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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云涌蔽月(4) 驭马的人沉默不语,耳畔仅余厉风呼啸不绝的声音。朝颜霎那间被揽入了紫氏良怀中,勉强捉住马鞍坐稳身子,短暂地远离了兵器纷杂的中心。
紫氏良单手拉着缰绳,另一手紧紧环在朝颜腰际,力道大得让她有些泛疼。朝颜感觉到自己的背部紧贴着紫氏良的胸膛,依稀传来沉重但略微紊乱的心跳。
时间彷彿静止了那么一瞬。
「良。」朝颜有些困窘地唤了声,抿唇望着紫氏良环抱自己的手臂。她看不见身后紫氏良是什么神情,许是因为他们似乎仍在「冷战」,朝颜心底隐隐地不安。
「怎么?」紫氏良淡声应着,恍惚伴随着一缕细微的叹息声。
「我能够自己坐稳的。」朝颜静静垂下眼帘,嗓音中掺杂着些许乾涩:「你可以放手,没有关係。」更加用力地捉紧马鞍。
这是他们这几日以来第一次说上话;然而紫氏良似乎是顿了顿,没有回答。接着他缓缓鬆开了手,一道无形的墙,在明明如此贴近的距离之间庞然矗立了起来。
光也的话语不断在紫氏良耳边迴荡。他和朝颜无论无何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而朝颜又岂会不明白——他只是「源氏小姐」的贴身近卫。
光也的长刀贯穿了一名男子的胸膛,回首向紫氏良大喊:「紫氏良,那边的人交给你解决!」染血的刀刃迅速抽出,溅洒了一地艳目鲜红。
「知道了。」紫氏良即刻抽刀,用力拉扯着缰绳将马身迴转,再度向银光凌乱中疾奔而去。对方见状立即蜂拥上前,瞬间兵器撞击的声音响亮。
「别让他们接近尚月和白蝶。」朝颜低声提醒:「尚月习武不久,没有能力对付。」
锵!
紫氏良扬手打落了一名男子的刀刃,又回手俐落划过他的咽喉。紧接着几名黑衣人立即挥刀替补上前,刀影交错,眨眼的时间内皆在相同的位置被划开血口。
两侧丛间突然跃出了一、二十人影,紫氏良反应敏锐地握紧刀柄;接着却发觉那些人并未以黑巾覆面,并且扬刀一连辗杀了数名黑衣人。
其中一人跑近朝颜乘坐的马匹,紫氏良警觉性将刀横在朝颜身前,朝颜举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而那人仅是静静行了个礼,面色沉着地开口。
「小姐。请您立即前往二少主的住处,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如何信你?」
那人从领下掏出一条玉坠子:「在下是受末花夫人之命。」
「我知道了。」朝颜定神细视,确认了那的确是末花的东西。而那人得到朝颜的答覆,再次快速行了个礼退下,转身投入战局。
「我们先和尚月与白蝶离开这里。」朝颜偏头对紫氏良说道,视线瞥过了混乱不堪的局面:「他们是母上遣来的人,我已经确认过了。还有光也……」
「没有时间担心他了,现在离开要紧,负担越少越好。」紫氏良确认状况般地瞟了光也一眼,而光也似是明白地轻轻颔了首。勒马回头向后,却发现朝颜瞪视着自己。
「良,不能把光也留在这里。」朝颜说得斩钉截铁,一字一句放缓了速度,漂亮的面孔上眉头微蹙,满脸的无法谅解。
紫氏良心底清楚光也不会有任何意外,他一个人要脱身没有什么困难。他没有向朝颜多作解释,缰绳一拉,马儿立即起步狂奔。
「紫氏良!」朝颜责备的惊呼响起:「你要是留下光也,就连我一起留下!」
「妳有几条命?」紫氏良的嗓音中是压抑的愠怒,他神情有些複杂的抓紧了绳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成熟一点。妳要是这么想死,儘管去关心那些不重要的事!」
咻--
朝颜还未答话,一枝从远处射来的箭深深插进了马腹!
