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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哭笑不得,骆子贞看着那家伙终于走远,忍不住叹口气。在他家住了好些天,其实自己也很不愿意,除了造成别人生活作息的困扰外,每个女孩子总有些不方便的时候,然而她已经没得选择,放眼这校园里,儘管到哪里都可能遇见认识的人,但她真正能依靠或託付的对象,却是屈指可数,自己再不情愿,却也只好逼着李于晴接受。
对骆子贞而言,她何尝不想回家?那个房间有的是自在与舒适,是真正属于她的世界,她在那儿,才是真正的爱怎样就怎样,儘管李于晴现在也是处处让着、配合着,但那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况且,大鲤鱼今天早上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一个女孩子,整天窝在男生家里,别人看到了也难免会指指点点,尤其她骆子贞在学校里还算是知名人物,虽然自己并不很在乎,然而这总是不太好。
本来应该继续往上走,前往教室上课的,然而不知怎地,忽然又没了兴致,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漫步闲晃,这些若干年来早习以为常的风景,现在却怎么看都陌生。她晃过了学联会所在的那栋楼,忍不住朝上望几眼,心中感慨万分。
虚度了两个小时,中午转眼就到,她在等李于晴来电。最近日复一日都是如此,两个人在校园里找个安静角落,哪怕只是吃吃便利商店的微波食物,但那很轻鬆,很愉快,没有压力。
这能不能算是爱呢?骆子贞忽然想起,刚住进李于晴的宿舍时,头几个晚上老睡不好,动不动就做恶梦,而每回都在半夜被惊醒。为此,李于晴特别从自己的皮夹里,拿出一张观音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让她垫在枕头下,说是神明会保佑。说也奇怪,从那之后果然夜夜好眠。那是观音菩萨的保佑吗?骆子贞哑然失笑,她其实不太相信这个,与其说是神明显佑,她宁可相信那分安心的感觉是来自于李于晴。
「我们唸的是天主教大学,你爷爷还是这里的校长,结果你身上却带着观音菩萨给的护身符,这样合理吗?」几天没做恶梦后,骆子贞想到什么似的,问问他。
「妳是那一户的房东,有完整的管辖与支配权,但却在我家里住了那么久,这不是一样的意思吗?」李于晴摊手说:「上帝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就像我很乐意照顾妳一样。」
「闭嘴。」骆子贞白眼。
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个需要被照顾的人,但当她有一天忽然发现,面对这个男生,开始有愈来愈多的依赖时,却也似乎为时已晚,她三餐吃什么,都是李于晴决定的,因为自己有偏食的坏习惯,以健康为名,李于晴逼她餐餐要吃肉类跟水果;每天早上,李于晴就算自己没课,但手机预设的闹钟总是準时响起,就跟今天一样,把人送到学校后,他自己百无聊赖,会到吉他社去打发时间,甚至,住在那个宿舍里,连用什么洗头髮,李于晴也有意见。他从杂誌上看到的理论,说经常换用不同的洗髮精,才能常保头髮光泽,也才能照顾头皮健康,于是那家伙跑去大卖场,一次买了好几种洗髮精回来,害骆子贞现在三天两头,脑袋上的味道不断变来变去。
也许这就是李于晴在表现自己的爱了吧?但如此一来,骆子贞好像便就此失去了以往那种果决与果断的能力,开始变得犹豫与矛盾,经常在接受与否的两端来回拉扯。也许这就是太依赖别人的坏处,弄得自己好像都不会思考了一样,骆子贞有些茫然,对于此间的对错界线,她有些模糊,不知道怎么判断才好。
