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每天都甜蜜虐 腿抬高一点舔太舒服了别停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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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杨韵之刚洗过澡,还没吹头髮,只裹了一条毛巾,便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漆成橄榄绿色的墙面,让房间角落的米色床组更显得柔软舒适。这是四个房间当中,最宽敞也最大的一间,还附带有独立的卫浴设备。骆子贞虽然是二房东,但她却没自己要了这一间,因为这儿有一座小阳台,正适合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偶而会抽根菸的杨韵之。
包含杨韵之自己在内,大家都是机缘碰巧,才会住进这地方。最初,骆子贞的家境并不算富裕,她的父母都是南部的农民,所能提供的经济支援,只够让女儿缴交大学注册费而已,但骆子贞很争气,从小到大就是个超级厉害的奖学金猎人,她永远能够早一步打听到各种校内、校外奖学金的申请规则,而且提出比别人更优秀的成绩证明,光靠那些钱,她就能过着充裕的生活;而这房子本来是骆子贞一位远房亲戚的物业,亲戚一家人老早都移民出去了,一层公寓反正是闲置,所以骆子贞在大学一年级的上学期,在学校宿舍才住满一个月,因为讨厌那种人满为患的嘈杂乱象而搬离后,便以代为管理及仅只于支付管理费的代价承租下来,然后又分租出去。
在这里,骆子贞算得上是二房东,但却从来也没跟谁催缴过租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自立自强的她,一向恪守严以律己的信念,对自己要求很高,而她在严格自律外,对于别人,同样也没有宽鬆多少,骆子贞一手打造了这个属于她的世界,也奉行她一定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破坏;儘管生活在这种规矩下,看似没那么自由,但除了平常要听她毒舌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毕竟,这一张由天后所张开的保护伞,总是确确实实地笼罩着,让大家生活得无忧无虑。而杨韵之更喜欢的,是骆子贞口舌虽然毒辣,但她观察力强,也善于照顾别人,就像杨韵之自己之所以能获得这个有阳台、方便抽菸,而且还摆得下大衣柜的房间一样,这些都是骆子贞不必别人开口相央,她就能设想周到的地方。
想起搬来这儿的往事,杨韵之躺在床上有些出神。几个女人们,与其说是分租,但其实三个房客的入住理由,也跟一般人找房子搬家的情形略有不同。在学校宿舍那短短的一个月生活中,姜圆圆就是骆子贞的室友,当时她很欣赏这个身材有点圆胖,但生活习惯却极为良好,不但拥有热爱清洁打扫个性,还经常能下厨煮点东西的女生,而碰巧的是虽然就读的科系不同,但姜圆圆最头痛的会计课程,就是骆子贞高中时最擅长的项目。所以儘管已经不同住处,但姜圆圆却三天两头,捧着一叠会计题目,跑来这里来求援,骆子贞也很大方给予协助,几回下来,果然成绩大有起色,让她从此感激不尽,到了一年级上学期结束时,骆子贞灵机一动,开口提出邀约,姜圆圆当然二话不说,立即答应搬过来一起住,而且骆子贞开出的价码,还比学校宿舍的费用更便宜,除了帮忙分摊大楼管理费外,她只希望姜圆圆在这里能够继续发挥超强的打扫功力就好。
大楼里的这一户,因为还有两个空房间,所以姜圆圆住进来不久后,也把为了抽不到数量有限、非常抢手的学校宿舍而万分苦恼,正不知往哪里找房子的程采介绍给骆子贞认识,让她一起加入。姜圆圆虽然貌不惊人,成绩与姿色都平庸,但人缘却好,当初她在学校宿舍的交友本就广泛,连去倒垃圾都能结交几个楼友,程采就是在垃圾堆边被她碰上,后来才熟络起来的。
至于杨韵之自己会住进来,那又是一番奇遇了,她躺在床上,想起的是一年级下学期快结束前,自己在咖啡店里,捧着笔电写小说,偶而到门外去抽根菸,来去之间,忽然有人叫住她。
「妳在一个小时之内,总共出去抽了四根菸,桌上的手机响过八次,但妳没接任何一通,而且每次电话一响,妳总露出厌烦的表情。外界的干扰这么多,妳真的还能写好小说吗?」坐在另一桌的短髮女孩,放下了手中不断转动的钢笔,忽然抬起头来对她说话。
「妳知道我在写小说?」杨韵之愣了一下。
