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3p细节两男一女 小柔小雪
三、四 三夜幕已渐深,气氛仍热络,一群人再聚到客厅里,个个酒酣耳热。几家太太小姐围坐在沙发上,讲一些时髦的事。男人们插不上那些明星电影、衣服与髮型,名牌到还能认得几个,乾脆另开话题,谈起了棒球与高尔夫。赵小姐周旋在这两个圈子里,尽善尽美。叶文礼则专注的照料她一个人,一会儿端酒,一会儿送披肩。客厅中放了一套高级音响,不知是谁按了播放键,乐音悠悠,是首英文慢歌,The Jets 的Make It Real。赵小姐乐了,拉起身边的人慢舞。倒不是叶文礼,他两手都端了酒,没工夫浪漫一场。叶文礼是个有风度的人,微笑的看着赵小姐开心。我想抽菸,于是去外头的小花园里。别墅位在半山腰,远远的底下可见星星点点,是繁华的台北夜景。可惜,山路两边停满了车子,有些破坏景緻。外边不时有车来去,在往上还有一排的跟这里一模一样的房子。我抽掉了两根菸,这中间陆续有人出来,跟我道别离开。等一辆辆的车开走得差不多了,我才再进到客厅里。音乐仍播着,但换了另一首,赵小姐坐在沙发上,叶文礼陪着她,两人靠得很近,似在说悄悄话。这时才正準备走的客人凑上去话别,他俩的位子挪也未挪。我喊霞姐出来收拾,帮忙送余下的几个朋友出去。等最后一个朋友的车开走,我正要回到房子里,看见有车子开上来,还以为会继续往上开去,却停在了大门口。那辆车,我并不陌生。黑色宾利,新款的飞驰V8,是赵宽宜近来在开的车。倒是稀罕。我忽然好想再抽根菸。下车的果然是赵宽宜,头髮后梳,一身长大衣,里头穿了合身的西装。他手上提了一个纸袋。我朝他招手。赵宽宜点了下头,表示看见我了。他脚步停也不停,穿过小花园,往房子里进去。我将双手插进裤袋里。等了一会儿,有人从房子里走来。叶文礼依然西装笔挺,整整齐齐。他看见我,脸上挂起笑。「我以为你坐谁的车先走了。」「本来是这样想,但没跟你说一声,好像不太礼貌。」我说。叶文礼掏出车钥匙,「哦,那一起吗?」我笑了笑。深夜的山里,静得不像话。路灯黯淡,打在无人通行的山道上。叶文礼把他那辆丰田停在阳明山的第二停车场里。他将椅座放低,拉开裤鍊,掏出腿间已高高翘起的东西。我挪了一挪位子。这种时候,排档桿有点碍事。我低下脸,一手握住他的那根,伸出舌头从冠部往下舔弄,浓郁的荷尔蒙气味萦绕在口鼻。叶文礼发出叹息声,他挺了挺胯部,我张嘴含住。那东西直往喉咙里顶,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只好更卖力的舔,手上也不闲着。他的吐息逐渐的深,发出低沉的呻吟。好久,我才感觉口中的东西微微颤动,便吐了出来,拇指滑过顶端,湿黏的体液立刻沾了满手。叶文礼大口的喘着气。我也喘了口气,坐了回去,看到他一脸靥足的疲态。「这就不行了?」我笑,找出湿纸巾擦手。「是你不行了吧?这么急着让我出来。」叶文礼睨来一眼,一手夺过我手中的溼纸巾,把下体擦了一擦。他穿好裤子,仰靠在驾座上,不着急发动车子。我翻了翻副驾周围,找到了一瓶水,没过保存期限。我打开漱口,然后开了车门,把水往外吐。叶文礼默然的看着我做这一切。我觉得嘴巴乾净了,才把门关上,将瓶子里剩余的水喝光。叶文礼发动车子,忽然开口:「他就是Claire的儿子?」「什么?谁?」我愣住,片刻才记起来Claire是赵小姐的英文名。不能怪我忘记,我已经很久不这样喊她。她的英文名,只会出现在某些时候、某些人的口中。比如,此刻的叶文礼。「我见过他,在联天集团的董事会上。没想到他是Claire的儿子。」叶文礼道,语气好似怅然若失。我看他一眼,笑了笑,「那又怎么样?你因此就不敢跟Claire当朋友?」叶文礼也笑,把车开了出去。他回答:「有什么好不敢的,儿子凭什么阻止妈妈交朋友。」四週日一大早的,陈立敏小姐就打来电话扰我清梦。她说:程景诚,出来饮茶。我还迷迷糊糊的,她就挂了电话。通常假日时,我起得比较晚,因为这个临时约会,只得不过九点就起来。我梳洗整装好出房门时,父母都还在餐厅里。母亲看见我,语出诧异:「这么早?」「有约吃饭。」我说。父亲瞧来一眼,继续翻杂誌,母亲倒是起身,跟着我走到门口,「打算几点回来?你爸临时有个朋友晚上要来家里吃饭,但我跟你大阿姨早约了要去你三阿姨家,你早点回来帮忙招呼。」我敷衍的应了好,套上鞋,朝母亲挥了挥手即出门。我高中时的朋友不多,目前还联繫的,待在台湾的旧友,只有陈立敏一个。陈立敏是我交往的第一个对象。在高中三年里,我们从没有看对眼过,甚至交集寥寥,但毕业当晚,出乎意料的迅速发展,彼此交换了B.B.Call号码,还交换了一个吻。 那天晚上,我们班在兄弟饭店举办谢师宴。兄弟饭店我跟父母以往时常来,都是去二楼的梅花厅吃饮茶,第一次来吃宴会料理,坦白说,有点失望。