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9)

女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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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回顾:==========
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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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妮子要到广场去,我忙道:妮子,不要过去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我扭头坚定地举步向广场中的火炬走去。

晕,这丫历来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都是她主动我被动,她是主宰我是附庸。没办法,已经打下了这样的被动附庸底子,到了关键时刻想主动想主宰一下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无法扭转了,我只好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向广场走去。

妮子走路虽然很快,但身姿却更是曼妙,披肩长发随步颤动,煞是好看,秀发上不时抖落下飘落的雪花,更显她绝色明丽,窈窕芳华。

当快到火炬之时,她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我忙伸手扶住她,惊问:妮子,你怎么了?

她轻声低道:没事,腿有点疼。

妮子,我们快回家吧,你的腿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了。

不要紧的,只是略微疼点而已,没有什么的。

不行,疼就说明有问题,我们现在就回去。我不由分说,拽着她往回就走。

她猛地一下挣开,说道:你怎么这么啰啰嗦嗦的?婆婆妈妈的真墨迹人。

你不是腿疼嘛……

我的腿现在不疼了,刚才那疼,可能是走路过快的原因。她边说边掉头向火炬走去,她将步子放的很慢,似是沉思似是回想更似是怕踩着脚下的洁白雪花。

妮子来到火炬旁,站立不动,凝思轻语:当时你和姐姐就是在这个地方照的相,姐姐真的很会选地方!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悄悄地站在她身边。

我们从何队那里出来,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一直没有问你和何队谈的什么,我就是担心破坏了下雪给我带来的好心情,上次下雪是在医院里,无法站在雪地里,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站在雪地里了,这也是我盼望已久的事情,真的很是开心!

我轻声低道:开心就好!只要开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我本想等回到家再问你和何队是怎么谈的,但没想到我们却来到了我第一次见到姐姐的地方,在这里说是最合适的了,但愿姐姐能够保佑我们成功!

听妮子这么说,我突然心酸无比起来,忍不住轻声道:嗯,我相信阿花会保佑我们的!不然,她也不会和你提起她的父母。我和她梦中相见了两次,她都没有和我提起……

妮子听到这里,凝眸看着我问道:怎么?姐姐和我说却没和你说,你还心理不平衡了?

不是,她能和你说,说明你更加值得她信赖!阿花知道我吊儿郎当的不能受之重托……

妮子抿嘴一笑,俏然巧道:不错,很是难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呵呵……

我撅嘴说道:本来就是嘛……

本来就是什么呀?你这想法本身就错了,你这么理解更是大错特错,女人的心你有时候真的不理解。姐姐想让我们去照顾她的父母,她知道你这边是没有问题的,最关键的就是我这边,她只有感化了我,打动了我,让我主动努力去争取,我们才有希望办成这件事。

我凝目看着她,恍然间顿悟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妮子,你说的太对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何队和你谈的什么了吧?

由于身处这个特殊的地方,我的心情一直处于波涛翻腾之中,我和康警花当时在这里照相的情形涌满了心头,心中悲戚,有种想放声大哭的感觉,整个人也变得痴痴呆呆起来。

妮子看我反应迟钝的样子,担心地问:是不是何队又不让我们去办了?……

妮子看我迟迟不作回答,有些着急起来,说道:你快回答我的话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哦,妮子,何队没有再阻止我们。今天要是我一个人去,他肯定会阻止的,但他看到你后,他改变了想法,而是积极鼓励我们去做。

妮子柔声问:是不是因为我和姐姐很像?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妮子很是自尊自立,刚从市公安局出来的时候,我和她就是谈论的她和阿花很像的问题,结果让她哀怨幽伤地落了泪,她怕我真的把她当成了阿花,失去了她自己,这对她是真的不公平的。

妮子又问:何队到底是什么想法?

何队的意思是让你去认康伯父康伯母为干爸干妈,这样就有理由照顾赡养他们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妮子忽地莞尔一笑,道:干嘛要去认干爸干妈?

听她忽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心中一沉,怔怔地看着她,喃喃地说不出话来,难道她不愿意去认康伯父康伯母为干爸干妈?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很难办了。

妮子眨巴着秀眸看着我,脸上盈满了俏皮可爱的神情,秀眉微扬,樱唇巧笑,她这副神情我很少见过,使她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魅力,顿时惹的我心暖怜爱,春心荡漾,直想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亲个没完。

但她只用这副神情看着我,秀鼻巧耸,樱唇噏动,就是不开口说话,让我憋了又憋,馋了又馋,无计可施,更是无可奈何。

我嗫嚅地道:妮子,你不愿意认康伯父康伯母为干爸干妈么?



她俏笑嗔道:嘿嘿,你真是个猪,笨的出奇,我看你该当狗熊的祖宗了。

我更是一愣,不知道此刻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忙问:此话怎讲?