「啊!」
马儿在疼痛及惊吓之下不再听从控驭,惊慌地高扬起前脚发出鸣叫,将朝颜与紫氏良狠狠甩下马背,便失控地狂奔而去。
紫氏良在翻下马身的霎那伸手护住朝颜的头部,他感到背脊撞上了坚硬的石块,接着朝颜整个人摔进他的怀中。她的身上沾了些泥土,安然无恙……紫氏良略微鬆了口气。
「良!」朝颜惊喊了一声,紧接而来的是危险闪烁的刀刃疾速落下!
收拢了手臂将怀里的朝颜环紧,紫氏良反应灵敏地翻身闪过了刀锋,随即拉着朝颜起身。而黑衣人的数目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正在逐渐增加。
「对方有援兵。」紫氏良冷冽的目光扫过朝着他们包围的黑色人影。
话语方落,人影全数涌上。
朝颜眼角瞥见一群黑衣人向不远处的草丛而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尚月和白蝶就藏在那儿啊……她们的蹤迹被察觉了!
「妳想就这样走,没这么容易。」一名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隐约能见他覆在黑布下的脸孔冷冷地笑着。另一头的光也正迅速地赶来,接着她见到尚月从草丛间被拉了出来。
面前的男子刀锋划过,朝颜奋力挡下。她不断分神注意着尚月和白蝶。
心神不宁。
尚月拾起了地面上的刀刃,蚍蜉撼树般地无谓抵抗。
银光撩乱。光也的身形逐渐靠近。
铿锵!
朝颜一个闪神,手中的长刀随着一道光弧飞落几公尺外的地面,男子冰冷的神情伴着手上刀锋挥落,接着光也出现在他身后,斜斜划开了怵目惊心的血色伤口--
「光也!」
朝颜注意到的却不是在她面前颓败倒落的男子,而是光也后方疾速落下的匕首!
来不及了。剎那间所有的声音都彷彿沉静了下来。朝颜起身上前将光也推向一旁,墨黑柔软的髮丝在半空中飞扬而散,接着匕首深深扎入了她的后背。
「朝颜--」紫氏良大吼的声音在她意识边缘溃散。
剧烈的疼痛感攫上她的每一线神经,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背脊,迅速浸透了衣衫。她倒地前望见的是光也诧异的神情、紫氏良忿然急奔而来的身影……
以及庆长。庆长明朗而温和地笑着,接着在她面前鲜血染红了半身。她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庆长死过一次,怎可能再看着他死第二次……
「朝颜!」一双手臂将她瘫软的身躯抱起,随后她的世界沉入黑暗。
「咳咳……」咳了几声,唇舌间隐约嚐到一丝稀薄的血味,强烈的疼痛立即袭上知觉。朝颜蹙紧了眉头,勉强将双眼睁开了一线缝隙,视线却是一片模糊。
「醒了?」紫氏良从外头走进,将枯柴逐一扔进燃烧得明亮的火堆里。接着他走向朝颜身侧盘腿而坐,凝望着朝颜的眼底掩藏着深邃的担忧。
「这是……哪里?」朝颜发现自己的声嗓意外地乾哑,带着些许微弱的气音。
「我没有想太多,只带着妳便逃出来了。」紫氏良轻声说着,有些迟疑地拭去朝颜额角的冷汗:「夜深了无法赶路,所以在途中找了一间废屋暂时待着。这里距离目标地不远了,大约一天多的路程就会到。」
「尚月和光也呢?」朝颜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背上的伤口却拉扯着她的神经。紫氏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着脸色向她摇了摇头。