而一样失望的,还有陈立敏。她大喇喇的,把才吃到口里的蒸鱼吐在小碟子上,很诚实的嫌弃。周围有人面露不悦,但我深表赞同。她朝我看来,微微一抬眉,要笑不笑的。这样的表情动作,让我想到赵宽宜。赵宽宜比我早了一星期毕业。他申请到了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距离开学虽然还早,但赵家在水牛城有亲属,赵小姐一家人都飞到那里渡假。赵宽宜离开前,一声也没有通知我。我会知道,是赵小姐告诉我的。赵小姐跟着萧先生来家里作客,说起了这一个事。好歹以前也玩得很好,不过关係疏远了一年,赵宽宜居然就不来跟我道别了。我跟赵宽宜不同,唸得是传统体制,以升学为主的高中。赵宽宜不用考虑全国模拟考排行,我得锱铢必较。高一高二还能放纵,到了高三真不得不认真。因为这样,我跟他逐渐联络的少了。但中间并不曾少听了他的事情。赵宽宜跟赵小姐都是混血,不过血统更複杂,他髮色一直是黑的,长相小时候比较西洋,但越大,亚洲血统反而显了出来。彷彿一汪碧池,风吹生涟漪。当年,在台北车站前赶早搭公车上学的学生,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那些事情,让我想不清以往和自己交好的他。可以说,十五岁前的赵宽宜,行规蹈举,十五岁后的他,眼里彷彿没规矩可言,他抽菸喝酒也打架,女友一个换过一个。然而,这样的赵宽宜还是申请到大学,出国去了。其实说不上喜不喜欢陈立敏,但我们有很多方面一直都谈得来。在我之前,陈立敏和一个大学生交往过。或许如此,她的吻技娴熟,毫无少女的生涩。我们在饭店的女厕里接吻。感觉上发生的很快,但似乎也正正好。之前赵宽宜跟我说过,谈恋爱有三个步骤,所谓的ABC。我和陈立敏第一天就进展到了B。但跟她慢慢接吻,却比当初赵宽宜的蜻蜓点水要冷静得多。当时,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那段时间,我想起从前跟赵宽宜一起功课玩耍,都觉得难受。我比陈立敏要早到。假日时,梅花厅不能预约,我规矩的排了一阵子,熟识的经理先看到我,过来让我稍等等,不多时就有人领我去位子。我要了香片,从推车上拿了一碟肠粉,一笼叉烧包。我想了想,又要了萝蔔糕。没坐一阵,有个人过来了。我看了一眼戴着大墨镜,长髮散下的陈立敏。她脱下外套,里头一如昨日穿得花枝招展。她脸上那一副大墨镜,引来不少注意。不过我想,更多人是在瞄她短裙下的好风光。「把墨镜摘了吧。」我说:「很怪。」「这里灯光刺得我眼睛难受。」陈立敏坐下,淡淡地道。我饮了口茶。「是不是又跟Matt吵架,气哭了一晚上,然后眼睛肿了起来?」陈立敏没回话,但我感觉墨镜下的视线朝我瞪来。Matt是陈立敏交往三年的男朋友,是个马来西亚华侨,在大学里当助理讲师。我笑笑,把一双筷子放到她面前。「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吵翻天,猜到也没什么。好了,吃东西吧,给妳拿好萝蔔糕了。」陈立敏撇了撇嘴,才好似不甘不愿的摘下墨镜。果然,一对双眼皮要肿成了单眼皮。陈立敏对我向来没什么好遮掩的,把Matt抱怨了一通,末了说了这次一定要和Matt分手。这种话,陈立敏说得太多了。我轻轻鬆鬆,一样当作听故事。在梅花厅坐了快两小时半,Matt打来电话道歉。陈立敏终于才心情恢复,她迫不期待要走,我也觉得待够了。这一顿早茶,总共吃了两千多块钱。我特意外带了一盒五香咸水饺。「你还饿啊?」陈立敏咋舌的看来。我说:「给人带的。」
五、六 五赵宽宜好似每一段时间都要来个改变。赵小姐跟第三任丈夫萧先生离婚后,消沉不少,赵宽宜和学校请假,回台陪她。虽然高三那一年我和赵宽宜关係淡了,甚至他出国也没说,但再度遇见时,我感觉他整个人变了不少。我大学是在台湾唸的,学校在大安区那一带。我一直都不习惯坐家里的车上学,到大学当然一样搭公车或捷运。那时是七月底,台北的夏季,热又闷,本来搭捷运转线路不必出站的,但我想到诚品买本杂誌,于是出了站。地下商街里人来人往,我和赵宽宜就这么巧的迎面碰上。我一眼没认出来,是他喊住我。看到赵宽宜,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他。从国中开始,赵宽宜的个子就高过我了,加上模样好看,在路上时常招来目光,不过他不喜欢太受到注意,总只穿黑或灰的调子。虽然他高中时处事不重规矩,但整体仍算低调。但那时,我看到的他除又高了点,居然染了一头金髮,至于穿着,有模有样,但说不上清爽。赵宽宜对着我要笑不笑的,他说:程景诚,你怎么都没变。我连反驳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何要变。