「妳是中文系的杨韵之,上一届学联会主办的华青文学奖,妳是小说奖得主,得奖作品是以描写台北都会男女为主题的《寂寞雨天》。那次比赛,妳最大的对手,是大妳一届的上任得奖作者,不过在最后决选中,以一票之差,妳击败了学长,顺利获奖。得奖后,除了奖金与奖状之外,妳接受了两家广播电台的邀约通告,去谈现代年轻人对于爱情的看法,也得到了一家女性杂誌,为期一年的专栏写作邀请,为它撰写两性话题的文章。」
杨韵之瞠目结舌,无法想像这世上居然有人对她如此聊若指掌,短髮女孩微笑了一下,递给她一张学联会的名片,上面头衔是副会长,名叫骆子贞。
「妳获胜的那一票,是我投下的,而校外的访问或专栏邀约,也是我去谈的,为的是推广我们学校在文学创作发展上的成就,给社会上更多人知道。」骆子贞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像在骗人,她手掌一摆,邀请杨韵之在同桌坐下,又说:「我在这家咖啡店遇过妳很多次,通常妳都很安静在写作,所以没有开口打扰,但今天妳(推荐资讯:教练不要这样了啦,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凝视了骆子贞一会儿,杨韵之忽然叹口气,她的确满怀苦恼,因为接连好几天,有个被她抛弃的生态系的学长,每天晚上都跑到她赁居的宿舍外面叫门,害她根本不敢回家;而就算回去了,却连灯也不敢开,现在可好,那家伙连大白天也电话不断,就是想挽回已经变心的女朋友。
「妳曾经是他的女朋友?」骆子贞问。
「我……我可以说不是吗?」杨韵之露出为难的神色,尴尬地说:「至少我不觉得看过几场电影、吃过几次饭,散散步、牵牵手,这样就能算女朋友。」
然后骆子贞就笑了,她拿起钢笔,抽出玻璃水杯下的那张杯垫,写下一串地址,递给杨韵之,说:「如果妳想要找一个可以安静写小说,又能避开那些无聊人士打扰的地方,也许可以考虑来我家。」
-待续-
你会因为选对一个朋友而幸福一世,却也可能因为爱错一个人,而痛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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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妳行行好,别一回到家就忘了自己是个人好吗?」这是骆子贞进她房门后说的第一句话。杨韵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长版背心裙,毛巾还裹在头髮上,听见敲门声,她只起来开个门,跟着又继续赖回床上,既不理会地板上、椅背上,还有床尾边那一大堆乱丢的衣服,也没打算起来吹头髮。
给她一份文件,上面记载了不少说明事项,骆子贞说学联会要编纂一份刊物,需要好的文笔来撰写,因此她打算私藏这份肥缺,公器私用,留给自己人。
「意思就是说,这会有稿费?」杨韵之眼睛一亮。
「不但有,而且远比妳想像的还要多。」骆子贞问:「前阵子不是听妳说要找打工?把妳到外面去打工的时间省下来吧,用最拿手的方式赚钱,还可以磨练自己的文笔,对妳的梦想应该会更有帮助不是?不然妳到处找,又能找到什么喜欢的工作?」
「是呀,我找了好几个徵才的地方,但是都没中意的,要嘛钱太少,再不就是工作内容太无聊。」她躺在床上耸肩,又反问骆子贞的家里可好。
「也不过就那样。」骆子贞也耸肩。之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屏东,为的是爷爷的葬礼。大家族的长辈过世,本来就琐事繁多,她又是爷爷生前最疼爱的长孙女,当然诸事更少不了她的参与。
「说到梦想,妳毕业后要干嘛,要回家去帮忙吗?」躺在床上,杨韵之想了想,忽然问。
「帮什么忙?种田吗?吃饭我会,下田我可能没办法。」骆子贞哑然失笑。
夜已经很深了,在自己的房间里,骆子贞想起刚刚杨韵之的怪问题,脸上还带着苦笑。心想,怎么会以为我要回家种田呢?我可以精準算出各种商务细则的实际运用,也可以在各种外币汇率的兑换中演算自如,还可以一眼窥出股汇市中那些指数起伏的箇中奥妙,但天知道一亩田里,到底哪时候要施肥、要喷药或除草?那是没有数据可供参考的工作,这个她只有一窍不通的分。