「尚月和白蝶被带走了,末花夫人手下的人应当会去追的。」紫氏良淡淡垂下眼帘,彷彿等待领罪般的神情:「我也说了,我只有带妳逃出来,妳若想罚便罚吧。」
「罚你做什么?」朝颜又咳了几声,无奈地扯出一抹微弱的笑容:「若是母上也会这么做的,当非得牺牲什么的时候,只能将牺牲减到最低……你已经尽力了。」
是她太贪心了,贪心地冀望能够保全所有人。战场是个不允许滥情的地方,如果不懂得取捨,就没有成为一位领导者的资格。
紫氏良只是静默着。他将从自己衣上撕下的布料浸入打来的水中洗净,接着将朝颜从乾草堆上扶起。朝颜脆弱得恍如随时都会消逝,令他莫名心慌。
「我替妳把伤口清理乾净……」紫氏良微微抿着唇,有些犹疑:「好吗?」
朝颜的额心缓缓抵上紫氏良的肩窝,轻轻点下了头。紫氏良听闻她略显急促的的呼吸声,虚弱而不规律地在他耳边轻响着。
他用匕首将朝颜背后的衣料割开,雪白细緻的肌肤上渲染着大片凝结的深红;而伤口汩汩而出的鲜血还未止住,连她的髮丝也全都浸湿。他放轻了力道缓慢擦拭过乾涸的血渍,朝颜似乎因为冰冷而略微瑟缩了一下。
「良。」朝颜闭着双眼轻唤了声,双手不自觉地缠紧了紫氏良的衣襟。
「怎么?」紫氏良一如往常地这么应着,将湿布轻缓按上伤处。伤口从灼热的刺痛慢慢转为麻木,血色很快地吞噬了整块布料。
朝颜听得出来,紫氏良的嗓音较平常柔和许多。但她却没再说话。
「痛吗?」紫氏良有些不解地垂首望着她,只能猜测。
朝颜浅笑着点了点头。她只是想唤紫氏良的名字罢了,可她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唤着他的名字令她感到心安,彷彿是亲自确认了某种事物存在一般的真实感。
她错觉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墙消失了。恍惚间好像彼此之间都明白了什么,察觉了对方的心思、察觉了对方的痛苦,只是谁也没有开口。
「再撑过明天就没事了……」紫氏良紧紧颦着眉,微颤的指尖轻抚过她发冷的肌肤。外头的云影翻涌着淹没苍白的月。
『你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谁也没有开口。因为谁也不能开口。

第四卷、云涌蔽月(5) 沙沙。沙沙沙。
守门侍卫依着几盏微弱灯火在大柱旁站立着,一片漆黑之中蓦然响起连串的窸窣声,伴随着碎雪掉落,瞬间提高的警觉顿时化去他们眸中那缕隐隐睡意。
「来者何人!」其中一名守卫紧握着长枪迈入丛院里,取过搁置在窗台上的烛灯挑向前处,昏黄的烛火映得草丛泛着诡谲微光,来人的轮廓晃灭不定。
「源氏长女,源朝颜小姐。」疲惫而低沉的男子声音幽幽离离地响起。他的步伐仍然持续靠近,侍卫神色凛冽地将长枪前举,烛光提近。
朝颜紧闭双眸的面容在渺弱光线下逐渐清晰。
「小姐!」侍卫惊愕了一瞬,望见朝颜异样苍白的面色,急急回首向其余守门大喝:「小姐到了!快敞开大门,立刻进去通报二少主!」
紫氏良双手抱着朝颜纤细的身躯,有些蹒跚地向大门迈去,侍卫连忙牵过了羸弱的马匹紧随在后。木门发出尖锐的「咿呀」声响,长长拉成了寂寥天幕的一道伤。
甫踏过门槛,立即有名侍女神色略带慌张地奔来,替他们领着往寝房的路。约莫走了不长的一段路,转角处骤然一抹挺拔身形步出,穿着单薄素白睡袍,黑髮披散,由两名卫兵提烛随着;他似是已先听闻了消息,瞳眸中掩藏不住担忧与焦虑。
「紫氏良,这是怎么回事?」源氏二少主,源道长。
