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上被抽插到高潮 烂货我捏烂你的奶极品妖孽人生
[特传]长篇架空-那些家里的事情(all漾)-27中(三多篇) 夜安各位太太,这里是按到上一建重发一次的阿希orz
差点吐血。
总之因为这篇风格比较沈重,所以分三段放,希望这样子比较不会有洗三温暖的感觉(?
当亲妈太久,我要大口餵玻璃渣大口大口餵~
(就是写不出欢脱文的人自我放弃中
popo的网页连结放不了,想要填家里印调的请走阿希的蚂蚁,名字叫J.RK/幻希*,专栏名字叫
Their world their story
那么
正文
双胞胎当晚就收拾行李离开了,他们决定抓紧时间先去拜访一些专精于跟蹤、情报以及谋策的高人。
雷多和雅多知道,凭他们现在的程度去接近式青,不到几天肯定就会被发现—那位能够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自然是身怀本事。
一时之间房间空了下来,只留下伊多一个人。
除了偶尔出门替候补治疗,还有通信时帮双胞胎出主意,一整天下来他大部分的时后都处于空闲状态。
分针滴答滴答的往前走,微凉的夜风从敞开的窗吹了进来,挂在窗口的风铃叮叮作响。
室内瀰漫着淡淡的茶香,在一派安详甯静的气氛当中,拥有深蓝短髮的青年放鬆地靠坐在沙发椅上,闲适地翻看手中的书,举止优雅到像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贵族。
他掌中的书不是光鲜亮丽的现代书籍,而是一本泛黄陈旧、每一吋都带着一股沧桑悠远气息的书本。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纸张的边角,褐色的眼眸倒映出优美的义大利文,尔后长睫轻颤,翻至下一页。
这是家族里每个人都背得滚瓜烂熟的训条,从平常要遵守的规矩在到大方向黑手党存在的意义,都记录在上面,每一条都是祖先用无数鲜血验证的黑色真理。
他最近一有空就会思索这些事情。
那天在咖啡厅里,连伊多都被自己的失态吓了一跳。
不能够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了,他必需要赶快沈澱自己。
虽然能跟白陵然相处,可那只是因为比起其他人,他更能够扛的住然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没有人会否认,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年有能耐坐上首领的宝座。
能够辅佐如此优秀的人,毫无疑问是他们这些下属的荣幸……….但是为什么然前进的步伐越稳,他心里的失落就越大?
心烦意乱的阖上书、粗鲁的扔到旁边,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扣,伊多面色凝重的倾身思考。
理智上他非常清楚,漾漾并不适合成为首领,然才是最佳的人选。
但他好像一直过不了感性那关。
总是会想要亲近,在他身边不用特意屏住呼吸、不用小心翼翼的措辞,他可以是伊多,而不是葛兰多未来的家主。
没有人会讨厌那种自在的感觉,相较于跟很精明但是相处起来需要步步为营的然共事,伊多更偏向和褚冥漾当一辈子的上司下属,更希望自己的生命是奉献给前者。
人都有私心,即使是他也不意外。
只可惜漾漾并不适合那个位置,而他……也不能够因为纯粹的喜好,就随意去搅乱那孩子的人生。
明明想得很清楚,可在看见褚冥漾走向平凡的道路,和自己越来越远时,他竟然恐慌到出声喊住他。
望着不断放大的距离,独自走在另外一条路上,伊多没办法不感到寂寞与失落。
这么脆弱,一点也不像他。
原以为在经历过继承者争斗的种种后,这些纤细的情感早已经离自己很远了,现在看来,只是没遇到可以让他坦露心性的人而已。
摀着脸苦笑了一下,在放下手时伊多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接触到玛雷戒指。
凝视着雕工精细的宝石,一道想法忽然窜进他的脑海里。
如果白陵首领跟葛兰多家主,注定要有亲如手足的情谊,那么,为什么他在面对然时,却总是只感觉到疏离?
那个少年很优秀,太优秀了,强悍到伊多都觉得即使没有黑手党的权势,光靠他自己就足以做到任何事情。
黑手党最初是为了保卫家园而存在的,发展成现今这样左右政权、控制政府(推荐资讯:巅峰小保姆,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其实已经太过了。
经历过无数的争斗与谈判,才好不容易达成如今的平衡,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不论是交涉手腕还是力量都霸悍无比的继承人,对于白陵与黑社会来说,真的是好事吗?
更多的权力、更强悍的武装……真的是白陵与葛兰多需要的吗?
好不容易釐清的思绪这样一搅和,顿时又乱的像被猫玩过的毛线球。
还好,双胞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在,夜也还很深,伊多晓得自己会有非常多时间去考虑这些没人可以教导他的事情。
无论是他的事情、还是这个世界的走向,都该好好想想了。
褚冥漾升上了国中之后,意外交到了一个朋友,叫作卫禹。
含笑看着眼前的人,眉飞色舞地讲诉和同学相处的种种,伊多一颗担忧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他原本还很担心漾漾换了环境会适应不良,继续被同学欺负,现在看来….虽然十二三岁还是很青涩的年龄,但比较早熟的人也开始脱颖而出了。
他会慢慢的交到更多朋友的,真是太好了。
正当他盘算回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双胞胎时,原本一直说着琐碎事情的人忽然话锋一转。
「伊多知道Atlantis吗?」
心脏猛地一缩,隔了几秒伊多才颤颤地开口「怎么突然提到Atlantis?」
他当然知道这所学校,许多优秀的人才都出自那里,最重要的是,历史中白陵好几位首领都曾经就读过。
Atlantis军事学院之首,即使是没有任何基础的普通人,只要考的进去,熬过繁重的训练与课业后,不出太大的意外基本上都能够在里世界里待下去。
如果漾漾去那里唸书,成为白陵首领就不再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的事情了。
伊多忽然觉得有点口乾舌燥,原本很自然摆放在身侧的双手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位子。
「今天老师提到未来的志愿,卫禹跟我说想以这所学校为目标,但是我查了一下他的分数蛮高的,不是那么好考,所以就想问问看已经出社会的你,这所学校在业界的风评怎么样。」虽然认识很久,但脸皮薄如褚冥漾,打探消息这种事即使对着熟人做,也还是会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Atlantis学院的风评?
在业界当然非常好,但是在学子中的风评就有点…………大多数进去唸过的人对于母校的评语似乎都是人间炼狱。
望着笑得呆傻天真的少年,伊多神色微妙了起来—到底要不要把这集天堂与地狱于一身的评语老实说出来呢?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要这样吓一个孩子。
扬起优雅的笑,伊多语气是一贯的温和「Atlantis在业界的评价非常好,我认识的几位战地医生都在那里唸过书。」
医生?