一想到这儿,她于是又想起那个契机的问题。有些迷惘,她跟李于晴之间,已经到了同住一室,这般密不可分的关係了,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没真的发现什么触发爱情的契机。如果这样都还看不出契机之所在,那契机论的正确与否,是不是就应该重新拿出来再加以检视一番?也许人类在爱情的发展过程中,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必要?凡事讲求理性与逻辑的骆子贞,走在校园的一隅,忍不住以手支颐,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这么悠闲逛校园?妳男朋友呢?」出神发呆,不知不觉走到学生餐厅附近,这儿人潮聚齐,她刚被两个路过的女生撞了一下,差点没跌倒,甫一站稳身子,却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本来一只手已经伸出来要扶她了,但又像触电一样,赶紧再收回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上次被她放了大鸽子的关信华。
「上次很不好意思,我真的累坏了,才忘了要赴约。」当时,骆子贞经李于晴一提醒,立刻就已经传了简讯致歉的,现在再碰到面,她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低头又道歉一次。
「算了吧,也没什么关係。」关信华尴尬一笑,四周望望,又问:「都已经中午了,妳男朋友没陪妳来吃饭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骆子贞摇头。
「为什么?」关信华诧异。
「什么为什么?不是就不是,有什么问题吗?」骆子贞皱起眉头。
「问题倒没有,我只是纳闷。」他耸个肩,又问:「他看起来还不错,在学校也很有名,算是配得上妳,干嘛不要?」
冷笑一声,骆子贞道过歉后,很快恢复成原本不爱搭理对方的那个招牌表情,说:「那就要算到你头上了,拜你之赐,我现在看到每一条草绳都会当成蛇。」懒得再啰嗦,她越过关信华,就要再往前走。
「嘿,」然而关信华又叫住。她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回头,只见关信华双手一摊,说:「如果因为以前的那些事,真的给妳造成一些影响,那我愿意再道歉一次,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妳不要阻断了幸福的各种可能,好吗?」
很想跟他说句谢谢,但不管怎样,骆子贞都不觉得关信华有资格,去扮演什么人生哲理的启蒙导师,她只是再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想走开,但关信华的演说显然还没打算结束,他又挡着去路,说:「也许妳可能会觉得我很烦,也觉得轮不到我来插嘴,但这些话,我是很认真也很诚挚地想跟妳说的,还是妳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请妳吃顿饭的机会,好吗?」
「当然不好。如果你已经说完了,那就麻烦让一让好吗,我肚子饿,也真的要去吃饭了。」没好气地,骆子贞说:「对了,除了上次放你鸽子,非常不好意思之外,还有一点很抱歉的地方是,今天我跟大鲤鱼已经有约,就算没有,我也不想跟你吃饭,谢谢。」说着,她刻意绕了开去,只留下关信华还傻在原地。
中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骆子贞脱下外套,很疑惑李于晴到底死哪里去了,说好要打电话,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她本来走进学生餐厅,各种食物香味扑鼻而来,也被触动了饥饿的感觉,正想随便浏览一下,看有没有中意的东西可以当午餐,然而一瞥眼却看见姜圆圆跟程采,她们显然正要往滷味摊子走过去,那是程采的最爱。
她开心地往前,急忙要叫住那两个人,也许今天可以例外一下,把李于晴丢一边去,而跟自己的好姊妹们一块吃个饭的。然而就在手刚举起,嘴巴张开,正要叫人之际,骆子贞却看见滷味摊子旁的座位区上,杨韵之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来,叫了姜圆圆的名字。
那瞬间,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缓缓把手放下,也闭起了嘴巴,看着远处的三个人分别落座,她心里百感交集,只能怔怔地望着,望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默默地转过身,走出了学生餐厅。
-待续-
走不进一个自己建立的世界,那是最令人感伤的一件事。