坐在书桌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写完作业,伸个懒腰,打了呵欠,看手机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另外有封李于晴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传来的网路讯息,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好几个网路笑话,下面还有一行注记,说:『数字不能使妳发笑,而我大概只能惹妳发怒,所以今晚妳若算累了数学,请扬起嘴角再入睡,晚安。』
「无聊。」啐了一口,根本没看那些笑话,她直接把讯息给删了。忙了一晚都还没洗澡,心想这时间总不会还得排队进浴室,她正打算下床,去衣柜找找换洗衣物,结果却听到外面客厅传来喧哗声。纳闷着,但还不及出去查看,就有人急促地敲着房门,而一开门可不得了,姜圆圆差点撞了上来,她兴高采烈地嚷着说要吃消夜。
「又消夜?」骆子贞瞪眼,「几个小时前吞下肚子的永和豆浆,难道只是妳的幻觉吗?」
可是不由分说,姜圆圆开心地说什么东西都摆好了,就在顶楼的阳台上,要骆子贞立刻上去,不由分说,她张开手就要拉人。骆子贞一边抗拒着,一边责骂:「又要去屋顶上胡闹,是想让我被管理室的警卫骂吗?」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杨韵之已经换好休闲服,从自己的房内走出来,帮着姜圆圆,两人分列左右,扯着骆子贞的肩膀,她一脸妩媚地笑着说:「警卫室还不容易搞定吗?那个总干事一拿到我的手机号码,高兴得比中乐透还开心,就算我们今天晚上把屋顶给掀了,他都不会介意的。」
「程采,妳死了是不是?出来制止这两个疯子呀!」两手被抓着,骆子贞只好大叫,但程采显然没打算站在她这一边,只见这个摸了一整天排球后,此时脸上还敷着面膜的女人,依旧活力充沛的样子,她从客厅跑过来,帮着姜圆圆跟杨韵之,直接抓起了骆子贞的两条腿,合力就把人给扛出了门。
大楼的屋顶上通常鲜少人光顾,向来也不上锁,之前骆子贞她们还来放过烟火,也在这里野餐,因此非常熟门熟路。此时一上来,在门口边已经摆好了折叠式的小桌子,上面搁着一堆串烧跟盐酥鸡,还有两大瓶可乐,以及一手啤酒;此外,一瓶无糖绿茶很显然是给骆子贞特别準备的,桌子上方拉出几条灯泡线,七彩的灯光闪动,像是在过圣诞节的气氛。
「就算只是消夜,妳也不该穿得这么邋遢吧?」皱起眉头,李于晴指着骆子贞脚下的塑胶拖鞋,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三个陌生人。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骆子贞错愕不已,想起那封她才刚看完的简讯,还问:「你不是应该在家睡觉了吗?」
「本来是要睡了呀,但就有人嚷着想吃消夜,非得把我吵醒嘛。」李于晴一耸肩,看向了姜圆圆跟程采。
「想说……人多一点比较热闹……」程采小心翼翼地说。
「所以我们就决定……每个人再各约一个朋友……」姜圆圆跟着说。
骆子贞傻眼了,站在桌边正在撕开纸袋,让热腾腾的盐酥鸡香气冒出来的,是一个头髮削得更短的女生,一脸英气逼人的模样,比男人还像男人的女人,今天下午大家在体育馆已经见过面,那是程采的新欢;另一个正在纸杯里一一斟上饮料的,则是姜圆圆班上的同学,骆子贞也认识,至于最后那个男生,不用问也知道了,他已经跟杨韵之手牵手,在一旁差点就要拥吻了,那当然是她最近交往的对象。
「我骆子贞像是可怜到这种地步,都没半个朋友愿意赏光,来我家一起吃消夜了吗?妳们就算要自作主张替我约人,难道找不到其他选择,非得打开那个『闲杂人等』的抽屉,拿出这样的货色来?」骆子贞哭笑不得地说。
「别老这么爱记恨,不过就是拿妳名字开过几次玩笑罢了,需要一天到晚诅咒我吗?亏我传了那些笑话给妳,想必一定都没看,才会这么缺乏幽默感。」李于晴一点也不介意,他从脚边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个塑胶袋包装的东西,打开来,居然是长度快跟骆子贞一样高的一面红色鲤鱼旗。一边拉扯着线,让旗子迎风飘了起来,李于晴将线头递到骆子贞的手中,说:「听说这年头,很流行送鲤鱼旗给女生,刚好,我的名字跟鲤鱼旗的发音也很像,这样妳高兴了吧?」
「杨韵之!」一声喝,骆子贞将那对浓情密意中的爱侣给硬生生拆散。把人叫过来,也把旗子递过去,她说:「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妳找来的,现在事情由妳负责,把旗子挂起来,挂到管理室的门口去,妳给我照三餐鞭打这条鱼!」
-待续-
