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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短兵相接 (二) 「怎么了!」
杨冠玲终于不敢乱盖,她神色紧张的踱到刘盈身边,却没能看见他掌里的鲜血,「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咳了!」
刘盈缓了缓气,不动声色地掩住血渍,袖里探布擦拭嘴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忘打趣道:「看来我身子觉得你说的那些话不大中听,所以抗议了……」
杨冠玲看他一副恢复正常的样子,不由鬆了警戒,拍拍胸脯埋怨道:「你别吓唬我,我很不经吓的……」
「不会再有下次了,」刘盈弯弯唇,尽量保持语气的轻快感,不留出一丝异样,「对了,你可是肚子饿?今晚母后要邀你用膳,此时怕已派人去你殿里,不如和我直接一道前去,你觉得如何?」
她还能觉得如何?BOSS有言不顺从,不就纯属耍白目添堵?
所以吃饭这事当然得去啦,而且讲句老实话,长乐宫的伙食还是比她椒房殿好吃到不止一点的。
就这样,两人肩并肩,没想过坐轿辇,仅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神情一派轻鬆地漫步。
「最近睡得如何?」刘盈负手笑问。
这人似乎没别句台词……杨冠玲斜他一眼,「其实我昨天一夜没睡呢。」
刘盈眉心拧起,「可是因得不到那物而日夜烦忧?」
发觉他正经了,杨冠玲忙挥挥手,回答:「我犯得着嘛,若真是如此,怕是每天都不用睡了,这种自我折磨极刑我哪受得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
「漪房姐姐对你可好?」这次该杨冠玲开口问了。
刘盈愣住,有些不解,「挺好的,如何?」
杨冠玲摇摇头,「没事,我随便问,你随便听。」
「……」
「那你最近在干嘛呢?」杨冠玲又开了个头。
刘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睡觉,饮药,治疗,没了。」
「嗯?」杨冠玲故作震惊得瞪大眼,「你难道不用洗澡吃饭蹲茅厕?」
「……」
「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杨冠玲摸摸鼻子,知道自己把场面弄冷了,便又抬头继续望天。
「──你在看什么?」一旁的刘盈突然丢出疑问。
「啊?喔,我在看那美好将来,仰望无限天际……唉唷!」她一时分心,抬脚踩了个空。
刘盈紧急出手扶住她,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朗笑声轻跃而出:「嗯?你在仰望无限天际时,难道不用先把脚步扎紧?」他竟在此时默默反将一军。
──许久未见的腹黑属性出其不意地出现了!杨冠玲被这话狠狠呛懵,只得傻傻的瞪着他。
刘盈笑容越发浓烈,黑眸闪闪于指剎间灿若星辰,却又因不明原由点点散落。他垂眼柔劝,「好了,不能再耽搁了,这步伐看来得加快一些,毕竟时间从来是不等人的。」
他正脸朝前,深深吁一口气,跨步便是奔跑了起来。
杨冠玲整个看傻眼,尚未回神,只见跑在当前的刘盈突然回头,他扬起嘴角,像个大男孩般傻呼呼地唤着:「还不快点来呢,我若再跑你就追不上了!」
虽说,她强烈怀疑这种来追我啊戏码在此时根本是严重选角错误,可眼看着情形,她不跟着狂奔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刘盈是她穿来到这世界时第一个认识的人,他们也曾互相猜忌怀疑,也曾因为这深宫裏头的种种不堪而痛苦悲伤,或许他们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可如今却是这样地坦然以对,不再以虚假的面貌去面对彼此。
不用再伪装,不用再作戏。
杨冠玲心想,刘盈人这么好,作者估计一定会开个番外给他的,不然就增加些角色来凑合凑合,顺便冲冲字数串串戏什么的……
可到那时候,大概也与她无关了吧?