我跟赵宽宜在十岁认识,国小国中虽同校,但从未同班过。他有自己的朋友圈,我也是。不过我和他住得近,除非放学不直接回家,不然一定会同路,有时就约了一起写作业,打电动游戏。坦白来说,我们的对话都很琐碎,没聊过什么人生抱负那一类的话,彼此只去过彼此家里几次,甚至都不过夜。我唸普通高中,他去美国学校,除了跟女朋友,星期六日他会问我出不出去玩。我们的友情不过如此。可好多时候好多事,我会不觉顾及到他,我想,他应该也是的。升高三的暑假,我要课辅,家里也开始紧盯功课,难得几次才能和他出去。赵宽宜那时交了一个美泰混血女友,非常的黏他,不到十分钟B.B.Call就响一次,弄得我们没说几句,逛不到一条路,他就要找电话打。我有点烦这一回事,加上那一阵考题作得不顺,于是跟赵宽宜说,这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出门,太浪费时间。赵宽宜安静不语,我连忙又解释顾虑升学,可能很难再跟他出来玩。我知道,他说,这没什么。于是我们一年里都没怎么联络。我有时打去他家里,都是家政阿姨接的,偶尔才是赵小姐。他说也不与我说,申请了学校出国,我以为想起来,最多就是难受,但见到面时,他那样的无所谓,好似我们从未疏远过,我才发觉何止难受。原来,我心里其实怪他得很。但我从未和他讲分明。赵宽宜是回来陪赵小姐。是他和我说,我才知道萧先生外头有对象。他在台湾待了十多天,跟我讲在美国的事情。当时我有机会能申请交换学生的计画,本来不怎么积极,因为赵宽宜一改态度。申请很顺利,我跟赵宽宜的学校不在同一个城市,但在同一个州。我去了一年多,班上同学各种人都有,都是有趣的人。班上有两个台湾人,一男一女。男的那一个,是同志,叫邱亦森。很久的以后,我看到他,总不禁要喊他歌神。张学友确实是歌神的,但还有个厉害如Eason Chen。邱亦森和我处得来,他带我上酒吧,教我识得另一个世界。我和陈立敏没有在一起很久,差不多在大一上学期中分开,而离开台湾时,有个学姐正与我关係不错,本来顺理成章,应该是能交往的。邱亦森问我,和那个学姐暧昧到哪一步?暧昧还有步骤的?我笑。暧昧当然也有ABC,他说,不说开也能到C。那种关係叫什么?我问。他说,砲友啰,他补了句,像是我跟Oliver那样。他不讲,我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的,因为他对Oliver很好,有求必应。那么,难怪Oliver去酒吧,老是在钓人。Oliver甚至问过我,要不要试试跟他接吻。我不知道其他男人被这么问,会不会反感,甚至揍人的,但我却丝毫不排斥。很奇怪,我喜欢女人,但不抗拒跟一个男人。一个星期五晚上,邱亦森带我到酒吧。他去找乐子,留我一个人在吧台喝。有个外国人过来,请我喝了一杯。我没有拒绝。我跟那个人试了一个吻。并不噁心,和女人接吻的感觉是一样的。我不禁想到赵宽宜。对方想上床,但我没準备到那一步,幸好他没翻脸,还留了电话给我。圣诞节假期,赵宽宜不回台,和一个男同学开车到纽约,说好一起出游。他们理所当然没订酒店,住我的地方。我已经来了要半年,一直只在网路上和赵宽宜聊话,不禁特别期待。加上,自从真正的和一个男人接吻后,我总不时要想,假如是和赵宽宜,感觉会不会比较不一样。但那天,赵宽宜一来就倒头大睡,没和我多聊。赵宽宜的同学和他睡一间。那天晚些,当我上楼看他们情况时,门打开,赵宽宜仍在睡,他那同学俯下身,吻在他的唇边。被我发现,对方毫不惊慌,也不尴尬。那个巴西裔男人用英文对我讲:让我们再待一会儿。我礼貌的关上门,心中不知能作何滋味。。邱亦森后来和我说,赵宽宜的同学一定是同志。如果对方是,赵宽宜知道吗?我只想到这个。如果赵宽宜知道,那他是怎么想的?我没有问。后头出游,赵宽宜和对方相处,并无特别亲密。相反地,大约和我久不见,跟我说的比较多点。结束游玩,在赵宽宜要回学校的前一日,邱亦森找藉口带了他巴西裔同学出门,只我和他独处。我们坐在客厅羊毛地毯上喝啤酒,随意的聊。赵宽宜忽然对我讲了一件事。他在节日前收到了一张卡片,寄自法国,上头署名Guillaume Chevalier。Guillaume Chevalier。赵宽宜的生父。赵小姐和他离婚,再不曾见面,亦从不知他过得如何。若不是当年和这个人珠胎暗结,赵小姐的日后便不可能是如今光景。但坦白说,赵小姐的日子比起许多失婚者过得好太多,但人就是这样,对遗憾总特别的惋惜。假若Mr. Chevalier当初能多点包容,不那么轻易放手,赵小姐就不必再经几次的坎苛恋情。当然,我猜不到她心中怎么想的,可她连当年正甜蜜时拍得照片都扔了,大约是很有埋怨。我问赵宽宜,他母亲是否知道卡片的事?卡片是转寄来的,赵宽宜只说。他身体半仰,靠着沙发座,稍长的前髮掩住了他眼睛一半。