第十八章(3) 我听得一声按捺不住的闷哼,鲜红的血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师父将手头握住的红色物什轻轻一抛,随意得就像丢了一颗不值钱的石子:「拿去……咳,小爷赏给你的。」
肩上的手抽走,我目光转动不了,只得呆呆的盯着师父,见师父也正望着我,他苍白如纸的唇轻轻动了动:「不准将今日之事告诉她,不准再与她提起我,这丫头蠢笨至极,你多骗她几次她便什么都会忘了。」
师父……不会的。
「为了一个傻丫头搭上一条命,还不让她记着你的好,你便不觉吃亏吗?」
「咳……关你屁事,只是……」师父捂住心口,冷冷一笑,「你若不让她长长久久的活得安好,我多的是机会让你吃亏。」言罢,他身形一晃,扶着石洞的墙壁,挺直了背脊,艰难却不失从容的往屋外走去。
胸腔中的热度好像也被掏空,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觉得现在我应该陪在师父身边,不管做什么都好,不管我们之间隔着多深的血海深仇也好,我应该陪着他,像以前那样给他翻书打扇,为他洗衣叠被。
不知师父走了多久,头顶一暖,是紫辉在我头顶轻轻一拍,一个淡淡的「解」字,让我浑身一鬆,像是瞬间被抽了骨一般,我周身皆软,颤抖不住,看着地上那滩血迹,我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阿祥?」紫辉有些诧然,「你竟……」他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你与他在一起那么久,定还是学了些仙家法术的,难怪能冲破封印。」
紫辉伸手来拉我:「勿需太过执着与这一生一命,你师父并非常人……」
我猛的拽住紫辉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恨不得能将他的骨头都咬碎:「你把心还给师父!你还给他!」我含糊不清的呢喃,嘴里既是紫辉的血,又是自己的泪。
紫辉也没有推开我,只轻轻道:「他应当走不了多远,待会儿你与我一道去将他葬了吧。」他温热的血液滚入喉头,这些日子以来慵懒的身子忽然间轻鬆了起来。
师父,师父……我想不通什么紫辉,什么半仙之心,什么血海深仇,但我能知道师父现在一定很难过,他只身一人,胸口冷空空的,流了那么多的血却没人照顾他。
我不再理会紫辉,蹭起身来,沿着石洞跑了出去。
多日没有走动,我的世界有些眩晕,跑出了石洞才看到这里竟是一方荒石山岗,四周皆是悬崖峭壁,唯有一条小路蜿蜒着往山顶而去,路上落着鲜红的血迹,我跟着追去,嘴里呢喃不清的唤着:「师父,师父。」
风荒凉的刮,绕过一个弯,攀上山顶悬崖边,师父躺在那处,周身的血淌了一地。
我只觉心口倏地紧缩,再也舒张不开,喉咙彷彿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一声呜咽,跪到他身前:「师父……」
我抱起他的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他那么厉害,像无坚不摧的英雄,为何此时却苍白脆弱成了这般模样。
师父紧闭的眼忽然动了动,睁了开来。他眼中闪过我看不明白的慌乱,随即一声叹息,唇角动了动:「笨……」
「我笨!」我忙应道,「都怪我……都怪我。」
「蠢徒弟,鼻涕眼泪都滴到我脸上……又髒又丑。」师父的手抬到一半,却无力的放了下去,我牵着他的手,埋下头,贴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师父一声叹息,「十年前,屠杨府并非我意,不过三十余人的性命确实是葬在圣凌教手中,你要怪我,便怪吧。」
「不怪。」我摇头,「不怪,我这便与师父回风雪山庄,我还替你打扇翻书,还给你垂肩捏腿!我……我再也不要相公,我只要师父,我们回去,一起回去。」
「(推荐资讯:英语阅读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出息。」师父目光涣散,好像看穿了苍穹,他声音虚弱而微小,「我不是中了妖怪的算计,也不是败给了你……」师父咬了咬牙,好像能恨出血来,「我只是没斗过天命。」
「不过……也罢了。你救我,我救你,上一世……这一世,我们……」师父累极一般慢慢阖上眼,「扯平了。」
「我们回去,我们回去……」除了这句话,我再说不出别的言语。
山崖的风呼呼的刮,不止是师父,就像我的心也被掏出来了一般,世界空成一片。
「阿祥。」
