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矜(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诗经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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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独饮的男子轻轻地念着,之后不知灌下了这夜的第几杯酒,明明灭灭的烛光映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此夜无星无月,只有恼人的蝉隐在树叶之间不停的聒噪。蓦地,窗子猛烈的晃了几下,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拎起酒壶,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男子一脚将门踢得大敞开来,恰在此时一道闪电直劈他的脚下,不惊反笑,他仰头饮尽壶中琼浆。
“阿曹~阿曹!”男子跨到廊中大声的喊着,话音刚落,却见一只血色蝙蝠已飞至他的面前,这正是男子训养的,与其说是宠物,不如说是共同进退的战友。
“阿曹,你把信带给他了吗?”说出这话竟带了几许的哀怨。血蝙蝠很有灵性的扇动了一下翅膀。
一阵风卷过,掀起男子白色的衣袂,雷电再次划破凄迷的夜,瞬间即逝的光映上了男子绯红的脸颊。
“呵,估计他今夜不会来了,你看这天气……”一声苦笑,男子眼中的期盼却并未减少半分,“明知不可能,还如此希翼,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微侧过头,男子对自己无言的伙伴说着。蝙蝠像是明白男子的心情一般,伸过头想要蹭蹭男子的脸颊,但却在半途放弃了这个动作,仿佛也知道只要是被自己碰过人都会死去。是啊,血蝙蝠之所以通体血红,便是嗜血的结果,那巨毒的身体,纵是他的主人也不敢大意的去触碰一下,因为他的毒无药可解。没人知道为什么血蝙蝠会跟着这文弱男子,就连男子亦不甚了了,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那可能是一种缘份吧,一种不远不近,只能固守若此的缘份。
雨一滴一滴地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留下属于它的印迹,男子将酒壶丢掉,走至院中,随手折下一段桃枝,舞了起来。那桃枝在他手中竟仿佛已化为厉剑,一招一式灵动狠绝。雨水被他的剑势逼得四散开来,激起无数水花。“青,你在做什么?”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严厉却又不失温柔。
干脆的收住招势,祁青不敢置信的望向声音的来源。一身青色常服的高大男人正撑着油纸伞站在院中,这不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吗?
“大哥~”声音有些颤抖,刚刚闪转腾挪如飞燕的男子此刻却似举步为艰的愣在原地,任倾盆的雨毫不留情的打在自己身上。
“先进屋再说,淋出病来可不是玩的。”青衣男人大步走了过去,将伞举到祁青的头顶,二话不说地将他拉进房里。
水滴从祁青的发梢滴落下来,湿透的衣服紧裹着他略显削瘦的身体,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个将军的样子?!”青衣男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要不是跟他一起打过那几场惊天动地的仗,怎么也想不出这个清秀得像个书生的人竟然朝中鼎鼎有名的朱雀大将。
祁青抬起眼来望着面前的人,他很想告诉他,他其实根本不想当什么将军,根本不想留在朝中,他更加厌恶那与生俱来的身份和压得他毫无喘息之力的任务,他想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隐居起来,再不现身于世。可是偏偏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他却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蒋翳龙,四将之首的青龙将军。只因为他,自己放弃了一切计划,留在这里,只为能与他并肩,如此而已。可这些话,他不能出口,那天仅是开玩笑般的暗示一句,大哥就已经三天没理他了,他知道自己输不起。
看到对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蒋翳龙不禁有些纳闷,随即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笑道:“青啊,是不是怪大哥这几天太忙,没顾得上你呀。”说着,他走上前去,帮祁青解开了发髻,将他引到塌前坐好,从盆架上取来手巾亲自为他细细的擦拭着头发。
轻柔的动作带来丝丝的温暖一直流入祁青的心里。“大哥……你……你不是怪我……那天……”忍不住想问清楚,可不知是胆怯还是兴奋,竟让一向能言善道的他语不成句。
“怪你什么?哪天?难道这两天没人给你喂粟子,我们的雀儿都不会叫了吗?哈哈~”蒋翳龙笑了起来,每次他和祁青互相打趣的时候,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时他会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朝中四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他也只和祁青走得最近,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感觉很轻松,而轻松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其实是件极奢侈的事情。
“哈哈,那这两天大哥一定吃了不少,要不怎么这么会说会叫?”祁青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清明,尽扫刚刚的忧郁。
蒋翳龙也不计较,将手巾放回盆架上,转头对祁青笑道:“小鬼,先去换了衣服,小心作出病来!”