「我以为它是军事学院?」
「是这样没错,但是Atlantis和普通高中不同,它的学制近乎大学,除了一般科目外,似乎还有很多课程」说到这,伊多有些欠然的笑了笑「抱歉,因为它不是我的母校,所以我知道的很有限,不过我想学校的制度等到你考进去,自然会有人带着你了解。」
这么一说后,褚冥漾顿时也觉得现在说这些确实太早,自己太心急了「我想我还是先把国一的东西先唸好,考上了再说。」
他不语地淡淡一笑。
「伊多为什么会想当医生呢?」既然都谈到这个话题了,褚冥漾脑袋一转,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对方这个问题。
医生虽然受人尊重,但却是很辛苦责任很重的职业,相处这么久,他觉得伊多的气质比较偏向大学教授,很优雅,静静坐在那边翻着书都可以变成一幅画。
这样子的人,为什么会走上如此辛苦沈重的道路?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伊多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去思索过这个问题,因为那没有意义。
为什么呢?
因为可以做到、因为必须要做到。
出生在葛兰多的孩子,是没有选择权的。学习医术是他们天生的使命,而他作为禁忌,带着两个弟弟,如果不努力出爬上首领的位子,或许哪一天就会死在家族中某个阴暗的角落。
他当然不可能将没得选的事实说出来,想了想也只能把走上这条路后,宽慰自己的理由拿出来讲「成为医生后,我就可以治好那些我所爱的人,让他们远离痛苦,我会拥有从病痛中保护他们的力量。」
看着伊多脸上怀念的神色,褚冥漾下意识就觉得那应该是指雷多和雅多,毕竟他们以前似乎很常打架。
「你后悔过吗?」
「没有。」比起前一个问题,这题他答得很俐落「在这一路上我所得到的远远超过失去的事物,还很幸运的遇见了让我很珍惜的人,如果没有成为医生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的,如果他没有生在葛兰多家族,如果他不是禁忌,就不会有机会和动力去拼命成为继承者,也就不会遇到眼前的人了。
他和他,就会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原本很单纯的回答听在青春期的少年耳里,顿时变得很奇怪,露出惊讶的神色褚冥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抛出一句
「伊多大哥原来有女朋友吗?」所以才会一直戴着戒指?
「噗—咳咳….」本是淡定喝茶的人顿时极度不优雅的将茶水给喷了出来,白净的脸上通红一片,也不晓得是被呛红的还是在害羞。
到最后谈话到底是怎么收尾的,伊多已经有点忘记了,只有那句女朋友不断在脑海中反覆出现—没办法尴尬的感觉实在太强烈。
任何一个人被事主这样天真无邪的问,都会和他一样如坐针毡的尴尬。
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今天的一切,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只有褚冥漾想将Atlantis学院当作志愿去努力。
而自己,在那个时候没有制止,反而鼓励了他。
如果漾漾真的考上了,去念Atlantis……
伊多有预感事情将会往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一种可能性隐隐约约浮现在他的心中。
下意识地,他摸了一下戴在手指上的玛雷指环。
剪不断,理还乱。
原本需要思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会面的时候又被接连扔了好几颗炸弹,过没多久褚冥漾病了一场,一阵忙碌后转眼间人都要升国二了,他竟然还没将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
每次一想到漾漾画面总是会跳到那句女朋友,让伊多只能无所适从的僵坐在沙发上,什么里世界今后的走向、家族的发展等等全都卡死在脑海里。
按照进度他原本是要将自己的私人情绪整理乾净,公正的继续尽本分,怎么他和褚冥漾的关係反而越来越混乱了?
他知道自己很难割捨这个孩子,在情感上甚至希望接下自己誓言的是人他,对于这份在乎与关爱伊多重覆定义了好几次,却从来没有一次是恋人。
对于漾漾,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何况是一把烈火烧在一张乾净的白纸上?
这个问题就像明亮的火炬无时无刻地烤着伊多的神智。
就在他烦到都想给自己开几颗安眠药的时候,像是嫌他还不够忙似的,双胞胎传来消息—式青要前往亚洲了。
听到的瞬间伊多的第一个想法是祸不单行,然后才是该怎么办。
亚洲很大,可以落脚的点很多,要怎么在剩下的这一年内让式青辗转到台湾来,将会是这趟任务是否能成功的关键,为此双胞胎需要自己以客户的身份去接触他。
「我以为你们会想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务?」意外地挑眉,将电话夹在颈边伊多手边的动作没有停下,俐落的翻锅煎蛋。
『是这样没错。可是情况有点特别……这两年下来我们发现式青非常挑客户,即使开出去的价码很高,但如果...』雅多后头的话很小声,全都糊成一片。
「如果?」弟弟们吞吞吐吐的反应让伊多料理的手一顿,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后面的话是他不想听见的。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接着是雷多豁出去的大吼
『如果不是美人他还是不会接辣!!!!!!!!!!!!』
手一滑,锅子的角度一歪,原本快要完成的蛋就这样斜斜地飞出去。
盯着掉进水槽里的食物,伊多揉揉额角叹了口气,话筒的另外一头雷多还在不停解释除了需要长相还要气质符合云云,不是易容就可以解决….很详细,但是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他去色诱那位是吧?
他该感动双胞胎对自己的色相很有信心吗?
「………………….我知道了。」
可能是感觉到他话中的疲惫、也有可能是出于愧疚,谈完正事后雷多雅多忽然关心起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漾漾升上国中后适应得还好吗?』
「很好,他交到新朋友了,叫作卫禹,是很早熟懂事的孩子。」一想到那个缅腼的少年,伊多的表情顿变得很柔和,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那你和他,还好吗?』
「什么?」错愕地呆了几秒,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谁「还是跟平常一样,一个月定期见一次。」
『你晓得我们不是问这个。』兄长刻意模糊焦点的行为让雅多不满了。
家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适时救他脱离困境。
「我没事,你们自己小心点。」不顾另外一头的抗议,匆匆结束通讯,走到客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伊多接起话筒—果然是产品推销。
客气的谢绝所有试用试吃,挂掉电话,还没吃晚餐的人抬起头,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忽然发起呆来。
还好吗?
他能老实说不好吗?
