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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乌鹊南飞　第三章　帘外雨潺潺（三） 帘外雨停，虫鸣更甚。
慕漓才几岁，哪唸得了多久的书？才过戌时，小头颅就像钓鱼似的，点啊点的。只差一点就要栽进书里去。
夏侯有些好笑，正考虑着是不是乾脆点了她的睡穴，把漓儿抱上床去睡了。可要真这么干了，这丫头明日肯定跟他耍泼一整日。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只见那小丫头揉了揉眼睛，娇憨的问：
「师父，明日何时开始？」
「吃过早饭，漓儿準备好了就开始。」看她这副睏倦样，夏侯也开始觉得自己着实无良的很。
慕漓闭着眼眸，点了点头。「那好，漓儿要睡了，这书还给师父，明日再让漓儿看一回，肯定没问题。」
看不出来他家漓儿志气挺高的啊。「行。那漓儿去睡吧。」
「师父夜安。」
慕漓跟夏侯打了招呼，就摇摇晃晃的往自己房里走去。
她才一进房，夏侯立刻拿起了那本书来翻了翻。「……这鬼丫头，也不知道是从书里瞧见了什么，这样有把握？」
他又再把那本书翻了两三回确定里头真没什么东西，也想不通慕漓到底搞什么鬼，索性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小小年纪脑子里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整天整得他东家着火，西家闹水的。
举起桌上的烛火，夏侯慢慢走出书房。
雨后，屋子里瀰漫着一股浓厚的水气味道。书房外头就是竹林，夜风轻吹，竹叶摩挲的声音，十分悦耳。
他提着烛火，巡视屋子外头。
说是在凌山上，但说得更準确一点，是凌山上的一个谷地，就连夏侯也想不明白这里为何气候异常暖和，一整个的夏凉冬暖，但又无地火，夏侯也只能猜这大约就是个仙灵福地。屋子旁还有小溪流过，长了一整片的芒草。
他自从带着漓儿回到这里，就养成了每日都要在睡前寻一次屋子四周的习惯。对世事不安全感蔓延到了生活，不多做些什么，他实在是睡不着。
那些日子，他每夜都瞪着天上的月儿，而后，一遍又一遍的走拳、舞剑，直至大汗淋漓，无力再起，就睡在地上。
走了一圈，确认四周没有怪异的事情。夏侯站在小楼门前，看着那块自己在酒气方酣时提下的那两个字，宁居。
那样重的愤恨衬得这两个字格外的讽刺。
把烛火放在门前柱子上的烛架，夏侯拿起了廊上的剑，在月光舞起剑招。
月色清朗，冷剑银光，烛火轻晃。
走着剑招的人影身形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凝滞。剑招走到尽头，夏侯弃剑化掌，再走了一套掌法。
倘若漓儿明日真破了那方阵，这宁居的日子，还能宁居吗？
夏侯想着，心里有些不安，可说出的话怎能反悔。漓儿那鬼灵精，若他去更动了当初布下的阵法，肯定让她看出端倪。
走完掌法，夏侯又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却想不出任何不让漓儿下山的方法，因此也只能叹了叹气，收起剑，举着烛火进房睡去。
只望漓儿不若她所想的那般有把握。
翌日，用完了早膳。师徒俩就到了杏花林的入口。
「漓儿，师父带妳进去，在花香十方处等着漓儿，妳要出不来，喊师父一声。」他笑着道。
慕漓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偏着头想了想，开口问：「师父，可现下杏花没开啊……」
夏侯扶额，叹气道：「师父在河边的石上等着漓儿。」
「啊，老地方嘛。」慕漓恍然大悟，弹了下手指，「漓儿很快就出来了，师父可要做好準备。」
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这丫头，到底哪来的自信？
「是吗？那师父等着。」他也没浇冷水，只是顺着她的话。「那我们出发吧。」