“知道啦!”祁青皱皱鼻子,一脸顽皮,之后走进了内室。看着自己兄弟的背影,蒋翳龙笑着摇摇头,忽然觉得如果家里一直都有这样一个小弟弟应该也挺有意思的,笑容更加深了些。他坐回塌前,忽然看见桌上一片狼籍,东倒西歪地放着好几个空酒壶,不禁收敛起笑容,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还喝了这么多?”祁青刚从内室出来,蒋翳龙便责问起来,他从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想喝就喝了呗,还有什么特别原因。”祁青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好像真的只是随性喝酒而已,可一双眸子却闪躲着蒋翳龙的目光,好像怕被看穿一样。
“你呀!好了,说吧,你让阿曹送信叫我来究竟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啦!”总不能告诉大哥,[我只是想你,想见你,才让你冒雨赶来的吧?那要怎么说呢?]祁青显出难得的羞赧之色,刚刚的酒气突然回涌,绯红了他一张脸。
蒋翳龙越来越觉得今天的祁青有点不对劲,侧目望着他,却见他一头墨发披散在腰间,半遮住容颜,烛光下颊上的一抹醉红竟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妩媚,而面上的羞赧之色更添了女儿般的风韵。蒋翳龙不禁看得有点痴了。
“我是特意邀大哥来喝酒的!”突然看到了桌上那几个酒壶,祁青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地宣布着。
“嗯?哦!”被祁青的声音吓了一跳,蒋翳龙猛地回过神来,不禁暗暗懊恼,心里自责刚刚的失态辱没了兄弟,忙回道:“什么好酒啊,非要哥哥我大晚上的过来。”
“上次圣上赐的琼林酿,你不是说喜欢吗?我这的正好没喝,所以请大哥过来共饮。”
“呵呵,原来是那个呀。不值得兄弟这么急!”蒋翳龙释怀笑道。在他接到血蝙蝠捎来的信时,还以为祁青出了什么事了呢,所以忙不迭的跑来,没想到只是请他喝酒,虽不免怪这个兄弟小题大做,但知道并非他出了事,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
“急不急的,只看个人的心意。”祁青淡笑,唇角却噙了一抹苦涩。
“是,是,急!那就快点拿酒来吧。”蒋翳龙并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所以也不去想祁青的话。
“啪啪啪”祁青击了三下掌,便见一女子端酒上来,那女子的头埋得很低,手中端着的托盘掩住了大半张脸,轻盈地走到两人面前,将酒壶放下,终是看清了女子的面貌,祁青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见过此人,不由得一怔,女子在转身之前飞快的塞给祁青一样东西,而同时祁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青,发什么愣呢?”蒋翳龙笑着给自己和祁青满上了酒,端在手里半晌,却不见祁青接过去,忍不住问道。
“哦,没……没什么?”祁青略显慌张的接过酒怀,同时不露痕迹的将那东西藏在袖中。
“你今天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虽在祁青府上,蒋翳龙的警觉性都会降到最低,因为在这里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他知道有什么情况发生,这位兄弟都能独个挡下来,但刚刚那个女子走后祁青的反常,还是让他提起了戒备。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胃疼,我去方便一下,大哥稍坐。”说完,祁青快速出了厅门,而他的话并没有引起蒋翳龙的怀疑,因为对于自己这位小弟,他有着近乎偏执的信任。走到回廊拐角处,祁青从袖中掏出那锦囊,里面一块玉佩,一张字条。