雷多和雅多正在进行风险那么高的任务,纵使心里有再多事情,他也不愿意这时候说出来,让他们操烦担忧。
兄长应该要是弟弟们的支柱、保护人的存在,而不是扯后腿的角色。
双胞胎都拉下脸说需要自己帮忙,他也是该振作了。
伊多决绝的走进浴室,狠狠洗了把脸帮自己提神。
什么都不做,光是空想是没有意义的。
要忙得事情还很多,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沈浸在情绪里,漾漾的事情…既然他无法乾脆俐落的给自己一个答案,那么估且就当作是时间还没到吧。
总有一天,他心里头会有很清楚的答案,告诉他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或许是因为静下心的关係,之后的事情意外的很顺利。
式青没有怀疑的和他建立起长期合作关係,最终,他们如期将人引到指定的地点—置于到底会不会答应,就是褚冥玥的事情了。
完成任务后,白陵然信守承诺的对外表示支持雷多雅多继承龙牙。
家族在历经数个月的争执后,总算拍版定案答应让双胞胎接下那个位置,从今以后与自己一同为白陵效力。
时光飞逝,漾漾先是上了国三,接着如愿考上了Atlantis,等到雷多和雅多领到戒指,回到他们阔别三年多的小天地时,人已经开开心心的上学去了。
说开心,好像也有点太过了,根据他们收到的消息,漾漾第一天上学就看到校门口爆炸,最后是脚软的被代导学长拖上楼去。
Atlantis学院最着名的制度之一就是代导人制度,而褚冥漾的代导人,飒弥亚.伊穆洛.巴瑟兰更是他们在学院中的两位接头人之一。
另外一位是罗林斯.提尔,保健室的负责人,会和这一位合作实在是出于无奈—看着手机萤幕上的来电显示,伊多头痛的拒接电话。
要不是褚冥漾的病例不能外流,为此需要提尔的配合,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联络方式交给这位………..很喜欢美丽事物的辅长,害自己三天两头被电话骚扰。
「杀手家族的人跟漾漾走的很近,」指了指资料中的几个名字,雅多皱起眉显然对于这种发展不是很满意「需要上报给门外首领吗?」
而一旁的雷多难得没有蹦过来附议,垂涎三尺地盯着手中的相片,看着那颗每根毛都不同的七彩台客头,他忍不住着迷的呵呵喝乱笑,偶尔还会穿插几句这颗头真的是艺术品什么的。
对于自家兄弟中邪般的执着,雅多在暴揍对方一顿害自己也狠狠痛了好几天后,终于彻底心死决定无视—但也只是大部分的时候,偶尔雷多太超过时,他还是会忍不住出拳打过去。
任谁看到自己的脸露出集下流变态于大成的表情,肯定都会和他一样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额角青筋跳动,十万分的想要把那张犯病的脸揍歪。
这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他们长太像,光是看弟弟露出那种表情,他就有种自己的脸被那颗毒蘑菇头亵渎的感觉。
「别闹了。」就在双胞胎一触即发时,伊多适时的出声喝止他们,弯曲的食指轻敲着资料,看着上头的两个名字,他不禁有些犹豫。
虽然褚冥玥找了飒弥亚和式青照顾漾漾,但他们两个只负责将资料回传,真正整理、从中挑选出比较重要的部分上报,是他们自愿做的差事。
双胞胎认为需要回报的是西瑞,但他觉得…..应该是九澜的部分比较需要报告。
截至目前为止,罗耶伊亚三子都没有做什么会危害到褚冥漾的事情,甚至还教了他不少东西,明明是这样,可伊多看着回传的情报,一股不安在心里头蔓延。
说不上是为什么,但这就是问题所在,随便拿没凭没据的东西去烦门外首领是会被轰回来的。
「上报西瑞的事情就好,要不要让他们两个人深交门外首领会判断。」暗暗叹了口气,到最后他还是决定理性一点,不要冒这个险去给别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雪野、史凯尔、席雷在到罗耶伊亚…..漾漾进入学院之后结交的朋友几乎都是古老家族的成员。
或许是因为自身背景複杂,见过的事情多了,这群人对于外界盛传的种种衰人事迹并不像常人一般排斥害怕,所以褚冥漾很顺利的和他们交上朋友。
其中有数个家族彼此甚至是敌对关係—这让伊多很意外。
古族之间的仇恨经历过数十代的鲜血淬炼,是非常难解的,漾漾能够互不冲突的和双方成为朋友,在没有势力与手段的情况下,可以说是交友天分极佳。
这孩子其实很讨人喜欢,会被排挤是因为言灵能力不受控制的关係,这点伊多一直都晓得,不然也不会那么喜欢和他出去了—但在自己身上印证和在别人身上得证是两码子事。
很多人会觉得,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可事实上讨人喜欢、受欢迎是非常重要的,拥有好的人缘处理事情来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在这点上,比起能够让人真心喜欢的褚冥漾,擅长谋略谈判的然确实差了一些,少了大空的影子…………..思及至此,伊多的脸色猛地变了。
是的,回传的资料带给他的既视感就在这,他竟然觉得漾漾比起然更有大空首领包容的架势?
「伊多?」将讯息用加密的方式传给门外首领后,雅多放下手中的器具一抬头就看到兄长阴晴不定的表情「怎么了?」
就在他想要答没什么的时候,不知道何时从魔障中回神的雷多抢先一步「不要又跟我们说没事!」
他们回来前就有感觉到兄长的不对劲,但是碍于任务、也明白伊多不希望他们分心所以当下才没有追问,可现在尘埃落定,他们平安回来了,那么无论是什么烦恼双胞胎都不希望哥哥在独自背负了。
看着雷多雅多坚持的神色,伊多晓得这一次没有那么好唬弄过去了,转过身、替所有人泡了一壶茶后,才拉开椅子坐下来,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烦恼慢慢地说出来。
白陵然继位的好坏以及里世界今后的走向,还有戒指择主的疑问—除了对褚冥漾朦胧不清的感情,与放在心底的失落惆怅没有说,其他的事情伊多通通一五一十的交代出去。
雅多环抱着胸口,坐在一旁的雷多端正了神色,两个人同时板起脸来,一时之间让人分不出来谁是谁。
「你的意思是,漾漾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白陵首领吗?」
「恩。」一直以来放在心中的猜测,忽然被这么直白的说出口,让伊多苦笑了一下。
顿了好一会,他才艰难的开口,彷彿用全身的力气说话「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不光只是亲近感,漾漾…虽然不具备斗争的手腕,但做为领袖的个人魅力却不比然还要差….能跟古族拥有交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伊多的眼神闪烁「白陵已经太强大了、强大到远超过任何黑手党,即使是敌对的耶吕也无法将手伸进各个国家。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他们…..我们真的有需要一个更加霸悍的首领吗?」
双胞胎沈默了一会,然后由雅多开口,语气是难得的冷酷
「权势需要用力量去巩固。」
「可是这引发更大的战生!」严厉的这么说完后,伊多猛地站了起来,激动的双手撑在桌上「一旦战事爆发,首先被牺牲掉的就是最底层的无数生命,为了过度膨胀的权势与利益,这么做值得吗?」
「伊多…」看着兄长难得发怒的样子,雷多叫唤的声音带了些犹豫,褐色的眼眸中转着複杂的流光「雅多的意思是,即使我们不愿意去招惹别人,一样还是会有人因为这些而想害我们,如果不能够保护自己,所失去的将不会只有权力而已,那些追随我们的家族也会一併受到伤害。」
白陵走到今天,树立的敌人无数,多少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往后退个半步就会有许多人冲上来想打落水狗。
一旦失败,失去的可能是权势、地盘,或者家族成员的性命,还有他们的妻与子也都会受到牵连,满门被灭都是时常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们只能往前走,即使这条前行的路是用战争的尸骨开拓出来,也宁可继续如此,也不愿意在人性与和平协议之间下任何的赌注。
敢反抗就屠戮掉,背叛者绝对死路一条,所谓的协议就是臣服状,要不成为白陵的附属家族、要不就是敌人,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任何商谈都毫无用武之地。
死别人没关係,不要死自己人就好。在团结几百年的古族中眼里,一千条无辜的人命都还没有家族成员的半条命重要。
这就是黑手党家族狠厉的向心力,齐心协力保护自己人,集火抨击阻挡在前的敌人。
「我明白,但是………」
伊多当然晓得这种必要之恶,白陵看似风光实则走在崖边的处境也都知道,可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他没办法接受这种结果。
从小就在战争中磨练医术,可以说他的医术有多好,见过的血腥斗争就有多少。
所以伊多远比双胞胎更要了解战争的残酷,那些画面清楚的刻印在脑海里,无时无刻提醒着他,这是你未来要做的事情。
所以对于然的强大,他欣慰的同时却也极度的不安。
也因此,当褚冥漾展现了不同于任何首领的温和大空气质时,伊多惊讶、担心的同时,却也隐隐约约的开始期盼。
惊讶、忧虑于这孩子能否真的脱离与身俱来的黑手党血液,一方面却又矛盾的想,漾漾或许并非他们所认为的,那般不适合首领的职位,如果….是这孩子的话,或许白陵一族有机会摆脱征战四方的宿命。
他忍不住如此期盼。