慕漓点点头，没料到后领忽然被夏侯揪住，掠上了杏花树顶，再一眨眼，已经身在杏花林间了。
她的小脸有点僵。
夏侯笑了起来，这丫头，想耍小聪明是吧？当他是蠢人了吗？
他明知故问：「漓儿，怎么啦？」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怕高。」
狗屁。夏侯在心里大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关怀至极的模样。「怎么会呢？我们不是从小这么玩大的吗？」
慕漓仰起脸，望着夏侯的脸，流露出有些无助的眼神。
「漓儿还继续吗？」他是个好师父，肯定不欺负徒儿的。
咬着下唇，慕漓考虑了一段时间，「要，漓儿，要继续！」
夏侯笑的很乐。「小漓儿真有志气。成，那师父就走啦。师父会钓些鱼上来给漓儿当晚餐。」
拍拍她的头，夏侯负着手，徐徐地从慕漓眼中走出树林。
她是很拼命看了，但只经过了一个转角，慕漓脑筋一动，正想要追着夏侯的步伐走出去之时，眼中却早已经没了夏侯的身影。
「臭师父……真当漓儿走不出去嘛……」慕漓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噘起嘴。「就要师父失望！」
这时节，早已经没有花儿。
杏林一片绿意盎然。
慕漓站着想了一会儿，知道此时妄动，只会增加离开林子的难度，站得脚酸，索性盘腿坐在树下。
夏侯在一旁的树梢上看着他的小小徒儿。
他自然没有无良至此，还真把漓儿一人丢入这方阵里，悠闲地跑去钓鱼。
果然如他所想，这鬼丫头一向强记，什么事情多半说一次就够了。她肯定是打着想强记着进来的路，而后依着原路出去。
他唇边擒笑。
哪这么容易让妳过关。
看着漓儿久久没动的身子，夏侯心里忽然盘算起另外一件事。
两师徒一明一暗、一上一下的各有(推荐阅读:性交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心思。
过了好一会儿，漓儿总算站了起来。她一动，夏侯立刻睁眼望着她。
漓儿若第一步便踩错了方位，那他真可去小河边钓鱼了。
却没想，她是更往中心退去。夏侯知道，这是大大不妙。
「乾为天、坤为地、震雷为东、兑泽属西……」漓儿在杏花林的中央数着方位，嘴里喃喃念着，脚下便不断绕着圈子。「……生门依日，福祸相依。」
慕漓抬头看了看日阳，「震雷在这儿。」她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在那树(推荐资讯:英语文章网，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上用力的写下了东字。
夏侯觉得自己错了，他做什么把那书给漓儿看。
就知道漓儿强记，但不知漓儿竟能一晚上就把那书看了个七、八成。是他太小看这小女娃儿了。
这方阵简单，找着了东，略略推想，便能找着生门，那就再没什么难人之处了。
夏侯脸上出现了複杂的神情。
果然，轻敌是大忌啊！
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要他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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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兔：
小漓儿威威的
其实看见夏侯吃鳖我好开心（←无良作者

卷一．乌鹊南飞　第三章　帘外雨潺潺（四） 「师父，漓儿来啦。」
她朝着坐在河岸边大石上钓鱼的男人背影欢声大喊。
慕漓脸上得意洋洋，又蹦又跳的。她是用了不少时间，不过这不是还没要吃午膳嘛，距离日落还有好久时间呢，她这也算是过关啦。
天气很好，舒适怡人的清风徐徐吹来。夏侯回头望着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女，心里真是又苦恼又得意。
他真是把这孩子教得不错吧，临危不乱的，又如此冰雪聪明。那书真的不容易啊。
