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次很主动,做到他瘫软在她身上
1995年,19岁的阮小疼是一个文艺女青年,那时文艺女青年已经不吃香了。就是说,但凡是有点姿色或者有点风情的女人,都各展才能去了。
比如嫁人,比如傍一个有钱人,比如开一个属于自己风格的小店。
但阮小疼却爱上了画家。
她犹记得初见画家的第一次,画家开画展,很艺术的长发,用小皮套圈住,然后穿了极另类的喇叭裤。那时喇叭裤基本已经过时了,可是蒋南穿上还是很好看,关键一点是,蒋南的手指特别长,长得超出了阮小疼的想象。
正上大二的阮小疼,当时也算是化学系的美女。在学校里第一个穿露脐装,穿艳粉雪青的小肚兜,又是寒凉又是艳情,惹来一片尖叫之声。她的外号是“性感炮弹”,别管什么炮弹,反正只要男人喜欢就可以了。
阮小疼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蒋南,蒋南何尝不知道,他是欲擒故纵啊。他的朋友冰子带来的女人中,这个是最漂亮、最风情的,而且,有一种不动声色之美,在那里一站,俏丽无比,绝色倾城。
打听到蒋南的手机号后,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你的手真性感。那是她第一次惊艳于一个人的手,那样苍白而修长,她想,如果抚摸到她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可是她没有接到回信。
甚至,蒋南都没有问,你是谁?
这让阮小疼很尴尬,甚至有点耿耿于怀,于是她第二天又发了一条:你很吸引我。
是的,她准备女追男,这个男人的冷漠更让她心动,她准备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对象选好了,就是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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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蒋南收到阮小疼的短信,就知道是她。
他是故意的。27岁,他整整比阮小疼大8岁,经历的女人比她吃的盐要多,来他这里玩这一套,真是嫩啊。
接到阮小疼的第二条短信时,他正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一个自诩为他的学生的女人,比他小两岁,正在美院进修。其实她是有求于他,她想在下次办双年展时,蒋南能推出她的画,毕竟,她没什么名气。其实很多时候,好画都是让人推的,这一点,蒋南比谁都清楚。当年,他是靠着一个40岁的女人推出来的。
终于闯出自己的天下后,他不再买老女人的账,老女人骂他忘恩负义,但很快就找了新欢。没有办法,男人女人总是旧爱去了新欢又来。所以,看到阮小疼这样勾引自己,他觉得真是小儿科。
可蒋南还是决定和阮小疼见面。
这个春天,分外生动起来,因为阮小疼收到了蒋南的短信。他说:“咱在第四大街的蓝山咖啡馆见吧,你穿得醒目点,到时我可以一眼认出你。”其实他怎么会不记得蒋南呢,极高的个子,妖娆的小蛮腰,一双丹凤眼,无限风情。
阮小疼为这次见面却费尽了心思。去商场买最惊艳的粉衣服,有点扎眼;买雪青的,有点素;黄的呢,却又显得跳跃……最后,她选择了白色,很白的长裙。
有一句话:“白衣胜雪,人比花娇。”她想,还是当一朵花吧,男人是喜欢花的。
那白长裙到脚,露出锁骨,简捷明快,收了腰。在镜子前的阮小疼十分满意自己的打扮,她一出场就听到了掌声。蒋南说:“简直如仙女下凡。”
那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外面的花,开得正艳。这是春天,阮小疼记忆中最美丽的春天,她在为一个男人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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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年,阮小疼依然记得那个春天,暖融融的,充满了暧昧和色情。
他是骑自行车来的,她坐在他的身后,路过一个小坑颠了一下,她一下抱住他的腰,然后,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阮小疼没有等待蒋南去脱她的衣服,而是在进门的刹那就抱住了他。虽然这有些轻薄,可她真的顾不得了,她喜欢他,这个男人,天生具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是她的第一次如一朵花一样开放着,她的脸上全是桃花艳色。是的,她早就不想当处女了,但阮小疼一直有一个规则,她要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爱的男人。
从第一次看到他,她就明白自己,在劫难逃。
她把床上的血迹掩盖住,不想让蒋南知道自己还是处女,因为阮小疼知道蒋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如此放荡不羁,如此沧海桑田,怎么会喜欢一个单纯的女子呢?
