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跪趴撞击 啊不可以啊h文


Chapter 6 初春的微暖阳光(6) 蒋之博走得极慢,沿途始终一语未发,直至来到她身旁,触及她略带慌乱的视线,他才掀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别紧张,我就是看看妳的画。」叶月闻言,肩膀稍稍放鬆了一下,下一秒却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再度睁大了双眸:「不要看!」作画期间委实太专注,以致她忘了周遭的境况,如今从自己的小天地回到现实,她方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这种行为,不正是所谓的班门弄斧吗?想到这一点,她顿时窘迫地想要藏起画架上那幅拙劣到不行的素描,却已经来不及了。蒋之博已然转过脸,神色认真地看起了她的画。看到此情此景,她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着头,尽力避免与蒋之博对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蒋之博盯着她的画好几分钟,最后竟挑了挑眉,轻笑着说了三个字。「不错啊。」「……咦?」叶月一愣,不由自主就要反驳,「可是,这明明就很普通,应该说,跟师兄你比起来,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看……」没理会她的自贬,蒋之博小心地将画簿从画架取下来,然后回身,将画簿递给她,又低低喊了她一声。「小师妹,收下吧。」他笑道,见她愣愣地回望自己,却迟迟不肯将画簿接过去,乾脆拉起她的手,直接将簿子塞到她手上,「不要总想着这东西好不好看、入不入流,妳还只是学生而已,干嘛浪费时间去考虑这些?画得好或差,也不会影响妳的生活。重要的是,妳画画的时候很快乐,那不就可以了吗?」叶月默默听着他的话,一时竟是语塞。「师兄我可是有长眼睛的,妳不可能讨厌画画。」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声音含笑,「刚才妳还在画,我一直坐在那边看,妳拿着画笔时,眼神里的开心骗不了人。」「我……」「小师妹,妳可以骗我,但不能欺骗妳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全由妳来决定,但作为妳的前辈,我衷心希望妳不要放弃。」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随即又扬起嘴角,「总有一天妳会明白,能够在一切尚未成定局前找到自己的兴趣,是多难能可贵旳一件事。」说完这落落长的一段话,他便移开视线,转而望向窗外的风景。当他瞥见那渐渐昏黄的天色,显然有些吃惊,赶紧就朝她挥手,示意她快点收拾。「我都忘记留意时间了……作为道歉,我送妳一程吧。」此时叶月尚未从怔然中回过神来,因此也没拒绝,只愣愣地应了声,胡乱将画簿塞进背包后,便快步跟在已走出画室的蒋之博身后离开。来时,二人一路无话;去时,他们依旧保持沉默。蒋之博为何不再开口,这点叶月不得而知;不过她之所以不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刚被说教了一番,心中的尴尬仍未褪去,另一方面,则是她太认真地细味蒋之博适才的一席话,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分心去应对他人的客套话。她心里很清楚,蒋之博说的全然正确。但正因他如此精準她戳破了她的心事,她才更觉心悸,不由自主就昇起了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教她几乎想要立刻转身,在蒋之博面前落荒而逃。画画的时候,铅笔落在纸上的力度或轻或重,却无一例外地让她感到心情舒畅。就算她不承认也没用,蒋之博已用事实向她证明,儘管她从未察觉,但她确实非常喜欢画画。打从四岁起,叶月的人生里,所遭遇的每一件事,不论是好是坏,通通都会和周明毅挂鈎,彷彿他们本来就是一体,是连体婴一般分不开的存在。而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她在追逐周明毅以外,完全心无旁骛地完成某一件事。除却周明毅,她甚少关注其他事物,即使关注了,往往也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放弃,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周明毅身上。但这一回,当身边没有了老师和同学的干扰,她方才惊觉,原来除了未婚夫,她其实还能拥有别的依靠。这个发现让她颇为诧异,以致回家的路上也一直在深思,甚至很不礼貌地忽视了蒋之博。幸而后者貌似也不在意,直到抵达她所住的公寓楼下,他才终于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那么,我就送妳到这里,妳自己上楼小心。」他如是叮嘱,又拍拍她的肩膀算是道别,然后就想走人。未料叶月这时恍然惊醒,猛地打了个激灵,一声呼唤就此冲口而出:「蒋师兄!」这声师兄喊得太强而有力,蒋之博显然吓了一跳,却还是不失风度,微微侧过脸来看她。瞥见他眼底的疑惑,叶月这才觉得,自己这举动或许是太突兀了些。然而她喊都喊了,只得硬着头皮接道:「那个……我想问师兄……」「嗯?」「我想问,以后还会在美术教室看到你吗?」蒋之博听后,黑眸里的疑惑迅即转换惊讶,最后又慢慢沉澱,回复成她所熟悉的笑意。「当然。」