「属下失责,令小姐在敌人半途行刺之时重伤,愿受二少主降罚。」紫氏良抱着朝颜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垂着首一字一句说得苦涩。
「细节我晚点儿再慢慢询问你。」道长迅速冷静下了思绪,仅是沉着扫过了紫氏良一眼,随后转头向侍女命令:「去準备清水和乾净的衣物,以及伤药和纱布。另外让人去找大夫,立刻去,一分一秒都不许拖延!」
「是……是!」侍女惶惶然俯身应诺,即刻转身奔跑而去。
「跟我来。」将所有事情交代完毕,道长一个眼神意会了紫氏良,便旋身向着他替朝颜準备的卧房而去:「把朝颜送到寝室去,让侍女替她净身更衣,晚点大夫应该就会到达。」
「属下明白。」紫氏良闷声应着,跟随着道长和几名侍卫的步伐向楼宇深处而行。朝颜以布暂时紧裹的伤口仍隐隐渗着血,已然冷却的湿润染红紫氏良的掌心。
将朝颜安置妥当,捧着洁净衣物和水盆的侍女们便入房替她净身。烛光在单薄的纸门上投映成一片晃动的影子,矇眬间望见朝颜的轮廓层层叠叠。
紫氏良倚靠着房外的门板在楼阶上席地而坐,神态略显疲倦,却仍然沉默等待着。天方微亮之时他便扶着朝颜上马启程,朝颜垂着眼皮倚靠在他胸前,每听闻她一声沉重的呼息,他的心慌便更增一分。
他一路上未敢休息,深怕丝毫的延滞皆会造成无法弥补的结果。
「你说前来新宫途中遇人行刺,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在房外来回踱着步的道长,忽地大袖一翻,在紫氏良身侧坐下:「你可否确认对方是属于残党的人?」
「属下没能确认,很抱歉。」紫氏良语调沉稳,恭敬答道:「但应该就是那些人没错。他们似乎本无途中袭击的意图,而是打算跟蹤并找出二少主您的安身之地;然而行迹被小姐发觉,才出此下策。」
「母上应当有人手暗中跟随才是。」
「是的,是夫人派遣的人手帮助我们脱逃。但……」紫氏良停顿了片刻,蓦然向道长低下头:「属下不及救出二小姐,让敌方虏走,愿受二少主责罚。」
「哎。」道长挑眉,不耐地扬手挥了挥:「你再说责罚也没用。我倒是想知道,母上定是知晓跟蹤这事,因此让人来通知我,待你们抵达后便带着你们迁移居所,并且放一批侍卫留守;她究竟打着甚么主意?」
紫氏良瞳眸一暗。末花夫人绝顶聪明,无人不知。
「属下想……夫人定知对方不会贸然行动,才未立即杀绝敌人。夫人暗中派遣的人手未必足以将敌人歼灭,然而若是将对方引到二少主的居所,加上二少主手下的这层兵力便是足够。」
「母上还曾交代我勿将敌人杀尽,留下一两个活口。」
「想必是让他们回去通报情况,此时派人暗中跟上便可得知对方根据地。」紫氏良眸底的微光跃动着,低眉幽幽:「因此夫人特意让二少主迁居并派人留守……」
「哈哈哈,原来如此。」道长低低笑了几声,右手拍上紫氏良的肩头:「製造仍有人居住的假象,在派人埋伏四周等待敌方的援兵到达。原来是为了钓更大的鱼所放的鱼饵,看来这项计划是被我的妹妹给无意间破坏了啊。」
紫氏良静默无语。在自己分析出源末花的思虑之后,心底对这位夫人的敬畏又更深一层;与源氏为敌之人势必要与源末花为敌,没有高于源末花的智慧,是不可能办到的。
「母上果真心思缜密。你也不容小觑啊,紫氏良……」道长唇边泛着俊朗浅笑,眼底的意念捉摸不清:「希望你的聪明成为源氏的助力,而非源氏的阻碍。」
紫氏良一震,迅速以眼角余光扫过道长的脸孔,似乎是在确认他只是随口而言。道长的脸色并无异样,紫氏良暗自吐了口气,沉稳俯身。
「属下定会全力帮助源氏。」