杨冠玲迈步追到刘盈身侧,一脸担心地看着正弯腰大口喘气的男人,正想询问,却见他猛然仰起头,冲着少女咧嘴笑了起来,示意着要她安心。
夕阳返照花千渡,飞来柳絮片片红。
微醺的暮光柔柔触染他整身,柳似花,生出苞朵,悄声轻绽,暖润醉人。
杨冠玲不禁笑开,她只觉自己何其有幸,能认识这样最真实的他。
──────小皇帝真的是好人的分隔线────────
终于抵达长乐宫,杨冠玲远远便望见那鲜明的紫袍,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皇兄。」
刘长笑着行礼,主动前来招应,「许久未见,不知皇兄身体可有安好?」他笑得彷彿忘了冬狩算计一事,「每每本欲前去探望,却料母后偏生阻挠,如此只得作罢,尽不得弟恭之务。」
刘盈闻言面色如故,仅一派淡然答着:「朕甚安好,有劳阿长挂心了。」拍了拍杨冠玲肩,他已是带了抹淡笑,「肚子不是饿了?走吧。」
杨冠玲在心里对刘长吐了吐舌头,她最看不起这种伪劣小人了!反正已经知道他底细,打倒那教主铁定是早晚的事,你这小正太怕是嚣张不了多久啦!
她嘴角弯得高高的,却在走进殿里,转头瞥见吕后身旁之人后,笑容瞬间跳楼,摔得粉生碎骨。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身着着辟阳侯装扮,若严行着礼,下颔却隐扬,一双眸子扫过杨冠玲脸蛋,停留半晌别过,薄唇微弯,剎那有冷笑闪逝。
「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闻一声惊呼,杨冠玲转过头,这才发现原来吕禄也在这里……
她顿时欲哭无泪,只觉现在情形好比打麻将一缺三正要收摊不玩时,门外有人按起电铃,她一打开门,结果发现,原来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大家都回来了……
摀住脑袋在心里哀嚎着,呜,头好疼。
杨冠玲身体不由一阵哆嗦,被身旁刘盈瞧见了,他皱着眉关心道:「可是觉得冷?」
「──皇后娘娘穿成这样,冷怕是一定的。」若严出声插嘴笑答,扫了两人一眼,才一脸从容地望着吕后,「臣以为,皇后这衣服是得换的,虽说她还是个小娃儿,可这男装穿着,任她这样闹着,总是不成体统的。」
他微微欠身,「臣话说的忤逆了,先行向太后请罪。」
刘盈闻言冷哼一声,眼眸瞇起,已是动怒之相。
第三十二章 短兵相接 (三) 吕后眉峰隐隐皱起,低斥着:「宫女是怎么服侍的?竟任你这样胡闹!」她一挥手,即是示意来人带杨冠玲更衣。
杨冠玲忙陪笑请罪,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是嫣儿胡闹了,嫌天气热,才自作主张起来。」语罢略有深意地朝刘长扫了一眼。
刘长却是看也不看她,一双眸子紧盯着若严,眉宇有股暴戾之气隐现。
杨冠玲只觉得古怪,直到更衣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来:刘长那小子对辟阳侯审食其是不爽的!只是原因不明。
刘盈对辟阳侯同样也是不爽的,因为他是吕后的第二春。
吕禄对辟阳侯应该没什么感觉,前提是如果他没看过若严的倾城之色。
既然若严在场,怕是要留下来一同用膳了,果然,杨冠玲走进殿里,吕雉坐于正中,乃坐西朝东之位,与刘盈同席。而若严则坐南朝北,吕禄与刘长坐南朝西,至于剩下坐北朝南之位便是给她这皇后娘娘了。
这位子着实尴尬,只要她一抬头,就可看见若严那微带嘲讽的浅浅微笑,令人恶寒得以致胃痛。
往左侧一看,吕禄垂着眉,瞅着她的眼神有股淡淡凄婉,可当他转头看向刘长时,欣喜若狂之色立即跃上,眼神陶醉迷恋,讲简单来说,就是在犯花癡。
刘长置若罔闻,看来,淡定功力有暗自偷练升级过,此时依旧一瞬不瞬地瞅着若严直瞧。
至于右侧的母子党,除了简单寒暄几许,基本上就是零互动,偶尔想到就夹几样菜到对方碗里,换来的也只有四目短暂相交,点点头以及长长地沉默。
刘盈有时会转头望向杨冠玲,到了这时嘴角才挂抹清浅淡笑。
若严依旧一脸悠然,逕自地笑着朝吕后说说话,时不时目光扫向杨冠玲,再不然就是对着两侧都在瞪他的刘姓兄弟报以和蔼微笑。
对于此,杨冠玲只觉得,这饭吃得可真够憋屈啊!