有些爱是用不着说的,无声中自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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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再这样忙下去,就会到大四都交不到男朋友。」刚放学不久,骆子贞一踏进家门就傻眼,程采趴在地板上,聚精会神地在玩着拼图,客厅空间不算大,但拼图已经掩盖了地面木板的颜色,花花绿绿好大片,让骆子贞差点傻眼。程采头也不回,光凭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到家,一屋子四个人,只有两个会穿高跟鞋,而另外那一个,通常只要一约会,不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杨韵之呢?」没理会程采的调侃,她问。
「一大早就出发去花莲玩了,好像是跟上次一起吃消夜的那个男人。」程采仔细地端详着地上一堆堆的拼图片,挑出几块来比对再比对,但显然都不太像,她又丢了回去,背对着骆子贞,说:「早上听她在讲,大概会去三天吧。」
「三天?课不用上了?事也不用做了是不是?」她简直不敢相信,拿出手机要打电话追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稿子也没给我,居然好意思出去玩?一天到晚忙约会,到底要交几个男朋友才够呀?」
「稿子在妳房间桌上,她写好了。」还没推开房门,骆子贞已经听到程采从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太正常,一个是假大学生的身分以掩饰,成天光会写小说跟谈恋爱的女人,三天两头换男朋友;另一个则是一旦发现什么有兴趣的事,就会彻底遗忘自己的本分,一头栽进去的疯子。骆子贞摇摇头,她担心接下来只怕会有一两个月时间,程采大概都会盘窝在客厅地板上。
「妳要霸占整个客厅,这我不介意;妳要废寝忘食玩拼图,这我也管不着,但是我警告妳,每隔三十分钟,妳最好给我乖乖站起来活动活动。」把闹钟放在客厅的小桌上,骆子贞严肃叮咛:「要是胃溃疡了、关节炎了,还是尿道炎或眼球爆掉了,可别指望我会同情妳。」说完,她匆匆忙忙拎了那份稿子又要出门。
「放心,就算不同情我,但如果真的需要送医院了,妳也还是会替我叫救护车的。」根本没有回头,程采眼睛直盯着手上的拼图片,居然还笑得出来,让骆子贞只能无言摇头,这些人都是她找来同居的,要一天到晚担心这些人,还得当她们的老妈子,看来也是活该得刚刚好而已。
除了家里那三个女人需要照顾之外,儘管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没得选择,既然自己在学联会也担任重要干部,就什么事都得管。好比就业博览会,儘管服务的对象是大四的準毕业生,但活动既然由学联会主办,才大三的她当然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我不懂,就业博览会跟我们吉他社有什么关联,需要我们来表演?」社窝里,李于晴耸个肩,向来乐天的他,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正抱着吉他窝在躺椅上乱弹,这让凡事都讲求严谨的骆子贞最受不了,然而偏偏这人又是社团的公关,不找他也不行。
「吉他社难道没有大四毕业生吗?替你的学长姊做点事情会怎样,干嘛那么计较?」
「那我随便派几个学弟上场就好了,可以吧?」
「可以,只要不搞砸活动,你就算派两只无尾熊上去跳舞都可以,我完全没意见。」说完,她把一份跟吉他社有关的活动细则放在桌上,掉头又要赶往下一个社团去交涉支援。
「今天晚上我有表演,妳来不来?」李于晴连忙叫住她。
「以什么立场?」
「以一个我喜欢的女生的立场如何?」露出一脸痞样,李于晴做出自以为很帅的表情,然而骆子贞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连一盆冷水都懒得泼,直接走出了社窝。
她想起今天程采说的那句话,再忙下去,只怕到了大四都还交不到男朋友。自己很需要男朋友吗?要爱情做什么?这年头的爱情所能提供的是什么?是有人帮忙在购物时买单?骆子贞摇头,她物慾低,要买的东西,价位也都是自己能负担的程度;提供心灵上的慰藉?她忙得根本没时间去管什么心灵不心灵的问题,况且,自己也不是喜欢诉苦的人,要找分享心事的对象,她有三个死党兼房客,谁不能听她说?毫无意义又惹来满身伤的爱情,她只经历过一次,就从此失去了兴趣。所以结论是,这种年轻而精力旺盛的学生时代,如果从情窦滋生的爱意,到最后必然只能导向肉慾交缠的结果,或劳神憔悴的苦难,那她宁可把时间跟力气都省下来,做点其他事情算了。
