我们收拾房子，以至于房中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装修的。为了节省每一份钱，他自己为我们安装地板、做布艺沙发、装订书架等等，就连房中每件家具在哪里摆放最好，他都细心比对，画出图纸研究。对于这个“全能”的老丈人，老公是仰慕的五体投地，但我却只觉得他多余如此，只是为了省钱的小气罢了，而他从不曾说过什么。只是后来听邻居说，那时的父亲每日从家里出门会对别人笑着念叨：“我家的丫头就要结婚了，我得给她们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呵呵！”就这样，五个多月的装修房子，在父亲亲力亲为下给他留下了腰间盘的病根，而他并没有告诉过我。 再后来，我结婚怀孕什么都吃不下，整日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半辈子没有进过厨房的他，开始很认真的学习做菜，很认真的研究《怀孕全书》，很认真的悄悄告诉老公，如何照顾我这个大肚子的女儿。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准备生产的那天夜里，因为预产期提前，所以女儿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是凌晨时分，而那时母亲说他知道消息后，紧张的连外衣都没穿就冲出了家门往医院跑，而我得知生的是女孩儿时，一直以为他不会去来看，哪想他扑进病房来，看到襁褓中的女儿第一句话冲口而出的竟是：“这宝宝真漂亮，和妞妞小时候一模一样。”一听这话我突然泪如泉涌，因为那是我孩童时期他给我起的乳名，我以为他早就忘记在尘埃中了。 最后就是女儿一天天的长大，而父亲开始用所有的时间陪伴我的女儿，他变的开朗起来，爱说笑了，最喜欢的就是抱着我的女儿四处炫耀，对外孙女每一个要求都有求必应，任由女儿腻在他怀里、抓他的胡子、弄乱他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而他从来不曾生气，口中总是一口一个“小妞妞”开心的叫着。有时候，女儿真给他闹的烦了，也只是笑着说：“小妞妞，不知足！你妈小时候，我可不曾这么哄过她!”正如母亲说的，他已将女儿当成另一个“我”来用心疼爱了。 其实，我知道父亲心中是爱我的，只是不善表达。有时对他说些小时候的事，每每笑问他：“爸你不是不喜欢我是个女孩儿吗，为何如今对我女儿这么好？”他总会一瞪眼睛道：“谁说的，我最喜欢女孩儿了！”虽然他的口吻不是那么底气十足，会引会我和母亲的大笑让他满脸通红，但我能从父亲的眼神中读出他不曾言表的疼爱和喜悦之色—— 就这样，我的父亲用他那从不曾说出的关怀和疼惜，默默地站在我的背后，用他坚实的臂膀为我小心地撑起一片天空，也用他独有的方式来表达着他对女儿的关爱，却不曾对我说过支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