我抱着师父不知坐了多久,忽听一声呼唤,是紫辉寻了来,他站在我两步远的地方静静道,「承了他一恩,日后我会替你师父照顾你的,我会和他一样对你好,放开些。」
我恍惚的看他,又摸了摸师父空蕩蕩的胸口,迷糊的想,师父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对我的好,这世上却没人能比得了。
再没有谁能变成我的(推荐阅读:男女性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师父,再没有谁能牵着我的手一起登上风雪山庄,我再也回不去……
我抱紧了师父,身子往后一仰,山风在我耳边呼啸,天空离我越来越远,一切都那么迷离,只有师父已僵冷的身体还陪在我身边。
我会等着他,一直等着他。直到未来有一天,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透过嫋嫋的熏香,我能听见他轻声唤我:「小祥子,过来。」
我闭上眼,世界一片沉寂。

鬼差给我套上枷锁,黄泉路一步步踏过,每走一步皆是一幕疯狂的记忆扑面而来,天界,冥界,月老殿,奈何桥,孟婆汤……
呵呵呵呵呵呵……
初空,你好样儿的!你果然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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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临时有事,你也早点说一声,让我饿肚子是怎样,是暗示我该减肥吗?」没好气地,挑了一大堆食材在篮子里,全都拿到柜檯去付帐时,她还抱怨连连,吸引了几个收银员的目光,让李于晴万分不好意思。理所当然,这趟大採购就由他买单,以示补偿。
拖到下午两点多,两个人都饥肠辘辘,但走出学校,偏又选不出什么想吃的东西。最后李于晴提议要买菜回家自己煮,骆子贞纳闷地问他是不是会做菜,然而李于晴又黯然摇头。
做菜嘛,算得上是多困难的事?凭藉着记忆中,看过已经不计其数的、那个姜圆圆抡刀在手,运转如飞的画面,骆子贞照本宣科,但做起来却失误连连,先是一刀差点切断自己的手指,跟着在洗菜时,不小心让好几片叶子都被洗手台的水流给沖走,然后一打蛋,蛋黄、蛋白全搅在一起不说,连蛋壳都掉了好些碎片在里面,怎么挑也挑不乾净。
「如果妳真的很不情愿,其实我也不介意吃泡麵的。」李于晴望着动作极其不顺利,已经开始发起自己脾气来的骆子贞的背影,战战兢兢地说。
「闭嘴。」没回头,骆子贞正小心翼翼开始切着葱末。
花费偌大功夫,两碗乱七八糟的麵条终于端上桌,但两个人都早已饿过头,望着还在喷冒热气的麵碗,骆子贞忽然一愣,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却忽然又静默了下来。
「怎么回事?」李于晴问。
「我今天在学校,看到她们三个。」隔了半晌,骆子贞长叹一口气,小声地说着。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落寞。
「没去打招呼?」他又问,而骆子贞则微微摇头。
也叹口气,已经吸了麵条在嘴里,但李于晴又放下筷子,说:「为什么不呢?她们都是妳最亲近的朋友,无论如何,妳都不应该那么疏远的。」
「可能我还没準备好吧,对圆圆跟程采当然都没关係,但是对韵之,我就……」骆子贞难得嗫嚅。自从学联会的事情解决后,李于晴其实不只一次提醒过,要她找时间回去跟杨韵之再聊聊,好朋友们住在一起,相处之间难免偶有龃龉,心里有矛盾的时候,就要大方剖白,而不该一直憋着,憋到后来,不但问题解决不了,一不小心,只怕友情就这样随之疏远淡化,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当了。
起初骆子贞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她只觉得自己还没整理好情绪,对付学联会那些人,她可以斩钉截铁,说切割就切割,丝毫不存留恋;但当对象换做是杨韵之时,骆子贞却显得诸般纠结,一来她就算能拉下脸来道歉,却也不认为对方就会愿意接受,二来是时间拖得愈久,她就愈觉得失去动力,更无力去釐清这些纠缠的思绪,甚至转而趋向逃避。
「表达自己的情感,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想那么多,就像我平常对妳那样,我也从来不考虑太多。」