那天蒋南画了她好久,她的*体,安静、诱惑,充满了性的美感,蒋南叹息了一声说:“唉,妖精啊。”
19岁的阮小疼,成了蒋南的一根肋骨。
她每天出现在蒋南的房子里,穿着苏格兰衬衣,或者宽大的麻的衣服,裸着双腿。为此,蒋南换了一个极大的床,阮小疼买了粉色的床罩,又在上面罩了一个纱的帐子,两个人在里面极尽缠绵。他们天天混在一起,煮方便面吃,叫外卖,整个屋里散发着*爱的气息。
直至阮小疼两个月没来例假。
她仍然很镇定,不镇定能如何?去和蒋南说要结婚?她刚上大三,还有一年的学业,何况蒋南说过,他不想结婚,最厌烦女人腻腻歪歪,那样就俗了。
阮小疼可不想做个俗人。于是她来到了手术台上。
冰凉的器皿在体内游走时,她竟然有莫明其妙的快感。痛是痛,可因为是和蒋南纠缠的结果,她倒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接到蒋南的求欢电话时,阮小疼撒谎了:“我回老家了,亲爱的,要住一段时间,回来后立即找你。”
其实她不过是静养自己的身体而已,整个秋天显得萧瑟无比,她流产没有做好,肚子总是隐隐约约的疼,冬天快到时,她瘦了十斤。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踏上去蒋南画室的路时,就觉得恍如隔世一样。她坐上公共汽车,手里抱着一个别人送她的陶罐,只觉得满心的欢喜。蒋南的屋里有好多这种东西,为讨他喜欢,阮小疼是费尽了心思的。
阮小疼想,当画家的情人,就要有个当情人的样子。比如罗丹的情人,比如毕加索的情人。那时,她笃定蒋南能成为一代大师,所以,她盲目地崇拜着他,觉得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她所有的青春与梦想。
上楼时,她感觉自己有些过分的心跳和激动,毕竟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用钥匙打开门时,屋里空无一人,而且乱得不行,她动手就收拾起来。一抬头,她看到还没有完成的一幅画:一个女人,有着妖艳之美,眼神迷离。床上,有女人的衣服和内裤;衣柜里,很多样式奇怪的女人衣服;卫生间里,女人用的香水和化妆品;阳台上,一个半干的黑色乳罩……阮小疼呆住了。
原来她已是旧人了。
蒋南过了些天来电话,说:“我的小疼疼,我想你了。”
阮小疼听着,不动声色,她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不再爱你了。”
很快她毕业了,然后,她选择了去北京,而不是听从学校的分配,去一个省级的化工学院当指导员。
她准备拿男人赚钱然后再玩弄男人。
因为,她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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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疼很快就找了一个60岁的男人当靠山。多金的男人总是会围绕美女,阮小疼的气质卓而不群,这个靠字画起家的男子一眼就识出了珍珠。他说:“跟着我吧,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钱。”阮小疼吐了一口烟雾说。
她是来北京后学会抽烟的,没有男人,还有烟,烟可以解决掉寂寞。半夜里,醉了酒回来,她习惯在阳台上的月亮下吸烟,一边吸一边发呆,时间多么快,她已经25岁了。
用男人那里得来的钱,她再养自己看中的男人。
比如于羊。
那张年轻的要出水的脸,清秀而忧伤,大堂里拉大提琴的男孩儿,侧过头时,有希腊雕像一般的美。阮小疼看上他时,他只有22岁,是她引导于羊完成第一次。
这么年轻的身体,她真的喜欢,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不是爱情。
于羊不是她唯一的情人,还有学法语的学生小宽,还有在电器行做销售的田风,他们无一例外,都有共同的特点:年轻、英俊、清秀,有忧伤的眼神。
到最后,阮小疼终于明白,她喜欢的是一类男人。那就是她最初遇上的男人样子,苍白、忧伤、手指修长。她给他们花钱,倒贴他们,挥金如土,然后再从老男人身上去挣。
遇到蒋南时,她没有太多惊讶。张小娴说,旧情人是一种负担,这种负担大部分女人都有。为什么是负担?因为你要时刻保持美貌,预备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你的旧情人,然后光彩照人让他感觉自卑。
是的,当阮小疼遇到快40岁的蒋南时,她一身黑色紧身衣,戴5克拉钻戒,坐在大堂内用英语和外国人优雅交谈。看到蒋南进来时,她的身体震了一下,那几乎是不由自主的。
“嗨。”她打着招呼,声音很嫩。
幸好,昨天,她刚刚从美容院出来,做了最好的水波保养,而且,由于昨晚睡得好,今天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蒋南的惊喜清晰可见。
他们面对面坐着,蒋南小声说:“阮小疼,你倒越活越年轻了,可比19岁那时光彩夺目了。看来,时光有时是刀,有时也是美容师啊。”
阮小疼笑着,眼角轻轻上浮,她知道她赢了,但这赢并不彻底,她想完全地击碎他,在精神上让他成为一个败将。
她贴进他的耳朵:“我想你。”
蒋南的眼里闪耀着情欲之光,他拉起她的手,然后进了电梯。
他们是从电梯里开始接吻的,一直吻到上床。阮小疼很主动,一直非常主动,直到蒋南瘫软在她的身上。
临走时她掏出一沓钱,足有5000块吧,轻轻扔到床上。
“干什么?”蒋南问。
“算我嫖你。”
她声音干脆而暧昧地说。
然后,她穿上高跟鞋,袅袅婷婷地出门而去。这次,她没有坐电梯,而是在楼道里一层层走下去。
高跟鞋很响,敲着大理石的地面,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地敲着。
这是10年后的春天,外面杨花飞舞,深情缠绵,可是阮小疼觉得,春天已经过去了。
阮小疼走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里落了出来,也和那高跟鞋的声音一样,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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