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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沉吟至今 第一章 何处寻 (一) 皓月当空。
这是入关后的第一座城,上关坝子。
从凌山城走了五、六日,才终于到了这坝子。坝子依着山麓而生,水草丰美,未经战乱的侵扰,聚集的人口一直不少。
大道上没有铺上石板,只是压平了黄土,竹製的屋子、楼阁依路而起,依山而建,底下就养鸡鸭,城里的人们有些种田,有些牧羊放牛,很是生气蓬勃。
沈笑坐在窗棂上,看着斗大的月儿照耀城里,嘴里哼着小曲儿。
好日子啊。从前他四海为家时,可没有这么多钱可以住客栈,经常就是破庙里睡个一晚就过了。而今还能有这么好的床可以睡,竹屋又凉爽,能有这么好待遇,他此生无憾了。
望着满天星斗,忽然眼角瞄见几道黑色身影飞窜而过,他皱了皱眉,宵小?这安祥的城里也会有宵小?
只是……小偷会有这么好身手吗?他在心里想着,又见另外一道身影追逐着那些人而去。
那身影他认得,是夏侯先生。沈笑没有深思,跟在那后头也追了出去。
十五的月儿正亮,让这夜色恍若白日,让竹屋也隐隐地反射着亮光。
或许是怕那些黑衣人发现,夏侯离的非常远,沈笑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追上了夏侯。
夏侯见追来的是沈笑,只朝了他点点头,便一路往前继续跟蹤。只是那群人素日训练有道,也不知是在哪个环节察觉了身后有人跟蹤,竟也不动声色,逮到机会就甩开了夏侯。
追丢了人,夏侯也只能停下脚步。
「夏侯先生?」沈笑停在他身侧,「怎么回事?」
「人追丢了。」
「什么人?」
「那日放火烧山的人。」夏侯望着前方,这城不大,但屋子依靠着山势,巷弄错综複杂,楼房跟巷弄之间还夹杂着竹林,这些人肯定很了解这城,利用这地利,转眼之间就不见蹤影。
「啊?那些人不是死了吗?」
沈笑与夏侯站在月色之下,这安静的坝子,像是只有这两人是清醒的。竹林在月色中摇晃不止,发出了沙沙声。
「同个路数的,不知道哪来的。」夏侯叹了口气,「走吧,回去。本就没想今日就能探底,没想到却连边都摸不上。」
夏侯提气,沈笑紧跟在后,回到客栈时,漓儿已经一脸期待的站在窗口等着他们回来。
「师父,小师弟。」漓儿自从中毒之后,身子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润的脸颊,有些凹陷,夏侯每次见,都觉得不顺眼。
「你们去了哪儿了?」慕漓凑上前去,一张小脸写满了期待。「漓儿本也要跟去,可我一回神,你们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让妳好好练功就不练,现在知道后悔了?」夏侯趣问。
「才不,若非漓儿中毒,轻功还比小师弟好多了。」慕漓扁嘴辩解。
「那倒是啊。」沈笑一贯的好脾气安抚,「这毒掏空了慕漓妹妹的身子底,我又得了鹰王几年内力,的确不能怪慕漓妹妹。」
两人早已熟识,又要一同上路游山玩水,还姑娘姑娘的叫,是太过见外了一些。于是在夏侯的允许之下,沈笑就称了慕漓一声妹妹。至于慕漓仍旧坚持要叫沈笑小师弟,那也就随她了,横竖沈笑也没有什么意见。
「所以你们究竟上哪去啦?」漓儿一双水灵大眼不停的在他们脸上转呀转的,试图打探一些什么。
沈笑见夏侯不是很想开口的模样,便道:「就是见到几个轻功不错的宵小,好奇跟去看看。」
「仅仅如此?」慕漓不是很相信沈笑的话,转头看着夏侯。「师父?」
「仅仅如此。」夏侯半敛着眼,「漓儿还不睡?」
慕漓微噘红唇,抗议道:「师父不许骗漓儿。」
「真没骗妳。」沈笑又道:「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慕漓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桌上烛心发出了燃烧的细碎声音。
实在觉得不是如此,师父平时可不是凑热闹之人,可一时之间慕漓又找不出破绽,只能同意沈笑的言词。
「好吧,暂且信了小师弟。」她虽这么说着,可神色之间,还是带了点不愿。
窗外响起了夜猫子的叫声。
月正当空。
「晚了,睡吧。」夏侯摆明不再谈这件事情,慕漓也只能放弃。
「那师父……」她喊住了就要离开房间的夏侯跟沈笑,「明日何时出发?」
夏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们在这城里多留两日,笑儿说要备些药材。马儿也需要休养。」
沈笑一愣,急忙接话。「对……对。」
慕漓怎么会察觉不出这之间必定有古怪,只是夏侯跟沈笑都不肯说罢了。转念一想,要是留下来,就能在这城里四处逛逛,或许有什么有趣的好东西也不一定。一想到这儿,慕漓笑着道:
「太好啦,谢谢师父。」
夏侯见她笑靥如花,一双眼睛转呀转的,便知道那小脑袋里不知道又在筹划什么主意,笑骂:「鬼丫头。」
