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催人泪下的性爱姐弟恋:爱上寂寞的白领姐姐的性故事
催
人泪下的性爱姐弟恋:爱上寂寞的白领姐姐的性故事(4)
王刚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和柳宣只是很谈得来的朋友。”
我长吁一口,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忘记了一点,王刚今年28岁,儿子都三岁了,应该对我构不成威胁,我误会了他,我深深鄙视自己这种小男人心理。
第27节:第六章 幻灭的初恋憧憬(2)
王刚又接着说:“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越发佩服王刚这小子了,观察得这么仔细。
“我有吗?大概是因为周末玩得比较累。”我已经习惯了说谎,哎,我没救了!
王刚笑着说:“好吧,不是最好,柳宣她真的不适合你,因为她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你吓我?!另一个世界?柳宣总不会是火星人吧?恕我理解能力有限,我实在想不出王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捏了自己的大腿,有痛感,不是在做梦。
“我不懂,什么叫另一个世界?”我疑惑地问道。
王刚答道:“一个只属于她和他的世界,她内心的世界。”你早这么说不就明白了,非要讲得那么深奥,我觉得王刚这小子很喜欢故弄玄虚。
“长江的汛期就快要到了……”王刚丢下这么一句,便和我说了声再见,一个人回到宿舍去了。
只属于她和他的世界?她内心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我一个人坐在堤边,反复回味着王刚的这一句话。
我的手机已经连续工作了53个小时。我怕柳宣会在晚上给我打电话,一直没敢关机。好在它只是一部工具,不会向我抱怨辛苦,这部手机的电池待机时间长,我喜欢。
柳宣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连短信也没有发一个,这让我感到很懊恼很失望。我躺在床上,无聊地把玩着手机,你怎么就不响呢?不过我不会先主动给她打电话的,因为如果我主动打过去,就等于失去了主动权,让她以为我好像很牵挂她很在意她似的。我知道我的小男人心理又在做怪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去想。
或许是她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我给柳宣找了个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很不充分,打个电话不过短短几分钟,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国家领导人也不见得有这么忙吧?我马上推翻了这个理由。柳宣应该是忘记了,对!她肯定是忘记了。我重新给柳宣找了一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比较说得过去。
那我应不应该提醒柳宣一下,比如先拨通她的手机号码,然后在她还来不及接的时候迅速挂掉,那么她一定会主动打过来的,这样应该算不上是我主动。
这个办法很好很强大,我真是太有才了!
马上行动!或许是心情过于激动了,我微微颤动的手指不怎么听使唤,几次都把手机键盘上的数字键按错了。丫的,你真是太没出息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这不听话的手指头,深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终于按对了全部的数字。
我晕!怎么没通就有人说话了,还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女声,声音听起来很苍老,而且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这还不算完,她竟然说了中文接着说英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
欠费停机,感情不在服务区。我有理由相信,中国移动一定拆散了很多鸳鸯,等明儿去考个律师资格证,第一个就去起诉中国移动,我要为天下许许多多无辜受害的人向中国移动讨个公道!
第28节:第六章 幻灭的初恋憧憬(3)
柳宣,我误会你了。我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悔,这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接到,我都没有发觉不对劲。
乡里没有移动营业厅,不能给手机充值,这让我很痛苦。等明儿打个电话回去,叫父亲帮我充值。
柳宣的出现,让我从麻木中解脱出来,我不再承受,我要尽情地享受生活。
气象学家说,亚马逊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会引起佛罗里达州的龙卷风,虽然这两个地方隔得非常远。柳宣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是一条只有一个字的短信,都会让我的心里刮起一阵龙卷风。
“喂!”我终于盼到了柳宣的短信。
“嗯!”我只回复了一个字,这样才显得般配嘛!
“你在干吗?”
“发呆。”我的确在发呆,当我安静地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和发呆一样。
“哦,我还以为你在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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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我口是心非地回了一句,或许我觉得这样的回复显得很幽默。
我的手机沉默了,我后悔了。我为什么不敢大胆地对她说其实我很想你呢?正当我犹豫着应不应该主动发个短信过去承认错误的时候,我的手机解救了我,它响了。
柳宣打过来的。我已经67个小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电话通了,但是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等对方先开口,气氛有些微妙。
60秒过去了,我决定放弃我那毫无意义的自尊。
“喂,柳宣。”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虽然这和我澎湃的心相违。
“你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柳宣淡淡地道。
我感觉到了一丝哀怨,虽然她隐藏得很深,很深。我鄙视自己的这种阴暗心理,你为什么始终就改不掉口是心非的毛病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勇敢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呢?