Chapter 6 初春的微暖阳光(7) 蒋之博并未食言,后来她几次抽了空,到美术教室去画画,打算完成先前的任务,画完阮文嘉要求的作业。明明时间并不固定,哪天放学有空,或是当天心情比较好,她就会到美术教室去,结果却都遇上了蒋之博。有次她忍不住,问蒋之博怎么常常待在这儿?说到底,当初她提出那疑问,只是想偶尔能见见他,兴许跟他聊下天,却不曾想过要他浪费时间,成天待在美术教室里等她。如今他这么做了,饶是她平日脸皮再厚,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本来想着,要是蒋之博误会了她的意思,那么向他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谁知那会儿,蒋之博瞧着她半晌,竟是一笑。「没关係,妳别担心。」他温声,「反正我总是要画画的,到画室或留在这里画都一样,我只是刚好选了个会遇见妳的地方而已。」那真是太动人的一句话,仅仅一瞬,她已情不自禁地鼻酸。她比谁都明白,蒋之博这话绝无他意,不过就是一个学长对学妹的关爱。可她实在孤单了太久,难得有人肯这样为自己着想,她怎能不感动?不知这份感动是否转化成了动力,之后她接着画了两个礼拜,期间腆着脸请教了蒋之博一些问题,最后出来的成品,竟出乎意料地出色。她将作品交给阮文嘉时,他看起来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断抬头又低头,看看那幅画又看看她,也不晓得到底是讶异于她总算肯交作业,抑或真的对这完成品感到惊艳。姑且不论阮文嘉在想些什么,总归叶月是再没追究。反正作业她是交了,阮文嘉的嘴也堵住了,再没有缠住自己的藉口,那么,她就该功成身退了。之前那般频繁地到美术教室去报到,就是为了这作业。现在作业已经做完,她不必再向蒋之博求救,自然也不用和他见面了。想是这么想,可是当每天放学,她依旧习惯性地走向美术教室,甚至筑起画架,画起一幅全新的,和阮文嘉的要求扯不上半点关係的画时,她才发现,自己和蒋之博的情谊虽不算深厚,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早已爱上了这段与他共度的时光。诚如蒋之博所言,她画画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乐,而对于人生几乎都由悲剧组成的她来说,这份快乐是如此地得来不易,即使承认这一点似乎有些丢脸,可她终究不得不认同,她委实贪恋这种带着温馨的平淡。于是日子照旧过着,她未曾提起自己已完成目的,蒋之博也没揭穿她。两人就这样约定成俗,于放学后默契地等在美术教室里,偶或闲聊,交流一下彼此的近况,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安静着,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各自作画,直至学校的「赶人钟声」响起,才会边收拾物品,边跟对方告别。这一天,叶月一如既往到了美术教室,甫推开门,蒋之博的背影已映入眼帘,她的心当即微微一动,却未有深究,只抬手打了声招呼,便熟门熟路地走到他身后的位置,开始放置作画工具。上一幅画已经画完,今天要画什么,她又还没想好,思来想去,末了她还是决定先随便练练笔。要不然,没日没夜地画油画,她就是铁人都该感觉累了。主意既定,她便撤掉画板,换上画簿,然后也没想太多,提笔就画了起来。她画得专心,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反射性地落笔、起笔,连自己到底画了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待她回过神来,随意瞥了眼前方的画,一声惊叫差点溢出脣边,还是她死命用左手捂住嘴巴,这才勉强忍住了。白纸上染着单调的色彩,深浅不同的阴影勾勒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可不正是坐在她前方不远的蒋之博?为何她竟会不知不觉地,画下蒋之博的侧脸?心中的惊异始终难以平伏,恍惚之间,她忽地想起了初次被邀约到蒋之博的画室时,那一瞬无以名状的怦然,随即心跳变得更快,整个人都陷入了慌乱,眼底更是写满不知所措。她不禁怀疑,自己该不会喜欢上了蒋之博?不然的话,这份从未在周明毅以外的人身上感受过的心动,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思绪顿时混乱成一团,她只得竭力冷静下来,细心摸索自己的心理。不久,随着她的呼吸愈来愈和缓,她总算釐清了自己的心情。她不晓得自己到底该庆幸抑或无奈,可仔细一想她就知道了,她其实并不喜欢蒋之博。他的确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但他毕竟不是周明毅,不能像周明毅那样,让她心甘情愿给予全身心的信任,哪怕他曾多次背叛自己的期望,却依然执拗地相信他的真心。相较之下,她对蒋之博的感情更接近于感激,感激他将自己真正带进了绘画的世界,为她建构起了一个连周明毅都无法介入的避风港。她在乎他,也感谢他,却不喜欢他。认清了这一点,她霎时鬆了口气。缓缓放下先前捂嘴捂得用力的左手,她抬起双眸,静静瞧着正坐在自己面前,全然不知自己适才经历过什么挣扎的蒋之博半晌,忽而喊了一声:「蒋师兄。」「嗯?」蒋之博微微侧过头来看她,一手握着画笔,脸上的笑纯粹美好一如初见。「没事。」她顿了顿,「只是突然想跟你说句谢谢。」这句道谢背后藏着多少的未竟之语,蒋之博注定无从得知。