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丝袜故事 罐子里的人
18 拖着疲惫的身心,杨昊决定直接下车见韩予月一面。
他想听她告诉他──关于她的过去、她的童年,用她慧黠灵秀的眼,告诉他,她的生命、她的灵魂是光明的、乾净的,而不是像无方那样黑暗的、汙秽的……
告诉他,她不是真的知道殷颖是什么人、不知道殷颖在做什么工作、和什么人交往,不认识殷颖身边任何一位阴险诡诈的複杂人物。
告诉他,她完完全全仅是一个拥有丰沛柔情的单纯女子;告诉他,他所见到的都是真实的他,告诉他这些──以安抚他惶惑的心。
当杨昊沉郁地走进「愉悦花坊」,韩予月正将玻璃门上的挂牌转为「休息中」。
「昊?哎呀……我正好要出门去买点东西。」见到他的到来,她眼睛一亮,但随即又转变为有些苦恼。
看见她惯用的环保提袋,知道她将到超市添购日用品,「要帮忙吗?」
「好啊……」她微笑,瞧了他一眼,又改口:「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皱眉看着她一如往常的温暖关怀,杨昊发楞半晌,同意道:「……也好。」
她为他开了门,又沖了杯香片后才离去。
杨昊坐在厨房内的小方桌前,看着马克杯中冒出的烟丝冉冉上升。
怀疑,在他心里生了只鬼,让他既恐惧,却又忍不住追求真相的冲动。
如果她和无方无关,寒主策保护她是为了讨好他……可能吗?他已是无方的人,再拉拢他也不会有额外的好处。若说是为了要胁他去做他不愿的任务,或是要他对无方永不变心,似乎都不够合理。
若是为了保护予月本身……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寒主策这么做?寒主策是个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连组员死活都可不顾的铁石心肠,怎么会为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善心大发?
──除非真如「厉」所说!
冷汗,悄悄地从额际滑下;杯中的热气,也静静地散了。
杨昊寻思,从他们相识至今,她未曾不知去向。他随时来,她随时在。照顾她的一个多月中,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也没见过她和谁联络密切,甚至连工作往来的对象,也都只用网路沟通、交件。
蓦地,一个省悟让杨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照理说,像她这样谈吐如沐春风、性情温顺体贴的女子,朋友应当不少,但她的手机从没响起过。她和往来买花的客人均能聊得宾主尽欢,并非不擅交际,然而这些人,大多只是附近那间医院探病的亲属,不会成为常客。
好奇,是牵引着他的丝线,使他下意识地起身上楼。她的睡房,为了尊重她的私人空间,他不曾独自进入。
房间,如昔;桌上,摆着那台她用来工作的笔记型电脑。杨昊缓缓地伸出手指,像是即将触碰一个易碎的秘密,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战兢兢。
开启。
「桌面」上有几个绘图软体的捷径、一个储存设计图档案的资料夹,然(推荐资讯:情感口述实录,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后,没了。登入系统管理员检视,内装的软体也少的可怜,卖场展示机中的资料恐怕都要丰富些。
弔诡之感陡然增生,多年特务的本能,告诉他事情并不单纯。
关了机,杨昊开始搜索这间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房里,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件。如果真要说有,大概只有东西太少,除却必须的日用品与几本书籍杂誌,没有任何可有可无的杂物。
她确实是一个生活简约的女人。她的房间如此、电脑如此,会不会……这只是她的生活习惯,是他太多疑?
杨昊退出房间,打算离开,隔壁客房没关紧的门,在微风轻送下,咿呀地打开。
这是他熟悉的房间,格局方正、摆设整齐,正对房门的墙上有扇不大的窗,採光不错;四面墙贴了花样简单的壁纸,令人心旷神怡,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他时常在这上网、处理琐事,或偶尔在工作间的休假,在这里小憩片刻。
入门右侧沿墙有着订製的书架,架上的多书分门别类,各种领域都有,中外文学作品、科幻武侠小说、财经企管、艺术人文、历史军政、宗教、科学、生活设计等等,他乍见之时,很意外她的兴趣如此广泛,尤其有些书籍看起来并不浅显。
他曾问过,而她对此只是一笑置之,没有多做解释。
除了家具和书,别无长物。他曾猜想,是为了让他宾至如归,她才将房间收拾得像旅馆一样乾净。东西太少,并不能构成什么证明……不对!一个念头闪过杨昊的脑中,他快速而仔细地检查过整间屋子一遍。
倏地,他浑身一震,终于知道心头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是甚么了──这间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具有身分象徵物件!
