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请你原谅我好吗(你请你原谅我)
这一次,跪在你的坟前,任雨水淋湿我的全身,任泪水模糊我的双眼。可是奶奶,这样只怕也难以让你再原谅我吧。我多么希望今夜你能走入我的梦中,轻声告诉我:“妞,奶奶原谅你了。“
奶奶,你知道吗?我不是不想你,只是我怕,我怕鬼神。我怕你会像传说中的鬼神一样在半夜来挠我的脚板,我怕你会像传说中的鬼神一样在半夜来抚摸我的脸颊。小小的我,每每在半夜惊醒之时,都是蒙在被子里吗,蜷着双腿,在惊慌中睡着。那时每每在祈祷,祈祷着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中。你是听到我的祈祷了吧,不然为啥这么多年来你不曾再走入我的梦中。
从小我便跟你生活,挤在一张小小的老式床上。夜晚,你总是给我铺上一块烂布,烂布底下放张塑料,只因我会尿床。每每睡之时,你总是会把你的手伸进我的衣服,边给我挠痒边讲述你们从前的生活。那时候,睡在你身边,听你讲你们从前的故事,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小学三年级,我得了病,爸妈刚好外出打工。送走他们,我的心有酸酸的感觉,你的心亦是这样吧?只是那时的你望着我说:”妞,回去,奶奶给你做饭吃。“我背过你,擦掉了泪水,我心痛的不是爸妈离开,而是你,你还有多少个一年来跟你的儿子相处?可是你却忍着痛给我做饭吃。那一顿,四季豆炒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小学四年级,小小的我负责在傍晚把鸡群赶回家。那一天,我的心沉浸在与小伙伴玩的游戏中,无奈鸡群不肯进窝。一气之下,挥起扫把一扔,一只鸡被打得晕头转向,随即倒在地上。你闻声而出,用古老的方法,拿盆罩着它,拍几下,口中就念叨着什么,意为喊魂,鸡最后还是死了。那时的我,很慌乱,害怕母亲的毒打。你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恐惧,或许是太了解我母亲的性格,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鸡毛拔了,并剁碎了。最后母亲来喂鸡时,你告诉她有只鸡被农药毒死了,被你处理了。
小学五年级,你去了长沙。那时我以为你是去玩,或是去探亲,回来你才告诉大家你是去动了手术。你给我们讲述了你动手术的整个过程,却唯独没讲你的痛楚。因为怕我们担心,你甚至不敢告诉我们你去的目的。有一天,你从外面闲谈回来,你告诉我,三奶奶说你精神状态不对,你开始担忧,担忧你会离开这个世界。那时的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你的身边听着你的诉说。直到有天,无意之中我跟你说起一个梦,我说我梦见下雪。你听了,很紧张地问我,雪有没有落到你的身上,察觉到你的不对,我说没有。你跟我解释,说如果身上也有的话,那证明家里有人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刻,我开始害怕,因为我分明地记得雪中的我玩的那么开心。可是我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我甚至不敢看病床上的你,我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直到你入土,我也没有再看你一眼。
奶奶,你直到吗?这一刻,回忆里有了更多的你。灯下,你为我缝衣;井边,你为我洗衣;屋里,你为我求情……可是奶奶,为什么至今你都不肯原谅我?不是传说鬼神是可以托梦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的梦中再没有你的身影?小时候犯下的错,不要惩罚我一辈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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