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床”回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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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躺在高杰的床上了。

　　很老土的故事，因为失恋了，所以放纵自己。在那间暧昧的一夜情酒吧，高杰像一个高明的猎人，敏锐地发现了孤单失落的我，于是熟练地搭讪，适当地发出邀请——一切都顺理成章。

　　无论是在猎艳场，还是在床上，高杰都是个老手——从第一次我就知道，这种男人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他温柔甚至窝心窝肺地体贴，但他从不承诺。然而我却不可救药地沉沦，一次次出现在那个酒吧，在他找到别的“猎物”前投入他的怀抱。或许是因为他的温柔，或许是因为事后他并没有呼呼大睡，在我耳边呢喃一些不着边际的情话，或许是因为他总是等我沉睡后才离开……或许是他时而忧郁的眼神让我起了好奇心——我真是土得掉渣。

　　从一夜情到多夜情，渐渐熟悉了，高杰也会说点实际的东西，比如说，他是个“回床率”很高的男人，跟他一夜情的女人大多数会再次出现在他的床上——只要他愿意。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笑容似乎有点勉强，不像自豪，反而是自嘲。是啊，他就像女人的毒品，让人着迷，让人沉沦——比如我，我酸酸地想。

　　我也告诉高杰我曾经的爱情，“是不是很土？”我自嘲地问他。他的眼光变得深邃，声音也有点低沉，他说还有更土的。

　　为了给心爱的女孩美满的生活，男孩从贫穷的乡下一个人跑到大城市打拼，等他终于觉得有足够能力给女孩幸福荣归故里的时候，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于是这个男孩心灰意冷，开始安心做一个有着高尚职业的城里人，开始游戏人生，却再也不敢认真投入另一段感情。

　　“她的男人是村里卖猪肉的，生活还可以！”高杰的总结有点咬牙切齿。“是很老土。”我没心没肺地笑。他先是有点恼怒地看着我，随即释然，轻轻地笑。

　　我翻过身轻搂着他，轻声说： “其实你并不见得有多爱她，只是失去后觉得不甘而已。”高杰默认了，安静地听。“而她也没什么错，对很多女人来说，富足的生活并不一定就能比得上心上人在身边的呵护和支持。”

　　他取笑我： “你可以去电台开个午夜节目，当知心姐姐。”

　　我没回应他的幽默，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说： “其实你也需要呵护。”他愣了一下，躲开我的眼光，看着天花板，似乎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那之后，高杰似乎没什么变化，夜晚流连于酒吧。而我却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我想我爱上了他，因为有心疼的感觉，因为不想别的女人出现在他的床上。在我的处心积虑下，我们的床从宾馆搬到了他的家里。

　　第一次到他家，我觉得，除了感情，高杰应该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满满一冰箱的肉菜。我心里暗暗发苦，说要照顾他，可好像哪都插不了手嘛。

　　我还是担起了一个蹩脚保姆的角色，完全没有“天亮就分手”的觉悟。

　　第一次煮粥给他喝，当高杰搅和着那碗散发着淡淡煳味的白粥时，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就像那盘同样煳了的煎蛋一样。“锅不好，竟然煮碗粥都粘锅。”我讪讪地说。他没有说什么，把粥和鸡蛋消灭得干干净净——我的心像喝了蜜糖，甜得发腻。

　　几次之后，他坚决地剥夺了我进厨房的权利，他说我在厨艺方面简直朽木不可雕。而每当我在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就能吃到他做的早餐，品种多样、营养丰富……煮饭也煮得那么优雅——我花痴地想。

　　高杰似乎很享受看我吃他做的饭时狼吞虎咽的样子，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少了些深邃，多了些温暖。但当我深情回望他时，他却躲开了。

　　他不止一次说： “你是个好女孩，从第一次我就知道了，你是那么的青涩，跟她们不一样。”每当这时候，我的心里就充满酸楚，因为他提到了其他的女人，虽然他说我不一样，虽然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很难对我有所承诺。

　　我是不是在用爱情的借口，一次次迷醉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然而这不是爱情的话，什么又是爱情？我在冰与火之间徘徊，我对自己说，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这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有了决定。

　　我悄悄地消失在高杰的世界里，因为平时都是我主动找他，几天不出现很正常。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等来了高杰的电话，在我想他想得快疯了的时候。我想我赌对了。

　　“想我了？”我忍着强烈的思念，轻浮地打趣他。

　　“哦，好久不见，以为你生病了。”他似乎说得很轻松，然后他跟我闲聊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电话这边，我开心地笑了。

　　高杰的电话越来越频繁，从四五天一次，到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几次。结果，我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到了他的房子里。

　　再次躺在他那让我魂牵梦绕的怀里，我幸福得几乎晕眩。

　　高杰认真地说：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享受照顾你时的心情，很幸福的感觉。”我虚心地认错，当时好像是我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他的。

　　他大笑： “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整个森林啊，怎么报答我？”

　　我奸笑： “我以后为你煮一辈子粥吧。”

　　不要问我，我们的爱情能否长久。爱情，只是我在正确的时间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没有牢不可破的爱情，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开始。我想，只有宽容和珍惜，才能让我和高杰的爱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