就像在跳舞一般,抱持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与奢求前进一步,然后又因为理智而退回来,在複杂的局面与角力中,他的心智不知不觉间也混着起来。
不再是大公无私,只求人平安长大,而是怀抱私心,希望这孩子能够成长为他理想中的模样。
「……………….」雅多沈默的看着自己消音的兄长,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伊多的个性太温柔了,面对这种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的选择,往往会选前者,而这,绝对不是一个黑手党会有的想法。
至少他跟雷多不会这么想,在他们心里无论多少人命都绝对不会比兄长还来的重要。
从这点来看,他们已经是合格的黑手党了,而伊多….并不适合这条路。
要不是为了保护他们,大哥也不会选择成为继承者,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但就像伊多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想成为龙牙那样,这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雅多有时候难免会觉得,兄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就是被他们双胞胎给拖累的。
就在气氛陷入某种沈重的低迷时,客厅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我去接!」离的最近的雷多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带着如获大赦的表情跑过去。
讲了一会,挂完电话又急沖沖的跑回来。
「冰炎成功把漾漾从保健室带出来了,现在吃了药在昏睡,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探访时间。」
这么说完后,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也跟着弹起来,各自快步去打包可能会用到的药物。
一个小时,扣掉去的车程也只剩下四十分钟,时间很紧凑。
当他们风风火火赶到现场的时候,还剩下不少时间。
从别墅的后门钻了进去,跟等在门口的冰炎点过头后,伊多立刻进入工作模式。
用最快的速度将仪器固定好、展开,在双胞胎的帮助之下,他动作熟稔的开始对伤口进行检查,然后是全身的例行检测。
褚冥漾自从念了设备完善的Atlantis学院后,受了伤大部分会直接进入保健室治疗,而不会像以前一样转入市立医院,这增加了伊多工作的难度,要怎么在人没发现的情况下完成治疗,保密性的维持成了需要严肃(推荐阅读:校园性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考量的议题。
这件事在提尔辅长愿意成为接头人后,有了解决方案—小伤保健室会负责治疗,需要全身麻醉或者半身麻醉的手术,则由伊多完成。
除此之外,褚冥漾的病例必须要定时回传给他们,毕业后将所有纸本资料销毁。
另外还有定期的抽血检查等等,也都需要接头人的配合。
可现在提尔忽然闷不吭声的请假好几个月,直接把工作甩给罗耶伊亚三子…………伊多觉得稍早前自己挂人电话的举动,实在太不划算了,他应该要接起来和提尔好好谈谈他的不负责任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不论九澜的医术好或不好,算不算的上是拔尖,只要不属于秘密合作的一环,他们就不会对他放心,也才会拜託冰炎去把人接出来。
又忙了一会,终于赶在时间内完成所有检查,匆匆收拾过东西后,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伊多朝等在旁边的人露出欠然的微笑「这次麻烦你了,临时拜託您真的很抱歉。」
「你真的是葛兰多的继承人?」皱着眉头这么问,冰炎晓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但是面前的青年实在是太过……….温和,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平静温柔的眼神丝毫没有黑手党兇残的影子「伊多.葛兰多?」
虽然私底下通讯过很多次,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万一发生认错人的事情就搞笑了。
其实,冰炎会这样怀疑,主要还是因为面前的青年实在太过温柔、一点也不像黑手党。
无心的问句与表情一下子又让伊多联想到出门前发生的事情,苦笑着拔下手中的玛雷指环,作为证明身份的物品递了过去,他端正了神色「我是,能够与少年成名的冰炎阁下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双包胎弟弟,也是下一任的龙牙继承者,作为兄长的雅多,以及弟弟雷多。」
翻转检查了一圈,确定是真货后,冰炎敛起神色,弯下腰鞠躬「是我冒犯了。幸会,能够从旁观摩您行医的过程,对我来说是很宝贵的经验。」
双方很有默契的结束恭维的话题,冰炎话锋一转「褚的情况还好吗?」
伊多看着红眸中的关切与慎重,不晓得是该惊讶于两个人之间关係的友好,还是惊讶对方也同样不信任九澜。
「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没有明显的中毒反应,详细要等我们回去验血才知道。」既然被问了,伊多也不再客气「漾漾在学校过的还好吗?」
虽然已经从简报上得知了许多消息,但面对面问,和看纸本资料的感觉完全不同。
「学业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克服,跟同学处的还算顺利」简单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交代了一下,冰炎想了想对方可能担心的点,才继续说道「已经没什么人会找他麻烦了。千冬岁、莱恩以及西瑞看到都会帮忙把人揍回去,即使我没跟在旁边,也会有人护着褚。」
「谢谢你们。」鬆下一口气,伊多发自内心露出微笑。
又交谈了一阵子,他们才在人醒来前夕匆匆离去。
在见过飒弥亚后,伊多对这位接头人的满意度扶摇直上。
少年锐利的眼神、谈吐中缜密的心思与优秀的判断力,完全没有辜负外传的盛名,有如此优秀的人领着,漾漾会少走许多冤枉路。
就在他安心没多久,那一天到来了。
那是与平常如出一辙的早晨,他煎着香肠,旁边烤着麵包,植物奶油在桌上等着退冰,咖啡机正在启动中,深焙好的咖啡豆已经被拿到流理台上,再过一会浓郁的咖啡香就会在屋里蔓延开来。
挂在窗边的白色沙幔随着微风飘动,偶尔飞进几片落叶与蒲公英的种子,雷多在阳台照顾刚种下的辛香料,最常用到的薄荷、香草以及九层塔,修剪着枝芽末端的紫色小花,尽可能延长植株的寿命让叶子长的翠绿。
坐在客厅的雅多手边放着工具箱,木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器具零件,一边调整手中的枪枝,一边静静沈思要怎么改造才会更方便使用。
他们三个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气氛就像寻常人家那般祥和宁静。
忽然间,一个陌生的铃声急急的响了起来。
不是家用电话、也不是他们各自的手机,更不是平常的公务机,扣除掉这些也只有一支电话的铃声能够让他们感到如此陌生。
达成交易后,白陵然曾经交给他们一只卫星电话,用来当作紧急联络的最后手段,这支电话平常不能使用、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而当它响起时,除非伊多受重伤,否则必须是由他亲自接起来。
出事情了。
这么意识到的瞬间,他们几乎是同时抛下手边的东西,从不同方向奔向卧室。
最先赶到的雅多抓起卫星电话,转过身、俐落的一抛,刚好到门口的伊多很有默契的接住。
「喂?」
『最近然有去找过你们吗?』传过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声音,而是褚冥玥—这让伊多心里头的警铃得更厉害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然很有可能失蹤了,从昨晚开始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人,也联络不上他。所有他习惯带在身上的通讯物品全都被留在房间里。』
白陵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行蹤不明,无疑是个劲爆的消息。
然而即使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褚冥玥讲起来除了语调比平常更犀利几分外,并没有太多慌乱的感觉。
『既然他没去找你们就算了。这件事情不许声张,任务也照旧执行,我会再通知你们后续该怎么做。』
语落,也不等他回答就结束了通讯。
怔怔的握着话筒,伊多花了一段时间才消化完心里头的震撼。
那个从小到大都是一路碾压对手,身影宛如巍峨高山不可超越的少年,忽然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剎那间,无数的担忧涌上了他的心头。
谁能够带走然?他发生什么事?