「可怎么办呢？师父还没钓上鱼来。」他笑问。
慕漓跑上前去，跟夏侯挤在头一块石上，挽住他的手，没回答夏侯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撒娇。「师父、师父，漓儿走出来了。」
河面上波光粼粼。
「师父知道啦。」他笑着揉揉她的髮，「我们挑个好日子就下山？」
「谢谢师父。」慕漓一整张小脸都焕发出了光彩。
心情大好，慕漓乾脆脱下了鞋袜，跳进河水里头。
打小在谷里长大，夏侯并不特别盯着慕漓读书、练功，每日有大半的时光都由得她胡搅蛮缠，四处玩耍。
慕漓尤其爱下水，玩得开心，有时还能徒手抓几尾小鱼上来。
望着她的身影，夏侯心里有些忧虑，但唇边仍是隐隐含笑。
「漓儿，下山之前，师父要跟妳讲些事情。」
听见夏侯喊她，慕漓回头望，水面上的波光反映在她脸上，即便个性是个野丫头，但夏侯也不得不承认，慕漓是个美人胚子。现下身形未开，待到日后，定是个美人。
「师父？」
她早就习惯夏侯时常走神的习惯，喊了一声，见夏侯仍然没反应，顽皮的心一起，用手作盆舀起水就往夏侯身上泼。
夏侯脑子虽然在想着其他事情，但身体对于外在的变化仍旧十分敏锐。尚未深思，已经提气而起。那水，连他的一点衣角都没沾湿。
他负手徐徐落下，衣袂飘飘，宛若天神。
慕漓看傻了眼，吶吶的问：「师父，你是人吗？」
「臭丫头，难道是鬼吗？」他笑骂。
立在石上，夏侯笑着问：「漓儿想不想学这功夫？」
「想想想，漓儿想学。」
「那还不上来换衣裳，都这么大个人了，动不动就跳进水里，妳上一世是鱼吗？」夏侯收起钓竿，拿起空无一鱼的竹篓。
慕漓奔上岸，一边扭乾衣角，一边又问：「师父方才想跟漓儿说些什么？」
「等会儿教漓儿功夫的时候再一併说吧。」夏侯转身往小楼走，「漓儿去换件乾的衣裳，师父去弄几道菜上来。」
她应声。心里乐陶陶的，总觉得今日什么好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想的高兴，顾不得身上还湿淋淋地，又跳上夏侯的背。
她技术也好。明明夏侯肩上还有根钓竿，她竟然一点也不受影响，精準确实的将一身的湿衣贴上夏侯的背。
饶是夏侯武功再好，也不能避开。
他一躲开，漓儿不是就摔到地上去了？
「疯丫头，师父也给妳搞的一身是水啦。」他无奈的道。「这妳这老爱往人身上跳的疯性子从哪儿来的？」
「师父师父师父。」她喊个不停，哈哈大笑。「漓儿开心嘛。」
他当然知道。
夏侯摇头叹气，却也没把慕漓从她背上赶下，就这样一路背着她进屋。将东西搁在桌上。
「丫头，还不下来，要师父背妳进房吗？」夏侯想装兇，口气里却是满满的宠腻。
「好呀。」她欢声的应。搂住他的颈子，「师父真是这是上最疼漓儿的人了。」
夏侯笑了起来。这丫头的世界也就这谷里，连山下的城镇都没去过。哪里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这样一想，夏侯心头却有些苦涩。
他确实是不该这样，漓儿并非他的囚徒，这广大的天下……重重叹了口气。夏侯把漓儿背进她的房里。「好啦，快换衣裳。」
没察觉到夏侯的複杂心思，慕漓脸上仍旧是欢欣的笑意。
这小楼不大，出了慕漓的房，走没几步就是灶下了。
夏侯手脚俐落的生火炊饭。
他从前哪懂这些东西，这手厨艺还是这些年磨出来的。为了不让漓儿老是吃一些烧焦的菜，他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一颗小脑袋从门边探进来，笑嘻嘻的道：「师父，漓儿来打下手。」
「行，进来看着火，别让饭焦了。」
闻言，漓儿欢喜的走进来。认真的盯着烧饭的灶火。
不一会儿，饭菜都好了，师徒俩一齐将午膳端上桌，两菜一汤，足够两师徒吃得很饱了。
饭后，夏侯带着慕漓进书房。
他本想说江湖险恶，她此番下山，很难料想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见到漓儿那双清澈的眼眸，夏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叹了口气，他放弃对慕漓提这件事情。「漓儿得答应师父，下山之后都要听师父的。」
