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看女朋友被别人3p 啊…嗯好大
第六章,之五 见他澄澈的瞳眸没了笑意,我有些不习惯,只得尴尬地捏捏后颈,满脑子想着怎么化解紧绷的氛围。 然后我才扎扎实实地滞愣,惊觉自己干什么在意与他之间的鬼氛围。 我噙下唇面,刻意勾起唇角。 「对──我超喜欢他。」我弯着眼笑,再次学起他惯用的语气。 不料他听了反倒是露出鬆口气的表情。 『那我就放心了。』他一下子鬆开眉睫,灿然笑开。 望着他恢复成原本模样的笑靥,我不禁脑袋一白,「吭?」 他见我这模样是不下一秒地摆出玩味的脸,眸子瞇下。 『因为贝贝是口是心非的人。』 这句话顿时惹得我不悦,摆于腿上的拳头紧握。 「才不是。」我不满的绷脸,声嗓低沉许多,「讲的好像我很表里不一。」 李翰丞听着笑了,『没有那么糟糕,贝贝的口是心非是很逞强的那种,让人很想保护哦。』 我一愣,满脑子只觉这人实在是好噁心啊!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活脱脱就是从偶像剧脚本里走出来的人! 我瘪下一侧嘴角,眉间无主地抽动。 李翰丞约莫是没看出我嫌他噁,兀自哼起奇怪的曲子,身子左右左右地微幅摆动,我看着挑高右眉,异样的眼光打量这样大男人模样的小男孩,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过度愉悦的人。 我猜忖他一生没受过多少委屈,平顺的长大,估计也没遇过多大的烦恼,世界真妈的不公平啊……我暗叹。 似乎察觉了我脱力的吁息,李翰丞一下子望过来,我便下意识地与他交目。 他见我摆出一副淡漠的神色,起先嘴里的曲子嘎然而止,随而抿出一弧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突兀地问道:『贝贝真的没有男朋友?』 我半阖的眼顿时一瞠,「什么?」 李翰丞笑出一声,眼睛弯成两道细拱,『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贝贝明明很漂亮,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 我刻意忽视他惯性的嘴甜,反问一句:「你又知道我单身了?」 『知道喔。』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唇尾微翘,『妳妈跟我说的。』 我听得瞬间垮脸。 他倒是兴味高昂的双眼放光,猛地脸凑近,『快点,我是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怎么会没男友啊。』他不厌其烦的複述,『妳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我想我是一脸万不得已,我说:「当你除非买泡麵才会出门,你就不会奇怪自己怎么会单身了。」 『……喔,哦?』他露出脑筋一时转不过的模样,蹙眉猜测:『窝在家打电动的宅女?』 「不。」我竖指更正,「是待在家工作的宅女。」 『在家工作?』 「怎么、我妈没顺便告诉你我的职业?」 李翰丞愣头愣脑地盯住我,脑袋左右晃晃。 我鼻腔哼出一笑,望向远方的眼半瞇,「真稀奇她没全抖出来。」 他吶吶地俯身,试着对上我瞥远的视线,唇线弯起柔雅的弧度,『妳妈是有点八卦,但人很好哦。』 「我知道。」我点点头算是认同,随而眼神转瞪,笑得讥讽,「我还知道你妈不只八卦,人还很不好。」 然而李翰丞不介意地笑,连续性的放声,笑的温润低沉。他抹抹眼尾,缓速地问道:『说真的、妳讨厌她什么?』 我听得一滞,扭着眉宇。 「不知道,就是讨厌。」随着脑袋绕转着回想,我转了圈眼珠,耸下右肩地闷着张脸,「她太假,而且她──不,没什么。」 「什么?欸,说完啊,贝贝!说完啦!」 「啧,她劫走我的皮球!满意吗!」 李翰丞看来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眼圆睁,暗红的唇瓣微启。 我看着他那模样就晓得又要解释了,鼻腔呼出口鼻息,即便过了那么久,回忆起来仍有些洩气,我半阖双眼地开口。 「幼稚园的时候,她把我的皮球没收了……再也没还我。我记得我跟我妈抱怨过,我妈带着我去找她要回来,结果她却说她搞丢了,居然,搞丢了!」 李翰丞听了是顿时噤声,估计不太懂一颗皮球有什么值得计较,却仍在我用力瞪视的义愤填膺下露出讨好的僵硬笑脸。 『我了解了……』语速听来有些迟疑,他歛下眸子,『仔细想想,其实我妈,她──』