“对不起,我手机欠费了,今天才缴得费。”柳宣的问话让我觉得羞愧,我无地自容,我只有转移话题。
“哦,没有别的事,我只是兑现我的承诺,给你打了电话。”
“哦……”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柳宣给我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兑现她的承诺,我那时是这么理解的。
“你的承诺已经兑现了,再见!”我狠狠地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话结束键。
渴望拥有更多,反而愈敏感脆弱。我忽然觉得,我和柳宣之间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它被识破了,它灰飞烟灭了。
我从笔记本的夹缝中取出我为柳宣写的那首诗,越看越觉得刺眼,越读越觉得讽刺,这TM算诗吗?这只不过是由虚幻的情感拼凑在一起的,支离破碎的句子而已。
我把它化作碎片,狠狠地抛向空中,它被风儿带走,一片一片,散落在心灵的荒野。
两周过去了,柳宣再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有发来一条短信,虽然我的手机仍然24小时开着。柳宣也没有回过家,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跑到她家屋前屋后转悠,希望能够看见她。不过,现在不去了,因为被她妈发现了。你想想看,一个陌生的男人每天晚上都在你家附近转悠,你会是什么感受?
我的心仿佛被一下子掏空了,我又回到了被生活强奸的日子。我哪里也不想去,什么也不想做,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人的一生,离不开床。从床上来,你在哭,周围的人在笑;自床上去,你在笑,周围的人在哭。人一生中的欢乐和心酸,床榻是始终的见证。我相信,这便是一个轮回。
我开始回忆,我和柳宣曾有过的小小幸福片段。她生气时嘴角微微撅起的美丽弧线,她悲伤时令人怜爱的泪,她柔弱的小蛮腰,还有我偷偷亲她脸蛋的时候,她浅浅的笑。一小段一小段的片段,我无法将它们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圆,因为,它本身就不完整。
我想我已经学会了寂寞。张小娴说过,寂寞不是与生俱来,而是由你爱上一个人的那一刻开始。我终于体会到了柳宣的心情,她一定很爱他吧。
第29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1)
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
今天是周六,现在大概是晚上10点多。我已经赖在床上睡了26个小时了,
我不想起来,我打小就有这个习惯,当我心情不佳的时候,便在床上昏睡,床就似母亲的子宫,保护着我,让我不受伤害。
“咚咚……”门外响起了令我讨厌的敲门声。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是很恼火的事情,况且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屏住呼吸,没有理睬。敲门的人会以为房间里没人或者已经睡得很死了,过会自然会离开的。
不料这个来访者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敲门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不依不饶地继续骚扰着我的耳朵,仿佛吃定了我就在房间里。
“屋里没人,别敲了!”这一话代表我投降了。
“小林,我找你有事!”
乖乖!这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是张丽。她也不注意一下影响,这大半夜的,一个离婚女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敲着我这个小处男的门,如果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呢!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有点怕呢。
“来了,张主任请您等一会。”虽然我极不情愿,还是起了身,谁叫她是我的领导呢?
打开门,我勉强挤出笑容,说:“张主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当然是好事!”张丽笑着对我说,她笑得很暧昧,我有点害怕,好事是好事,但也要消受得起。虽然我和她现在都是单身,但毕竟身份不同。她是我的领导,年龄又比我大这么多。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张丽这一句话仿佛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我鬼使神差般地让了让身子,让她进了屋。然后,我把脑袋探出门口,四下望了望。还好,四处静悄悄的,应该没人发现。
我轻轻地把门关上,心里怦怦乱跳,所谓的“偷情”,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
张丽没有把自己当客人,四处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间,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晚上是一天中女人最美的时候。淡淡的月光,昏黄的灯光,让脸上的小雀斑和眼角的鱼尾纹都消失了,这种朦胧的意境会让人产生错觉。这就是为什么恋人都喜欢在晚上约会而选择在白天分手的缘故。
第30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2)
张丽今晚很漂亮,她的一举一动,流露出成熟女人的优雅气质,妩媚动人。张丽理了理刘海,用手拍了拍床沿,说
:“你傻站着干嘛,这可是你的房间啊,坐!”
“嗯。”我轻声答应,犹豫了0.5秒,然后在距离张丽屁股大概30公分的距离正襟危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坐就坐,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头掉下来,碗大个疤!
“小林,最近工作怎么样?”张丽一本正经地问我。
“还好吧。”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乖乖隆地咚!中国人说话就喜欢兜圈子,谈工作也用不着大半夜的来吧。
“吃住方面呢?有没有什么不习惯。”张丽慢慢深入主题。
“都还行吧。”我随口敷衍着说。说实话,食堂的饭菜真的不怎样。这年头猪都只长膘了,“萝卜烧肉”,找一块带点瘦肉的猪肉,比TM找本·拉登还难!菜里经常还夹带点小点心,一条一条的,据说蛋白质含量很高。饭好像年纪大了点,黄黄的、糙糙的。好歹饭菜管饱,1元5能吃上这样的自助餐,满足了。住的方面嘛……床很宽,榻很软,只睡一个人有点浪费了。
“那就好,这个周末怎么没有回去?”张丽又问道。
“不想回去,回去也没什么事。”其实我是在蹲点,因为柳宣如果回家,一定会是在周末,我可不想错过和柳宣再次见面的机会,一次都不行!