没有相片、没有书信、没有日记、没有笔记本、没有帐单、没有信用卡、没有任何会员卡、没有便条、没有市内电话,甚至她的电脑里,也没有任何客户或任何联络人的资料,没有个人的照片或文字档案,连网路浏览的记录、常用书籤连结都一乾二净。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习惯。
杨昊觉得心开始沉了。
韩予月的一切表现都太自然,自然到他从来都没发觉这些是反常的行为。除去她柜中的女性衣物,能判断屋主的性别外,这间屋里彻头彻尾没有任何资料,可以找出屋主的身分,甚至连屋主的朋友、可能的往来对象,一个都没有。
这根本就是在躲避什么,怕有什么万一,被别人认出她的身分。
杨昊退了一步,目测了这间屋子空间的大小比例,看不出有密室的可能。
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几乎不可能做到完全与他人没有连结。
人都会有嗜好,经常去的店、经常连络的朋友、固定浏览的网站;尤其一个具有感情的女人,不该没有留下一点具有纪念价值的物品。而她的屋子,扣除精心妆点的壁饰盆景,对私人物品处理的态度,近乎冰冷。
她说过这是继承母亲的事业,但这屋中,却连她母亲的相片都找不到。
她如果真是庭园设计师,岂能不需要客户名片资料;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花坊老闆,为何没有公司经营权状,也没有批发花材的订单资讯?
心下的猜测令他不寒而慄……
【待续】
19 没有证据,倒成了最好的证据。
如果用这一点来说明韩予月是寒主策的重要手下之一,并不意外。唯有身分特殊者,才会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
若非杨敬卿,他恐怕永远不会发现这些异常现象。杨昊危险的瞇起眼,不敢相信自己几个月来竟然就这样被她耍得团团转。
回到二楼自己最常待的客房,回忆着曾和她在这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曾在这里,思考工作难题,她会不时準备茶点消夜,或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报章杂誌,伴他;他曾出完任务,疲倦得无法言语,她贴心地不曾多问,只默默地替他按摩、让他放鬆;他曾在这里,受她的深情浓爱给触动,与她翻覆一场又一场的云雨……
他一直以为,韩予月是个纤细柔弱、温婉多情、聪慧却没心机,安于平淡生活的女人。他不否认,这些日子以来,他因此深受吸引。但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戏,只是刻意扭捏出来的虚情,那么过去种种,都只令他作噁。
杨昊愤怒的捶了书架一拳,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究竟该相信杨敬卿那个炆兰的走狗,还是该挑明问清楚她和寒主策的关係。
该死的,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接近他?她把自己隐藏的太好,好到……要他相信她是无辜的都很难。
杨昊又忿忿地捶了数拳,直到──他(推荐阅读:口述情感故事大全,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发觉这二楼客房侧面的书架竟然缓缓的产生了几不可见的位移!
他凝神使力,密室果然大方的展现在眼前。
瞪着眼前闪烁着微光的空间,他低低地笑了,笑自己该死了最后一条心,不该再自以为是的为她圆谎。
这密室……不,根本不是密室,而是暗门,一道通往隔壁住户的暗门。
难怪他从不曾见过隔壁的房子有人出入。因为,那根本就是她的房子,是万一遭遇不测,一个避难的空间、逃脱的通道。这个房间,的的确确、完完全全不是寻常的房间,甚至要说是寒主策的房间,他也不意外。
这里面有着无方特务们再熟悉不过的通讯设备:数台正在运算,看来从不关机的精密电脑、许多大小不一,印有无方标誌的公文信封,还有……桌上大刺刺躺着的,绝无仅有的证明──
失窃的杨家令牌!