第六章,之六 李翰丞扭眉,不晓得想起什么了,只见他有些勉强地抿出一笑。 我疑惑地望着他侧脸,难得被他思索的模样引去全部的注意。李翰丞抽下一侧唇尾,又一次沉吟。 『其实我……可以理解,妳的心情。』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苦笑一声,『我妈常常就是那个样子,不太把人看在眼里,对一些、对她而言不那么重要的人并没有很尊重,简单说,蛮现实的。』 对于李翰丞突然的跟我同一阵线,我惊讶的嘴微张。 他抿歪嘴线,只手搔抓一侧的脸,『可是我大概可以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样子。』 李翰丞别开视线,目光抛的远远,音量小了许多,『很久以前听我爸说过、我妈小时候是被家暴长大的。我外公很早就走了,外婆不是她亲生的妈妈,她就像那什么灰姑娘一样,被虐待着长大。她并没有受到足够的尊重,我想这样的人,是没办法简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尊重人的。』 我听得一下子眼圆瞠。 什么? 「就算被虐,那也不能长大后,把气出在别人身上!」我不满地捏拳,指甲掐入掌心。 他听了笑出声,微微倾身,明亮的双眼有些湿润。 『我也是被她出气的对象啊、常常。』 见他苦苦地笑,我揪紧眉宇,握紧的拳头半鬆。 「什么嘛……」 所以说啊,悲剧会遗传。可是我…… 可是我,真心希望就停在李翰丞了。 他不适合悲剧,也不适合製造悲剧。 啊啊,可惜的是国小时代就见识过他的霸凌,但仔细想想,现在的他已经不一样,是可以止住悲剧的人了。我由衷这么觉得的。 成长许多了啊。 相较于他母亲。 真希望他母亲也摆脱过去那种姿态。 过去,他母亲一些无谓的坚持刺伤了多少小朋友,小小的苹果班在她的恶势力底下以着斯巴达教育的模式运作,渺小的身躯和幼嫩的心灵笼罩在多大的压力下,说是为了我们好啊,但究竟好在哪里呢。 那样年纪的我们压根不想要奖牌或奖旗,偏偏我们教室里最多的就是奖旗,那到底有什么用呢,拿这么多是能吃吗。 当年的我们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每拿一个、老师就会开心个一两天,等到一两天过后,她又会回到原先的模样,微笑着使唤我们擦窗抹地,迟到甚至还要打手心。 她的脸总是笑的,但我们却能清楚察觉那脸皮底下真正的情绪,我们清楚地晓得──只要我们又拿了秩序整洁第一名的旗子,老师就会真正的快乐。 当年都是这么想的,我们没有太多能力分析那快乐是纯粹地欣喜,亦或愚蠢的虚荣,显得她在老师群中特别优秀。 我们没有多想,只是希望她能快乐一点,让她的心跟上她的脸。 我承认我讨厌她,我讨厌她抢走我最珍贵的皮球──而且还弄丢了实在是很靠杯──但再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她快乐点,希望她弯弯的眼睛哪天可以真正的笑开,对苹果班的大家说声你们很棒,真的很棒。 我承认我很讨厌她,也承认我很讨厌她儿子后来的恶整。 悲剧会遗传,悲剧的个性真的会遗传,一个悲剧创造出另一个悲剧。 我讨厌他们,在许多日子里我都是这么样的告诉自己──他们一整组都是坏心的人,找到机会就叫人去做牛做马的。 就像过去在学校,李翰丞像王一样的成为群体里的中心人物,身旁围绕着他的拥护者,李翰丞晓得他们好利用,于是自顾自的颐指气使,接着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画面。 许多小喽喽会依言替他跑腿买水、买早餐,自愿的做牛做马只为了──为了什么呢,为了李翰丞真正的快乐吗? 不是的,至少,不完全是。 那年我们国小,国小年纪的学生、有些早熟的已经开始各怀鬼胎,他们晓得现况下,跟谁做朋友比较有利,为了在班上的地位,他们宁愿被归类在风云人物的小喽喽,也不愿被归在遭人排挤的人物身边。 我便是那遭人排挤的人物,我不在乎。 我讨厌他们眼里的风云人物,讨厌入骨,我是那么样的告诉自己,李翰丞有多么可恶,不但利用他人还恶整我,可恶的要死。 我一直是那么告诉自己的。 但啊。 但…… 某些夜里,我会想起他幼稚园的模样,畏畏缩缩,苍白的脸庞有双神经质的眼,眸色浅棕,澄澈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我发誓我是不经意的想起那样的他,想起与他说话过后,他眼神的变化。 好像变得不那么惶恐了,甚至有些快乐。 