虽然我知道,我和柳宣之间已经没什么继续发展的可能,但我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丁点幻想。
张丽嫣然一笑,说:“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在躲着我,你很怕我吗?”她终于进入正题了,我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我躲着她,其实是因为怕她再提和她外甥女相亲的事。
不过,我觉得张丽今晚似乎不是为这件事来的,因为时机不对。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柳宣的倩影,她浅浅迷人的笑,她梨花带雨的脸,我仿佛听见她哭着对我说:“小男人!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不!柳宣!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种人!”我忽然大声喊了出来。
张丽被我吓了一跳,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一副打量“外星人”的表情,半晌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来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关切地问道:“小林,你没事吧?最近天气有点热,是不是中暑了?”
张丽手心里的温度慢慢传进了我的心田,好温暖。她的眼睛很清澈,我看不到里面有丝毫的欲念。我开始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张丽似乎对我没有什么色色的想法。
“对不起,张主任,刚才吓着你了,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觉得自己很龌龊。
“柳宣……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喊了柳宣的名字?”张丽问道。
“嗯。”我承认了。因为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真是高难度,以我的智商和我这善良的本性,一定难以把谎话编圆,所以我决定索性不说谎,坦白算了,好歹落个宽大处理。
张丽微微皱了下眉,神色郑重地望着我,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柳宣的?”
第31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3)
看来柳宣在乡里似乎还有点名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提起柳宣的名字,张丽就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好似认识
柳宣就等于犯了政治错误一般。
我老实地向张丽坦白了和柳宣认识的经过,当然省去了偷窥她洗澡的荒唐事。我不怕告诉她,因为不认为我和柳宣的相识有什么不妥。我心中暗下决心,如果张丽和王刚一样对我说教,我一定立马回绝她,即便是我的领导,也不能干涉我的私事吧?
张丽沉默了一会,说:“小林,这是你的私事,或许我不该问,但是……我也是为你好,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晕,你也问得太直接了吧?这个……你说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我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然后用肢体语言表达了我的内心想法--我轻轻点了点头。
张丽摇了摇头,望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的味道,轻声叹了一口,说:“我该怎么说呢?柳宣她……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
我脑子里嗡地一响,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这么说,换成任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很不爽!我不是很相信张丽的话,我和柳宣在一起的两天里,我没有发现她和别的正常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张主任,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不知道张丽和柳宣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我只觉得,我有必要维护一下柳宣的形象。柳宣就是我的天使,我不能容忍她身上沾上一点点的污垢。
“她……你叫我怎么说呢?”张丽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我心里怦怦地乱跳,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张丽是在骗我,对!她绝对是在骗我!因为她急着把她的外甥女介绍给我,所以故意编造一些谎话来中伤柳宣。
“张主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不会介意的。”我催促道。
“小林,柳宣她有病。”张丽终于肯给我一个痛快了。
我想我被雷劈到了,脑子里霍地一片空白,张丽说得这么郑重其事,这病一定不轻。这让我想起了韩剧,女(男)主角得了病,一般都是绝症,不是白血病就是其他什么癌症,而且还得是晚期,死活都救不活的那种。这些韩剧中被用滥了的桥段,不知赚了多少无知少女和寂寞少妇大把大把的眼泪和鼻涕。但是,那些只是虚构的故事,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么?
“张主任,柳宣得的是什么病?”我急死了,张丽说话吞吞吐吐的,仿佛给我判了死罪,但又不立即执行,非要等到秋后问斩!女人对男人难道非要像猫对老鼠那样吗?不一口咬死,要慢慢折磨?
“柳宣她是……是精神病患者!”
这真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在我嘲笑老天的时候,天忽然就这么塌了下来。
“她内心的世界,一个只属于她和他的世界。”我想我懂了。
窗外没有风,没有云,静谧得让人害怕。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还有心跳。
我一下子懵了。确切地说,我是被张丽这一句吓傻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座“六角凉亭”的轮廓。武汉的“六角亭”很有名,是因为那里有一家精神病院。时间久了,“六角亭”就成了市精神病医院的代名词。小时候和小伙伴争嘴时常常会说:
第32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4)
“你是六角亭里跑出来的,我不和你玩了!”
“你才是!昨天晚上刮了大风,把六角亭的院墙吹倒
了,你就跑了出来!”
我全身冷汗淋漓,心乱如麻。柳宣虽然有点野蛮,有些忧郁,但她绝对是正常的女人,和精神病患者压根就扯不上关系。如果这世界上的精神病女患者都似柳宣这样美丽可爱,那么,就让我就扮演一回救世主吧!
OH!上帝!把这些美丽可爱的精神病女人都赐给我吧!
“张主任,我和柳宣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虽然有些生气,但仍然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毕竟领导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张丽见我不信,摇了摇头,说:“我没有骗你,她患的是抑郁症。”
我长舒一口气,心里的巨石悄悄地落了地。张丽太会唬人了,抑郁就抑郁呗!人都有悲伤沮丧的时候,非要和什么精神病患者扯上关系。我这几天就很压抑,很郁闷,难道我也是抑郁症精神病患者?