慕漓霎时笑开,「呀,好久没听到师父这样喊漓儿了,好怀念呀。」
沈笑哈哈大笑,「慕漓妹妹性子又恢复以往活泼,想来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啦。」
夏侯轻声低笑,「这还不知是不是好事呢。」
慕漓跺脚,「师父!」
「好啦,鬼丫头睡吧,明日跟笑儿上街上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顺道学着点行医救人的本事。」夏侯拍拍慕漓的头。「旁的不会,至少要懂得自己身子怎么医治。」
「那师父要去哪儿?」慕漓仰起头,一双水灵的眸子反射月光,显得特别明亮。
敲了敲慕漓的额心。「哪儿也不去,刷马擦车整理一番,若得空,便在四处逛逛有没有兵器铺子。这儿民风特别,或许有新奇的兵器也不一定。」
「那漓儿还是跟小师弟去街上买药好了。」师父看兵器最无趣了,有时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夏侯笑着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慕漓妹妹,那我也回房啦。」
「明儿见。」慕漓笑着对着他们说。
卷二.沉吟至今 第一章 何处寻 (二) 百平帆依照徒弟的指示走到上关坝子,一片青绿的油菜花田就在坝子的边上,依着山势,一层一层的往下,最底下有河谷经过,青田绿水煞是好看。
竹楼在更里头的地方,远远地就能看见。
农家景緻就是给人一种悠哉的氛围,清风徐来,吹的青田如波,隐隐泛出一股清香味道。
百平帆静静看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微微的笑了起来,又举步向前。没想到看着虽近,走起来竟也花了一多时辰。
春末,天气不热,百平帆很快的在旁人的指点下,找到坝子里唯一一间客栈。
上关坝子虽然富庶丰饶,但路经此地的旅人不多,因此这种专为旅客设立的店家,几十日才迎来一、两名客人,自然没什么人要经营。
摆放好了东西,百平帆先跟小二要了热水梳洗过后,随意吃了点东西。躺在竹床上整理了头绪。
趁着天色尚早,百平帆决定要去城里晃晃。熟悉熟悉地形,说不定还有机会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坝子的风俗习惯跟中原不同,未免触犯禁忌,百平帆闲逛之时很是小心。
走了大半个城,这里人们多半友善,见到外地人还会对他笑笑,颇有种质朴的温暖。
百平帆坐在茶楼里休息了一会儿,看见街边的首饰店生意不坏。结了茶水钱后,也跟着进去晃了一圈。虽说是西南大城,但比起中原商家而言,这里的商家多半都是小门小户,卖得东西不算精良,好在也不漫天要价,颇有点宾主尽欢的味道。
走出了首饰店,百平帆嗅着街上的药草气味浓郁,想了想又转进了街角的药草行。
不如首饰店的生意热络,药草行寻常人家是不会来的,来的多是医家,或是多少懂点医术的人。
百平帆虚晃了一圈之后,倚靠在柜台前,笑嘻嘻的正想开口跟掌柜的闲聊,却见门口进来一双男女。
女的气质飘逸如仙,一身白衣让她更加不沾脱俗;男的脸上带笑,十分温和的模样,颇有些书生气息。
这双人,少见的好。
百平帆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过好看的,也见过气质出众的,却没见过如此难以令人移开目光的,且还是一双。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两人的外表,年岁大约跟他相去无几,约莫十七、八,女子眼中带着天真兴味,年龄或许更小一些。
他悄悄退了开,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忍不住拿出怀中的本子速记,他敢保证这两人绝非池中物。
或许是某隐居高人的徒弟。只因地处偏僻,中原无人知晓此二人之名号,倘若哪日入了中原武侠,决计是要掀起波澜壮阔的。他百平帆的眼光,还未曾失误过。
或许是他瞧人的目光太过灼人,那白衣女子靠了过来。「阁下在写些什么?」她探头想看,却被百平帆给隔开。
「姑娘,非礼勿视。」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像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去,让女子的脸色一变。
「可你明明就是在记我跟小师弟,怎有不让人看的道理?」她原只是好奇,让百平帆这么一说,却有些恼怒了。
「江湖上何时有这规矩,在下怎么全然不知?」这姑娘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人怜惜,极是可爱。百平帆在心里想,可嘴上仍旧不饶人。「姑娘又是哪只眼睛见到在下写的,是姑娘与姑娘的师弟?」