每每想起我就阖上眼,甩着脑袋要自己别想了,那不过是他露出本性前的模样,没什么好拿来混淆的。 当时我想着,这地狱来的家伙,怎么可能会需要我来给他快乐? 好吧,可能恶整我的时候他会快乐吧,这真是太…… 太…… 此时的李翰丞似乎没发觉我紊乱的思想,他坐在我身旁只但笑不语,自顾着东张西望。 我不理解他想干嘛,只知道望着他夜晚下的侧脸,我忽地一阵喘不过气,只手按住心悸的胸口,李翰丞幼稚园无助的模样在脑子里扩大,那时想蹲在他面前、伸手拍拍他孱弱的肩,想问问他、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吗? ──害怕吗? 害怕吗?我想问他,第一次来到班上是不是害怕?我想告诉他、不要害怕,想告诉他许多许多的事情。也许我就是天生的大姐个性,看到弱小便想上前安抚、保护。 当年那一天,幼稚园明亮地教室里,小个子的李翰丞蜷在浅色木板墙的角落,抱着膝盖,我走到他面前,我想做的想说的全塞在脑门,我想搓搓他色泽温暖地头髮,想要他好好站起来,想告诉他、别怕了啊,我会带你认识大家。 但我说出口的,终究与我想的不同。 站在他面前,我要他别跟他妈妈一样坏心眼,其实我是惊讶的,惊讶自己最后脱口的是这样一句话,可是来不及了,说了都说了。 我看见瘦小的李翰丞仰首望着我,圆滚地眼珠子一下子明亮起来,那瞬间好像看到他活过来了,笑意蔓在嘴边,似乎想说些什么话。 不知怎地,当年望着他那模样,我不下一秒的想逃开,明明想听他会说些什么,想的不得了,却下意识的想逃。 管不住双脚,幼稚园年纪的我只觉脸颊烫的不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当时的我感到心慌,以为自己要死了,心脏跳的我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脑袋胀的快要爆炸,我以为要死了,吓的我差点哭出来。 我一股脑地往教室外头走,越走越快,甚至出了教室连鞋子都不穿了,就那么光着脚板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拐入一个弯蹲下。 我抱着膝盖闷着脸,心想这正是刚才那男孩的姿势,不禁又一阵心悸。 最后是谁发现我的呢…… 我皱眉歪首的回想,还是宣告记不得了,印象中只晓得后来被李翰丞他妈骂的好惨,说是我跷课那一类的,叽叽喳喳一直骂,那么小的年纪哪知道什么是跷课,只知道自己让老师不开心了,于是仰面大哭。 殊不知我的哭声又一次惹毛老师,那天的最后我以罚站到放学作结尾,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肚烂。 老实说我以为自己早忘了这些那些,毕竟那么久远的事,早模糊的不行,像起满毛球的毛线衣,上头的纹路早被毛球覆盖的看不清。 但越和李翰丞相处,那段时间的画面越是不请自来,片片段段的,散落在脑子的皱褶间,无从忽视。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李翰丞,突地感到好不可思议,无论是岁月如梭,或是对他这个人的恨意锐减。 我明白他做过许多不可原谅的事,但经过了那么多冬夏,人毕竟会长大,或许我该给他更多的机会?不只今天。 给些机会和平共处个一星期,甚至两星期,也不错……吧? 我脑子一片浆糊的黏 稠浑沌,手指交互揉捏着思量,一下认为可行,一下又驳回自己,认为自己疯了不然就病的不轻。 这时的李翰丞注意力丝毫没摆在我身上,只见他还在左右张望,拿着智慧型手机不晓得搜寻什么,手机萤幕闪现Google的关键字搜索,接着是他一边滑着萤幕、一边专注阅读的姿态。 我想凑过去偷瞄,却被他发现。 他望过来的剎那我瞬间别开脸,半晌便听见他笑了,促狭地语调说着我偷窥、真是没有礼貌。 我抽下眉心,才想回首反驳就见他忙不迭地站起身,害的我硬是打住,仰面定定地与他对望,直至他大掌拎起我的短袖子,我才找回声音的急呼:「你干嘛啊!」左右扭动的想甩去他的手。 不料他反是揪的更紧,一把将我拉起身。 『走吧。』以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他的脸容还是笑的。 我惊愕半晌。 「走去哪?」打架? 『买皮球。』李翰丞笑出亮白的小虎牙,忽地恢复原先稚气的语调,『我刚查过了,附近有一家杂货店应该有卖。我买一颗补偿妳。』 我听得一滞,顿时皱眉。 「不要,那不一样。」闷闷的我拉回袖口,坐回原位。 