「所以你常做没大脑的事啊!」抬起头来,骆子贞又是一句犀利的话,但李于晴没有生气,他笑了出来,低头又吃了好几口麵,一边称讚好吃,一边却说:「情感这种东西,就像妳说的,既不理智也无法计算,非常不保险。但问题是,那么保险要干嘛?情感如果是本来就存在的,那妳就去面对它,直接表现出来就好,有什么好担心跟害怕的?」
「那万一我表现出来的情感,却不被接受,那怎么办?难道拿着一张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这样就会比较值得开心?」骆子贞摇头。
「妳想太多了。而且,我相信那些有福气能被妳选中的人,一定都是值得妳付出的人,大家开心都来不及了,谁还会给妳脸色看?」挟起一大片青菜,全都塞进嘴里,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李于晴说:「这当中也包括我在内。」
白他一眼,骆子贞不想谈这种形而上的话题,她先用汤匙舀起一口汤,送进嘴里,然后又挟起几根麵条,放到嘴里咀嚼,就在这时候,她眉头忽然紧皱,立刻把麵又吐了出来,诧异地问:「麵没熟?」
「我在乎的是好不好吃,不是麵熟不熟。」李于晴耸个肩,还继续吃着,但骆子贞惊讶不已,她完全按照记忆中,曾经看过姜圆圆煮麵条的方式在进行,怎么汤头还算可以,但麵条却根本没有熟透?而她不信邪地挟起青菜,也只咬了一口就吐出来,菜叶在汤里虽然泡软了,可是菜梗却还是硬梆梆地,尤其带着一种噁心的土腥味,让她差点反胃。
「为什么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吃得下去?」她觉得不可思议之至,忍不住问问已经吃掉大半碗麵的李于晴。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吧,放胆去做,一切就都会变得更好,就像妳煮这碗麵一样。」李于晴捧起汤碗,仰头喝乾,然后才从嘴角边拨出好几片蛋壳碎片。他脸上是饱足的幸福模样,咂咂嘴说:「妳不需要在已经为我煮了一碗麵之后,才开始担心我愿不愿意吃的问题。煮麵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有时候,妳其实已经在做了,只是自己还没察觉,却又一直在质疑自己能不能做得到,或者别人愿不愿意接受。无限迂迴,在同一个漩涡里无谓地打转,这是程采的思考方式,不是骆子贞的。」说着,把麵碗放下,李于晴先打了个饱嗝,才又说:「而且,没有人打娘胎里就带着做菜的本事出生,从不会做菜,到很会做菜之间,也不是跟电灯开关一样,一巴掌拍下去就能马上切换的,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不知不觉间才累积或产生,甚至经营得来的不是?」
「你现在影射的,是我在处理友情方面的问题吗?」骆子贞的肩膀垮了下来,无奈地问。
「当然不只是友情。其他的部分,说太多了又会被骂,不过以妳的聪明才智,相信是一定会参悟明白的才对。」李于晴忽然站起身来,在书桌最下方的抽屉里,东翻西找半天,最后拿出一小罐面速力达母软膏,还有一卷透气胶带,他把药膏涂抹在骆子贞刚刚不小心被烫伤,但自己却没注意到,已经肿红了一块的皮肤上,然后贴上胶布保护好。说:「谢谢妳为我煮了一碗麵。」
说着,他忍不住在骆子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本以为这下会遭天打雷劈,一颗心七上八下,就等眼前的这位坏脾气天后来个大屠城的,没想到骆子贞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然后,第二次,她在李于晴面前又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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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眼泪极其珍贵,他们只为了爱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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