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花

在
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排桃树。江南的春天，最能让我感受到春意的，就是院子里一簇簇的桃花。八年过去了，桃花依旧，而曾在桃花荫下和我笑谈人生的肖却不知魂归何处了。肖是我的同学，是在八年前去世的，他是带着锦绣年华走的，身后，遗落了一地花瓣……当时，我真的很怀疑，这样的永诀是不是欺骗了我的眼睛？
　　我又记起了八年前的事。肖是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来的，他的穿着很随意，一副休闲族的样子。我就在桃花荫下摆开茶桌，陪他聊了很久。我们谈到了商海沉浮，谈到了理想前途，还谈到了人生的种种。话至中途，我谈及了我面临的困境：大学最后一年的学费无从着落。他不假思索地说：“不用为钱的事发愁，到开学时我给你汇五千元！”听了这句话，我才松了一口气，又和他开了一会儿玩笑。我们的话题漫无边际，我还谈到了我想做业余作家的梦想，他正色对我说：“你有这个志向很好，但要坚持不懈地写下去！”
　　不知道他是何时起身告辞的，我只记得我送他的时候，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艳。现在回想起来，我才觉得那时肖洒脱的话语分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只是当时我我的神经并不敏锐，完全沉浸在友好而浪漫的谈话氛围中，并不明白他也是一朵开得很鲜艳但很快就凋谢的桃花。
　　我依稀记得，那天，桃花的花瓣随风飘落，院子里缀满了红色的瓣片，挺壮美。
　　时至今天，我才从另一个友人的口中得知，是太不珍惜自己的缘害了肖年轻蓬勃的生命。肖挺要强，在友人的面前总是呈现自己的一面。我至今还记得他的戏语：“当你悲伤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我会让你快乐；当你快乐的时候，请你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分享。”的确，他可谓是个乐天派。每天他都微笑待人，哪怕他正经历着一场苦难。我很后悔，我那时是应该给他一点快乐的。现在我才知道，他留给我的除了美好的回忆外，还有一个永不可解的谜。而那时，我却面对一个生命将耗尽的友人诉说着自己的烦恼，尽情享受着他的安慰和鼓励。我实在应当把一些最美好的事情留给一个即将与世永诀的他。
　　那天，肖是带着他的一张相片来的，照片中的他西装革履，有点业务经理的派头，站在一丛夹竹桃旁，正拈花微笑着，虽然那夹竹桃花开得很寂寞。
　　在这之后的每一个春天，我会一遍又一遍地打开相册，看着照片中拈花微笑的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桃花扬落，一回又一回地忆起昔日谈笑风生的肖。桃花依旧，可人呢？
　　如今，我把肖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我要告诫在南方闯世界的朋友们，要好好珍惜如花的生命。　 赞 　　　　　　　　　　　　　　　　　　　　　　　　　(散文编辑：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