慕漓点点头。这种时候，当然什么都说好。要反悔耍赖，也要等下山再说。
「再来，漓儿要答应师父，今后会好好练等会儿师父教的轻功。」
夏侯想过了，与其让漓儿练一套天下无双的剑招，不如先教她逃命，打得赢别人又如何，人家要伤你害你，总是防不胜防。倒不如练轻功，打不过总还能跑。
慕漓听了这话却有点意外。
师父从来也很少要她认真练功，都是由得她打混摸鱼。今日怎么会忽然严格起来了？
看她一脸困惑，夏侯只好又道：「下山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师父武功也是武林数一数二的，但要有个万一无法护漓儿周全，漓儿那身三脚猫功夫……」他没说完，悠远绵长的叹了口气。
慕漓立刻觉得被瞧不起了。
「那师父教我厉害的功夫啊。」她嗔。
夏侯笑了起来，声音低醇的像是从心底泛出蜜。「就妳那三天晒网两天捕鱼的个性？算啦，横竖师父都会护着漓儿一辈子，不如把时间都拿去练轻功吧。」
慕漓偏着头，脸上绽放一朵灿烂的花，炫目如烟花。
「漓儿也会陪师父一辈子的。」她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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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卷一．乌鹊南飞　第三章　帘外雨潺潺（五） 凌山山脚的城镇，是个聚集了众多民族的城镇。
四处都可见着穿着不同服饰的百姓，风俗也各有不同。但却各自包容，没人指责谁奇形怪状，也正因如此，让凌山城充满着奇异的活力。
凌山城每逢月十五，便有集市。即便这几年已经有固定的商家在此开业，但仍旧维持着从古至今的传统。原本只是偏远村落的村人，四处走商的行商人会来，后来却逐渐变为一种黑市。
位在南朝极西极南的凌山，距离王城甚远，天高皇帝远的。自然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规矩在。一般的集市人人都能去，但若想进去黑市，没有门路却是连边都摸不着的。
夏侯也没要带着慕漓去逛黑市，要知道那里头什么都有，只要出的起价，便买得着。龙蛇杂处，危险得很。
只是下山时一时不察，没避开月十五，整个凌山城闹腾不休，车水马龙的宛如是江南大城。见着这情况夏侯一边暗骂自己不够谨慎，一边也只好跟离儿解释一番。
「妳这鬼丫头，知道妳就是个惹祸性子本来不想告诉妳，就怕妳惹麻烦。现在也没办法了，妳别到处走，招惹了人都不知道，等买足了东西，我们就回山上。」
在山上关了八、九年才一下山就遇见此等繁华场景，慕漓一双眼睛、耳朵都飞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摊贩身上去了，哪还听得见夏侯在说些什么。
凌山城本就不属于南朝领地，即便后来让敬王统一，仍旧保持着缤纷开放的民风。映入慕漓眼中的，都是她从小到大全然没见过的场景。
夏侯不悦的低喊了声：「漓儿。」
这丫头，才进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了，还说什么会听他的？
夏侯拉着漓儿穿过拥挤的人潮，挤进了客栈。
「大爷，打尖吗？」店小二跑上前来招呼。
「住店，两间房。」夏侯冷淡的答。
店小二面露难色，「爷，只剩一间房了，是不是能……」店小二的眼神在慕漓身上溜转了一圈，眼睛瞇了起来。
夏侯皱起眉头，忍着想把店小二那双贼眼挖出来的冲动。「一间便一间吧。领路。」
客栈里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杯觥交错，大声谈笑的人坐满了整间客栈。
「小二哥，这平时就这么多人吗？」第一次见到这场景的慕漓好奇的出声询问。