失去继承人的白陵该怎么办?漾漾—
一只手按住了伊多的肩膀,将他从恐慌中拉了出来。
「我们也去帮忙找吧,漾漾………..是门外首领的亲弟弟,她会想办法保护他的。」雅多看着难得慌了手脚的兄长,努力维持住脸上镇定的表情。
是的,比起表哥表弟,褚冥玥是漾漾的亲姐姐,关係还要更亲一层,如果然真的失蹤了,她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去,虽然冰冷的感觉依然浑身上下到处乱窜,但是伊多已经比刚刚还要沈稳许多。
看着一旁强装镇定的双胞胎,他晓得无论事情有没有转机,自己都绝对不能够继续慌张下去。
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宛如亲弟弟的人需要照顾,光是焦急并不能够解决事情。
「雅多,你去查飞航记录,还有船只的登记,雷多,我手边有一份白陵产业的名单,你拿着这个徽章,去查查看然最近有没有调用资金去做什么。」
双胞胎互看一眼,很乾脆的点头「好,我们马上出发。」
镇定是会传染的,尤其带源者是年纪最大的兄长时,效果尤其显着,原本还很不安的两人顿时也跟着稳重起来。
确定他们情绪恢复后,伊多拿起衣架上的风衣,边穿边朝门口走去。
「我得去见一趟门外首领,晚餐不用等我了。」
扔下这句话后,他推开红色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瞎转,到处找寻白陵然的蹤迹。
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水沟盖不可以乱掀,双胞胎早就一个个掀起来跳下去找了。
然而,好像嫌局面还不够刺激似的,白陵现任首领忽然间就过世了。
收到消息时,雅多马上联想到一种自然灾害名叫地震。
如果说候补的失蹤是九级大地震,那后续肯定会发生非常多的小余震。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有错,原本稳定的局势开始动荡,少了黑色帝王的镇压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各路黑手党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三个遵循褚冥玥的指示,连日来在各个同盟家族之间奔波—虽然对于自身的家族没什么好感,但这种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葛兰多这个姓氏还是非常好用的。
众所皆知,世代效忠于白陵的两大家族,一是执掌治疗的葛兰多,二是瓦利亚的沈默森林。
他们就像两尊门神,守在帝王跟前,是王权的象徵、指标,在经历百年的生死相随后,更是足以让小家族心安的存在。
如果两大家族态度沈稳,那么还在观望的黑手党,就会认为白陵内部的局势并没有像传言中的那么糟—相反的,如果两大家族没有随侍在侧,那么当代白陵首领的处境可就不太好了,严重点继承的正统性甚至会受到质疑。
表面上是帝王选择了他们,可实际上或许也有他们选择了白陵,这一层面的意义存在。
虽然以前隐约有感觉到,但近来和惶恐不安的小家族接触多了,实际听见他们的想法后,双胞胎对于这种名面上、暗地里权势消长的关连性清楚许多。
理解了,所以开始能够明白为什么大哥深锁眉头,独自坐在桌前沈思的时间越来越长。
如果依然找不到然,照这样下去为了要稳定局势,漾漾的身份或许就得曝光,到那个时候为了让同盟的家族信服,他们可能必须要……..做那件事情。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雅多的心脏忍不住狠狠一颤,虽然打从出生神就没有庇佑过他们,但他还是希望,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不要发生那种可能性,这样子对伊多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但神好像还是没有收到他的祷告。
二十几年前遗忘了他们,这么多年后依然不肯垂怜他们三兄弟。
过了几天,褚冥玥打了过来,说漾漾已经知道然和黑手党的事情,并且同意继位成首领。
『他的根基还很不稳,最快让那群老不死闭嘴的方式就是得到两大家族的表态支持,哈维恩表示他可以说服沈默森林的长老,至于你这边……….我希望你可以跟漾漾先见一次面,以葛兰多家主的身份。』利索的这么说完后,伊多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乾脆的结束通话,没想到这次却没有。
隔了一会冥玥才说话,声音中的冰冷消失了,语气更是难得的柔软
『做的到吗?』
她这么说着。
明明是带着暖意的声音,伊多听起来却觉得比千年寒冰还要冷上许多。
很冷很冷,整颗心脏彷彿被冻住无法跳动。
或许,不再跳动还比较好,至少不用面对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可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着。
『好,那会面的时间订在两天后的下午三点钟,地点就在葛兰多本家。』
这次通话真的结束了。
呆滞地听着嘟嘟嘟的空响,伊多久久无法回神。
他曾经做过一个美梦。
在梦里,褚冥漾是他效忠的首领,接受了誓言和他一起背负这个沉重的黑色帝国。
在梦里,他在漾漾懂得人情世故的二十岁,和他坦诚一切,卸掉所有谎言与欺瞒,两人痛痛快快地谈了一场,将彼此的记忆彻底重叠。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排斥与不谅解。
然后,他忽然就得清醒过来,因为梦已经被现实这把榔头彻底砸碎。
眨眼间,他就要完全褪去保护色,赤裸裸的直面那个人。
在将所有的付出说出来之以前,他得先告诉他:这是场持续了八年的骗局,你所熟悉的、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到那个时候,漾漾会用什么眼神看他?
伊多不敢、也不愿意细想,他无比想顺从本能逃避这件事情,但是他不能。
因为两天后,是白陵首领与葛兰多家主的第一次会谈,而不是褚冥漾与伊多?葛兰多的再会。
所以他必须强迫自己针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拟定好相应的对策,让会谈顺利完成。
现实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强逼他撕下盖在身上的伪装,就像是活生生剥下人的皮肤那般,残酷、不讲道理。
那会很痛,非常非常痛。
可又能如何?