玉佩是组织的标志,而字条则是他此次的任务,最怕到来的一天,还是来了,而且这么早就来了。身体如秋叶般瑟瑟颤抖,眼前忽地一黑,他忙扶住栏杆,心如绞痛,喉头一阵难抑的腥甜,呕出一口朱红。抬手轻轻拭去,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只因他明白纵有再大的困难,任务也终是要完成的,这个信念在他极为年幼的时候就已刻在他的脑子里,不容质疑。再次回到屋里,祁青收拾了心情,换上一副惯常的笑容,来到塌前。蒋翳龙正在那里等着他,杯中酒一滴也没有动过。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要不改天再喝吧。你胃不舒服,还是别喝了。”蒋翳龙关切地说着,虽然他很有武将那种不拘小节的作风,但同样是个粗中有细的体贴男人。
“现在已经没事了,大雨天叫大哥过来,不喝酒岂不是让你白跑了吗?”祁青说着,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那好,那我们兄弟就一醉方休。”蒋翳龙素来豪爽,更喜欢跟爽快的人喝酒,所以看到祁青一饮而尽,不由得心情大好。兄弟二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酒已见底,而这琼林酿更是后劲上头,两人如今都已喝得歪在塌上了,却是相视而笑,好不开怀。
“大哥……”祁青费力的挪着虚浮的身体,凑到蒋翳龙身侧,勉强支起半个身子,迷迷糊糊地唤着。
“嗯?”蒋翳龙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祁青醉红的脸,迷离的眼里润了水光,温热的鼻息拂过自己的面颊,艳丽的双唇无意开合,竟是媚态天成。[媚态天成],蒋翳龙用力的甩甩头,希望丢开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变得非常的龌龊,竟对自己的兄弟浮想连翩,真是该死。
“大哥……”祁青也已醉得深沉,或许他只是放纵自己在酒醉之中,强迫自己不要清醒。身下的蒋翳龙又闭上了眼睛,祁青不由自主地抚上他不长但却浓密的睫毛,感觉那一跳一跳的韵律,他的笑挂上了唇边。将手指向上移动一点,那比自己要粗重一些的眉毛让这张脸显得更加英气。再往下一点,鼻直口阔吗?他不禁笑出声来:“大哥,你真的如说书先生口中的男子那般英武呢!”
“少胡闹!”蒋翳龙睁开眼,虽与祁青常常玩闹,但他还是第一次评价自己的样貌,不由得颊上微微发烧,但是脸已经红得像关公的他是任谁也看不出那羞红的。
“龙……”忽然收敛了笑容,祁青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深深地望向蒋翳龙,复杂的感情写满了他的眸,可他只是轻轻的唤他,那在心里唤了无数次,却从来不敢出口的名字。即然醉了,那就放纵一次又如何?更何况……
“嗯?”蒋翳龙被祁青叫得先一愣,随即便展开笑颜:“你个小鬼,越来越没规矩了,要叫大哥,知道吗?”
“龙!龙!龙!!”像是在赌气一样,祁青一下叫了三声,之后无力的倒在蒋翳龙的胸膛上。
“呵呵,你喝醉了!”蒋翳龙低头看了看赖在自己怀里像只醉猫一样的人,宠爱的揉揉他的头发。
“我没有!”祁青急急地分辩着,之后却又道:“大哥说我醉了就醉了吧!”他微微缩起身子,更深的往那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你不是最爱跟我对着来吗?我说东你偏说西。”蒋翳龙全身放松仰在榻上,并不推开怀里的人,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迷糊。
“我一直都很听话。”祁青的声音很小。虽然自己嘴上总是和他唱反调,但关键时刻哪次不是全力地支持他,永远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嗯,嗯,听话听话……”越来越含混不清的话语,渐渐被均匀地呼吸所代替,蒋翳龙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的兄弟祁青问他:“如果我来世投生成个姑娘,你会娶吗?”
