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距
上次给他打电话的第27天，，心情显得过于沉重。可能是我天生矫情，总在累乎所以的时候 ，想寻求一种依靠。而意识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这个从未给过我正式安慰，却在我心里比谁都重要的人，他有一个广泛而熟悉的名字——父亲。
回想这二十来个春秋，在我的大小文章里，从未有一次提及过他——至少在纸上。但心中仍不免时不时逸出一缕几缕，一片几片对活生生的人的沟通欲望化为思念，化为莫可名状的的思绪，最后就拽过一张纸来，想在上面写一些情，写一些别人可能并不呼应，并不需要的字，词，句和标点符号......
这几天无限单曲循环《时间都去哪了》，除了诉求时间以外，里面总有那么几句话让我情绪泛滥。
我也曾幻想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蹭着老爸的胡渣，然后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嘻嘻哈哈......可这些都只是幻想而已，因为关于跟老爸的记忆，我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剩下。自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只知道我爸很忙，为了这个家一直劳碌奔波，很少见他休息，很难想象，我见到他的时间还没有电视多。在我妈常年在外的那段时间里，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房间都是空的，冰冷的伫立着几个柜子和几张床而已，带着这种无尽的孤独感和莫名的恨，流着眼泪我也曾问爸爸去哪？直到有一天我爸从工地上摔下来，腰椎都摔断了，记得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写作业，然后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浸湿了笔下的整张纸，手在不停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些我自己也记不起的话......因为如此撕心裂肺，所以刻骨铭心，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也没有问过爸爸去哪类似的问题。
当然父亲给我的印象也不全是心酸的，某些时候看着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他是一个极少买东西吃，我们买了，他还嫌弃的那种，说什么“这怎么能吃”，“这有什么好吃的，就知道买这种垃圾食品”诸如此类的......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吃了起来，然后我们看着他，他就会说:“额...貌似还可以哈，不过得少吃，对身体不好。”还有他是一个可以打着呼噜还能看电视的人，每次我们听他打呼噜，可电视还开着就打算把电视关了，可刚走到电视面前，他就来一句：“干什么呢？！我还在看呢”除了吓我们一跳以外，接下来就能想象我们是多么无语和可笑了.......就这样，对于我爸跟我的开心仅此而已，常见于生活，从来没有半点多余的。
可如今时过境迁，我也长大了，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连父亲的生日都不记得，只知道时间一天天过，父亲一天一天老，所以当歌声响起：“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声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而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眼泪又开始忍不住打转了。后来在老姐那得知父亲的生日，她自然很惊讶，我也自感很混蛋，之后带着深深的愧疚，在每年的那一天我会固定地拨通一个电话，说句:”爸，生日快乐！“然后他只是呵呵一笑，接下来就是长话短说，短话长说，总的宗旨就一个：叫我吃好，穿好，不要太惦记他们之类的。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会换台词更不会换剧本，时长不会超过36秒，这个数字就是我27天前看到的，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承载了多少，我只知道照这样算下去，我跟父亲一起讲话的时间都剩不了多少。一想到这，我就害怕。所以我特能理解，当我外公去世的时候，平时很少照顾他的女儿也就是我妈，为什么会哭得那般死去活来。虽然父亲在对我爱的问题上，极不善言语，但我还是知道，他深深的爱着我。记得听杨叔说过：”你爸有一次站在屋顶上，望着你远去的背影，眼角挂着泪珠哽咽的说了一句“哎...又走了！”听了这句话，觉得老爸又调皮一次以外，更多的是感动。也难怪琳姐会说：“......只怪我本来就是个记忆缺失患者，致使那温暖人心的庇护如此模糊，幸亏时间还在，让我能以尽量成熟的视角，心态看待这所有的。所以，才领悟到，爸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没有之一 。”
虽然时光冉冉，父亲逐渐老去，不过还好，时间还有，接下来我要倍加珍惜与你一起的分分秒秒，重拾我们父子俩共同逝去的那些爱与时光，因为那个站在屋顶向我道别的人，让我感到我生活仿佛发生过某件事，而这件事将萦绕我的一生。当然我也不会再问爸爸去哪？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