果真是同一师门。不知是何方高人能教出这样一双人,有缘得见,他必定要记下。
听见两人吵闹的声音,青年也走了过来。
「妹妹若有得罪兄台之处,还请兄台见谅。」男子深深一揖,「在下沈笑,在此赔罪了。」
「在下百平帆,」将簿子收进怀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既赔罪,那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百兄。」沈笑微微颔首,转头对慕漓道:「慕漓妹妹,妳也跟人家道个歉吧?不然夏侯先生知道可要生气。」
「这位姑娘喊沈兄小师弟,可沈兄却喊她慕漓妹妹,这是何道理?」百平帆忽然发问。
「我们家里事,哪由得你探问。」慕漓方才受了百平帆的气,心里微微不悦,如今逮着了机会,立刻就给了百平帆一顿排头。
沈笑与百平帆皆是一愣。
「姑娘说的是,倒是在下失礼了。」百平帆抱拳,「还请姑娘见谅。」
「百兄别放在心上,我这妹妹就是这个性,她人却是不坏的。」沈笑尴尬的打圆场。
还以为大病一场把慕漓的性子养的温了,哪知道……沈笑苦笑着摇头。
「无妨。」百平帆摆摆手,「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百兄慢走。」
看着百平帆离去的背影,沈笑实在无奈。
「慕漓妹妹,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午后又破功啦。」沈笑叹口气,「还好那百兄弟算是个不错的人,否则岂不无故又惹事端?」
慕漓噘着嘴,兀自辩解。「我可不是故意的,那人拿着本子鬼鬼祟祟的盯着我们看,谁知是不是个正人君子,小师弟还跟他道歉呢。」
沈笑还真不知怎么说她好,就算不是个善类,打打哈哈也就过了,何必结怨呢?江湖人心胸狭窄的也不少,今日是运好,改日可没这运气。
「算啦,时间也不早了。拿了药材就回去了吧。」沈笑无奈。「妳在这儿等着,别在与人生事啦。」
沈笑快步走回柜台跟掌柜的结清了药钱,抱了三大包的药材回来,脸上很是高兴。
「没想到这儿药材如此齐全。」
慕漓看着那一大堆药材,也忍不住感染了沈笑的喜意。「小师弟买了这么多药,我们一路上哪用的完?」
「用处多着。」沈笑跟慕漓慢得往外走,「我们边走我边跟妳说用处。这药能製成药丸,磨成药粉……」
两人声音渐远,没注意到药店门口站着一个书生,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两人确实奇妙。」百平帆颇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两人。「原来还是个大夫。」
他早知道自己嘴坏,会激怒不少人。但也没想要改,凡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来犯……锱铢必较。
p>卷二.沉吟至今 第一章 何处寻 (三) 日落之后,大街上的行人就寥寥可数。
百平帆没地方可去,又觉得肚腹里空蕩蕩的,走啊晃的就回到客栈了。
坐在房里,听着隔壁的欢笑声,百平帆倒是一点又不意外又遇见那一对男女了。
这城里也才一间客栈,那两人也是外地人打扮,住在一起的机会太高了。他承认自己真是没道德,偷听人家的谈话,不过谁让他们谈笑的这么开心了,他就算不想听也没办法。
坐在窗边,山风清冷,他手上提着一壶热茶,刚好被这风吹凉。
好半刻,百平帆就这样听着,直到月高升,隔壁房里的谈笑声才渐弱,开了房门,有两道脚步声传出来。
再一会儿,这两人分别进了两间房。
百平帆翘着腿坐在窗框上,一边喝茶,一边哼着小曲儿。今夜月色明亮,气候又好,很舒爽怡人。
方才他本想去跟那两人打个招呼,但想到下午才跟那姑娘起了点冲突,便又觉得有些没意思,索性也就罢了。
这城里人多半都是农家作息,一但入夜,整个城里就安静的吓人。
百平帆把茶壶搁在一边,拿出怀中的本子,仔细的补上今日看到的那两人的模样以及个性。
这两人会有大作为的。
方才听那欢乐的谈笑声,似乎另有一沉稳的男声,从对话中推测应该是慕漓姑娘的师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笑不喊那男子师父。
笔下微微停住,百平帆实在想不通这三人之间的关係究竟是什么。咬着笔桿,百平帆的轻轻皱起眉头。
想不通啊……
看着明亮的月儿,他索性搁下笔,想不通,明儿个去问就是了,就是脸皮厚一些,让人家酸个两句,横竖他也不吃亏。
心里有了决定,倒也轻鬆。
想了想,百平帆从窗子口跃上了屋顶。
喝太多茶,实在精神好的不得了。静静的听着虫鸣,眼角余光却见到有人的身影从底下掠出。
身形很快,一眨眼就几乎看不见。
喔?这小城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百平帆立刻就追了上去。