「二少主!」急促的脚步声踩得响亮,一名侍女领着一位有些年岁的男子匆匆前来:「二少主,大夫……大夫请到了!」
大夫恭敬向他行了个礼,道长立即站起身来,随意摆了摆手。
「快请进去。」道长一个眼神示意旁侧的侍女,侍女立刻上前拉开纸门:「请大夫务必治好在下的妹妹……在妹妹痊癒前,我会让人服侍好您的生活起居。」他伸手按上大夫的肩膀,凑近大夫耳边笑着压低了嗓音。
只见大夫指尖一抖,唯唯诺诺地不断颔首答允,便随着侍女入了房内。
紫氏良自然听得出道长的意思;若是没有治好,就别想离开。
一股黏腻湿气挟带着些许刺鼻的霉味与腥味,浓稠地在稀薄的空气中缓缓推挤着。尚月在铺地的乾草堆上摸黑跪着移动,指尖隐约碰到某种湿稠的触感,惊得连忙收回摸索的双手。幽暗之中她看不清那是什么,心底隐隐祈祷着不是她所想的东西。
「小姐。」白蝶的嗓音轻柔地响起,似乎就在她身周不远处:「小姐,您是在找我吗?」白蝶显得较尚月冷静许多。
不只是因为较尚月年长四岁的缘故,而是在那日的一场战争与大火之后,烧尽了她珍惜的岁月也夺走了她的少主;她早已历经死劫,没有什么能再畏惧、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尚月缓缓循着声音来到白蝶身边,环抱着自己的身躯瑟缩了起来,试图驱走一些寒冷。隔着两人的衣衫相靠的身躯,白蝶感觉到尚月隐约地颤抖。
「这事本与妳无干,妳是被牵扯进来的,不怨吗?」尚月深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发颤的身子:「妳不想问我的身世?不想知道为何必须远离京城,甚至遇上刺客袭击?」
「没有什么好怨的。」白蝶语调清淡,沉沉死寂之中恍若一缕细微的风:「小姐若是愿意说,白蝶自然乐意聆听;已经到了此般境地,说与不说都无妨了。」
「倒也没甚么不好说的。」
白蝶不语,似乎是等待着尚月继续说下去。
「我是源氏二小姐,上彩夫人的女儿;另一位便是末花夫人之女源朝颜。我的母上是个妓女出身,空有夫人的名分,几乎没有实质上的地位。」
白蝶模糊之中似乎对这些名字有些熟悉,然而那些记忆的浮光掠影却是霎时间飞过了思绪边缘,还来不及捉住便消失无蹤。
「那些跟蹤之人视源氏如仇。他们是源氏屠城下意外逃出的残党,因为当时领兵的少主源庆长突然被杀,令他们有隙可趁……」
「谁是源尚月!」地牢沉重的门扉忽然被推开,一簇烧得金红的火光随之燃亮了空间,光线下无数细微粉尘漫天飞舞着。
「我是。」火光将尚月的脸孔映照得惨白,她缓缓站起身来,抑制不住身躯的颤慄,然而瞳孔却倔强地透漏着无畏和高傲。
入内的侍卫冷哼了一声,睥睨地瞥了尚月一眼,彷彿感到可笑。
「源尚月留下,另一个女人跟我出来。」以居高临下之姿如此命令着。
「她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带走她!」尚月的嗓音迴荡在幽深的地牢里,竭力维护着自己仅存的一丝尊严,冷然瞪视眼前轻蔑的男人。
「源尚月,妳搞清楚。」侍卫蔑然轻笑了声,隔着牢笼凑近尚月愠怒的面容:「这儿不是妳的源氏府,由不得妳发号施令,妳不过是个可悲的俘虏。」
「你……」
「你们在干什么!」侍卫没再理会尚月,回头向身后两名随从厉声大喝:「还不快将那女人带出来!」
「是!」两名随从应了声,即刻敞开牢笼的大门,一左一右地箝制住白蝶的手臂,将她粗鲁地从地上曳了出来。