即使如此也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至少,当这一切发生完后,漾漾会成为他的首领....还有一个部分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伊多反反覆覆的这么催眠着自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的、那一天到来了。
不让双胞胎留下来,拒绝了陪伴选择独自面对的人坐在房间内,静静地等待对他而言宛如死刑的会面。
身为古族,葛兰多的家底到底有多丰厚从室装就可以看出来。
这间房间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巨大的银色吊灯悬挂在挑高的拱型天花板,以最大盏的为轴心小盏的吊灯呈放射状往外排列,温暖的黄光流转在雕琢精美的圆柱上,优美花纹的边缘镶着明亮的银丝,光顺着丝线走,让整根柱子远远看过去像在发着微光。
打开房门,首先踩上的是自然纹路的白色大理石,然后是深蓝色绣着细密银边的地毯,顺着光亮的石阶往下走,在离开最后一阶楼梯后,踏上拥有菱纹的大理石,米黄的色泽无疑是最有质感的帝诺米。
来到中央后,和周围华贵的室装不同,摆在正中间的石桌没有丝毫的光泽,但是放在那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因为这张桌子是以西方的龙为型,用巨大的岩石一体雕塑而成。
那是一只四脚着地,收拢翅膀伏低身体的白龙,不同于其它龙雕要不凶恶、要不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这只白龙神色温和,姿态不娇不傲,回首望向门口的龙首,作为眼睛的蓝宝石被刻的栩栩如生,看着就可以感觉到眼神中的温顺柔和。
这头没有凶兽气场的白龙,正是葛兰多的家徽,也因此议事的长桌才会採用牠的型态来雕塑。
当他们在此处争执辩论、决策时,象徵先祖与家族精神的白龙就会在旁边静静看着,蓝色的眼睛仿佛有洞悉一切的魔力,如果背叛家族、为了私利偏颇某些决议的人,被主位上的龙头这么盯着往往都会极度不自在,有些甚至会心虚到无法言语。
这里对所有家族成员来说,是带有灵性宛如圣地一般的存在,非到家族存亡之际绝不会轻易在里头议事。
但是伊多借来用了,这块让许多人浑身不对劲、心底暗暗发毛的地方,他却觉得很舒服。
坐在主位上看着整间的冷色系,无论多么忐忑不安的心情都能够慢慢恢复,一旁公正温顺的白龙也让他倍感亲切。
除此之外,至所以选择这里,是想要提醒。
在先祖的目光之下,时时刻刻的告诫自己,作为首领的责任与承担,坚定心中的意志。
你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做到。
伊多不断的在心里头重複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时针走到三的位置时,门口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他听见引路人说到了。
过没多久,紧闭的大门被一只手推了开来,白色的手掌按在雕满银色花纹的门扉上,然后是黑色的衣袖以及棕色的长靴。
往前走几步,冰炎向伊多点过头后,退到了旁边让出空位给后头的人。
那个他等待已久的人,看着壮阔的室装怯弱地往前几步,连日来的冲击让他的脸色明显憔悴下来,黑色的眼睛在偌大的房内飘动,从大灯瞄向樑柱,在到两旁的壁画与脚下精美的地毯,最后顺着石阶往下,停留在主位上。
褚冥漾的表情一瞬间完全冻结,前一秒的好奇还凝结在脸上,来不及褪下。
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熟人,他完全讲不出话来,两只脚仿佛跟身体失去联繫,动都动不了,整个人只能僵在那。
他今天是来见葛兰多的首领,争取支持的。
但是,在那里的人是伊多,而且还坐在只有首领能坐的主位。
头有点晕。
看着富丽堂皇的房间、他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好陌生。
这个世界、然、式青、冥玥、伊多…突然全都变成了陌生人,曾经他以为的熟识全都成了一种可笑的自以为是。
会不会下一秒就有人蹦出来说,其实连你都是假的?
本是荒唐的想法,现在却觉得无比真实。
所知道的世界是假的、一直以来亲近的人们也是假的,连自己都是假的,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了。
恐慌的感觉向他袭来,心里有股声音一直在尖叫着逃走。
想要逃离这里。
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褚冥漾撞进一个胸膛。
抬起头,先是对上那双红红眼,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谁。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才发现嗓子已经哑掉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紧紧地缩了起来,呼吸连着心脏一同往下沈滞。
他好想问学长,到底该拿什么去面对。
伊多是除了然跟冥玥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如果连他都在骗人的话,褚冥漾实在不知道还可以相信什么。
那个一直以来都听的见他在想什么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沈默的推了推他的背说道「如果你想成为首领,就必须越过这一切往前走。」
很轻的声音,可是进到耳朵里每一个字都重的可怕。
褚冥漾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不能、至少现在不行。
因为他必须要完成会谈、争取到支持,成为首领。
抖着脚慢慢往下走,看着主位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楚明显,每踏一阶,他就觉得又有一段放在心里头的回忆与感动被彻底撕烂。
那些纯粹的情感、巨大的感动,在别有居心的接近面前,都像是场轰轰烈烈的笑话。
自以为是、自以为是、还是自己为是。
原来,全都是他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走到最底、站在石桌前,他的心宛如废墟般惨烈破败,眼眶因为强忍情绪而通红成一片。
捧在掌心守护了无数年华的孩子,强忍着痛用宛如要入地狱般,缓慢、排斥的步伐,走到自己跟前..............伊多握紧拳放任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里,唯有如此,才能减轻几乎要迸裂胸口的心痛。
他整个人几乎要被满溢出来的痛苦给狠狠撕成两半。
漾漾推开门后的每一个反应,对伊多而言都是酷刑,他有多担心、有多疼爱这个人,所受到的伤害就有多大。
在漾漾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时,他一颗心悬了起来,而当那双黑眸没有流露出愤怒时,他悄悄鬆了一口气,然而很快的,他放下的那颗心又被对方想要逃走的举动给彻底砸碎。
褚冥漾没有恨他,却也不会再接受他了。
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八年,整整八年他排除过无数可能会伤害到这孩子的事物,却没想过到头来伤他最重的竟然是自己。
「漾漾,过来坐吧。」其实他应该要喊首领,然后礼貌性的站起来,而不是无礼的直呼上司的小名,唐突的推开桌子站起来。
可这些虚礼伊多都顾不上了,现在的他被一种将要失去珍宝的恐惧给包围着,活像溺水的人朝着天空伸出手无力的挣扎。
明知道这次会面就是要划清彼此的关係,却还是继续用邻家大哥哥的语气讲话。
这么做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他不晓得、没办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这么说话。
或许,潜意识里伊多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面前的人:我依旧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我依旧是。
可惜他的心思对方并没有接收到,连日来的欺骗让褚冥漾失去了对大部分人事物的信心,僵硬的点过头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到他旁边,而是拉开第二主位的椅子木然地坐下来。
黑色的眼睛缓缓地抬起来,那一瞬间他们对上了眼。
和一路走来畏缩、逃避的举动不同,漾漾的眼神非常笔直,像是把锐利的尖刀直刺过来。
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谁都不会舒服,伊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转开视线,开始机械式的背出预先拟好的稿子。
比起彻底把话说开,替自己辩解,他选择谈正事,沈默地逃开。
这次会面不单单只是两方首领碰面,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么简单,为了稳定动荡的局势,需要谈的地方非常多。
然而,无论伊多抛什么问题过去,褚冥漾都只是点头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从头到尾不发一语。
一个人唱独角戏是很尴尬的事情,纵使準备再多的事情要谈,在一题只花几秒就解决的情况下,很快他就词穷了。
房间里头很静,静到只剩下时钟的声音与呼吸声,沈默像是毒气一般在空气里扩散,疼痛的感觉由四肢百骸渗透进心脏。