离开吉他社,还在走廊上,迎面过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映入骆子贞眼帘的第一印象是髮型,这年头还有人在模仿猫王吗,那鬓角是怎么回事?微皱起眉,为了这男生的品味在摇头,骆子贞不敢蹉跎,她还得跑一趟热舞社,但正要下楼梯时,却差点被一个胖妹撞倒,一边闪避,正想骂人,却发现这胖妹居然是姜圆圆。
「妳刚刚有没有看到他?」
「谁?猫王吗?」骆子贞纳闷。
一脸神秘的姜圆圆也无暇解释,拉着骆子贞又往走廊走回去,结果到了吉他社的社窝外面,一扇旧木门上,透过纱窗看进去,猫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正好整以暇在抽菸,一边抽,一边跟弹着吉他的李于晴聊天。
「他很帅吧?一点都不输给妳的大鲤鱼喔!」姜圆圆目不转睛地盯着猫王,心嚮往之地说。
「我的大鲤鱼?等等,妳现在这是在干嘛?居然偷偷跟蹤别人?我的天哪。」受不了的语气,骆子贞赶紧把人拉远,姜圆圆说那是她最近物色到的目标,堪称极品,是热音社的吉他手,叫做庄培诚。
「妳可不可以有点品味,不要宁滥勿缺的乱枪打鸟?」
「不会呀,我觉得他挺好,而且他跟大鲤鱼还是好朋友,看样子我能接近他的机会应该不少。」露出涎相,在楼梯口的转角,姜圆圆微瞇着眼,拱起鼻子彷彿还能闻到刚刚猫王走过去时,身上一股遗留在空气中的男性香水味道。
「拜託妳醒醒吧,平常上上交友网站,跟那些宅男们瞎聊天也就算了,现在妳连自己学校里的都不放过吗?」
「子贞哪,我没有妳那么伟大,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也不像韵之跟程采那样,坐在家里就有人上门来约,妳就算可怜可怜我,别阻止我这一点微薄的小兴趣,好吗?」瞧姜圆圆一副就要跪下来哀求的模样,让骆子贞哭笑不得,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跑完几个社团,亲自确认合作细节都无误后,骆子贞搭着计程车离开学校,又跑了两家公司,其中一家的公关部经理很慷慨,当场允诺,会在活动期间就释出相当的徵才名额,提供给参加就业博览会的学生;而另一家事业横跨多元,但目前以电子产业为大宗的公司,在小会议室里,骆子贞非常荣幸,见到了刚从大陆飞回台湾来开会的大老闆。他原本只是随手拿起公司的各项工作纪录,却意外发现今天的小会议室里,写着「学生预约」四个字,好奇心起,本来应该由公关部专员出来应对的小事,他却亲自上阵。
谈了些学校里的事,也聊了活动的準备辛苦,那位姓颜的大老闆,年纪不过五十岁上下,但气度雍(推荐阅读:情感短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容,非常亲切,丝毫不见倨傲之色。知道骆子贞在大学里主修国贸,随口也跟她聊了不少当前亚洲财经局势的变化,深觉这个优秀的女孩并不是一般只懂消费、追逐名牌的大学生。会谈结束时,他没让公司的职员送客,却亲自带她走到门口,临别之际,颜老闆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骆子贞。
「上面有我私人的手机号码,妳大学毕业后,如果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可以随时打个电话来。」笑容可掬的大老闆也很有幽默感,他停了一下,又说:「当然,妳也可以权衡一下,一张大学文凭,跟一张我公司里的办公椅,哪个对妳比较有吸引力,大家都知道,我没有录取员工还要看文凭的习惯。」
有些受宠若惊,骆子贞半晌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回神,一再道谢后,她恭恭敬敬地退出公司大门,在电梯口还跟依然站在那儿,面带微笑的颜老闆点头致谢。
这就是她认为自己即使没有爱情,也能活得很精彩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她永远都是光彩夺目、睥睨于人群中的那个佼佼者,诚如姜圆圆所说,骆子贞就是一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人,她忙着拯救世界都来不及了,哪来的心思去谈恋爱?