『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之前那是我爸给的。」我搔抓脸缘,发烫的舌尖挑舔齿间的苦瓜碎末,随着浅淡地苦味我眉头皱得更紧些。 余光瞟见李翰丞等待我接叙的神情,我嚥下细细的苦屑,双掌捏住泛白的膝尖。 「我爸没买过什么礼物给我,连逛街也只会跟我说──买那干嘛?」 『然后只能乖乖把东西放回去?』 「不然跟他扭打?」 我一瞪,他开开心心笑了起来。 耳边塞满他不明所以的笑,不知不觉我提高音量。 「可是有次我在幼稚园的化妆舞会拿到第一名,那天他很开心,很自豪的感觉,一直嚷嚷着台上的第一名是他女儿,那天晚上,他立刻带我到玩具反斗城挑礼物。」 李翰丞停顿下,提眸不知思索什么,随而瞇眼,『妳去玩具反斗城,结果挑了一颗皮球?』 不理会他嘲笑的点,我自顾自接下去。 「彩色的皮球,颜色很漂亮,很像糖果。我真的很喜欢,当时觉得那大概就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玩具了,我爸看起来也很高兴。」我低下视线,「所以后来,只要是比赛,我都拼命拿到第一名。」 『连国小考试也是。』他随而替我补充,平静中带着些许愤慨。 闻言我斜望过去,只见他眉梢低垂,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每次段考第一名都是妳,超烦的。』 听他难得的闷声,我瞠目愣下,随而忍笑不住。 「三年级我有让给你一次。」 『真是谢了。』闷闷不乐的语气,他一脸消沉。 望着他像洩气的皮球又坐回我右侧,我勉强歛笑。 他似乎没要再说什么的模样,只沉着一张脸,我看着不禁压低身子,试着对上他向下投射的目光。 好像真的很丧气啊……我暗叹。 只见李翰丞侧目瞄我一眼,发觉我正盯着他瞧,于是不下一秒的转首与我对视,那瞬间我没多想,直接脱口:「很怨恨我吗?」 他被我问的猛然滞下,又撇开目光,侧脸微绷的线条像在思索,半晌只见他耸下右肩,一下子回到慵懒地神色望回来。 李翰丞盯住我等待回答的脸,一贯的笑了,露出一侧的虎牙,狡黠意味的笑道:『不会。平常把妳整回来,心里就平衡多了。』 我听的一怔,瞬间握拳的想表达不满,却在出言前一秒被他先一步开口,我只得皱眉的听着他顺带补充。 『不过我是真的很讨厌我爸妈只会称讚妳。』他那么说道,嗓子有些低沉。 我绷下嘴角,「那个啊。我也很讨厌,感觉很虚伪。」 不料他听了是直起颈椎,神色忽地认真起来。 『不是虚伪,他们是真的喜欢妳。』匆匆瞥过我一眼,他低低的嗓音更加微声,『有时我觉得……他们比较希望妳是他们的小孩吧。』 「什──」 『真的。在他们眼里,我永远差妳一截。』撇开面容,李翰丞沉吟一声,又望回来,『一小截喇。』 他食指与拇指相隔零点五公分,几乎要黏在一起,表情是白烂的笑靥,眼睛瞇的微弯,我看得顿时有些错愕。 搞不懂那究竟是不是他真心的笑,我心情紊乱起来。 「所以吃醋?」 『可能哦。』 啊,又是那副笑瞇瞇的脸。 我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种荒谬的事,说不出半句话。 『哎、小时候嘛。』李翰丞伸手摸过我头顶,浅色的眸子有些失焦,瞥向夜市熙来攘往的人群,『小时候可能真的有点吃醋吧,虽然暗恋妳,但还是想把妳干掉之类的。』 「……吭?」 见我一脸不高兴,李翰丞得逞似的笑了,狂妄的笑声听得我更加不悦,踢下他脚踝,力道大的成功制止他惹人厌的笑,换得他嘶嘶喊痛的哭腔。 『痛!贝贝!呼呼!』 呼你妈啊。我差点就要脱口,硬是忍下。 似乎意识到我没要接话的意思,李翰丞乾乾抿嘴,不自然地莞尔,戳戳我手臂的举动也显得僵硬许多,他难得尴尬的放低姿态。 『欸……开玩笑的喇,』李翰丞谄媚的拍拍我的背,试着将他方才干掉不干掉的那句话硬拗回来,『妳生气起来就超可爱的啊,怎么可能想干掉妳嘛,根本下不了手啊。』 我听得一愣,失笑,「只好把我整到想自杀?」 『呃,什么?』 见他一副状况外的脸,我瞬地垂下肩膀,「你大概不知道,我就是为了避免被你们那群人整死,所以才连毕业旅行都没参加。」 他听了是一秒愣住,笑容乾在脸上,『什么啊……妳反应过度了吧,我们哪可能真的谋杀妳啊。』 「非常有可能好吗。」食指竖在他双眼间,我厉言纠正,「尤其常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女生,心机的要死。」 李翰丞望着我食指,眼睛有些斗鸡眼。 只见他缓缓调开视线,提眸思忖下,半晌才迟疑地猜测:『妳说……蔡宜嘉吗?』 「对。」