白蝶面上波澜不起,彷彿早已接受了一切。直到她被拖上了湿暗的阶梯,身后的大门重重阖起,那是她以为的最后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左右侍卫突然行礼退开。一个男人的身影伫立在眼前,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我们最终还是见面了……白蝶。」
白蝶讶然睁大了眼。

<付岩洞复仇者们 ,一部认真搞笑的复仇剧 还很温馨治愈
p>第五卷、昭心莫语(1) 云影幽幽掩蔽了男人眼底似笑非笑的神情。白蝶短促而无声地呼息,眼底的深潭泛起扩散不止的涟漪。她步伐渐趋静止,彷彿又再次伫立于原点处。
「武盛……」在寂寥中轻浅的喃喃。
「你们全都退下。」唤作武盛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的面孔漠然,一如冷寂夜色。他扬手摆袖示意两旁的侍卫离开,目光分毫未移地注视着白蝶的眼瞳。
「可是,武盛大人……」侍卫欲言又止,迟疑地望了白蝶几眼,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周旋,似乎忧心白蝶会不利于他。
「退下!」武盛的神色明显地出现不耐,打断了侍卫未完的语句,冷冽嗓音隐含着些许愠怒:「一个女子能奈我如何?你们这些蠢材……败露行(推荐阅读:情爱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迹、连源朝颜也捉不回来!若是让我再说一次,我便要了你们的命。」
「是、是!」那人慌忙行礼,一边向旁人使了个眼色,唯唯诺诺俯身退下。
白蝶略微仰首。她的视线悠悠掠过沉寂的夜空、晦暗模糊的月……最后落在武盛泛着冷怒的容颜,面上讶异不再,竟换上一抹浅笑嫣然。
「武盛大人,您大费周章难道是为了寻回白蝶?若真如此,白蝶在此先谢过大人惦念。」平静无澜的声音听在武盛的耳中尽是刺耳。
武盛冷笑了几声。
「妳从未唤过我大人。」
「白蝶现在已然不是大人的人。」白蝶说得云淡风轻,彷彿只是个久远以前的、事不关己的故事,朱丹唇瓣浅勾:「白蝶的命是大人给的,大人要杀便杀;可白蝶的心向着何处,便是白蝶的自由了。」
唰!
细长刀刃瞬间自武盛腰间抽出,刀尖闪熠着锋冷诡谲的微光,直指着白蝶颈项,几乎划破她细緻的肌肤。武盛眼色凛若寒冰,话语一字字自齿间迸出。
「我现在不会让妳死。」紧握着刀把缓缓向白蝶移近步伐,原本直指向白蝶的刀锋变作横架在她颈上,一手揪着她的领口,武盛温热的气息凑近白蝶耳边:「妳别太高估自己的地位,我的目标不是妳。待妳听过我要说的话,妳就会后悔自己跟了源尚月。」
白蝶被锐利刀锋抵着血管,微仰着头。武盛冷哼了声,霎时收刀,鬆开了捉着白蝶衣襟的手。白蝶顺着这股力道被向后推开了几步。
几步踉跄,白蝶神情略带困惑。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妳的少主、歼灭整座日野城的——就是源氏。」武盛扯开一抹毫无感情的笑容,丝毫没有掩藏眸中流洩的恨意:「如此,妳还要跟着源尚月吗?」
白蝶缓缓、缓缓地睁大了眼。
『我是源氏二小姐,上彩夫人的女儿;另一位便是末花夫人之女源朝颜。』
『那些跟蹤之人视源氏如仇。他们是源氏屠城下意外逃出的残党,因为当时领兵的少主源庆长突然被杀,令他们有隙可趁……』
她一直觉得尚月口中的那些名字十分耳熟,却也未曾仔细想过。那便是她伴在武盛身侧之时,他日日夜夜念着的、记着的,仇人的名字……!