张丽继续阐述她的观点:“小林,我前夫以前是学心理学的,我自然懂一些。抑郁症和普通的心情沮丧不同,是一种真正的心理疾病,又称为‘心的感冒’。”
“心的感冒?”这可是一个有趣的比喻,我对心理学没什么研究。可是,我本来已经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急忙问道:“可是柳宣她平时很正常啊。”
张丽怔了一下,仿佛不大相信我的话,疑惑地说:“不可能啊,自从飞扬牺牲后,柳宣就一直郁郁寡欢,这个事情乡里都知道。大家也很惋惜,也尝试着帮助柳宣走出心理阴影。可是柳宣一直拒绝,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难道她已经好了?”
“飞扬是谁?牺牲?”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和柳宣有不一般的关系,难道……难道他就是柳宣家里那本《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书中夹带的照片上的男孩子?我如同醍醐灌顶,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柳宣一直在等的人……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沮丧,我一直暗中嫉妒柳宣的心上人,竟然已经不在了。我一个活生生的帅小伙,在柳宣的心中,竟然抵不上一个已经离开三年的人。
“张主任,这事我从未听说,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吗?”我很希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对我很重要。
张丽点了点头,脸色郑重,缓缓地道:“事情发生在1998年,那是一场中国百年罕见的特大洪灾。”
张丽慢慢地说,我静静地聆听。
每年的6月到9月,是长江的汛期。乡里的干部就会战斗在抗洪的第一线,吃住在堤上,严防死守,直到汛期结束。1998年7月的一天,乡里这一段的水位,已经达到29.02米,和历史同期最高水位相差无几,可以说,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大概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林飞扬和王刚正在巡堤。忽然雷声连绵,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风急浪大,为防止风浪侵蚀大堤,林飞扬和王刚冒着风雨冲向一处危险堤段,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由于堤上泥泞,王刚脚下一滑,竟跌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第33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5)
江边长大的男人,水性都不错,很少有不会游泳的。王刚本来也是会水性的,可是,他跌下去的水域,竟是一处湍
急的旋涡。王刚在堤上连续值守了三日,早已是疲惫不堪,体力透支,在江水里挣扎了几下,慢慢向水下沉去。
林飞扬来不及向其他人呼救,甚至连衣服和鞋子也顾不上脱,一头扎进水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王刚托出水面,但却无力游回到堤上。
等到乡里的干部和武警战士闻声赶来,将王刚从水里救上来的时候,林飞扬却已被无情的江水带走。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能够寻到。
他就这样长眠在江底,安静地躺在长江母亲的怀抱里。
武汉人忘不掉1998年。那一年,小江珊在滔天的洪水中,死死抱住一棵树,在水中待了一整夜,直等到救援人员将其解救的镜头让全国人民为之动容。而更感人的是为了抢险筑堤而劳累至死的军人战士。1998年8月1日晚,武汉簰洲湾决堤的那一天,无数生命黯然消逝。广空高炮某团225营168名官兵,有19名战士在抗击洪水的过程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牺牲在抗洪抢险过程中的,除了英勇的军人,还有我们基层的干部。
张丽说,林飞扬曾是乡党政办的科员,参加工作不到半年。一个很懂事的小伙子,钢笔字写得很漂亮,平时很喜欢写诗,他的诗还经常在当地的报刊上发表。就在他牺牲的前几日,刚刚度过了20岁的生日。
林飞扬和柳宣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恋人忽然离去,对柳宣的打击无异于一场晴空霹雳,她大病了一场,然后患上了抑郁症。
我明白了,为什么柳宣那一天会突然约我出来,她为什么会向王刚打听我的情况,甚至主动接近我。
或许是因为,我很像林飞扬。
可是,我也许没有他那样的勇气。面对肆虐的洪魔,为了救落水的同事,不顾自身安危,纵身一跃的勇气。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男人。我对林飞扬的妒忌心顿时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敬佩和感动。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一直在等我,我也一直在等着他。”
柳宣或许不愿意接受林飞扬已经离开的事实。她宁愿相信,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还在等着他……
我忽然想起了《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书中的一句。
爱情的美好与憧憬毁灭后的失落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可以不忘记,却不能不放弃。
张丽讲完了飞扬的故事,忽然扭头看着我,她明亮的眼睛配合嘴角浅浅的微笑,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且娆、且媚、且华贵。我不得不承认,张丽身上成熟女人的优雅气质,尤其是她的笑,让我难以抗拒。
我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心中惴惴不安,难道她已经发现了我成熟且内敛的气质?