曾经在咖啡厅里从白天聊到日落,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坐在肃穆的石桌前,离彼此最远的位子,相对无语。
最好的朋友、最陌生的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切都是那么都让人窒息。
或许是被气氛逼到濒临崩溃,看着那双眼睛伊多不晓得自己是从哪里挤出勇气,竟然开口打破沈默问出了那句话
「漾漾,你恨我吗?」
褚冥漾整张脸猛地刷白,盯着他,很久很久之后,才不发一语地推开桌子,站起来掉头走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放大。
伊多看着那人决然的步伐,觉得每一步都是划在他的心上。
直至整颗赤诚的心满目疮痍、血肉模糊。
痛彻心扉,莫过于此。
待人走远后,他这才难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落地窗的位置一会谈并没有花到多少时间,天空依然是金橙色的,现在依然是下午。
漾漾离开时的画面,一直反覆出现在伊多的脑海里。
应该说,刚刚那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他刻骨铭心。
震惊、错愕、不敢相信,再到排斥逃避、相对无语,最后答不出来恨还是不恨,头也不回的离开。
苦心经营了八年的感情,在半小时之内遭遇如此剧烈的转变,无疑是件很残酷的事情。
坚强如他,在经历完这些后也觉得累了。
不想要再忍受悲伤,压抑心里头难过的感觉了。
即使知道自己必须要冷静,不可以沉浸在情绪里,但是激烈汹涌的情感已经快要将他吞没,再不排除的话,伊多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不思考道理责任、不再考虑别人的事情,就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需要这样子的一段时间,立刻、马上、不能再等。
放空自己,木然地看向窗外逐渐走向黑暗的景色,他什么都不想单纯地享受一个人的片刻宁静。
然后,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溢出、滑落,沿着皮肤慢慢划开他戴在脸上二十几年的坚强面具。
他并不是生来就是现在的他。
最初诞生在这世界上时,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就是个纯真的婴儿,不知道禁忌是什么、不懂兄长的责任、不明白承担家族的决心,这些全都不理解。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只是单纯的让自己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拼命去牺牲自己。
一步步的往前走,挥舞着双手伊多将自己的世界净空,曾经喜爱过的故事书被收了起来、西洋棋盘生了灰尘,那些会让他的心变软弱的东西,他深呼吸一口气,忍痛折断。
他没有白陵一族与生俱来的斗争手腕,而他的生活中又有太多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那些事情需要能力、需要残酷与手段,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外加很多很多努力,唯一不被需要的就只有软弱与善良。
所以他牺牲兴趣、抛弃本性,彻彻底底排空自我。
这个世界改变了他、因为所爱所恨的事物,他改变了自己,成为了现在的他。
在这条漫长的黑色道路上,他走得很辛苦吃力,然而因为是自己选择的,伊多从来没有向弟弟们抱怨过,亦不曾感到后悔。
只是有时候、真的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因此感到痛苦与怨天尤人。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成为首领,以普通人的身份认识漾漾的话,他们现在还会是朋友吧?
如果没有答应然、如果打从一开就没有隐藏身份的话.......
后悔的想着,然而伊多心里很清楚,不论有多少如果、无论重来多少次,结果都会一样
因为他就是必须要成为首领、因为良善的本性,就是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捲入斗争死去,所以他一定、也必须要答应然的条件。
而八年前谁又会料想到,和玩笑一样的戒指择主说,自己放在心里头不切实际的猜测,有一天竟然会以这种形式成真?
一件扣着一件,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被连结在一起。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也说不定。
所以他为此哭泣,为了无法挣脱命运的自己、为了失去一段情谊而悲伤、为了自身的渺小无力而落泪。
他失去了珍惜的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首领,在高兴的同时又为了自己的可悲而心酸。
一滴两滴三滴.....
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青年,面向着窗、背对着门,迎着夜不断的抹眼睛,然而悲伤怎么样都止不住、眼泪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到最后,他只能单手摀住眼睛,一只手撑在窗台上,整个人宛如背负什么痛苦般地拱起了背。
听着房内传出来的细碎呜咽声,双胞胎的表情都十分不忍。
伊多不準他们参加会面,以防万一甚至命人将他们锁在房间里,直到刚刚才被放出来,他们匆匆赶过来,见....听到的就是这样子的声音。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会有人敢乱跑进去,他们肯定会以为自己被人耍了。
因为在记忆里,他们的大哥虽然温柔归温柔,却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伊多的情绪总是很稳定,每当他们打开门,见到的都是大哥闲适自如的微笑,而当他们闯祸遇到危险时,才会显露出严厉强硬的那一面。
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难过地崩溃。
反应过来后,雷多伸出手往前几步就想要闯进去,一旁的雅多赶紧拉住他。
「不要阻止我!你没听到伊多有多难过吗?」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伊多不会希望我们看到他…….那样子的。」摇摇头,作为兄长,雅多冷静的说道「我们在外面守着,等到动静小一点在敲门进去。」
如果他们在那,伊多肯定会继续逞强,这样子反而会阻碍他释放。
虽然哭是一种低落的情绪,可跌到谷底才能够往上爬,适当的抒发并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伊多实在是一个人辛苦太久了,做什么事都拼命去牺牲,偶尔像这样脆弱,其实反而是好的。
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么做确实比较妥当后,雷多走到门口抱着胸,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那模样就像是在和谁赌气似的。
默默叹了一口气,雅多坐到旁边,跟着沈下脸不说话了。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兄弟在生什么气?
漾漾的反应是正常的,任谁在这个时间点一口气知道那么多真相,都会是这个反应。
追根究底,伊多会被逼着成为首领、走到这一步,会经历那么多难过的事情,都是为了他们阿..........
双胞胎无力的对自己生闷气,而他们最尊敬的大哥,隔着一扇门为自己低声啜泣。
后记
伊多的重点放在牺牲、责任以及温柔。
温柔的人比起其他人往往要承受更多伤害,做出更多艰难的决定,因为他们倾向牺牲自己。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多少会有过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弃、放弃什么的无奈,所以最后决定从这个角度描写伊多(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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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只剩回忆 (3)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毕业后的我们能真的披上婚纱穿上西装,甜蜜的步入礼堂,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在书本的最后一页,写下:「最后,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THE END」。
可惜,与事愿违。
毕业后的隔天早晨,阳光暖暖的打在脸上,电话那头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本来在毕业那天和暱晴柪到了两张超夯的电影票,想说今天约承佑一起去,结果…却完全没回应。
*
「笨蛋,你该不会又忘了充电吧!」 「很迷糊耶!」
承佑担心又气愤的狠狠弹了我的额头。
「就忘了嘛!要你管!」我不甘心的回嘴,然后他就会很自然的搂着我说:「就是要管!」
那是上礼拜的事,该不会…这次换你忘了吧!