他这次还染金色,但髮旋处已有些褪掉,显出丁点黑色。他似一直望着前方墙壁上的某点。威廉先生住在Rivières,寄过来的卡片里,还附了一张照片。我后来看过那中法的混血男人,对方又高又瘦,笑起来的脸上满是皱纹。不得不说,赵宽宜比较像赵小姐一些。赵宽宜对父母离婚这件事没有太大感觉,他那时太小。他对生父没有过印象,当然更没有所谓的伤心。他说,我一直以来都不觉得需要一个父亲。或者说,他母亲的婚姻,从来不是建立在一个组织美满家庭的目的上。他母亲,恋爱或结婚,从来只为满足个人在爱情上的安全感与独占欲。我第一次听赵宽宜讲了这许多。漫漫言谈,好似平常聊话,但字里行间藏抑了情绪。我想,他母亲三次婚姻失败,于他必然也有一些打击。他心里并非真的是一直以来所表现的无所谓。后来的赵宽宜再不曾讲过这一些。他比年少时更冷淡,旁观他母亲周旋在几段的情爱里;他漠然理智,他亦谈情说爱,但从不陷入。但大学的赵宽宜仍是青春疯狂的年纪。他说着,不停的喝酒。我看不出他有没有醉。他曾跟我说,和他的同学们拼酒,没有一个人喝得过他。聊到夜深,赵宽宜的手机响起来。他英文说得飞快,但语气温柔,我听了一会儿才猜出可能是谁打的。应该是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不知道他在美国有交往对象,他没有说过。前两日所见的画面跃上心间,等他挂了电话,我不禁问了他。女朋友?我谨慎的问。赵宽宜笑。他讲,上过床而已。他忽然起身上楼,一会儿又下来,掌心对着我摊开,上头躺了两颗药粒。他说,试试,会很开心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已经吞了一颗。门口有动静,邱亦森和那巴西裔男同学回来了。赵宽宜好似很开心,凑上去跟他同学勾肩搭背,问一起去附近的酒吧。邱亦森不明所以,而我看着赵宽宜和那巴西裔男人的亲近,蓦然浮躁。我们仍是去了酒吧。我以为赵宽宜不过只外表的改变。高中时他已算不上规矩,但其实他在大学才真的叫放纵;我窥见的不过是冰山一隅。他喝酒,嗑药,一夜情。他的对象,我从不敢猜是否有过男人,虽然那一天,我确实看到他在酒吧中和一个男人拥吻。我不晓得在心中起伏的情绪要怎么归类。我后来喝得很醉,我管不上赵宽宜和他同学或者谁去了哪个角落。那一天的隔日,赵宽宜和他同学回了学校,我宿醉的起不来送他。邱亦森来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我默然无语。我和赵宽宜一样在网上聊天,我甚至还排过假去找他。他从没有提过半分那晚的后来,但也从不在我面前掩饰他对生活的狂放。但有一天,他忽然收束了一切疯狂的行止。二十五岁时,赵宽宜拿了硕士回台,他跟几个拍档,用赵小姐父亲给他的毕业奖金开了一家公司。他稳扎稳打,生意慢慢的扩展,恍然回神,他已经成了好几家企业的股东,所有资产粗估超过了好几百亿美元。赵宽宜变得低调,变得好似对什么都波澜不惊。我捎着外带的五香咸水饺,去中山北路上的一家髮型沙龙。週末假日,生意正好,几个设计师快转不过台来,助手小弟小妹更手脚忙乱。我早熟门熟路,和几个人打过招呼,上了二楼后的办公室。雾面玻璃后的大办公桌边,一个有型有款的男人穿得花枝招展,屁股倚在桌缘,正乐滋滋的挂掉电话。我结束交换学生计画,仍然和邱亦森保持良好的友谊。邱亦森唸完了大学后,弃商从设计去,他跑到英国学髮艺,倒还学得不错,得了几个奖。他回台开店,问我意思。我也想尝尝当股东的滋味,于是投资了一笔。我推门进去,对他笑道:「歌神这么欢喜可是要开演唱会?」邱亦森白了我一眼。「给你带的。」我把食盒放他桌上,逕自坐到一旁的大沙发。邱亦森坐到我身边,「哎,你去饮茶啊?这么早,真难得。」「被挖起来的。」我说:「我想洗个头,修个髮。」「你也太会选时候来,E.J休假去了,不然找Iris吧。」邱亦森说。「我上来时,看到Iris手上还有两组客人在护髮。」我懒洋洋的翘起腿,睇了邱亦森:「你去乔一下吧。」邱亦森第二次给我一记白眼。「今天是大日哪老闆,你要让我得罪谁啊?」我大笑,「你都叫我老闆,难道你不怕得罪我?」「怕了你啦,我亲自帮你洗剪。」邱亦森站起来,拉了我一把:「快点快点,我三点有个约。」哎,邱亦森从来就是重色轻友。我道:「你可别给我来什么快速剪髮。」「我砸过招牌吗?」邱亦森大挑眉,只差没一手插腰,一手指尖点我,「放一百个心吧,快速也都让你有型有靓。」我好笑,跟他走出去寻位子,便舒舒服服的躺在沖洗台作了一个精油按摩洗髮。助理帮我吹乾头髮,邱亦森来和我讲髮型,我搁在玻璃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邱亦森看了一眼,将手机递给我。我接起,温言讲了几句挂掉。「那赵小姐连假日都不放过你呀?」