我回避着张丽的目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的神态举止显得“神圣不可侵
第34节:第七章 她是忧郁症患者(6)
张丽并没有对我发起进攻,她扭过头去,微笑着说:“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发觉你和飞扬蛮像的。”
我呵呵傻笑几声,说:“张主任,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与抗洪烈士相比。”
张丽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指这个,我只是觉得你们个性有点相似,表面憨憨傻傻,其实内心细腻,情感丰富。还有一点,你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深沉忧郁的气质,像诗人。”
这年头,诗歌都没落了,特别是现代诗,没多少人爱看了。只怕诗人比诗的读者还多。而且现代诗剩下为数不多的读者,还在看60到80年代顾城、舒婷、海子、北岛等人的诗。甚至连二三十年代徐志摩、戴望舒的诗还在流传。现代诗,早已不“现代”了。如今被别人说像一个诗人,就等于在骂他。
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我知道张丽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少被别人这样夸奖。从小到大,因为贪玩,读书不用功,老师和同学的白眼,父亲的皮带,没少挨。
“不说这个了。对了,小林,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我知道张丽指的是什么,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被对柳宣的思念填满,我可以想象她寂寞和伤心的样子。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无法体会柳宣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在我的想象里,柳宣就似一个折断了翅膀的天使,再也回不去爱的天堂。
我点了点头,说:“嗯,张主任,我答应过您的事,不会反悔的。”就这么躲着拖着张丽也不是个办法,我决定速战速决。和赵雨心约会的时候,穿一件几天没洗的脏衣服,头发一定要弄得乱糟糟的,乱得可以做鸟巢。然后再在她面前抠鼻屎,脱鞋摆弄臭脚丫子,随地吐口水,大声喧哗。还可以买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对着她的脸吐烟圈。总之,所有被女人鄙视的陋习,统统在她面前展示一遍。如果这样她还能看上我,那么她也算女孩子中的极品了。
“那好,我给雨心打过电话了,她明天早上就会到乡里来,你们就在这里见个面。”张丽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来了个反客为主。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很精明。同时,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张丽的举动,很明显是不把她外甥女塞给我就不死心的架势。我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居然还很抢手。这就好像一个穷疯了的人,忽然中了一张500万的彩票。然后,以前只能在梦中YY的好事美事,哗啦啦地全来了。
第35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1)
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
张丽达到了她的目的,满意地走了。
今晚对我来说,注定又
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知道柳宣现在在干什么。她会不会和我一样,在思念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或许不是我。
我很后悔,很内疚,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挂了柳宣的电话。什么时候我才能变得成熟一点,像林飞扬那样,做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男子汉。
我猜柳宣一定在生我的气,因为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和我联系。一个女人生你的气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说明她很在乎你。我害怕的是,柳宣已经忘记了还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或许我对于她来说,本就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一个人。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不知道柳宣的抑郁症是不是已经痊愈了,但是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我在《读者》杂志上曾经看到过这样一篇短文,大意是:所罗门王有一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位圣贤对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极其贴近所罗门王的所思所想。可惜,他在梦醒后却忘记了这句话。于是,他命臣下各自帮自己找回那句话,并刻在他的戒指上送还,若没有找到,就要受到惩罚。大臣元老们花费了数月,终于想到了,便把这句话刻在戒指上还给了所罗门。原来,在戒指上写了这样一句:
“不必刻意找寻,不必缅怀过往,时间会让这一切都过去。”
文中总结了一句话:“时间似流水。它缓缓流过回忆的山峰,让山的棱角磨化。所以,我们或许忘记不了过往。但是,我们在回首过往和面对将来时,应该怀着一种坦然释怀的心态。”我相信柳宣也一定做得到。
柳宣和林飞扬一定深爱着对方,不然柳宣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患上抑郁症。我觉得柳宣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我想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楚楚可怜、多愁善感的女孩子的。因为这会激发男人的怜爱心理,男人都喜欢被女人依靠和保护的感觉,这会让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女强人是最不受男人欢迎的一种。
此刻,我对柳宣的思念快要从心里漫溢出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的煎熬。我终于鼓起勇气,拿出手机,给柳宣发了一条短信:
“柳宣,你睡了吗?”
柳宣没有回我的短信。或许没有看到我的短信。我没有拨她的手机号码,因为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了,她可能已经睡了,我不想吵醒她。但我还是等了一夜没合眼。因为,我好想在第一时间看见她的回复。我真傻。
早上起床,照了照镜子,一对熊猫眼似的黑眼圈和鸟巢般乱糟糟的发型,很酷,非常符合“自然就是美”的标准。不必刻意“打扮”了,这造型很适合今天和雨心的约会。
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张丽是绝对不允许我以这样的造型去和她外甥女约会的。张丽8点就来敲我的房门,在她的监督下,我不得不将自己整得像个人样。
仅仅靠外表去“征服”赵雨心是不可能了。好在我还可以用我“不凡”的谈吐和“不羁”的举止去“打动”她,让她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另类的男人。
如今,我的心里只容得下柳宣,其他的女人一概无视。原来我是这么一个专情的男人啊!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发现我这个优点呢?转念一想,不对啊!自从我15岁那年第一次知道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之后,就在明里或暗中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那根骨头。想专情专一,都没机会。
我和张丽向车站走去,准备迎接赵雨心。这是我第一次相亲,虽然我心里已经认定了柳宣是我唯一的目标,而且赵雨心这种古董似的乖乖女,不符合我的口味。但是,我心里还是很紧张,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如临大敌。这就似参加考试一样,虽然我比较清高,这种小考试,不稀罕,考不考100分无所谓。但是,即便你想考100分,别人阅卷老师还不一定给呢!