不管她是什么人,光这间密室、这件令牌,都足以让她百口莫辩。
她装作不认识他、装作不害怕他的身分、装作需要他的保护,但其实,她根本完全知道他是「敛」,知道他有能力保护她,也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受到任何伤害。
这真是,太可笑了……
杨昊翻开桌面的文件,上面签属着决策者的姓名──寒主策。
一份又一份,他翻开。寒主策、寒主策、寒主策……都是她──韩予月的笔迹。
该死的,是真的!真的!她,竟是寒主策。
该死的,是假的!假的!她对他的感情,是假的。
他,好恨。
他以为,她了不起是寒主策的重要手下,毕竟寒主策是创组织元老,她的年纪不符,更何况寒主策那样的心狠手辣,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寒主策是男人,丝毫不做他想。
但,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法再为她辩解。
他曾觉得韩予月是个聪慧的女子,想不到,是──如同寒主策──这般聪慧!
光线闪烁的萤幕,可以看见每个拥有「无方」专属通讯器的组员位置,每个人的行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包括他的,在最醒目的画面上。
每看到一样,他的心就更冷一分。无方的通讯系统、命令指派系统、资讯管理系统……全都在这里。
原来,她认识那些无方的核心组员,根本不是巧合。恐怕连他俩相遇也不是。
到底有什么是真的?她到底想做什么?又布局了多久?连在杨家十多年的老臣,都是她的眼线。
先前那些再自然不过的互动,现在回想起来全是她的手段。她这样操弄他的感情,而他却对她投入了真心……当他为她操心、担心她遇害的时候,她可是在想他真好控制、真好愚弄?
她设计他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甚至不惜以女人的贞节为代价。
为了那块无用的令牌?还是一个爱她,所以能为她奉献生命的专属保镖?
该死的,她把话说的这么好听,说她信任他、信任他!结果呢?她其实是信任她自己吧!
她说过那么多甜言蜜语,都是引他上钩的虚情假意。
当她一方面指派充满危机的任务给他,一方面又假意担心不捨,这算什么?她给他的一切温暖,都是假的……是假的、假的……
杨昊心灰意冷的打算离开,韩予月正巧採购回来。
他因而停住脚步,逕自在这里等着、沉默着。
直到她上楼来,他仍站在密室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不带一丝温度。
「昊──」看到房里的景象,予月的笑容瞬间凝结。
「恭喜妳计策圆满成功啊!寒、主、策!」即使她人就在面前,他又能如何?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寒主策,他还真没有胆量动她呢!
「昊,不是你想的那样。令牌是为你讨回来的,我还在想该如何还给你……」
她没有否认寒主策的身分、没有解释她其实身不由己。杨昊的神情更加冷然。
「妳以为,我会再任妳摆布?」还给他令牌,搏取信任,再重新计划设计他?