我控诉,「我觉得她是很认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不料李翰丞听了是丝毫没感染我话间的愤怒,自顾着大笑,笑的眉毛都拢了,语气渗笑的甚至有些微颤,他白目的问:『真的吗,妳怎么会槓上她?』 我承认瞬间我差点扑上去掐死他。 我愤恨的放大音量:「还不都是你。」 『我?』他好似感到诧异,顿时止笑的撑圆了眼。 「对,你!」我字字讲得用力,逼视他反应不来的脸,「你讨厌我,所以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抢着要讨厌我。」 他看上去挺错愕的样子,僵笑着。 『我没有讨厌妳,只是看妳不顺眼。』 「一样意思!」 只见李翰丞瞬地被我吼缩了脖子,过会儿神情由惊诧渐渐转为抱歉。他双手往外一摊,试着幽默的叹道:『哎、谁叫妳要考第一名。』 我听了是怒火更旺,方才替他心疼心酸的感触轰的一声炸光,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即便眼红我考的比较好也不必那样排挤人啊! 我想着越发生气,想跟他和平共处不只一天的想法也跟着炸燬。 李翰丞见我愠怒地抿直唇线,只得尴尬地转下眼珠,轨迹是圆滑的弧。 他吶吶地笑,抓抓脸颊又搔搔颈侧,坐立难安的模样,笔直望着我沉下脸的赌气姿态。 李翰丞竖直食指的轻戳我肩侧,我没有理会,只振下肩膀以示厌恶。 他终于识相了点,倏地缩回手指。 我横眉竖眼着别开脸,不发一语,李翰丞约莫也察觉气氛僵了,没再白目的出言,任凭窒人地沉默延伸。 我望着夜市人来人往,嘈杂的不行,与我们之间形成偌大的对比,我不禁拢紧眉心,又气又闷,明明不想这样的。 盯着脚边不均匀的柏油,那刻我无法否认、纵使自己还在气头上,但对于李翰丞的闭嘴,我还是浑身不对劲,心跳一下子疾速起来。 我扁下嘴,手指不受控的捏上一侧耳珠,想着自己是不是又EQ失控了──事情似乎也没那么严重──况且那些曾经的事啊、都是曾经了嘛……是吗。 我垂下眸子,暗自思忖。 余光隐约瞄见李翰丞动了下,引去我的注意力,我稍稍偏过头,只见他绷着一张脸,左摇右晃的有些坐不住,一副焦虑的模样。 看着那样子,我承认我一时半刻差点笑出来,火气消了大半。 为什么啊。 整天相处下来,这样的男人──还是爱捉弄人没错,但似乎更晓得什么时候做的太过火,以及、为着曾经的太过火而低下头,认真的忏悔──当然、真实度有待商榷。 不过,真的有进步啊。 我鬆开眉间,心想自己会不会太严苛了,不料他的一句话又让我抓狂。 『妳……真的有被整这么惨?那时候。』 我怔住,真心纳闷人该如何智障到如此境界,我白了他一眼,别开脸。 李翰丞在旁轻力地推推我肩膀,『妳还好吗?贝贝。』 没空理会李翰丞的忧心忡忡,我陷入自顾自地沉思。 一瞬间,苏程轩圆滚的模样撞进脑门。 我想起过去,他同样被整得惨,在那些应该最单纯愉快的年岁,他却在同侪的压力下活过一天接一天,他究竟做错什么了吗? 于他而言,上学变成一种负担,到了早晨,他不晓得等在学校的会是怎样的玩笑,他不晓得今天又会被怎样嘲笑──他究竟,做错什么了吗? 在那个年纪,多半的人非常幼稚,少部份的人承受他们的幼稚。 苏程轩便在那样的生活里,被迫早熟。 他成熟的与我聊过许多独到的见解,当时我只是愣愣的听,偶尔拍拍他肉感的背,对他笑一笑,说没事的、不要紧、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 接着他会勉强弯出一弧笑,但爱哭的个性改不掉就是改不掉,他会边笑着边哭,斗大的泪珠接连滚落。 我想着他当初的模样,禁不住阖眼,思绪繁乱地细声喃吶。 「其实也没办法。」我抿了抿嘴,乾涩的眸子微睁,「没办法,人本来就是入境随俗的动物。」 『嗯?』 斜目一眼李翰丞,我面无了表情,「苏程轩,三四年级和我们同班过的那个男生,记得吗?」 李翰丞听了是一震,连连颔首,『记得。福态福态的一个男同学,老是黏在妳旁边,看了就讨厌。』 他仔细描述着,面色不悦。 看着那模样,我扭下眉间,视线抛在夜市方向橙黄的光晕,我听见自己有些沙哑,说起苏程轩说过的,苏程轩压在言语下的哀鸣。 「有次……他跟我说,当一个人骂他是死胖子,他无所谓;当两个人骂他是死胖子,他可以装没听见。可是──」停顿下,我拧紧眉间深深呼吸,「可是当所有人都开始骂,他就只能接受了。」 『……』 「你知道吗、他不怪那些叫他死胖子的人,因为他知道人是一种入境随俗的动物,是一种想得到认同还有归属感的动物,即使必须去伤害其他人。」 『贝贝──』 「我记得那次他哭了,他嘲笑自己说──反正我本来就是死胖子。」