源庆时的一把火烧尽了日野城,而她口口声声将那人的女儿唤作小姐。
呵呵。白蝶轻轻笑了,揪着眉心涩然地笑。笑弧牵动了她的心底的伤,少主的容貌依稀晃现,如烟如雾,飘渺得恍如从未存在一般。
『再不过几日就是出战的日子了。』
『少主……』
『白蝶就在这儿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你说的……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
『我会。就算我死了,我依然会回来。』
咻。所有的记忆如同漩涡一般庞大的捲动着,最后捲成一个中心,霎时间覆水回收似地消失无蹤。白蝶的脑海恢复了平静,却静得令她窒息。
少主,是少主要她活下去。即使少主死了,依然要她活着等他、等着他回来的一天。那日少主走了,却再也没回来;他是源氏杀的,源氏毁了她与少主的一切。
「妳不应该离开我。」武盛静静地说着。
「……大人,您可知夫人是如何待我的?」白蝶突然抬起头,眼底不再宁静如昔,而是一抹难以压抑的沉痛:「白蝶虽是人跟了您,但心从未随着您;无论我往何处去,我只是为了活着--为了少主,我要活着等他回来。」
「他已经死了!」武盛怒吼了声,目光灼灼烧在白蝶的身上。
「不!」白蝶头一次如此大声地向他说话,脸上是异常悽切的神情:「少主说过他会回来,他从来不曾骗我的!」
武盛一怔,重重吸了口气。心底自嘲般地笑了。
他是那样地看着她、那样地惦念着她,在大城倾颓的一刻只顾着在火海中慌乱地搜寻她的影子……然而白蝶,这个女人的视线自始至终只望着她的少主,他们的少主。
「妳就在这待着,茶楼那儿也不必去。」武盛冷冷地望着她,沉默了一阵,恢复一如往昔的漠然:「……妳从未向我提过夫人如何待妳。」
白蝶没有回答。她垂眸凝视着地面,眼尾静静滑下一滴清泪。那滴泪水不是为她自己而流,而是在悼念她的少主。
「来人!」武盛沉着眼色唤了声,不远处立即有数名侍卫快步上前。
「夫人在何处?」
「大人,夫人正在房里準备就寝。」
「把她押出来。」武盛冰冷的容颜面不改色。
「大人……?」反倒是侍卫对于此般用于犯人的词彙感到困惑,抬首迟疑了片刻。
「叫你押出来没有听见吗!」武盛怒斥了声,锐利如刃的视线扫过侍卫恐惧苍白的脸孔:「别让我见到她,直接杀了。那间茶楼就给卖了。」无情得令人胆寒。
「武盛大人——」白蝶惊地抬头,这次是换她愣了。她不过一时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竟如此轻易地决定了另一个女人的生死!
「带白蝶到她的房里去。」武盛仅是一个旋身背对她,乾净地截断了她的话头,偏头向一旁几人命令道:「好好看着她。」
两侧侍卫闻声急忙应声,向白蝶略为俯首,看似恭敬、却是半强迫性地抓起白蝶的手臂,曳着她要往寝房方向而去。
「武盛大人!」白蝶却不为所动,硬是抽回了备擒制住的手臂,语调细柔中带着坚定:「即使您杀了夫人,白蝶依然不会留下来的。」
「知道了源氏就是灭城的仇人,妳仍决意要跟着源尚月?」武盛回首挑眉,眼底寒潭倒映着森冷月辉,却掺着几缕苦涩:「我就这么令妳讨厌吗?」
「不是的,大人。白蝶不过是有想做的事情罢了。」
这些如同死灰的日子以来,她头一次想过除了「活着」以外的念头。她除了等待,仍能为她的少主做的、弥补她的过错……
「若是大人让我离开,我会成为大人的利刃。」
碰碰!
