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细水长流。我的一世情怀(倾一世温柔,陪你看细水长流)
她
的细水长流。我的一世情怀
爷爷走的时候,我才一个月。已经完全记不清爷爷是什么模样,只是在翻阅照片的时候在爷爷旁边看到那笑靥如花的她时,才隐约记得爷爷应该是很慈祥,很慈祥的。那时候,她的牙齿还很结实,眼睛很有神,笑得时候仿佛眼角的皱纹都已消失不见了。项斯微说“我总在我的十八岁缅怀我的十七岁,而在我十九岁的时候缅怀我的十八岁。”今年我二十二岁,顶着满面笑容的脸来缅怀她。
对于她,我更多的语言是沙漏流不完的思念。
一岁,我开始跟着她一起生活,那时她是个小村落的老人,养了七个子女,我是她第四个孙子。
三岁,我知道围着她身旁一直叫“奶奶”,然后她会抱着我,喂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随后的生活一直爱着那种味道,因为我告诉自己有她的地方便是一方天。如今是,未来也是。
五岁,竹床压断了我的大腿。她把一个月的时间分成了31个日日夜夜,以至于很多年后无论哭得多痛,多难过。她叫唤一声,我便不会再哭泣。
八岁,我离开了她,去一个小镇生活。穿着她做的鞋子,那时的童年像是被她的光芒笼罩,每一步都是欢呼雀跃。
十五岁,那年中考离重点高中差二十分,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眼角总会有湿湿的感觉。我看着她从大老远挑了两担东西,母鸡还有鸡蛋。我看着她看我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发现她的鬓角已经全白了。
十八岁,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高考后暑假,我和她一起住了两个星期,和她一起吃着我最欢的红烧肉。那时候,门前的树突然长得很高,很高,被夏天的风吹起的时候,哗哗的像是诉说。
二十一岁,我说我要去工地实习,走的时候她噻了我两百块钱,说工地环境艰苦,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直回头望着她,叫她回去吧,别送了。那一年,我不懂留恋。
二十二岁,我开始无休止的思念她。简朴的衣,慈祥的面,干净的发梢,弥漫牛屎味的鞋子。
她是泥土的根,我一直深爱着的泥土的味道,我知道有一天她会带着泥土离去。我幻想着我的苍老,几十年后跟她一样养老在一个偏僻行壤的黄土房子、踩着牛粪还读些张爱玲三毛。我怕老,她却老的滋润而青春,我依然读不懂他皱巴巴脸上的老。
影子站在桥上对我讲:其实苍老是每个人的事情,没有人躲得掉,就如同一条湍急的河,轻浮的东西一直飘着,而沉重的东西,却最早的沉淀下来。些许是这样的,可我依然那么思故。我喜欢站在天台的顶子,一直向东看,一直向东,想看看海边的浪花散了没有。我喜欢站在操场的草坪,一直想北看,一直向北,想看看家乡的向日葵开了没有。
此时啊,我想念着远方的一个老人。她离我那么远,那么远。一个人在那个弥漫牛粪味的小镇子,她就是不愿意离开那个小乡村,不愿意离开那个家,不愿意走进大城市。
她不要穿名牌的衣裳,没几次去高档的大酒店吃饭,从不喝酒更不会抽烟,也不会讲标准的普通话,对着高科技不知从哪下手。
所以,她一个人,在那个小乡村,一直。
还有那些牛羊猪狗,花花草草,她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