食不下嚥地随意扒饭,正懊恼着这饭局到底要何时结束时,刘长突然站起身,行了个礼道:「母后,阿长近日自认剑术增长,深以为喜。不知今日可容儿臣献献丑,舞一段给众人瞧瞧,也算是给皇兄寻一个开心。」
此话一出,吕后有些讶异,心想这气氛的确挺闷的,于是不疑有他,摆摆手竟是允了。
「早先日子便听闻淮南王剑术了得,如今竟可亲眼窥见,倒也是个福气!」吕禄哈哈大笑,手捧着酒盏,其中兴奋之情难以言拟。
杨冠玲只觉有诈,下意识地瞟向若严,只见他眨眨眼,神色乍似如常,嘴角却带抹高深莫测,俨然也在观望着情势,静待其变。
刘长接过宫女递来之剑,垂眸凝神,细缓吐纳,睁眼后已是有了动作。
轻盈广袖任风起,剑华幽光隐浮辉,流水行云,柔刚兼併,刘长相貌也算俊俏,配着高雅而不流俗的姿仪尚可称得上一句人剑合一。
脚跳迴旋,刃影波动,锋芒啸声阵阵,腰转剑横,烈气捲而不暴,收放亦自如,如清流汩汩涌动,剑刺划开即是击破一处,撤手后闪身翻绕,又是击破另一处。
──刘长这人不去武侠界发展太可惜了!杨冠玲摸摸下巴,忍不住点头暗讚,偷偷瞅向一旁的吕禄,他两眼目不转睛的紧盯着,看得那叫如痴如醉。
刘长眉眼带笑,旋身仰颔,剑柄朝前,复又垂头,手一弯,剑势急转,他冷笑勾起,陡然内力暴涨,煞气迸升,一剑竟是朝若严直刺而去!
──卧槽!原来是场鸿门宴!
此时若严早有防备,从刘长脚步瞬移便知其企图,照常理而言,这并非冬狩那场偷袭,依他反应,是能闪过这一剑的,他眉头一皱,仅一下子便做出了选择,身子斜侧着往下微微蜷缩,他竟是要深深承受这一(推荐资讯:女兵最狂野的国家 出乎你意料,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剑!
杨冠玲惊得几乎欲大叫,却见刘长在刃气将至前倏然收手,他旋掌收鞘,仰着头大笑起来,状若癫狂,「原来!你也只不过如此而已!实在可笑到了至极!」
「──阿长!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后吕雉拍案而起,已是大怒,「想不到你今日竟变得如此冥顽!大胆放肆!可是自以为宠上天了?」
「那敢问母后,我的生母是如何死的?可不就是被这辟阳侯所害!」刘长声嘶大吼,双眼腥红一片,「倘若把这佞臣杀了,我大汉江山定能更行长远,你也能开张圣听,不单凭自己主张一意孤行,不再被此等小人谄言所误!」
「──你放肆!」吕后气结,一张脸惨白如纸,「你这孩子变了……」她后头语气越发无力,怎么她教育出来的孩子,到后头只能换来反目这惨景。
手一挥,她揉了揉脑门,甚是烦恼,「来人,把淮南王送去歇息,他喝醉了……」她也不愿再行责罚,「罢了,今日宴席便散了吧……」
她叹了口气,起身动作缓慢僵硬,依着贴身婢女的搀扶才进入内殿,身形隐没于帘后,又传了旨意,要大家各自休息便是。
本欲作鸟兽散,忽闻一话突然响起:「──今日,阿长你话果真说得无礼了,母后虽不罚,可身为兄长的朕,也是该罚你的。」
久未说话的刘盈出人意料地竟是开了口,笑意全无,神色肃穆严厉,「朕若罚你,你可认罪?」
在场众人皆是讶异,未料此刻刘盈竟管起了事来。
刘长一怔,视线扫过了若严一眼,才垂下头问道:「不知皇兄要治阿长何罪?」
「朕想先与你谈谈。」刘盈顿了顿,正欲续答,若严却忽然出声,「时已晚矣,既然太后娘娘疲乏早歇,请陛下容微臣先行告退。」斜眼作不经意瞄向杨冠玲,他收回视线,恭敬折腰欠身,「皇后娘娘身子也是劳苦,于孕后不足一月,此身形损瘦,令太后娘娘亦万分忧心,微臣只盼能尽自身所能体恤,愿亲身送娘娘返宫,如此陛下、太后故可以放宽心,不知陛下主意为何……」
刘盈听若严欲先离开,脸上已生愠色,可又闻他提及杨冠玲,心头一软,点点头这才允了下去。
走出了长乐宫殿,到了人烟较少时,杨冠玲小身子忙凑近若严身侧,小声询问着:「你干嘛那么急着离开?」
「也不能说是急着离开,」若严淡淡一哂,神色悠然轻鬆,「只是不该听的、没兴趣听的,那就别听了,浪费光阴又伤耳。」
p>第三十三章 想家 「你怎么知道是不该听的?」杨冠玲不依不饶,努力揣测着:「说不定是跟虎符有关的呢!」
「──嘘!你先别提,」若严警戒着,领着她疾闪到一棵树下,确认无人后才答:「……若真是那物,那就更不该听了。」若严垂下眼眸,沉吟一会儿才道:「今日饭局,可觉蹊跷?」
