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互进攻,不断地撕扯和啃咬...(我们相互进攻,不断地撕扯和啃咬英语)
爱他的代价太大了,几次忘我的缠绵让我彻底依恋上了他,但是事实却清醒的告诉我,他有女朋友,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母老虎”。我拿着他给我的卡,肆意挥霍,最终纸包不住火,彻底激怒了他的女友,就这样我采取了极端的报复手段,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正在向一条不归路埋头前进,一个人无辜人的命运因为我彻底毁掉....
1
穿上衣服的伍天方,和脱了衣服的伍天方基本上是两个人。前者道貌岸然,后者贼眉鼠眼。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伍天方脱掉衣服的样子,疯狂得像只不受控制的兔子,又狡黠、又孱弱、又温顺、又残忍。我是指在床上,这些特质汇成了一个神奇的伍天方,一个与我过去男友截然不同的伍天方。
我们算是老相识,高中毕业后便失去联系,直到十年后才见面。见面的方式也很奇特,我在酒吧喝醉了,醉眼朦胧里,看见他凑过来一张白晰的方脸。
他说,有火吗?
我马上就认出了他,但他好像没有认出我,于是我把打火机递过去,差点烧掉他的眉毛。他盯着我嘿嘿笑,灯光昏暗,以为我是个美人。天亮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他的床上,而他正在山崩地裂地后悔,一是后悔世界怎么这么小?二是后悔我脸上怎么长出那么多雀斑。
除了有雀斑,我还不够丰满,样子也不正经,衣服都不穿就给自己叨上一根烟,十足是个女流氓。
可随便和女人上床的男人,也是男流氓。所以伍天方说服了自己,还是把我搂在怀里,说,去,给我煮碗面。
我就真的光着身子去给他煮面了。一边盯着锅里翻腾的面条,一边听着对面阳台发出的尖叫和嘘声。然后伍天方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大床单,把我裹了进去。
大概他没想到我是这样随便的女人,好像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不过老熟人就老熟人,在一起能放松就行。而我的理解是,他认为我很好打发,喜欢就上床,不喜欢了说声再见,我就可以滚得连影儿都不见。
其实,他误会了,我上高中时就一直喜欢着他,我只愿意对喜欢的男人随便。也许谈不上爱,可这乱七八糟的世界,要喜欢上一个人,多不容易。
2
伍天方开了一间自助火锅店,三十八块钱随便吃的那种,物价上涨后,变成四十八,仍然宾客盈门。
所以,伍天方竟算是个小金龟,这是我根本没想到的,自己竟然走了狗屎运。
然后我就得到了伍天方的一张金卡,是他店里自制的。伍天方说,只要出示这张卡,就可以随时去他店里白吃白喝,绝不收我一分钱。
然后伍天方盯着我,等待我表现出雀跃的样子来。
好吧,如果这是嫖资,伍天方的出手倒还算大方。可惜我并不是个吃货,我和谁上床,并不是为了要吃谁的霸王餐。
可我只能表现出雀跃的样子来,甚至问了他一句,我可以带朋友来吃吗?
他说,当然。
这时候的伍天方穿着衣服,道貌岸然,皮肤更加的白,方脸更加的方。
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我像一团火,贴到哪里,就烧到哪里。伍天方的衣服就穿不住了,它们迅速地飞掉,伍天方迅速变成一只白生生的小兔子,狡黠,亢奋地向我挺进。
已经是十月的天气,可还是热得不行,却又是闷热,天空总是一副阴郁的面孔,准备随时暴雨倾盆,把世间的男女浇个透心凉。就在这恼人的燥热和等待里,墙壁都潮湿得长了蘑菇,人心也潮湿得长了蘑菇。惟要狠狠地冲进对方的身体里,死也不想出来。
那张可以白吃白喝的金卡此刻就捏在我手上,而伍天方在我身上,它和他随着韵律一起游动,金卡在灯光的映照下,晃花了伍天方的眼睛。我迎着光将那张卡远远地抛了出去,管它落在哪里。
这场潮湿的性爱值得永远铭记。因为它让我全身像生满了青苔,苔上有一个一个清晰的印记,那是天方的指印和吻痕。
然后天就黑了,夜晚的伍天方看着更加真实。我捧着他的脸,逼着他与我对视,看谁先眨眼,输了就给对方煮面条。
伍天方没有输,却仍然爬下床去煮面条了。手艺居然不坏,酱料放得恰到好处。
我们呼哧呼哧地吃面,并喝光所有的面汤。然后伍天方才坚决地开口,他说,我在老家有未婚妻了。
他说,火锅店就是她拿的本钱。
够了!就这两句话,任是多少场潮湿的爱都抹不去,抵不消的。
待到月亮爬上来时,伍天方再度坚决地开口,他说,你今晚得走,她明天一早就到这个城市。
月亮只露了半边脸,又隐进去了。我的嗓子很痒,一口清痰哽在喉间,吞不下吐不出,这很不体面。所以我很想伍天方此刻能把他的方脸凑上来,让我狠狠,狠狠地唾上一口。
我走的时候,伍天方在地上摸索半天,找到那张不值钱的卡,硬塞在我手里。
3
我曾一度想丢掉那张卡。可是那一天,我和朋友吃饭,整条街那么多家饭馆,随便一选,就准确地选到了伍天方的店。
我不是故意的,可当我一出现,伍天方坐在收银台后方,脸上的表情像铁铸一般,冰凉而皮肉分毫不动,我就知道,我显得太故意了。
那天我和朋友点了好多菜,吃不完还打了包。结帐的时候我去了收银台,却只看到一个生着柳叶眉的女子,伍天方不见了。
可是出门的时候,朋友去洗手间,伍天方忽然在洗手间侧边出现,像路人一样经过我,轻声丢下一句,怎么不出示金卡?我说过的话,是算话的。
我猛地转身,凌然盯着他。
伍天方也盯住我,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西装,而此刻在我眼里,明明就要烧起来。
但是只一瞬,他脸上拖泥带水的神色就不见了,仍然是铁铸般冰冷的模样。我一转头。那个生着柳叶眉的女子就在身后,大声吆喝,天方,到收银台来一下!