她忽地收起了那副让我痴迷的神情,说道:干嘛要认干爸干妈?要认就认爸妈,为何还要加上个干字呢?

听她这么说,我忽地瞪圆一对小眼,痴痴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十几秒钟,方才反应过来,顿时欣喜若狂,忽地用双手抱住她的腰,一下子将她举了起来,哈哈笑着,抱着她转起圈来。

妮子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突然的疯狂举动,顿时花容失色,忙用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嘴里忙不迭地道:快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

就不放,就不放,哈哈,我要抱着你翩翩起舞……

我边笑边说边抱着她快速地飞转起来,她忙喊道:小心摔倒……

她的话音未落,我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在倒地的瞬间,我忙双臂用力,将妮子抱到身前,用后背和屁股重重地砸在地上,扑通声传来,摔的我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屁股也似摔成了八瓣,禁不住哼哟起来。

由于我抱住了妮子的腰部,她本能的一个动作,双手急忙按在地上,才使自己稳住,忙问:你摔疼了吗?

我哼哟着说:疼,当然疼了。

知道疼,还这么疯狂,就像个孩子似的。

嘿嘿,妮子,你让我太感动,太高兴了,嘿嘿……

妮子双手撑地,娇嗔地看着我,柔声道:好了,松开手吧,地上凉,快点起来。

听她这么说,我忽地松开抱住她软腰的双手,她顺势要起身,但我却立即双手又抱住了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抱住,瞬间就撅着嘴头子,亲住了她的樱唇,她闷哼一声,愣了一愣,但立即就主动迎合起来,这一吻当真是开心愉悦的一吻!

吻了不大一会儿,妮子突然双手紧紧环抱住我的脖颈,顺势用力一翻,她翻到了地上,让我侧立起身子来,但我的嘴唇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樱唇,她的樱唇也是紧紧粘贴住我的嘴唇。

又吻了会,妮子又是突然双手用力紧紧环抱住我,使我翻了个身,让我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则仰躺在了雪地上。

在这冰天雪地里,我和她吻的激情四射,浑然忘我,全身柔软,温暖无限,比在家中的席梦思床上还要更有情调!

不知道又吻了多长时间,我和她方才缓缓停止了热吻,我柔情百倍地道:妮子,我们吻着吻着竟然翻了个个,嘿嘿……

妮子眼波流转,柔情似水,娇声俏道:你以为我愿意翻过来吗?我是怕你被雪地给凉着了。

听她说到这里,我方才意识到,此刻妮子的身下正是那冰凉的雪地,原来她怕我被凉着了,这才紧紧环抱着我翻了个个,让我压在她的身子上面,她却翻到了下面。

我不由得大受感动起来,忙松开她,欠起身子,将她抱了起来,边用手拍打着她身后的积雪,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问:你冷不冷?

不冷,被你弄的全身发热,呵呵……

哦,我也是全身发热,嘿嘿……



我这话音一落,她佯装生气,啐道:我这热是抱着你翻身用力才热的,你那热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这热是胡思乱想才热的,嘿嘿……

她娇柔地嗔道:小样,我就知道你是这样……

嘿嘿……

她也伸手拍打着我身后的积雪,道:我说认康伯父康伯母为爸妈,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妮子,我开始以为你不同意这么做呢,有些担心,听你说出不认他们为干爸干妈,我更加担心起来,最后听你说认他们为爸妈,我这担心忽地变成欣喜,就激动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呵呵。

听我这么说,她眼圈一红,低声道:大聪,我一直就有这个想法,我要认康伯父和康伯母为我的双亲,你仍是他们的闺女女婿。

我低呼一声妮子,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小眼禁不住湿润起来。

我趴在她耳边暖声轻道:妮子,你能有这个想法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等明天何队给我准信后,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妮子一愣,忙问:准信?何队给你什么准信?

我凝重地看着妮子,低声道:何队对我说,康伯母无论是清醒还是痴呆的时候,她老人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她说女儿当警察这么长时间,她就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女儿穿警服的样子。

妮子听到这里猛地一震,凝目呆呆地看着我,想说话但没有说出来,我又沉声道:这也成了康伯母终生的缺憾……

本来后边我想说:妮子,经历了大峡谷之难,你现在真的和阿花很像,你穿上警服之后,也算弥补了康伯母的终生缺憾。但想到妮子是那么的自尊自立,她和阿花很像的话我真的不敢再说了,一是怕她伤心难过,二是对她真的不公平。因此,后边的这些话我只好欲言又止了。

妮子凝眸看着我,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警服去见康伯父康伯母?