「──啊?难道不是你促成的?」杨冠玲裙襬撸起,作势朝他小腿攻击,「你看看你一整晚那什么死眼神,瞪得我食慾尽失,不就存心欺负姑奶奶我吗?」
若严一脸轻慢,没好气地托起下巴,「你俩如此相谈甚欢、眉目传情,老子都忍住不翻桌了,怎么,斜你几眼、冷笑几声便碍着你了?」他长叹一口气,缓缓摇头,「不想方才形势险恶,我宁可中刘长一剑也不愿将身份暴露,如此看来,牺牲至此,实在枉然啊!」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都依你嘛,以后我绝对不会抱怨了。」忆起方才,杨冠玲胸口一紧,态度立即软化,笑嘻嘻地挨着他,搬弄起他的手臂左右晃啊晃的,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露出小女儿娇态,逕自地怪嗔着,带了点属于少女特有的甜柔:「那你说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
若严被她这行为弄得不由怔住,背脊剎时微僵。
以为他没反应,杨冠玲侧脸贴上他手臂,嘴角笑意温婉,「快说吧,我等着听呢。」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少女的的确确是一副极为依恋的样子,可他并不知道她内心里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要回家吗?」
沉默半晌才开口,若严嗓音喑哑,极其缓慢地说着:「在这里,有没有可能有任何人能够留住你,让你打消这个念头呢?」
听这话,杨冠玲猛地抬头,望进那黝黑而深沉的眸子。
若严表情无比认真严肃,他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脸面对自己,微弯着背静静凝视着她,瞳底有股意味不明地暗流波动,「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因为你没有办法后悔,我也不希望你后悔。」
杨冠玲足足默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诚实答道:「我是真的想要回家。」一语落后她却是目光飘移,闪烁不定:「至于谁可能留住我……我不知道……」顿了顿,她似是想起什么,猛一惊觉澄清:「想当然那人绝不会是刘盈!」
若严闻言微微颔首,一脸淡漠地打量着她,随即吐出二字:「很好。」他伸手即是拍起她的头来。
「──很好?好什么好呀?」杨冠玲不满意他这态度了,厌烦地挥掉他的手,嘟着嘴埋怨道:「你别老把老娘当傻子……」
「是是是,微臣不应该把娘娘当傻子,」若严打趣地躬身,笑容愉悦,欢快无比,「讲您傻子是抬举您了,您又呆又蠢又笨,实在不适合单以傻字形容……」
杨冠玲怒极了,抡起拳头作势便要打他。
若严大笑闪过,俩人嬉闹折腾了片刻,他才轻轻揽过她,把人拥入怀里。
杨冠玲安静地任他抱着,才听着他轻声说着:「……刘长生母为赵姬,赵姬本非高祖妾室,她原夫君是张敖,也就是你这肉身张嫣的父亲。张敖为了讨好高祖,于是将美人赠之。」
「张敖因被扣谋反而入狱,赵姬亦受了牵连,」若严突然冷哼一声,「她深以为自己已怀刘家血脉,张敖之事便与她无关,却未料那场合无人肯替她求情,仅冷眼看着她含恨自尽,而刘长年幼失恃。」
「吕雉与辟阳侯乃当事人,可刘长没胆将怒气泼下吕雉,只得往辟阳侯那头发火。」若严勾勾唇,垂眸看她,「你觉得这理由,可不可笑?」
杨冠玲不大明白若严怎么突然讲这些,不过她依旧仔细思索着,点头答道:「着实是牵强了一些。」
「──如果是我,我定不会如此胡涂,尽做些宰杀皮毛之事……」他薄唇微微上挑,桃花眸底黠狯黯沉,「若真要报仇,我绝不甘如此臣服,我会选择夺天下,取而代之。」
此话一出,杨冠玲呆了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原来刘长想收集虎符许愿做皇帝?」
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上面还有个教主呢,难不成他深知传说中的老二哲学,打算拱吕禄做皇帝?