「您拨得电话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空号?当我打到第三通时,电话的回应已经从未开机,换成了…空号!
承佑…换号码了吗?怎么都没和我说。还是…这是他要给我的惊喜?
不对呀!最近又没什么特别的日子…,情人节?不是。生日?不可能。交往后的第几年纪念日?不对。
承佑干麻换号码?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兴奋的以为是承佑打来的,结果不是,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亦契。
「喂?亦契?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气喘吁吁的急着说:「承佑…承佑…他…搭飞机…离开了!」
「你…你说什么?」我愣愣的听着他刚刚说的话,他说的是承佑,对吗?刚刚听到的是…搭飞机对吧!
「我说他…」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气呼呼的回他:「你骗人!」随手挂掉了电话。
不可能!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要离开,到很远的地方。
搭飞机?是去旅游…还是…很久都不会回来?
算了,不可能的,一定是亦契整我,骗我的,他们两个计画好,要看我被耍得团团转的。
明认为是骗人的,我却踌措的来回走动,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即使被骗,也要找到他!
我沿路跑着,晃过我们曾经待过的地方,他可能出现的地点,伫立在人行道的公车站牌,三不五时顺便进去吹冷气的便利商店,我们平时逛的商圈,昨天才毕业的学校,炽热的篮球场,第一次接吻的长廊,奋战学测的教室……
不知跑了多久,跑到双脚跑不动了,瘫软的倚靠在店家的墙壁。
都没有,到处都没有。
亦契一定是骗我的,承佑一定只是在附近。
他说过毕业后我们要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準备走上红毯….又怎么会离开呢?
「承佑,你…你在哪?」我着急的差点哭了出来,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刺耳。
不要跟我玩游戏好不好,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快点出现…数到三就出现!
「不要哭了!」眼前晃过一个手掌,附在我的脸上,是…承佑!
不是…是亦契!
「你骗我的对吧! 承佑在哪? 快说! 不要骗我了。」因为他的出现,忍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慌张而流下的眼泪,一道道划过脸颊。
「我没骗妳,承佑他离开…去留学了!」亦契牵制住我失去理智的挥打,身上透着点汗水,微微喘着气,肯定是一路跑过来的。
「留学?不可能!他从来没和我说过留学的事!」从来…没有!
「我也是今天早上收到他传来的简讯才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要去?去哪里留学?承佑要去多久?他住…」我一次丢了好几个问题,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知道原因,想知道他安不安全,更想…见到他。
「这…我完全不清楚,他只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告诉我他要去留学,我想…你应该去问珈臻阿姨,她一定比我清楚。」
对!还有…阿姨!她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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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晚更了一天,灵感突然跟我说掰掰QAQ
我食言了....(会变胖幽= =
因为剧情转悲伤...所以...有点打不出来(不是写悲文的料)
请大家见谅- -(磕头)
p>Chapter 7 只剩回忆 (4) 我急忙的赶去,眼里只有着急,没有别的,闷痛的胸口随着自己急促的喘气愈来愈不舒服,哽嚥的好像一股刺痛卡在喉咙,无法嚥也无法吐出,但…我什么也顾不了,我只要…能见到他,能不要失去他!
不知不觉的跑着,已经到了阿姨家门口。
『叮咚』我轻按下门铃。
已经…好久没见到阿姨了。
「语希?是妳吗?你…来问承佑的事…对吧!」我应声点点头,喘着气,心脏似乎还在剧烈跳动。
「语希,快进来,很着急…对吧?」阿姨露出笑容,彷彿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般,用着轻鬆的口吻说着。
阿姨不会捨不得承佑吗?
怎么…还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承佑他…」话还没说完,阿姨先端了一杯水给我。
「我知道语希你现在很着急,急到不能再急,但…给阿姨一点时间,说几句话,好吗?」阿姨眼中诚恳的眼神流露,像是拜託,也像是要求。
「好。」喝了口水,被阿姨几句镇定又带着柔和的语气说服,我渐渐冷静下来,气也不再那么喘,仔细的聆听着阿姨接下来说的话。
「语希,承佑他…是个会顾及对方的感受,能为了对方牺牲,做任何事都是先为对方着想的孩子,尤其…是他想保护,他所爱的人。很多事情的决定,是在他那看似缜密的脑袋里所想出来的…或许…就是因为表面细腻缜密,实质上还不够周全的关係,即使想达到完美,想要每一个人都能开心,想要…他所保护、珍视的人都还是会受到那么样的伤害。」
「我…」话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知道…他还爱我,只是…像阿姨说的,爱我的方式还是出了那么点差错,对吗?
「而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不对!你只能照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走,没有人能牵制你,要求你做任何的决定,无论友情、亲情还是…爱情。」阿姨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和蔼的笑容,柔和的语气,像是施了魔法般,彷彿所有情绪都会被止住,好像伤口也不再那么痛般。
「好了!我说完了!」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像是放下烦恼般,脸上立刻重拾着笑容。
哀伤!
我似乎在阿姨的脸上看到那么一丝心痛,可是却被隐藏得很好!
原来,痛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痛,每个人,爱他,认识他,关心他的人,都在痛!
可是…从表面看起来,痛得最痛的人是我,只有我太懦弱,太不会承受。
「来,这是承佑要我交给妳的信,我相信看了之后,应该就没有疑问了吧!」阿姨的脸始终漾着笑容,而我…只有忧伤和那笑起来像苦瓜的嘴角。
我接过信,轻轻撕开信封上的贴纸,拿出里头漾着蓝色字迹的信。
『
TO: 语希
语希,我相信当妳看到这封信时肯定很慌张,很着急,对吧?
笑一个!
不要哭!
我可不希望我写了那么久的字条,被妳的泪水给晕开了!
我…我得去法国留学,其实…早在大二时教授就和我说了,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况且还是音乐类别的,我…没有和妳说,一直隐瞒着,妳一定很生气很怨我吧!
因为…我不希望妳难过,晚一点知道总是好的!
在毕业那天,我说过,我们各自有着自己的梦想,而且…要各自朝向自己的梦想前进,心在 一起,但梦却不同,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
而这段话还有一句我还没告诉妳,那就是…
尤其,不要为了我放弃。
我自私的朝着梦想前进,妳也要,一定要!
还有…我不知道我会去多久,三年、四年、五年,或许更久……爱情不是说爱就能爱一辈子,永不改变的!
如果…妳遇到了更好更适合的人,不要犹豫,放开我,忘记我,去拥抱另一个更美好的爱情!
不想等,就可以不用等了!
但要记住!
我爱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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