听闻房里传出的巨响,一直倚靠在房门外的紫氏良以及大夫急忙扬手扫开了纸门;几名侍女面上带着亦焦急神色,匆匆跟着奔进房内。众人几乎齐声喊出。
「朝颜!」
「小姐!」
却见房里的朝颜已然转醒,倚着墙略为坐起上身,褶皱的被褥半覆在她的身上,一旁有面铜镜与些许凌乱物品散落满地;她流瀑似的黑髮柔柔披散,有些哀怨地抚着自己的头顶,抬眼望向慌忙闯入的众人。
「小姐……」奔入房内的侍女顿时到抽了一口气,发出惊呼声,连忙又回头喊着:「小姐醒了!快去告诉二少主小姐醒了!」
「妳什么时候醒的?」紫氏良的目光在房内稍略扫视了一圈,顿时明白的声响发出的来源,挑眉冷眼看着朝颜:「……妳这是在做什么?」
「前不久才醒的。」朝颜悻悻然放下右手,无辜地指指落在被褥不远处的狼藉:「我不过是想拿镜子罢了。可我全身躺得都麻了,怎么也起不来,只好伸手去搆,没想到撞着东西便正好砸中了我的头。」
紫氏良(推荐资讯:男生穿丝袜的故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略带无奈地扯出了一抹隐约的笑,盘腿在朝颜身侧坐下,顺手将铜镜取来给她:「这种事情只消往门外唤人就行了。妳拿镜子做什么?」
「睡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得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呀。」朝颜说得理所当然,手中的镜子转了几个角度,正好倒映出自己的全脸;又接过侍女递上的温毛巾仔细的擦拭着。
「对了,我究竟睡了多久?」朝颜忽地想到似的偏头问道。
「大概快两天。妳也不是一直睡着,偶尔会稍微睁开眼睛,但意识不太清楚。苦了那些下人想尽办法要让妳进食。」紫氏良静静望着她,彷彿在思索些什么,最后却仅是轻轻说了句:「妳看来恢复得不错。」
那日为何併着一死,也愿意替光也挡下那一刀?
终究是哽在喉头的疑问,紫氏良没有说出口。
「当然,我……」
「朝颜。」门扉不知何时静静地被敞开了,一个声音阻断了朝颜才方启齿的话头。道长颀长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恍惚飘入了几许令她心安的色彩。
「二哥,你来啦。」朝颜扬起温软微笑,仰首望着向她走近的兄长。
道长缓缓俯下身来,眉头紧蹙,神情里明显的不悦却又掺杂着担忧,低声喝斥:「妳怎么到哪儿都能出事?这是让人如何放心?」
「好嘛,我已经没事了……唔!」朝颜尾句未结,蓦地惊呼了声,霎那间整个人被道长拥入怀中,几乎令她窒息的力道:「二哥!」
她似乎感觉到道长从不说出口的畏惧。就如同他们失去大哥时那般的畏惧。
朝颜的小脸埋在道长的颈窝中,丝毫没有活动的空间。她细微地挣扎了一下,道长却似乎没有鬆手的打算,彷彿如此才能确认她的存在是真实的。
「别以为妳那样对我笑就没事了。待妳痊癒之后,这笔帐我会慢慢同妳算的。」道长轻轻鬆了口气,垂下眼眉,略带责备的语气。
「是,二哥——」朝颜依旧笑笑:「二哥放开我吧,我不能呼吸了。」
道长这才慢慢鬆手,睨着朝颜的笑脸,声调恢复了冷静:「在妳痊癒之前哪儿都别想去,我会让侍女和大夫好好看着妳。」
「别啊……」朝颜顿时垮下了脸,急忙拉着道长的手臂哀求:「二哥,病人也得多活动、呼吸点新鲜空气,才会好得快呀!更何况尚月还没找回来呢,我怎可以坐视不管哪……」
「我要说得正是这事!」道长横着眉毛,伸出食指重重往朝颜额心一推,朝颜立即伍着额头重心不稳地向后微倒:「尚月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处理,妳想都别想插手!」
「二哥——」
「紫氏良,你好好盯着她;散散步还可以,别让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道长没理会在后头哭丧着脸的朝颜,逕自向紫氏良命令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连带的也不会少了你的责任。」
「属下明白。」紫氏良俯首应声,道长宽袖迴旋,迈步跨出了寝室。

孤味 平淡的故事里,都藏着人生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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