第36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2)
不管了,反正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赵雨心留下一个邋遢、龌龊、小气的形象,让这一对姨甥对我彻底死心,落
个清净。
很多人以为,相亲是很落后的恋爱方式,在产生感情之前就不断衡量对方家庭背景、生活状况,是种“不人道”、“太势利”的做法。因此,很多男孩女孩在父母亲友的“撮合”下相亲时,总对对方挑三拣四,不愿深交。其实,媒人在安排相亲者见面前,通常已经详细比对了两人心目中“另一半”的理想状况和现实情况,认为他们般配后,才会作出安排相亲的决定。但无论书面资料有多“般配”,多数人在见面几秒钟之后就决定不再交往,并且女孩子作出决定的时间更短。
如果不是因为柳宣,我对相亲这种恋爱方式还是比较欢迎的。因为我海拔不高,脸上的零件虽然还算工整,啥都不缺,但和“帅锅”沾不上边。性格也比较内向,胆子小,靠自己去“晃”女孩子,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一直认为,柳宣是自己送上门的,因为是她先追的我,第一次“约会”便是她主动的。
前方20米车站处,一辆巴士在车站停住了。车上下来了六七位乘客。其中有一个美女,让我眼前一亮,好正点!
食色性也!男人都是喜欢看美女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吃不进口,用眼睛猥琐一下也不错。
这位美女大概20岁左右,身材娇小,鹅蛋圆脸配上清爽的中短发,显得很有青春活力。上身是白色蕾丝吊带衫,下身深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平底的浅棕色运动鞋。皮肤黄中带白,白里透着红润,很典型的健康东方人肤色。
如果她就是赵雨心该多好!虽然我同样会拒绝她的爱(鄙视自己一下),但“买卖不成仁义在”,多认识一个美女也不是什么坏事。
人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多找几棵树试试。
美女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径直向我走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位美女竟然是向着我微笑。这还不算,她居然还向我招了招手。
我的心开始紧张地乱跳,大脑进入了暂时性的休克状态。好在我定力深(其实是因为张丽在身边),三秒钟过后,大脑恢复了正常。奶奶个熊!你以为你勾引我,我便会上钩?我可不是轻浮随便的男人,我心里早已有柳宣了。我和柳宣就是一对碗筷,谁也离不开谁!
“林雨,我来了!”
我倒!美女光微笑着招手不说,居然还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脑袋开始快速运转,搜索我认识的女孩子中,有没有和这位美女相貌相似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除了曾经的同学外,我认识的年轻女孩子本就很少,不超过个位数。其中,美女的数量是1,她就是柳宣。
“雨心,很准时嘛!”
张丽的这一句,让我彻底晕菜。这位美女竟然就是张丽的外甥女赵雨心!
没有粗粗的羊角辫和厚厚的黑框近视眼镜,和照片上的那个“赵雨心”,气质上的差距太大了。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赵雨心居然装得和我混得很熟似的,又是招手又是亲切地呼唤我的名字,这么急切和主动的女孩子,让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看着美女越来越近的倩影,我懵在原地,傻乎乎地笑。
第37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3)
可惜,赵雨心并没有再看我,而是挽住张丽的胳膊,说:“小姨,你们两个等很久了吧?”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简直可以用黄莺出谷、金玉落盘来形容。而且声音很纯,没有一丝杂音。我的心弦,也随着她的声音一上一下,怪痒痒的。
张丽笑着说:“没有,我们才到车站。雨心,几个月没看见你了,越来越漂亮了。对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了吧?我们回房里坐。”
赵雨心顽皮地冲张丽眨了眨眼,笑着说:“小姨也是,越来越成熟妩媚了。小姨,追你的男人肯定很多吧?有没有合适的?看上谁了,就早一点吃掉。”
“你竟然敢开起姨妈的玩笑来了,看我过会不收拾你!”张丽的脸上,悄悄地开出了一朵红彤彤的花儿。
一个人在平地上跌倒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已经爬得很高了,忽然一下子从天上摔下来。
我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张丽和赵雨心的热情,曾让我飘飘然忘乎所以。可是现在,这姨甥两人,就这样笑着,说着,并着肩挽着手向院子走去。我觉得难以适应,她们似乎忘记了,主角--可是我啊!
我就像皇后和公主身后的小太监,垂着头叹着气,默默地跟在她们后面。小男人,你可真窝囊啊!