那人的轻功步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有这速度,想来是内力醇厚之故。
百平帆与前头那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人并不像是沈笑,或许就是他口中的夏侯先生。
他的内力没有那人那样深厚,但他的轻功一直都很不错,所以与那人保持距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月色如银,那人心里像是有个目标,(推荐资讯:汤灿老公是谁,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一路前进,直到某一转角,忽然止步,转身看着百平帆。
「为何跟着我?」
这声音,确实就是沈笑口中喊着的夏侯先生。
「在下只是好奇跟出来一探究竟。」百平帆答。「难得见到阁下这般身手之人。」
「看够了吗?」夏侯的声音冷淡。
「阁下身手极好,敢问是何门何派?」百平帆好奇的问。
若是在中原只要是江湖榜上有记载之人,他必定可以认出,但到了这西南坝子,他却一点把握也没。
他的穿着分明是中原打扮,但只要他曾踏足过中原,庄内就一定会有纪录。
可他竟然没有印象?
莫非这样的厉害之人,无一人见过?
「这不关阁下之事。」夏侯打量着百平帆,若非这人的年岁看起来就跟沈笑一般,夏侯早就打开了,哪会跟他废话到现在。「别再跟着了。」
「若我偏要跟呢?」百平帆是打定主意要跟眼前这人过上几招,暗自想着,倘若能够过招,或许就能知道这人的出身。
夏侯皱眉,实在讨厌这种厚着脸皮之人。只可惜这人轻功确实不错,否则早追丢了他。
「三招。」夏侯不欲伤人,也不愿与他纠缠不休。「给你三招伤我的机会。」
百平帆一听心里便失望了。他本就知道自己不会赢过面前这人,这种打法,也根本就看不出这人的出身。
(推荐阅读:性情感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但要他现在转身回去,百平帆心里又觉可惜。
脑子里迅速的盘算得失。在夏侯开口之前,百平帆轻轻一拱手,「在下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赢过大侠,倒不如就此别过。敢问尊驾大名?」
夏侯挑眉看着这少年,很有趣。倘若早知赢不了他,一开始又为何故意寻事?
「阁下又是哪位?」
百平帆笑了,报上了姓名。他可不像眼前这人有诸多顾忌,害怕让人知道自己是谁。他呢,绝对遵守庄内规矩,凡事低调再低调,报出他的名号,除了亲朋好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我记住你了。」夏侯挥挥手,示意让他回去。
百平帆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见到他离开,夏侯这才继续往下走。那天就是追到这儿,就丢了黑衣人的蹤影。不过这城虽说不小,但能够安置三、五人而不显眼的地方并不算多。
他摸了摸腰际的软剑,选了一个方位就继续前进。
白日他便寻了个空,悄悄的走来这儿探路。大约能够确定有几个屋子是比较可疑的。
只是不解那些黑衣人像是消失一样,整个城里都不见蹤迹。他们肯定不是当地的人,是怎么能够完全不引人注目?
夏侯想着,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下。
百平帆走了很远之后再回头看,早已经没见到夏侯的蹤迹。
他心底虽然觉得可惜,但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是对的。
今晚夏侯对他有所防备,但明日若在客栈里头「不期而遇」,或许还能赌一个见面三分情。
虽然慕漓姑娘恐怕不是很想见到他,但沈笑却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
百平帆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容易退让。
同时他心中也有些顾忌。
事实上他今夜的行为已经足够让他死上几千次,若非夏侯大度,放了他一马,他已经去地府探望他姥姥了。
自己理亏在先,百平帆实在不敢再踰矩。
回到客栈里,他躺在床上,也将夏侯的身影记在本子上。
望着床板想了想,他忽地坐起。
这夏侯先生,半夜出去是要追查什么吗?
这朴拙的古城里,有什么是他一个外地人需要趁夜去做的?
不知为何,百平帆忽然想起了小猴儿口中的黑衣人。
他也是要追查黑衣人?还是……他们就是黑衣人?
小猴儿说过,那些黑衣人经常都是三到五人。
人数似乎也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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