但至少叶月无比肯定,不管再过多少年,她都不会为自己曾说出这句谢谢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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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hapter 7 梦想启航(1) 说来也是奇妙,自从遇见了蒋之博,她渐渐有了一种感觉,好像时间流逝的速度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往每一天都像是地狱,不单常被周明毅拒绝,还得时刻如临大敌地防範周遭可能存在的情敌,更别提家人出奇不其的补刀。纵然她始终表现得很坚强,活像打不死的小强,可她毕竟是个人,日复一日地面对这些打击,哪有不累的道理?偏偏她愈是疲惫,日子就过得愈慢。就是叶月本人都想不明白,那整整三年的时光,自己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每天睁开眼睛,便代表又是煎熬的新开始,看不见半点曙光,而她心心念念地冀盼着的雨过天晴,却迟迟不肯到来。那是一种多绝望的感受,若非亲身经历,绝对无法体会。她本来以为,情况也就是这样了,除非她同意解除婚约,或周明毅愿意对爷爷妥协,否则局面将不会再有任何变化。而她始料未及的只是,竟会有那么一天,即使身边没有了周明毅,她依旧能开开心心地做自己的事。当绘画正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终于不再孤单,不须死皮赖脸地黏着早(推荐阅读:我与姨妈,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已明言不会喜欢自己的未婚夫,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无庸置疑,和蒋之博待在一起时,她的确很轻鬆。因为不用去想他会不会讨厌自己,亦能放心地对他讲心事。儘管他从来不会给出意见,但在叶月看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最起码,相比那些明明对她一无所知,却一再就她和周明毅的关係作文章的人,蒋之博默言不语的陪伴确实体贴得多。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时序已走到六月。此时期末考将至,而她一年一度的生日,也在逐渐逼近。就学生的角度出发,现在她最该做的理应是好好唸书,可出于某种近乎可笑的、死心不息的希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自己的十七岁生日抱有期待。认真说起来,其实小学五年级以前,她的生日还是很愉快的。她记得,小学时每年的6月30日,周明毅都会出面,帮她邀上同学,一块到叶家去开派对。或者称不上多豪华,桌面上就是些小孩子最爱的炸鸡、薯条之类的垃圾食物,可是那时候,每次看到周明毅笑着将礼物递给她的样子,她总是特别感动。年幼的她始终认为,那是他对她的关心,更是他俩羁绊的证明。直到后来,两人渐渐长大,周明毅慢慢认知到未婚妻的真正意义,从此再未给她送过生日礼物,顶多就在她生日当天,言简意赅地说上一句「生日快乐」,简直不能更敷衍。叶月倒也不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有感送礼物这举动会招人误会,所以用尽方法避嫌。但他恐怕不曾想(推荐资讯:经典英语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过,自己的这种态度,会致使叶月陷入何等尴尬的境地。先前的生日会,参加者都是他邀来的,叶月自己的交际圈却窄得很。因此当他不再为她庆祝,她的生日便顺带被众人遗忘,就连叶家父母,也愈发懒得为女儿挑礼物,偶尔心血来潮,或许还会给她另外塞些零花钱,但要是正巧碰上他们心情不好,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实际上,叶月也不在乎他们那点钱。退一万步讲,如果父母真有心帮她过生日,那就算最后只收到一包卫生纸,她亦是心甘情愿;然而事实是他们压根不想付出时间去考虑这些,往往给钱时还一副「妳该感恩戴德」的嚣张模样,看得叶月气打从一处来,之后索性连零花钱都不收了。这么多年过去,纵然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不平衡,但她好歹是习惯了自己与叶亮那差天共地的待遇。看到叶亮生日时总能收到他平时嚷嚷着要买的玩具,她却只有一顿无甚诚意的晚餐,若说完全不难过,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她足够了解自家父母,至今他们还能记住自己的生日,已经非常不容易,她着实不能奢求太多。这几年间,她年纪渐长,对生日也愈来愈没感觉。唯一割捨不下的,就只有周明毅。她能欺骗全世界,却终究骗不过自己。即使蒋之博的确在某程度填补了她的寂寞,可她内心深处的空洞,却唯有周明毅能填补。分明已许久不曾与他共度生日,可是每年的六月,她还是会空下那一天,希望他或许会突然良心发现,跑来约她外出。可惜的是,她的愿望从来不曾实现,只有月曆上那个她刻意用红笔画下的鲜明标记,一次次嘲笑着她的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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