妮子,难为你了,我知道你很自尊自立,我也不想让你这么做,但何队提议让你这么做,我想……那……那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妮子听我说到这里,柔美地一笑,很是神往地说:在那个幻冥山上,我看到姐姐穿的那身警服,把我羡慕的不得了,我当时就想我要是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姐姐还说我要是穿上她的警服,肯定也会很美的,呵呵,没想到在现实中果真一一灵验了!

妮子,你同意么?

同意,我当然同意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呵呵!

妮子突然想起了什么,秀眉微蹙,沉声轻道:我去见康伯父康伯母穿着警服,见过之后还要不要再穿?但我不是警察,这警服能随便穿吗?

不是警察,当然不能随便穿警服了。但特殊时期采取特殊措施,这也无可厚非,况且这对康伯母的病情也有好处。你穿警服去见二老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认你为女儿,只要他们认了,以后就不用再穿警服了。

哦,原来是这样,何队考虑的真是细致周到。

何队首先是个警察,其次才是刑警队的队长,职业习惯使然,他考虑问题比我们一般人会更深刻,更加细致周到。我感觉听他的吩咐没错的。

妮子点了点头,轻声漫道:最好是我穿姐姐曾经穿过的警服!这样不但我的自信心会很足,同时也会有犹如神助的效果,我相信姐姐在天堂看着这一切呢!

听到这里,我心里更加温暖,忙道:妮子,我和你现在真的是心灵相通,心心相印了!何队明早给我的准信就是看能否找到阿花生前穿过的警服。

妮子粲然一笑,道:最好能找到!

我也笑道:如果实在找不到,何队肯定会按照阿花生前穿过的警服尺寸再给你定做一套警服的……

没等我说完,她忽地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柔声嗔道:闭嘴,快点闭嘴,要相信何队一定会找到姐姐生前曾经穿过的警服!

我伸手握住妮子的冰凉嫩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肯定会找到的。

妮子莞尔一笑,柔柔地道:嗯,好了,我们现在回家吧!


嗯,好。

我和妮子迎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欢快地相互搂抱着向家里走去。

终于到小区了,大雪纷扰之下,路上行人极少,车辆更是少的出奇,当进入小区之后,更是不见一个人影,我和妮子哈着热气,匆匆向家中奔去。

当快到楼洞时,看到一个人在楼洞前的雪地里徘徊,我定睛看了几眼没认出是谁,悄声对妮子道:这人有病啊,这么冷的天,竟在雪地里站着。

妮子也悄声道:管人家干啥,走,我们快回家。

嗯。我拉着妮子的手进入了楼洞,向楼梯攀去。当我和妮子上楼梯的时候,感觉后边有人在跟着上楼,回头一看,没有看到人。

当到了家门口,妮子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后边的楼梯上传来一声呼叫:吕……大聪。

我扭头一看,只见此人头上身上挂满了雪花,正是刚才在楼洞前的雪地中徘徊的人。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原来竟是鹅头。

晕,这狗日的来干什么?我心中存着疑问,敌对地看着他,这狗日的鹅头更大更亮了,简直成了一只朝天鹅。

他迈上台阶,尽管满脸堆出笑容,但我看他却是更加地皮笑肉不笑的恶心人,他努力使自己笑的真诚一些,对我道:你好!边说边还点头冲我鞠了一小躬。

这TM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狗日的肚子里又装的什么坏水?

妮子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不解地看着鹅头。

鹅头堆满笑容地对我道:大聪,今天来找你和你商量个事,不知你方便不?

我冷笑一声,轻蔑地道:你找我商量个事?你和我商量的着吗?

鹅头有些尴尬地说:大聪,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计较,我向你表示诚挚的道歉!

你们想方设法要把老子整的身败名裂,让老子无地自容,被迫辞职,现在你想道个歉就想了事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鹅头听我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脸色更加尴尬起来,我顿时笑了起来,心中暗道:老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鹅头看我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更是手足无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那一贯阴冷狠毒的样子荡然无存,竟显得很是可怜起来。

我不耐烦地说:你找我商量什么事?有事快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扯淡。

妮子一直站在我身边默不作声,但目光却要比冰天雪地还要冷,她手里攥着钥匙,却一直没有再去开门。

鹅头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厚的让人无法想象,我一直以为老子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鹅头的脸皮更是厚的出奇。

他仍旧堆满笑容地说:大聪,我们毕竟是同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鹅头的脸皮不是厚,而是死不要脸,他根本就没有廉耻之心,怪不得当时老子和超难缠斗争的时候,这B充当起了狗腿子角色,不要脸的人最适合当汉奸了。MD,这狗日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角色,我心中不停地暗骂着,冷冷地看着他,老子要看这狗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大聪,黄超和我在汉正路分理处干,遇到点难处,希望你能帮一把……

我气愤地说:这可是真的奇了怪了?你和超难缠在汉正路分理处干你们的就是了,遇到难处就解决难处,我现在都辞职在家了,让我帮忙?你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吧?