「不是的,昊。我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我是想等我们的关係再稳定一点……」她走近他,想拉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挥开。
「现在说话的是谁?韩予月?还是寒主策?」他嘲讽的道。
看清他眼中的排斥,她竖起防备,抿紧了唇,不再解释。
见她无话可说,杨昊冷哼一声,字字说得尖锐:「请主策恕『敛』无礼,先行告辞。」不想再多说什么,杨昊一个侧身闪过予月,就要离开。
「慢着。」以主策命令的语气。转瞬间,她已进密室拿了东西,「你的令牌,带走吧!」
杨昊留步时,她将令牌丢过,逼他回身接住。他如她所愿地看着她。看她,还要玩什么把戏。
「还有这个。」她扬扬手中的空瓶,显示瓶中物已被她服下。
那是无方生化部门研发的B2013,一种伤害缓慢但效果强烈的毒药。该毒物会逐渐侵蚀服用者的五脏六腑,七天内慢慢加深痛苦,直到死亡。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前服下解药,就可以纾缓毒性漫延,直到连续服用六週,才会完全解除。
这种毒药通常用在逼供,或要求他人代为完成某些任务之上。事实上,解药并不具疗癒损伤的效果,是一种很毒辣的药物。不少无方成员,在执行特别任务时,会随身带着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她又抛了一瓶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给他。
他看了玻璃瓶的标籤,是解药。这B2013与解药……难道是上回她帮他缝补外套、清洗时留下来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你如果愿信我,我能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毒药有种特性,单就药物本身,无法发挥任何功效。唯有在药中加入人类的血液,与之结合,才会对人类产生伤害。同理,解药也必须加入和毒物中同对象的血液,才能发挥功效。当毒物与药物配发给特务们时,血液就已与药物结合了。
因此,她服下他的毒药,唯有他的解药能解。
「承蒙寒主策如此看重,『敛』不敢当。」他压根不信她真喝了B2013。
杨昊将解药随手一扔,碎了。
「久仰寒主策处事不择手段,『敛』亲身体验到了,果真名不虚传。」他冷冷地扫过她全身上下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有他的爱恨、他的作风,纵然是寒主策,也无法左右他半分。
【待续】
p>20 她,韩予月──现任无方的寒主策──想要办到的事情,从来不曾失败过。
她向来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组织上下数百数千人的命运操之在手。她相信,即使是爱情,也都全然会在她的掌握之中。
前几年,母亲病逝,她正式由母亲的贴身助理,直接升职,继任寒主策之位。那时,她便开始落实她的精心计画──要他,爱上她。
她知道,杨昊与其说是效忠于无方,倒不如说是在利用无方。他想要摆脱他的家庭、得到自己的权势、坚强自保的能力。因此,他才会留下,如此拼命。她从不吝给他机会,也因为他确实够积极、有实力。
然而她却不敢冀望他会接受她──拥有寒主策身分的她。于是,她为自己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身分,一个,如果她不曾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最想要拥有的身分。
是的,她设计了他们的相遇。
他的行动,她了若指掌。事实上,是她放消息让那些人有机会找上他。当时他没携带任何武器,在没有充足準备的情况下,他会躲、会逃,避免一对多硬碰硬,以储备战力,一一解决这些麻烦。
因此,在那个一般花店早应打烊休息的时间里,她敞着门,等他进来。
她观察他太久,太了解他。她知道他的原则、他的脾气,她知道他不会乱伤无辜,也猜得出他会受怎么什么特质的女人吸引。所以即使是第一次见面,在那种情境下,她的不惊、不怕、不好奇,是她本身的冷静,也是一切早已心里有数。
那时候,最让她紧张地心跳加速的,其实是第一次和他直接近距离的接触。
然而意外的,是他的主动。当她还在计画下一次见面的时机,设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巧合」、在怎样的场合……想不到,才出完任务回国的他,先自动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措手不及,差点无法反应。
她意外、她惊喜,她以为……等待已久的幸福即将要到来。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相当了解他,但经过几回实际相处,才发现原来面对感情的他,是如此的细腻多情。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一件事,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身为寒主策,除掉心腹之患时,没有;将他人摆弄于股掌之间时,没有;工作案件圆满达成时,没有;计策如预料中时,没有;赚进惊人的财富时,没有。
她多么地满足,多么地希望可以就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可是,他却因为害怕带给她危险而想疏远她。她不会让他有那个机会,她要在他远离前先下手为强,紧紧地抓住他。
因此,在拍卖会场,她早发现那个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是她故意让杨昊分心,并且将计就计,只为和他有更多牵连的机会。
想不到,这一切的计画,几乎就要成功,却在一夕间功亏一篑。
* * * * *
连日阴雨,今天难得放晴。
乾爽温暖的天气让人很想往户外走走,韩予月决定放下手边的工作,散步到附近的超市採买日用品。临行出门前,想起今天早上,接到杨昊传给她已结束工作回国的讯息。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先回自己的住处洗澡放鬆一番再过来与她共餐。那么,这时去买点生鲜蔬果回来下厨正好。
不料,当她梳妆整齐踏出花坊,杨昊却正好到来。
「昊?哎呀……我正好要出门去买点东西。」他来早了,她意外。
「要帮忙吗?」
「好啊……」她习惯性地同意,但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让她不放心:「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也好。」
予月领着他进到厨房休息,发觉他异常的沉默。以往,他来花坊,纵然嘴上没说,但喜悦之情也是溢于言表的,不曾像今天这样心事重重。
放下装了热茶的马克杯,她轻唤:「昊?」
他没回应,坐在桌前看着上升的热气,有些出神。
「你还好吗?」予月轻抚上他的脸颊,关怀真切:「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缓缓看向她,眸中複杂的情感,参了丝迷惑:「没事。」
「妳先去忙,我坐一下就好。」他的声音低沉沉的。
「好吧!」她温温地一笑,轻拥住他,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窝,才道:「我很快就回来了。」
察觉他几不可闻的回应后,她放开他,留给他一个暂时能独处的空间。
她在他的眼里看见渴望,却被他压抑得很深,她无法解读他渴望的是什么。同时,她也看见了困惑与疏离,针对的,都是她。
明明天气如此爽朗,心里却浮动着一股不安。
会是什么呢?为什么他要露出那种想要又不敢得到的神情?