周末,院子里住宿的同事大都应该回去了,所以,这里还算得上一个约会的好场所。不料,进了院门,竟迎面碰见了王刚那小子。
别看王刚胖乎乎,平时呆头呆脑的,其实这小子心里贼机灵,我担心他已经猜出了我们要做什么。我有些尴尬,因为我喜欢柳宣他是知道的。
王刚先和张丽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把扯住了我,说:“小林,你们……”
柳宣的前男友林飞扬是王刚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可以断定,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报答心理,他都会对柳宣非常照顾,他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如果说了实话,一定讨不了好。最坏的结果,是王刚会把我和别的女孩子相亲的事告诉柳宣。虽然柳宣不一定会因此感到难过,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说实话。
我故作镇定,笑着说:“张主任的外甥女来乡里玩,我碰巧这个周末没有回家,就陪一陪客人。”
王刚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会,说:“柳宣回来了。”
“轰!”我被雷到了。日日盼,夜夜思,柳宣终于回家了,但竟然会是这种时候。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心乱如麻。悔不该,悔不该答应张丽相亲这件事的。
如今之计,只有尽快打发走赵雨心,以免夜长梦多。然后……然后做什么呢?
昨晚给柳宣发的短信,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想来她或许是不愿意再搭理我,不愿意见到我的,如果我主动去找她,她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小林,想什么呢?对了,你过会来我的宿舍一下,找你有事。我先出去买包烟,马上就回来。”王刚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丽和赵雨心终于发现有一个人失踪了。她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赵雨心冲着我微笑,招了招手,喊了我的名字。
第38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4)
汗!柳宣的家就在院子外面,如果被她听见一个女孩子这么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就完蛋了。
“来
了!来了!”我大步向她们跑去,我要赶快制止赵雨心这个十分危险的举动。
在距离张丽宿舍门口大约10米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脚步。我傻了,我彻底傻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我日思夜想的女人。
王刚的宿舍在张丽的宿舍左边,那个女人就站在王刚宿舍门口。
我看见她美丽的黑发随风轻舞飞扬,我看见了一张无比落寞的脸。
没有比这个更让我感到难堪的局面了。我心里恨死了赵雨心这个丫头,才第一次见面就喊得这么亲热!就怕别人不知道我要和她相亲似的。她的字典里,难道就没有“矜持”这个词么?
书上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个痴情的男女。每个痴情的人,都会有一颗爱情的守护星,它会一直指引和守护着你,只到你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候生命中只属于我的女人,我相信她就是柳宣。
柳宣的目光轻轻掠过我红得发烫的脸。很短暂的一瞬,大约和人眨一下眼皮的时间相仿,0.1秒。就在我和她目光交织的一瞬,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两颗相互了望的星星,划出了心动的交汇轨迹。
只是,星星之间的轨迹,纵然交汇,却又在转瞬之间,无处寻觅。
“张主任,您好。”柳宣和张丽打招呼。
“柳宣,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张丽笑着点头。
“才回来,看一下林妈妈。”柳宣轻声答道。
我感到有些惊讶,柳宣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林妈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称呼自己母亲的时候,加上姓的。
我心里一紧,咯嗒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丽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我打心底里感激张丽,她帮我说了我想说却没有勇气说的话。
“嗯,张主任,您忙吧,我进屋了。”
柳宣微笑着点头,但她的眼里,却藏着淡淡的忧伤。伤这种东西,和快乐不一样,很难伪装。如果一个人笑着流泪,说明她曾试图伪装着快乐,却失败了。
我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柳宣的眼睛。我想我这种失态的举动,逃不过张丽和赵雨心的眼睛,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多少时、多少分、多少秒没有看到柳宣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已经不再受我的大脑支配。
柳宣的目光没有和我再次交织。她和张丽点了点头,然后留给我一个美丽的转身,走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我怔怔地望着王刚的房门,脑海里还残留着柳宣忧郁的眼神和落寞的背影,心里莫名痛了起来,我想起了香港女作家张小娴的名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回过神来,是因为我的右手,被另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
第39节:第八章 我和赵雨心相亲(5)
我的脸红了,扭头看着赵雨心。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女孩子的主动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的
接触,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么主动的么?
赵雨心似乎并没有因我失态而产生责怪我的意思,她望着我甜甜地笑。在她的目光中,我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我的右手心里握着的,是赵雨心的左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就似哥哥牵着妹妹的手一样,很熟悉,很亲切。所以,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把手抽出来。
“雨心!”张丽似乎发觉这样有些不妥,瞪了赵雨心一眼。
赵雨心放开我的手,顽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说:“林雨,没吓着你吧?”
“没有。”我偷偷冒着冷汗,这个局面让我感到很尴尬。
我究竟怎么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抽出来,幸好柳宣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过,或许即便她看到了,也不会感到很惊讶吧。柳宣刚才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仿佛我就是一个透明人,压根就不存在一般。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主动和她说话。
是因为张丽和赵雨心在场吗?
我知道答案:不是!