“又胡思乱想!”蒋翳龙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他这个兄弟的想法总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到底娶不娶呀?大哥!”祁青压住他,坏心眼的笑道:“你要不说我可呵你痒喽!”说着那人便在他的腋下胁间乱搔起来,笑得他喘不上气。
“会!会!快住手!”听到他的回答,祁青停下手,素来最怕痒的他边喘着气边道:“你要投生成姑娘,我就娶你,之后好好管制你,看你还敢这么放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到时候变卦,看我怎么收拾你!”祁青笑着,那笑甜得如蜜一般,就连皇上封他大将军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高兴过。
“那我再问你,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怎么办?”祁青半真半假的问着。
“你不会的,你是我兄弟呀!”他笃定地回答,因为他了解他的兄弟。
“那要是真的做了呢?怎么办?”祁青有点着急,他急需这个答案。
“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唉,有的时候真是拿他没办法!]他心里想着。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就让我下辈子投胎成女人,让我爱上你,却一生一世也得不到你的爱,最后郁郁而终!”祁青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在开玩笑,眼里满是坚定和绝决。
“不好,这誓太毒了!换一个!”突然觉得祁青有点不对劲,他板着脸命令。
“不毒还起什么誓呀?大哥让我换,就是相信我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
“你……唉,真拿你没办法!”无奈的摇摇头,他接着道:“那你起了誓,我也随你起一个吧。如果我蒋翳龙做了对不起祁青的事,我就……”
“就罚你也变成女人吧!哈哈!”祁青笑着抢过话来。
“那不是太便宜我吗?”蒋翳龙笑道,伸手刮了一下祁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鬼头!”
祁青笑着,可眼里却潋了更多的水光,他轻柔的剥开蒋翳龙的衣襟,将吻烙在他的胸前。窗外依旧风狂雨横,掩去了房中一片春色……梦便这样无头无尾的结束了,等到蒋翳龙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腹间一阵冰凉,低头望去正是祁青的宝剑,三尺青锋已直直地插入自己的身体,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泪水纵横的人,那是他的兄弟,而兄弟的手正握着这厉器!这是梦吗?这也是梦吗?对!这是梦!一定是梦!蒋翳龙闭上眼睛,他想,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复原样。然而身体的痛疼却一波一波地袭来,让他无法忽视。
“龙~”剧烈颤抖的声音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他愤怒的睁开双眼,他要质问眼前的男子,他那么信任他,把他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睁眼的同时,掌式已出,灵厉的掌风已堪堪打向对方命门,可就是对上那满是悲伤的眼睛时,他的心软了,已打出的掌硬生生的停在半空,纵是在沙场上骁勇善战,杀敌无数,但面对自己的知己兄弟,他下不了手,愤怒转化成了痛苦,“为什么?”他轻声地问道,手掌覆上了祁青握剑的手,那手冰凉。
“因为这个……”祁青的声音支离破碎,他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蒋翳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块玉佩,一张字条,玉佩是敌国的标志,字条是杀他的命令。
“你是……”睁大一双眼睛,蒋翳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面前的人,引以为知已的人,居然是细作!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不能不信。
“是!你想的都对!我生下来就是为了颠覆这个国家,这是我的使命和责任,我不能违背,就算是为了你,也不能!”祁青说着,两行泪又涌了出来,顺着他的面颊落在蒋翳龙的手上。
“祁青……”蒋翳龙能感受到祁青的无奈,为难与痛苦,但此时他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且他也没有力气再去说什么,身体里大量涌出的血,让他越来越虚弱,意识也越来越迷离。
“龙~”祁青终于无力地跪在了蒋翳龙的身前,莫大的绝望浸蚀着他的心,然而他却笑了,笑得人心碎。他知道,如果不是醉酒,自己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如果不是醉酒,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这狠手;如果不是醉酒,那深埋心底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酒,真是好东西,醉了,一切的问题便得到了解决;而醒了,一切的一切也该有个了结。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之后慢慢滑过脖颈,喉结,停留在他青色的衣领上,里面似隐似现一枚艳红的痕迹,暧昧地印证着那一夜的情事:“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龙~记住你的话,如果来生我变成女子,你一定要说娶我!”祁青笑得虚渺,仿佛整个人都要变成透明一般,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那么我也会实现我的誓言,一生得不到你的爱,郁郁而终!”说着,他猛地将剑拧了一下之后利落的拨了出来,蒋翳龙的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残酷而妖治。
“那……不是……梦?不……”蒋翳龙想说[不要起这样的毒誓],然而并没有来得及出口,便已经失了最后的力气。生命的尽头,他看到阿曹飞了进来,它停在祁青的肩上,而祁青的手正在抚摸着血蝙蝠的头,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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