我模仿起当时的苏程轩,笔直地望进李翰丞愕然的眼底,「你听出来了吗?他也入境随俗了。」 微启着口,李翰丞怔怔地定滞。 我嚥口唾沫,盯住他複杂地眼神,开口的声音是轻的。 「当所有人都讨厌他,他也跟着讨厌自己。」 『那妳呢?』李翰丞忽地打断,面容凝神,『妳也会讨厌自己吗?』他稳着嗓子沉下语调,态度转变的快,一下子正经起来。 我一滞,望进他幽深的眼底。 「不会。」我揪起眉宇,直接了当的回答,「我只讨厌你。」 不料李翰丞突地笑了,方才认真的眼睛细细弯起,亮出尖锐地虎牙。 『我就喜欢妳这点,妳很特别。』以指尖撩开我随风飘摇的头髮,他一贯的笑,语气柔和下来,『就算大家都不喜欢妳,妳也不会放弃自己。』 我霎时抿直唇线,无法自己地咬牙。 「别……」 『什么?』 「别再分析我了。」我低下脸,看见自己交握于膝的手抑不住地颤抖,「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被讨厌的时候,我也会痛。」 『我不是那个意……』 「讲来讲去,都是你逼我的。」拢紧眉心,我推卸责任的瞪向李翰丞,「什么叫不放弃自己,我只是被你逼的不能放弃而已!」 我抽回目光,眼眶发热的盯住脚下泛髒的柏油路。余光瞥见他启口结舌,惊愕的模样。 我别过头,沉下声嗓,「我想回家了。」 『贝贝,我很抱歉──』 「载我回家。」右手覆上痠疼地后颈,我毅然决然地站起。 这次我拒绝了李翰丞的搀扶,任由贯性贫血的晕眩佔据稠沌的脑。我双眼紧闭,等待闪烁于视神经的各色杂点个个消散,双臂微张地维持平衡,像只盲眼的鸟。 然而当李翰丞趁机吻上,我只感觉自己像只打拳击的袋鼠,挥出直拳换来他一阵哀嚎。
<p>(一) 午后,一群小朋友在幼稚园的游乐区开开心心的玩着游戏,女孩们围在一起玩着扮家家酒,男孩们则是跑来跑去的玩着枪战游戏,每个小朋友都玩得不亦乐乎,但却只有一个小女孩例外。小女孩的名字叫做邱静树,她独自一人呆坐在一旁的角落,表情呆滞的望了望那群女孩、又瞄了一眼男孩们,接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年纪的孩子,这个游乐园就像是她的全世界,可她却从来就无法融入任何一边。「小树,妳怎么不去玩呢?」老师牵起邱静树的手,然后把她带到了女孩们的身旁,「妳看!女生们都在玩扮家家酒呢,妳怎么不和她们一起玩?」年幼的邱静树嘟着小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玩扮家家酒。」「为什么?」邱静树望向男孩们的那一边,其实她好想跟他们一起玩枪战游戏,但是没有男孩会愿意欢迎她加入。像上次她要加入男孩玩捉迷藏,就有个霸道的男孩粗鲁的推了她一把然后说,「喂!妳是女生耶!我是男生,我才不要跟妳玩!妳去跟女生玩!」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邱静树根本就不敢再去找男孩们玩了,但她又实在不想跟女孩们玩,难道她是异类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女孩们玩的游戏就是让她提不起劲?要是她是男孩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不用怕被男孩们排挤、而且能够跟他们一起玩了。老师不放弃(推荐资讯:经典英语散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的又问了一次,「小树,妳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呢?」「我身体不舒服…」「这样啊?那好吧,妳就在这里休息好了,要乖乖的喔!」老师摸了摸她的头,邱静树乖乖的点了点头,生平第一次的谎言,只为了保护自己,她不禁感到有些想哭。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太能理解。难道她是怪胎吗?为什么女孩就不能玩男孩的游戏?上次邱静树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去逛百货公司,爸爸答应让他们姐弟俩各买一个玩具,后来弟弟买了一台遥控车,邱静树便吵着说她也想要一台,但爸爸妈妈说因为她是女孩所以不能玩遥控车,于是就硬是买了一组芭比娃娃给邱静树。买衣服的时候,弟弟买了件蓝色的新衣服,而她也想要蓝色,但爸爸妈妈却硬是买了粉红色的衣服给她。