坐上出租车,朋友在身边大声打着饱嗝,抱怨拥挤的店堂,不卫生的厨房操作间。我不说话,偷偷展开手心,里面是串被汗水濡湿的字,写着一个陌生的地址。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这晚我送走朋友,便重新坐上出租车,奔赴那个陌生的地方。是一幢旧房子的二楼,潮湿阴暗得像地窖一样,可是一扇门洞开着,橙色灯光像世间最善意的微笑,令我奋不顾身地扑了进去。
伍天方的怀抱像火炉一样烙疼了我。好吧,与几个月前不同,现在我们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狗男女,只要能偷欢,片刻都是好的。
我们迫不急待地脱掉了衣服,蹬开了被子,被子不分是非地裹着我们,令我们感到无比安全。被子里是自由的小世界,我和伍天方像两只呲牙咧嘴的兔子,欢快地彼此进攻。
撕扯和啃咬,都不足以发泄我的仇恨,我把伍天方咬得千疮百孔。他一边惨叫一边夺取高地,在无比巨大又渺小的幻觉里,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我妈找人给我算命,怎么算我都是当官太太的命,我妈为此无比期待。为什么一路折腾,却给一个火锅店小老板做了情人?别说我妈,就连我自己都想不通。
好吧,我又错了。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伍天方心急火燎地催我穿衣服。他说,我说了出来找供货商结帐,十二点前必须得回去。
穿好衣服的伍天方又变回一只正经的兔子,衬衣领子扣得太紧,勒得他不停地转动脖子。
什么叫情人?我真是高看了自己,情人至少还有过夜的待遇,只有鸡,才是完事了就滚蛋。
全身的皮肤一寸一寸地冷,我惊奇地发现这屋子居然身处闹市,窗户外面就是一大片繁华而鲜艳的夜景,璀璨的灯火讥诮地映照着我的脸,令我无所遁形。
4
我从抽屉角落里翻出了那张可以免费吃喝的卡,拿着它,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看了很久。
我成了伍天方店里的常客。但是,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因为我每次都拿着那张卡,免费点很多菜,吃不完也不打包,就让它们剩在锅里,触目惊心。而且,我每次都带五六个人一起去,我对伍天方说,这是我的表哥们。
可事实上,这些人只是我在建筑工地上找来的。我不认识他们,可是说到吃免费自助餐,民工兄弟们的食量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这种卡伍天方一共制了十张,本来只送给需要打点的人,比如工商和税务。
柳眉女人对我恨之入骨。女人的直觉让她清醒,总是自己男人的篱笆没有扎紧,才让不知死活的野兔子闯了来。
在我带民工兄弟去伍天方的店吃第五次的时候,伍天方脸色惨白地在我面前坐下,他说,收手吧!算我对不起你!
我仔细观察伍天方的脸,企图寻找被柳眉女人肆虐过的痕迹,幸好并没有,可伍天方的那张方脸,仍然白晰得刺目。
要离开的时候,我向柳眉女人出示了我的卡。柳眉女人看都不看我,拿起手边的剪刀,咔嚓一声,剪作两段。
然后她才抬头,微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本店对自己发行的卡有最终解释权。这张卡作废了。
我忽然很佩服伍天方,他选女人的眼光是一流的。尽管柳眉女人长得像孙二娘,可只要甘心,他真可以在这个女人的庇护下,滋润地过一辈子。
5
我没有了向伍天方复仇的武器。
也曾经想过,为什么要复仇?就当被兔子咬一口好了。再说了,那些淫荡的欢娱和罪恶,我也有份。
却总是说服不了自己,还是不甘心。
于是又去了,这一次没有了免费的待遇,所以我只请了一个民工,但仍然点了很多菜。伍天方在旁边颤颤惊惊地问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盯着他,一直盯着,正要说话,那个民工却忽然呕吐起来,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店里乱作一团,服务员们被秽物茶毒,惊声尖叫。柳眉女人赶到时,那个民工已经吐得倒地不起。
旁边有食客纷纷议论,我则大叫,食物中毒了!你们店里的东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