邱亦森说。「这什么话。」我笑。邱亦森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要不是那种感情,还是赶紧提出态度来,别让人纠纠缠缠。」我默然,才道:「她一个长辈疼爱后辈,哪里是纠缠。」邱亦森嗤了一声,再不讲这个。我知他很不以为然,我和赵小姐的关係。可其实,真如我所讲那样,不过长辈和后辈。我和赵小姐,如何越得了这一条线。我诚实的说,确实是不敢。但人都是这样,越是不敢的,越要去做。情爱可以无关对一个人喜不喜欢,可以分得那样清清楚楚。真是很奇妙,当动情的时候,从来预期不到。我迷恋这样的感觉,不能自拔。六傍晚到家,客人已经来了。是父亲的长年旧友,也是从前事业的伙伴,我喊他陈伯伯。陈伯伯在两年前退休,偕同太太在世界各地旅游,加上儿女都在国外,一年难得回台几趟。这时父亲与他两人在客厅里,好似谈兴正浓。看我过来,父亲的话音一顿,口吻严肃的问:「这时才回来?」「路上车多。」我道,对着陈伯伯问候:「陈伯伯,好久不见。」陈伯伯笑,「我才和你爸爸说你呢。」我亦笑,未去看父亲一眼,「是吗?」父亲接口:「应该能开饭了。」「我去问问。」我便道。厨房里,徐姐早已张罗的差不多,就等父亲一声命令。饭菜一样样的摆到餐厅去,四菜一汤,都是传统简单,但其实讲功力的闽南菜。我陪他们吃饭。席间,多是父亲和陈伯伯闲话,我偶尔插上几句。陈伯伯是开车来的,这一顿便不饮酒了,着实可惜,桌上几道菜式除了下饭,配点三十八度高粱亦是不错。吃完了饭,喝过茶消食,父亲和陈伯伯移驾书房,把门一关,不许人打搅,似要谋画大秘密。徐姐来告知我母亲打过电话,今天不返家,要留在大阿姨那里过夜。我点头表示明白,让她若无事就去休息。我拿了烟灰缸,至小阳台上抽菸,静望远处晶亮的大楼。不知多久,身后的玻璃门被敲响,我转头,拉开门,「陈伯伯。」陈伯伯指了指我手上的菸,「少抽点,我都戒了。」我笑了笑,把菸按熄,走进屋里搁下烟灰缸,看只有他一人,便问:「您要回去了。」「是,我让你爸爸不用送。」陈伯伯道:「想找你讲几句话。」我领他往门口走,「您尽管说。」「你爸爸疼你不好讲,但我却是要说的,你在外玩得也够了,是时候进你爸爸公司磨练。」我笑,「我在外一向是认真工作,从来不玩。」陈伯伯伸手拍我的肩。「你爸爸公司终要给你管的。」「也不只我能管。」我说:「公司里人才济济,他从高阶主管里头挑一个,都比我好。」陈伯伯不笑了,严正道:「你不一样,你是你爸爸的儿子。」我一笑,心中有话。陈伯伯继续耳提面命:「想一想我说的。」我只得点头,恭恭敬敬的,「我会,您慢走。」好容易送走了对方,我关上门,衣袋的手机正好响了。我接起,对里头的提议表示附和,挂断后回房取衣。再出来时,父亲人又坐在客厅沙发,我道:「出去一趟。」父亲从书中抬头看来,微微皱眉,但未说什么,逕自端起茶喝。我走了两步,想了想,回头道:「妈今晚不回来。」父亲平淡回应:「我知道。」我便不再说什么,逕自换鞋出门。在我因为交换学生计画去美时,家里起了一桩风波。母亲终于查到父亲外遇的证据。对方被父亲安排住在南京西路的一处大楼。那里是热闹的商业圈,开有百货餐厅,父亲时常去消遣应酬,一点也不显突兀。我从未想过父亲会有外遇,更不知母亲是从哪时生出(推荐资讯:英语文章阅读,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怀疑的念头。母亲出身望族,但和赵小姐不一样,性格朴直,而且传统,除了当初为我取名有些争取,其余时候都以父亲唯命是从。她确实温顺,却从不迟钝。她敏锐的察觉丈夫情感的不忠,或许一天,又或许已是许多年。那天,母亲一人在家,她未哭未闹,只打了通电话给父亲,让他回来把事情解决。任一个人平时处事杀伐决断,但在感情面前亦要优柔不堪。父亲解决不了,因为对方有他的孩子。孩子跟女人姓,叫许程诚,是个儿子,小我九岁。母亲索性帮父亲决定,让女人领孩子去国外,生活杂费不必担忧,只要父亲不再见对方,亦不见孩子。父亲当然不同意,和母亲吵起来,甚至提到离婚。离婚是母亲的底线,她不同意,再綳不住情绪。两人闹翻天,夫妻关係随便一个搧风都要点火,父亲甩头去了那女人家,母亲亦离家,找她的姊妹们哭诉。那时我在美国,只要打电话回去,母亲总是未语先泪流,哭得我无话可讲。坦白说,对父亲的背叛,我茫茫不知该何所觉。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好似隔着千重山,一直是模糊的严肃。我和他从不亲近。他不和我讲亲密话,鼓励也少,只会搬出父亲架子对我训几句,尤其在升学考试那段时日。可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另一个儿子。我只能不去想父亲和对方如何相处,免得噁心了自己。