深吐一口气,她决定暂时不去想,一会儿回来再直接问明白就是了。
至少,他的人在这里。她相信,当着面,任何困难都能化险为夷。
或许这也是个契机,让他认识更多更真实的她。她安下心出门採买,準备等下弄一桌家常菜,和他在缓和的气氛中边吃边谈。
* * * * *
然而再度意外的,是她採买回来后,屋内弔诡的气氛。
韩予月回到花坊发现杨昊人不在厨房,不安的感觉陡然上升。
她放下环保购物袋,上楼。猜测他或许过于疲劳,想先躺一下等她回来的可能。
果然,她在二楼客房看到他,却没想到房里是这般景象。
「昊──」
「恭喜妳计策圆满成功啊!寒、主、策!」
他冰冷绝望的神情让她全身的血液彷彿被瞬间冻结,她竭尽全力地理清思路,试图以最简洁的方式解释她的处境。
「昊,不是你想的那样。令牌是为你讨回来的,我还在想该如何还给你……」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他发现密室,都会让他对她产生误解;不论他误解了什么,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真,她不曾打算伤害过他──
「妳以为,我会再任妳摆布?」
「不是的,昊。我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我是想等我们的关係再稳定一点……」她知道事情并非一时片刻说得清楚,但拜託,听她说、请听她说……
「现在说话的是谁?韩予月?还是寒主策?」
他的尖锐刺伤了她,她蓦然噤声,只为他听不进她的任何话语。
他不想听,她就不解释。
「请主策恕『敛』无礼,先行告辞。」
见他要走,她急中生智,决定採取激烈的手段赌他对她感情的深浅。
「慢着。」知求他只会被当做苦肉计,她索性端出身分的架子,「你的令牌,带走吧!」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个,留着让他误会何用。
「还有这个……你如果愿信我,我能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饮下毒,赌他的不捨──如果他真的重视她,即使再不情愿,至少解毒的这段期间,多的是相处的机会,不怕没时间慢慢说清楚讲明白。
就算关係是强迫而来的,只要他留下,她在所不惜。
「承蒙寒主策如此看重,『敛』不敢当。」他丝毫不在乎,当着她的面,抛下解药,又道:「久仰寒主策处事不择手段,『敛』亲身体验到了,果真名不虚传。」
他离开了,而她,愕然。
原来连她饮下B2013都不信啊……是韩予月不值得他关心?还是寒主策的身分不具权威呢?呵呵。
然而,更教她心寒的,是临别的那一眼。他的视线,最后停留的,不是她手上的空瓶,而是──她的身躯。
原来,他以为,她出卖了肉体诱骗他上钩……
韩予月漠然地看着一室狼狈,幽声低吐:「是吗?」
他终究不信任她,是吗?
他对她的感情终究不够深,是吗?
他们的因缘终究是她强求,是吗?
她终究是赌输了,输给自己的一厢情愿,是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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