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就必须要买粉红色的才是正常的,当时爸爸是怎么回应她的。那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那组芭比娃娃邱静树从没玩过半次,那件衣服她也从没穿过,她知道抗议没有用,也没有人可以理解她,邱静树小小的心灵里有已经有一种未知的东西开始萌芽。要是,她不是女孩就好,要是,她是男孩就好了。「我也不想玩扮家家酒。」一个稚嫩又温柔的声音从邱静树的面前传了过来,邱静树猛然一抬头,差点看傻了眼。天使。除了天使以外,她真的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眼前的这个女孩。那女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小洋装,一头乌黑的长髮,肤色白皙无暇到令人羡慕,小小的五官均匀分布在她的鹅蛋脸上,稍微内双的单眼皮眨呀眨的直瞧着邱静树,看起来一脸无辜的模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邱静树赶紧从地上失魂落魄的爬了起来,那女孩戏谑般的朝着邱静树笑了笑道,「妳要不要跟我一起玩?」「要、要玩什么?」邱静树浑身发抖,紧张的手心都湿透了。「妳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邱静树想了想,然后说道,「那,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吧?」女孩噗哧一笑,「嘿!才两个人玩有什么好玩的?」「那、那、那…我、我………」邱静树望着那个可爱的女孩,心脏怦怦乱跳,结结巴巴了老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女孩笑了笑,从一旁的玩具箱里拿出一颗皮球说道,「我们来玩球吧。」「好、好……」女孩拿起皮球,朝着邱静树丢了过去,邱静树準确的接住那颗皮球,又丢回给女孩。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的玩着传接球游戏,不晓得玩了多久,轮到邱静树丢球时,她一个不小心力道过大,那颗皮球便往女孩头顶上飞跃了过去。虽然是女孩接不到的高度,但她随即用尽吃奶的力气跳了起来,接着一手用力的把那颗球朝着邱静树拍了过去。那颗球被女孩使劲的一拍,便迅速的往邱静树的方向飞了过去,球的速度太快了,邱静树一时恍神,那颗球便重重的往她的脸上砸了下去,顿时间她马上鼻血直流。女孩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朝着邱静树跑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妳没事吧?」「没事、没事……」邱静树逞强的说着,但其实没事才有鬼,她痛得几乎都差点哭了出来,但不晓得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在女孩面前流眼泪,因为那样子感觉好像很逊。止住了鼻血,两人又继续开开心心的玩着皮球,这次邱静树非常注意的控制力道,当然女孩也是。这是邱静树这辈子最愉快的一天,她从来没有这样子尽情自在的玩着自己想玩的游戏,在她的记忆里,是这个彷彿天使般的女孩,给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快乐。「我们该走了。」一个长的很美丽的女人忽然搭着女孩的肩膀,满脸笑意的说道。「啊、是我妈妈。」女孩拍了拍裙襬,伸手抓住那女人的手,边笑着对邱静树说道,「再见。」邱静树愕然道,「咦?妳不是我们幼稚园的吗?」女孩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还可以再见的到妳吗?」「不知道。」「嗯?妳交了朋友。」那女人慈祥的对着邱静树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谢谢妳愿意陪我女儿玩。」「不客气。」邱静树红了脸,女人和那女孩的五官非常像,两个人都长得非常的漂亮。「那,再见了。」「等等!