等我结束美国的学业,回到台湾,父母仍未谈拢。幸好他们没让我选边站,我好似无关係的旁观者,冷眼看待事情发展。如此几年,有一天一切忽地平静,父亲回家的次数慢慢增多,母亲也不再一天到晚哭丧个脸,两人再谈笑如昔。但我听到母亲和阿姨们讲电话,语气中充斥无奈。母亲终是妥协,让那女人存在她和父亲之间。或许父亲也有让步,未坚持让另一个儿子认祖归宗。我只觉得两方都可笑。我去到安和路上常去的Shaka酒吧。这个时候,吧台前早已无空位,我和店长打了声招呼,逕自下楼。楼下划分了三处半开放式的包厢,用乌甘纱帘隔开,我进到一处,那头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人,都是熟面孔。这会儿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以及开过瓶的12年份格兰利威,还有一盒Punch雪茄。看到我来了,几人和我点了点头。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坐到王子洋身旁的空位。王子洋是一家上市金控公司的总经理,他父亲正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这人交友广阔,时常约一堆人泡酒吧抽雪茄,顺便钓人。不过,王子洋上月底结婚了。他请了差不多两百来桌,完毕飞去欧洲渡蜜月,直到三天前才结束休假回台上工。还以为日后再也无他组织的局,谁想即刻接到他的来电。他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接过,是Super Selection No. 1。「从英国带回来的。」我点火,问他:「蜜月怎么样?」王子洋呵笑一声,「能怎么样,比上班还累。娶老婆真的麻烦,你以为婚礼完了就不必哄,可不是这样一回事,蜜月还一样要尽心尽力。」说到最末两字,他和我眨眨眼,我笑了笑。「去了哪些地方?」「米兰,伦敦,巴黎…哈,都是卖名牌的地方。」王子洋用力抽了一口雪茄,「但讲真的,我(推荐阅读:姐弟luanlun,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觉得,法国还是不错的地方,你去过没有?」「去过。」我说。王子洋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两人讲起了别的。我独自抽着雪茄,时不时和人碰杯饮酒。不知又是谁问起了蜜月经过,王子洋便再讲起来。我听他说去巴黎街角咖啡馆,看见一个女明星的事。那个女明星挺有名气的,曾当过赵宽宜的女伴。之所以只讲当过,而不用交往两字,因为赵宽宜未曾认过两人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和赵宽宜的关係尚好。我大学毕业后,再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唸MBA,和赵宽宜不仅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在一个州。当时是感恩节,赵宽宜排了假去看他生父,他回巴黎时,打了通电话给我。他问我过不过去找他。节日后我有一个重要的考试,但我毫不犹豫,想尽办法订到机票,飞到巴黎去见他一面。在机场,赵宽宜一看到我,什么也没说,一上来便与我拥抱。我当时已有半年未见到他。我其实心中激动无比,可双手环到他身上,忽然平静了下来。在他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的东方混血女人。那是赵宽宜的硕士同学,是华裔法国人,住在巴黎。本来他们说好,一起去Rivières,但对方父母不同意,于是赵宽宜一人上路,等回到巴黎再到她家拜访。但赵宽宜回来后,跟她说:我有一个朋友要来。于是,便没有去她家里,赵宽宜和我一起住当地的酒店。那个晚上,赵宽宜的手机响个不停。赵宽宜接了两次,后面再不理。我跟他一起上酒吧,他被一个法国女人搭讪,当着我的面和对方接吻。隔日,赵宽宜的那个女同学一早即找来酒店,看他脖子上有吻痕,哭得唏哩哗啦,满口质问。赵宽宜只冷漠以对。他们是什么样的同学关係,我不必猜,也不用问。自大二那时期开始,我们的关係就不曾再疏远。赵宽宜会告诉我关于他的生活,一如既往,都是很琐碎的事,而我亦然。话题里,不乏男女交往的情事。赵宽宜对性事向来坦蕩蕩,我虽做不到如他一样侃侃而谈,但也不是没有过。我第一个上床对象是女的。有了第一次,很快再有第二次,然后再不顾忌男与女。我不知道赵宽宜和人上床是怀着什么心情,但我觉得自己对每个都是动了心而后有情。