好看的少女，总是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意。更别说是慕漓这样一个一身白衣，一双眼睛灵动生辉，才走进客栈里，就不知道让多少人把目光投来。
店小二还没回答慕漓的问题，一旁就有人推开了众多人凑上前。
他一面挤开人，一面笑嘻嘻的答：「姑娘好运气，碰上了最大的黑市，这次冯家手上有很多值钱的货品，正打算一次就卖出。这才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中人，就是买不起众人也都想看看那些奇珍异稀的模样。」说完，他拱拱手，「在下沈笑，请教姑娘芳名？」
「谢谢小哥。」慕漓浅笑道谢，却没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连正眼看沈笑一眼都无。
她仰头就对夏侯绽开一抹纯真至极的笑靥，眼里转着一抹光彩，这模样，看的客栈众人全都傻了眼。
这，美若天仙啊。
察觉到众人的眼光，夏侯微皱眉心，一把将手盖在她脸上，低骂：「打什么歪主意。」笑得这样惹麻烦。后头这句他自然是放在心里没说了。
没料到还有这招，慕漓愣了，众人也愣了。
「小二，带路。」他道。
让夏侯的声音惊醒，小二连忙带着他们师徒进房，只留下一屋子惆怅的武林人士。
尤其刚刚受到最大冲击的沈笑，一直小二都从楼上下来了，他还站在原地，癡癡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一进房里，夏侯才刚把房门关上，转身就望见那一双灿如星火的眸子。
「别想。」
夏侯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看也不看她。
「师父……」慕漓撒娇的喊着。
「喊破喉咙我也不会答应的。」夏侯不动如山，「漓儿不如想想要吃些什么，让小二送上来。」
「师父……」慕漓拉长了声调，隐隐带着一点哭腔，眼里开始聚起水汽，很清晰的自言自语。「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运气正好遇上了大事儿，师父还不带人家去，匆匆忙忙又要上山，这次上山还不知道何时能再下来，漓儿一辈子就要关在那山上，跟着师父大眼看小眼，看到师父腻了，漓儿也腻了，才能知道可不可以下山，届时漓儿都老得走不动了，哪还有这体力去看那有趣的事儿……」
话音浅落，那双带水的眸子瞅着夏侯，眼里那怨怼啊，真是看的人心慌。见夏侯仍然没反应，漓儿挤了挤眼，泪水就啪哒一声落在桌面上。
她知道的，师父一向耳力甚佳。小时她做恶梦，师父总是很快就从自己房里过来。
果不其然，那一声眼泪，让坐的直挺挺地夏侯动了动。这分明就是个诡计，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夏侯在心里嘱咐自己。
等了一会儿，见夏侯仍旧没反应，慕漓可真的急了。咬了咬唇，一阵委屈就冲上心头。
想着她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连去瞧瞧有趣的事儿都不行，那股酸意就直逼眼里。
「不是不带漓儿去，是师父也没有门路。那黑市师父虽听过，却也从来没进去过，怎么带漓儿去看？」
夏侯缓缓的开口解释，打断了正在酝酿情绪準备大哭的她。他没骗慕漓，只是没说，但他若真想去看，谁也拦不住他。
慕漓半信半疑的看着夏侯，「那漓儿再去问问方才那位小哥，他似乎很有门路的样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头有些痛。
这孩子压根不明白人心险恶，男人更是其中之最，方才他没回头也知道整个客栈的人都在打量着她。但若不让她去问，这事儿更难摆平……他这下真是左右为难了。
「不然，不然漓儿让小二哥把方才那人给请上来，正巧漓儿有些饿了，我们一边吃一边问，这样行吗？」慕漓小心翼翼的问。
见到她这种放低的姿态，夏侯又不禁心软，只得点点头，勉强同意了。
来一个禽兽，总比见一屋子禽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