怀抱着自信与骄傲,结束一天的行程,本来想打个电话,把程采叫出来吃饭的,其实真的有些担心那个癡迷的家伙会在地上趴出关节炎,或憋尿憋出尿道炎,然而想想又作罢,程采如果是一个拨通电话就能被打断投入情绪的人,那她可就不是程采了。
骆子贞还记得去年有一回,程采就是因为沉迷在数独游戏里,几天几夜没阖眼,居然玩到忘了吃饭,因为胃溃疡而痛到昏倒,才被一群人紧急送医的往事。她自己在路边的麵摊吃了一碗汤麵,觉得味道还不错,当下决定晚点回家时,还要再来外带一份回去给程采,而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前面不远,转角处的小咖啡馆。
这家一楼店面非常狭窄的咖啡馆,它主要的营业内容其实是租借地下室场地,给各种小型的音乐表演者。骆子贞有些犹豫,她几乎是不自主地来到这里。难道要为了一场自己其实也不太有兴趣的音乐表演而花钱买票吗?地下室的空气肯定不流通,再加上人挤人的混乱,她实在很为难。都怪那只大鲤鱼,没事约这干嘛?
街边人来人往,店家已经开放观众入场,这些年轻的乐迷们当然不是为了李于晴而来,事实上,社团推派出这组吉他二重奏,也只是在帮另一个据说颇有名气的地下乐团做暖场而已,不会是一整晚的表演重心。但李于晴他们向来甘之如饴,因为这就是年轻的音乐人要踏出校园的最佳方式。
骆子贞踌躇半晌,最后决定还是放弃,她不想跟那些追逐偶像的傻子一样,要她凑在人群中,去为别人拍手鼓掌叫好,这种事她一向是宁死也做不来。今天会走到这里,她不只是为了看一场表演而已,主要还是想起自己在吃了李于晴无数次的消夜后,总觉得应该礼尚往来,来给他加油打气,也欣赏他的弹唱演出;但眼前已经这么多观众在排队,还有差我这张门票吗?骆子贞心想,除非挤到最前排去,不然李于晴根本不会注意到谁在观众席里,而一旦挤进去了,等大鲤鱼唱完后,自己又不想听别人的表演,那万一挤不出来怎么办?
大鲤鱼,我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的,真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的心与你同在,好吗?阿弥陀佛,请恕我先回家去了。一边这么想着,骆子贞转过身,正想走开,然而包包里的手机却响起。本以为会是李于晴打来的,结果一看来电显示,骆子贞丢失了原本还不差的心情,却瞬间皱起眉头。
「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很像妳的人,在那里徘徊半天,我还以为看错了,所以乾脆打个电话试试看,想不到真的是妳!」电话刚挂断,骆子贞还站在街灯下,却看见一个人小跑步过来,他个子也很高,头髮上抓了不少东西吧,又翘又膨的,再搭配一搓蓄在下巴的鬍子,确实是很时髦的造型。这样的男人,对很多小女生来说应该挺吸引人,但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骆子贞最不想看见的男人,却大概也就只剩他了。
「就算我们已经分手了,好歹路上遇见了也可以打招呼吧?这么巧,也来看表演吗?」他大方地伸出手来,想跟对方握握,但骆子贞表情冷淡,任随那男人的手悬空,隔了一会儿,她才说:「你的招呼只让我觉得自己不换电话号码,可能会是一生中第二大的错误。」
「这么严重?」他哑然失笑,又问:「那第一大错误呢?」
「认识你关信华。」说完,骆子贞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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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错一个人所付出的最大代价,并非当时的伤恸,而是从此怕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