虽然我和他们都不交往。关于这部份,我从未和赵宽宜说。我想,他肯定要不以为然,但如今,大约只认为我不懂得约束。记得,我和他闹不合后的第一次说话。他讲,程景诚,你什么时候才要改变。我无言以对。我不懂,为何要变。王子洋喝得醉醺醺,连上楼的力气也没有。一个朋友只好摸出他的手机,拨电话给他的司机,让对方把车开到酒吧门口。我和一个人一起将王子洋搀上楼。他对婚姻满口埋怨,说失去了生活的自由,怕连对体重的自持也给丢了。「真沉!」另一人说,将王子洋抛进车里。我和对方及另外的朋友道别,準备往另一条路走,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是赵小姐的号码。我接起来。「喂?」「是我。」那头是意外,却熟悉不过的男人声音:「你若方便,来一下振兴医院急诊,我妈妈在这里。」
<p>第十五章 七圣花之夜(夜乱) 就在人们议论着站在铜像之上的那女衣女子时,邺河之上与神像遥相对望的高塔外的七彩花灯自塔底一层层被点亮,人们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直到塔外的灯一直亮到塔顶时,顶部最中央的巨型金色莲花缓缓绽放,慢慢的从花芯中透出了七彩之光。 片刻之后,金色莲花全部绽放开之明,七株颜色各异的花静静的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七株花朵之上透出淡淡的七色光彩,所有的人皆为之奇观而瞪圆了眼睛。 金成双在看到那七圣花时,不由得身子猛地一怔,而后慢慢的从神像之上站了起来,那塔顶静静绽放的七株花之中唯一独株蓝色之花让金成双感觉分外扎眼。 七年前,自己所见所摘之花不正是那七圣花之中的蓝圣花吗? 怎么可能?金成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花,只是自己从未见过而已,可曾想它竟然是让所有大邺民众顶礼膜拜的七圣之一,事隔七年,原本快要淡忘了,可又怎会想到她能再次遇见? 金成双越想越激动,这会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也许自己就要回家了。 想到此,金成双自神像之上猛地腾身而起,朝七圣花飞身而去。 正在讚歎七圣的美的民众们几乎没有谁注意到夜空中那抹悄然而至的红色飞影。 但不远处高高的观礼台上坐着的皇家众人却是见着了,本来欲拿起茶杯喝茶的太后见到那一抹红影后手猛地一抖大惊失色的喊道:「有人欲夺七圣花,来人呐!!快保护圣花。」 众人闻言皆尽失色,立马从黑暗中冲出数十个穿着乌黑色盔甲的暗卫,抽刀一齐冲向那抹红色的身影。 地面的民众似是感觉到了突然而来的变故,慢慢的人群中开始骚动了起了,接而範围慢慢扩大,人群中也开始乱了起来,一时间人们你往我挡的慢慢发展成了混乱。 金成双眼看就要接近高塔了,无奈自己的轻功练得不太到家,只飞了大半程便感觉自己的重心开始下降,转而越来越快,先前还沉浸在寻到回归之路的喜悦之中,这下却变得慌乱了起来,因为此刻的她已不是在飞行,而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啊……」 本为杀气沖沖的众暗卫见此状也不由得一愣,这人真是要夺七圣花?能力未免……还差一大节吧。 『轰』的一声巨响,暗卫们看到的是那抹红影直摔入了水中,白色的水花被溅得老高,但又觉得响声过于大,并不似入水的声音。 这时人群中更加乱了起来,尖叫声嚎哭声不绝于耳,暗卫们一转身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哪是入水的声音,只见皇上与太后所在的高台之下炸开了一中巨大的坑,而高台已开始摇摇欲坠了,突然从四面八面冒出了不计其数的黑衣蒙面人,纷纷挥刀向太后与皇上冲杀了过去。 近卫举刀与黑衣人拼杀了起来,并将皇上与太后和其它的一些身分极高之人团团保护在了中间。 本来好好的一场七圣花会居然在瞬间演变成了弑主之乱,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偶然还是精心策划?这恐怕连事件中的人自心中也弄不清了吧。 身着龙袍的黄邺浓眉紧锁,脸上尽显一般少年所没有的沉着,被众人护在中心的他始终都不曾言语,倒是他身旁的太后此时脸上已大惊失色,只是为了保持皇家威严才没有像其它女人那般大声惊叫,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紧抓住了黄邺的一只手腕,似乎也是在突然之间,她才看清楚了身旁的这个少年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成一位可以为她遮挡风雨的男人。 