我、我……」邱静树焦急的说着,她有一种预感,她或许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女孩了,但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她一面,但又不晓得该如何表达,只得呆站在原地,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这个送妳吧。」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了邱静树的掌心里,「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妳玩吧。」说完,那女孩就和女人走出幼稚园外,上了一台黑色的轿车,车子很快的就开走了。邱静树把手摊开一看,发现她手上多了一只蓝色的小鹿绒毛娃娃。她呆呆的望着那只蓝色小鹿,心里不禁砰砰直跳。同时她也深信着(推荐阅读:情事为了,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总有一天,她们还能够再见面的吧?--(十四年后)「静树、静树?醒醒啊!喂!邱静树!!!」「干什么?七早八早的就这样叫叫叫……」邱静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发现程以琪正一脸无奈的站在她的面前。「什么啊,是以琪啊?妳有事吗?」程以琪皱眉道,「我有事吗?有事的是妳吧?待会要考试,妳还在睡?妳就是这样才会被当的啦!妳都已经大二了还在修我们大一的课,真是的!」「好嘛!好嘛!」邱静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程以琪那像老妈般碎碎念的攻势,要不是她球队的学姐唐芷云特别交代程以琪要好好照顾她,不然程以琪大概也懒得管她吧?「妳真是的,妳再这么混下去,我看到时候亭子毕业了,妳应该还在念大一吧?」「啊!对喔…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和我的小亭子分离了…呜呜……」「妳知道就好。」程以琪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邱静树前面的空位上,忍不住奇道,「静树,妳有那么喜欢亭子喔?」「当然。」邱静树笑道,「好吧,为了亭子,我会好好唸书的。」「听说妳好像从第一眼见到亭子的时候,就开始疯狂追求她了,这是为什么?」邱静树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嘛…是秘密!」「好啦,随便妳,要不是芷云拜託我照顾妳,我才懒的管妳。妳听好,芷云说妳们女排队长柯子榕特别吩咐,要妳好好念书,要是妳再有一科被当,她就要让妳禁赛了。」「什么?队长怎么那么狠啊…」邱静树像颗洩气的皮球一样的趴在桌子,心情低落的说,「偏偏亭子迷她迷的要死!同样都是T,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队长啊?」程以琪认真的说道,「从头到脚好吗?人家子榕学姐又高又帅,不仅成绩好、还会弹吉他,又是女排队长,整个人都好有魅力,妳要追上她,还差的远呢!」「哼!她哪里帅啊?我觉得芷云学姐比她帅多了!子榕学姐个性古怪、又阴沉,简直就是个怪胎!」「芷云那一型是很阳光啦,可是女生都喜欢像子榕那种坏坏的T啊,不然妳的亭子怎么会喜欢她?」「什么嘛,以琪,芷云学姐可是妳的前女友呢!妳怎么可以不挺她?」程以琪不禁苦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嘛!」邱静树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愣愣的发着呆,想起纪亭子,她忍不住温柔的笑了笑。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只蓝色小鹿,满脸眷恋的盯着它喃喃自语道,「错不了,亭子一定就是当时的那个女孩。」程以琪奇道,「妳说什么?」「不,没什么啦。」邱静树赶紧把那只蓝色小鹿收回口袋,想起幼稚园的那段往事,她的心中便又是一阵暖烘烘的。儘管她已经被纪亭子拒绝了N百次,但她就是不想放弃,因为那可是令她整整思念了十四年的初恋情人,就算没有结果,她也想好好的赌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只是,她就是学不会放手。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