──可如果真成功,不就完全改写历史了吗?难不成这文真的是展开剧?
杨冠玲尚未从震惊中复原:「那吕禄……」
若严眨眨眼,对她粉颊兴趣依旧,此次却是捨不得捏改用戳的,指尖摆荡轻触,一下,又是一下,他笑答:「你们小姑娘不都很信那一套?真爱无敌嘛,无论如何爱情一定是最伟大的,值得放弃任何一切。」
杨冠玲攫住他放肆的手,竟是忍不住问:「你不信?」
若严把指头抽离她掌间,神情瞬间变得意兴阑珊了起来,别开眼神随意答着:「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反正都是一样的。」他退了一步,伸手打了个哈欠,「好啦,夜已深,想睡了吧?我来送你回宫。」
杨冠玲点头回应着,突然想起吕禄还待在那宫里眼巴巴地看着两兄弟谈心事,也不知他是真二货还是假二货,不过,试想此人能深得吕后信任,想必还是有留几手的。
她也不免好奇,刘盈会跟刘长说些什么呢?总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说:朕罚你牺牲色相,你给我速速把吕禄虎符夺来!这种事吧?
可依本文套路来看,此种模式并非不能行之,却可能更显剧情小白,设计无能,烂尾悲剧罢了。
登时,杨冠玲感慨万分,想了个老半天,也只能学盛竹如来一句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隆洗金钱纠葛与天意捉弄ㄟ错的分隔线───────
杨冠玲一回宫,只见窦漪房两手抱胸,已是站在门口等着她。
窦漪房神色如常,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着,着手帮着杨冠玲更衣梳洗,尤如同过往一般,毫无异样。
尚且记得早上被恶意弄晕,杨冠玲很不高兴,防备的盯着窦漪房,踌躇了好几番才低声问着:「你想做什么?」
窦漪房一脸平静,仅道:「奴婢只是尽好本分,等着娘娘回殿,来好生服侍娘娘。」随即便是微微行礼。
杨冠玲被她这官腔行为搞糊涂了,指着她质问着:「你为何要把我用晕?」
「可娘娘也没受什么伤害,不是?」窦漪房笑靥清婉,话锋一转便道:「今日至少省了个麻烦题,让吕禄知难而退,我这还是帮了娘娘一个大忙呢。」
「这是哪门子的帮忙?」杨冠玲瞪眼,只觉得此女根本胡言乱语,可又想她方才提及吕禄,不禁询问:「你刚刚说让吕禄知难而退?难不成你们内部阋墙了?」
窦漪房眸子一瞇,神色已是大变,她冷着声道:「这与你无关。」
杨冠玲不由暗喜,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待明天一定要跟若严说这消息!她耸耸肩,故作随意的样子,「好了,我不问就是。」她转身走向了床榻,唇角浅浅带笑,想是也没被白白弄昏,姑且觅得了些消息。
窦漪房心底发急了,忙出声唤着:「你等等!」
杨冠玲回过头,笑意有些促狭,对于此时占上风的局势颇为满意,「漪房姐姐怎么了吗?」
窦漪房直瞪着她好半晌,才敛着眼轻问道:「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回家?」
「……那个世界,没有比这个世界多好,人们虽不会直接杀人,却会使出更可怕的方法,让你身不如死。」
她抬眸,紧紧凝视着杨冠玲,一副想要清清楚楚看清她来,「你想要的生活,顶多只要逃出这后宫,便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为何非得回家不可呢?」
「你对这个古代,难道没有任何留恋吗?」
她的眼神困惑而不解,口气是难得的认真,似是要努力说服谁一样,费了极大的力气:「这里没有汙染,人们也算质朴,虽说无科技而言,但习惯就好,而且稍动些头脑,生活便可好过一些……」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家乡啊。」
忽地,原先沉默的少女出声了,她轻笑着,嗓音低柔,面目乖顺,「……那里或许不完美,可那是我的家。」
从窦漪房问(推荐阅读:伤感短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出问题的当下,杨冠玲就知晓她是真不明白。
不过人各有志,她也不能去改变她的想法。
「……没有人是不想家的,不是吗?」
她就这样微笑着,月色自窗外蜿蜒而入,落于她淡粉色地裙摆上,清浅浮虚,似是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窦漪房僵着身子,两眼呆望着,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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