「皇儿。」 黄邺似乎从嘈杂声中听到了旁边一声低唤,他漠然回首,见太后一脸的焦虑,大手反手握住了太后的手,沉声道:「母后,我们不会有事的。」 太后闻言,似是得到了莫大的支撑,逐渐恢复了那一副高高不可侵犯的神态。 就在近卫围成的圆被逼得小得不能再缩小之时,突然一个黑影自人群的头顶闪身而入,挥剑而下便将身前的几明黑衣人斩杀,顿时近卫们感觉到了轻鬆了不少。 窜入水底的金成双在片刻之后再冒出水面之时看到的就是一片刀光剑影的血腥场面,岸上的人纷纷痛呼着掉入了水中,有些是被挤下的,有些则是被杀死的。 「保护皇上和太后……」 「杀呀,砍下小皇帝人头者赏黄金万两……」 「孩子,我的孩子……」 「娘……爹……娘……唔……」 「快跑啊……」 「谁来救救我……」 「拿命来……」 愤怒,惊恐,焦虑……一切一切的声音混成了一团,金成双只是无奈的一声歎息,而后慢慢隐入了水中,朝着高塔泅水而去…… 不一会儿金成双一身尽湿的上了塔,此时塔内一片空蕩,只有塔外那七彩花灯还在静静摇曳。 当金成双进入塔内刚踏上第一阶木梯时,头上突然笼上了一层阴影。 她一惊,忙抬头,只见江游神情複杂的看着她。 「怎么……你怎么在这儿?」金成双半带惊讶的说道。 「不去保护皇上吗?」 江游并没回答金成双的疑问,而是淡淡一笑,说道。 金成双转身看了一眼门外那一片混乱,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小老百姓一个,谁做皇帝对我都一样。」 「你倒是看得开啊,可是现在人人都逃命去了,你独身来到这塔内又有何为?」江游依然淡淡的笑着,但目光却变得深遂了。 「呵……」金成双先是一窒,随即轻笑了一声道:「你都没有怀疑过我的性别?」 「我早已知晓。」 金成双闻言又是一惊,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江游,似乎是在打量一个初次见面之人一样,在她的心中,此时的江游也却实让她感觉陌生了许多,甚至是好似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你……你为何也在这塔内,不去帮皇上吗?」金成双皱起了双眉,问道。 江游背着双手,望着塔外那一片厮杀,歎息道:「为男儿何尝不愿拼战杀敌以明志,可惜有心无力,那就做个旁人吧。」 江游的话音还未落下,突然听得塔外一片『隆隆』声传来,金成双忙跑上了塔楼,与江游一起往下看去,只见远远的黑压压的一大群骠骑队向大邺河奔来,人还未到便是一片杀声传来。 「来了。」江游淡淡的说了一句。 来了?金成双一阵莫名其妙,七彩光之下,血已染红了整条大邺河,河中,河岸到处挤满了尸体,有身着铠甲了侍卫,也有身穿粗麻布衣的普通百姓,有白髮苍苍的老叟,也有稚嫩的幼童。 看到此,金成双的心不由得重重一揪,来了?谁来了?是救世的主吗?还是那曾经自焚其身的花神? 随着骠骑兵的到来,局势开始扭转了过来,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大多数被杀,一部分人被捕,只有少数之人趁机逃离了此地。 「你快走吧,他们就要来取七圣花了。」 靠在塔楼的栏杆上沉思的金成双突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猛然回过然,「啊?那你呢?」 江游依然淡淡的笑着道:「我没关係,他们不会把我怎样。」 「可我……」 「你想要取七圣花吧,你取不到的,别想了,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江游淡淡的说道。 金成双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神像,花神依神微抬着头望着悠远的夜空,神情然是那样的坚定,但纵是如此,那也只是千年之前的她了,如今,就在她的脚下惨死的人民,谁是祈祷着她的庇护,可她又能庇护得了谁? 「快走,再不走,就是花神再世也救不了你。」江游再次说到,但声音明显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金成双转头一看,一群侍卫已向塔楼走来。见此状,她上前了一步,一手抓上了栏杆,刚欲翻身而下,又顿了一下,转而回头问道:「江游,你不会告诉别人我是女人,对吧。」 江游含笑不语,金成双迟疑了一下,转而翻身而下,瞬间隐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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