第40节:第九章 青梅竹马的重逢(1)
第九章 青梅竹马的重逢
进了张丽的房间,张丽说:“小林,你和雨心聊,我出去一会。”
房间里留下我和赵雨心两个人。我的心情很沮丧。柳宣对我的冷漠,深深刺伤了我的心。或许,这份感情,本就是一场独角戏,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我沉默着。这种场合,理应是男士发扬绅士风度的时候,可是我并没有开口。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早已飞出了这间屋子。我不否认,赵雨心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若没有柳宣,我说不定会尝试着和她交往,可现在我却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小林子。”赵雨心首先打破了沉闷尴尬的局面。
“嗯。”
我本能地答应了一声。忽然,我吃惊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小林子”是我的小名,只有亲戚朋友和儿时的玩伴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她是谁?
“我知道,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赵雨心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从她的眼里,我仿佛又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我照实回答她。
“那么,你也忘记了对我的承诺了,是吧?”
承诺?我越来越糊涂了,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承诺?我们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赵雨心从肩上的挎包里取出一本书。她翻开书,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书中取出一个用泛黄的书页折叠成的纸飞机。
“你应该还记得这个纸飞机吧?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珍藏到现在。”
我的目光在纸飞机上停留了大约三秒钟,然后,我想起来了。
“你……你是雨儿。”
“对!是我!你终于想起我了。”赵雨心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你们全家不是搬去上海了吗?还有,你的名字……不是叫赵雨吗?”
赵雨心点了点头,说:“因父亲工作的缘故,我们全家才搬去了上海。我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想去上海。武汉虽然没有上海繁华,但这里才是我的故乡。我留恋武汉的一切,热干面,豆皮,鱼园,排骨煨莲藕,二厂的汽水,长江,东湖,中山公园,汉正街,黄鹤楼。我也舍不得你们……所以,高考的时候,我就报了武大。”
“我的名字,是到上海后父亲给我改的,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心字,因为上海人多,叫赵雨这个名字的人也挺多的。”
我忽然想起了赵雨心的父亲赵叔叔。赵叔叔和我父亲曾是同事,两家的关系很好。张叔叔曾开玩笑说要把雨儿嫁给我。不过,从他们全家搬去上海后,我们两家就失去了联系。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不知不觉,已八年了。
“雨心,赵叔叔和张阿姨还好吧?”
“我爸妈都挺好的,只是他们老惦记着你,说小林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开飞机来娶我的雨儿?”倒!我从赵雨心狡黠目光里得出结论,这句话肯定是赵雨心自己杜撰的。
我从未料想过,我竟然会以相亲这种形式和赵雨心重逢。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丽和赵雨心事先安排好的。
“丫头,你竟敢设局骗我!”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我心里很欢喜。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在我的记忆里,赵雨心永远只是一个扎着羊角辫,满脸小雀斑,爱哭鼻子的小丫头片子。
而现在坐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青春美少女!
赵雨心嫣然一笑,说:“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已经到你家去过了,还见了林伯伯呢!”
我忽然意识到这次相亲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我父母一直很喜欢这丫头,以前也曾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过,要赵雨心做林家的儿媳妇之类的话。既然赵雨心已经见过我爸妈,说不定我们两家已经恢复了联系。搞不好,这次相亲可能是双方父母刻意安排的。
只是,八年过往,物是人非。儿时的朦胧情谊,早已随风淡去。还能继续延续下去么?还有这个必要么?
如今,我的心里,已经被柳宣占据,满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雨心,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可……可是,八年的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和这只纸飞机一样,珍藏起来吧。”
赵雨心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着我,淡淡地说:“你说过,小林子和雨儿,永远只相隔,一个纸飞机的距离;你说过,上海一点也不远,坐飞机一下下就到了;你说过,等你长大了,就做一名飞行员,飞呀,飞呀,一会儿就飞到了我的家里。”
我记得。
“你还记得纸飞机上写着什么吗?”
我记得。
我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在纸飞机上写着:“我小林子,以女神雅典娜(那时我并不知道爱神是丘比特)的名义起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雨儿做我的老婆!!”
第41节:第九章 青梅竹马的重逢(2)
我还记得。
我送赵雨心走的那一天,她哭得像一个泪人儿,我们伸出小手指,纠缠在一起,大声喊
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要……”
那一年,我们12岁。12岁的我们,懂得爱么?
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久别重逢,照理说,应该有很多知心话儿要说。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赵雨心给我的感觉,就似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八年,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各自的亲朋好友和各自的人生轨迹。八年的时光,在我和她之间,划出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时间就似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它能够悄悄地、不留痕迹的带走你的记忆。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那些伤感的,快乐的;那些你曾以为永远不会忘记,最不愿意忘记的感动,却在不经意间--忘却了。
我没能在看到赵雨心的第一眼里就认出她,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愧疚。这份我曾以为无比珍贵的情谊,被我遗失在时间的长河里。我骨子里,或许是一个冷漠的人。
赵雨心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林雨,屋子里有些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屋子里沉闷的气氛,让我憋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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