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点头哈腰地说:大聪,说句真的,你在那里干的时候,已经将业绩做到了最顶点,我们再去干,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你在那干的业绩了,我们的处境现在很是难熬,业绩如果再没有起色,我和黄超要面临下岗了。

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来是代表黄超和我来的,恳请你帮个忙!将那些大客户稳定住,别让他们都清户走人,我们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我并没有让那些大客户清户走人啊,我也没和任何一个客户说让他们清户走人,他们走不走管我鸟事?

大聪,我和黄超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没去的时候,那些客户都没有清户,我们一去了,客户都快走光了,要是这样下去,不但我和黄超玩完,汉正路分理处也得玩完。

你们玩完玩不完管我什么事?

鹅头这时已经开始冒汗了,硕大的脑门锃亮不说,汗珠子都滚了出来,如果不是下雪,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三伏天呢。

大聪,你能不能给那些客户打个招呼?让那些清户的再来开户,让那些准备清户的不要再清户了,我和黄超真的快要急疯了。

你开什么玩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现在早就离开汉正路分理处了,你让我去给那些客户打招呼,你到底是说的人话还是在放屁?

我和黄超已经都将这些客户拜访过了,他们都说只买你的面子,要不……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的……

你这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我吕大聪的面子没有这么大,你们只要按章操作,不要违规违纪,那些客户会买你们面子的。

我这番话将鹅头噎的哑口无言,只有狂吞唾沫的份。MLGBD,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这些狗日的早知如此何必当日呢?

我此时已经被气得浑身哆嗦,MLGBD,老子干的时候,你们无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将老子往死里整,说老子不遵纪守章,违规违纪,老子给客户送的礼品,连税收的票你们都去找客户一一核实,客户不走光才怪呢,你们这群狗日的就是咎由自取,活该活该再活该。

鹅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大聪,你只要能帮我和黄超度过这个难关,我和黄超给你做牛做马都行,真的,我们求求你了!

他边说边弯下腰去,似乎要给老子跪下磕个响头。

看他这样子,老子忽地有些不忍心了,说道:你说你代表你和超难缠,超难缠怎么不来?

大聪,超难缠……黄超他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才自己来的。

哦,他不来你却来了,原来是超难缠的脸皮薄你的脸皮厚啊。

大聪,不管你怎么说,怎么骂,就是你打我一顿,我也认了。

别,你太抬举我了,我的素质还没有这么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想你们以前做的那些事吧,MLGBD,真能把人给恶心死了。

我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开口骂了个MLGBD,感觉无比的痛快和舒畅。

鹅头看我真的骂出口了,忙鞠躬说道:对不起!大聪,我们对不起你!

你说对不起就算完了么?你们这样整我,带来了一大串连锁反应,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了。我奉劝你一句话:行善积德,为自己留条后路。自作孽不可活,别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大聪,过去是我们错了……

不要说了,到此为止。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大聪,你就帮个忙吧?算我求求你了!

我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真的没法帮忙。

他刚待又开口说话,我忙抬手一摆,道:啥也别说了,这忙我是真的帮不上,请你自便。

妮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看我转身想上屋里去,她忙打开了房门,我让妮子先进屋,随后我也进了屋,并立即将房门关上了,将狗日的鹅头关在了门外。



我边换拖鞋边低声骂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操他妈的,这种时候还敢厚着脸皮来找老子。

妮子道:不帮就不帮了,别再骂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妮子,你也知道,维护一个客户有这么容易吗?我当日也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才拉了这么多大客户,要不是冼伯伯,我也拉不来这么多客户。我不干了,人家那些客户肯定会清户走人的,我就是想帮这个忙也帮不上。

妮子摆了摆手,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我不要再说了,可能鹅头就在门外偷听着。

我趴在门上的小空镜里往外一看,发现鹅头果真仍旧站在那里,我操,这家伙还他妈的很是执着。

我跑到厕所里,用水桶接了满满一桶水,提着来到门口,放在了门后。

妮子忙问:你这是干啥?

等这狗日的走了后,我要冲刷一下门口,别让这狗日的把咱家的门口给沾脏了。

妮子听我这么说用手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我和妮子刚坐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只听门外传来大声顿喝:吕大聪,我们毕竟是同事,这点忙你也不帮吗?

操他妈的,这是鹅头在外顿喝,这个狗日的,我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外吼道: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这忙我帮不上,请你快点回去吧。

屋外没了动静,我转身又回到沙发上,很是气恼。

没想到过了几秒钟之后,门外又传来鹅头的大喝声:吕大聪,你别太过分了,我就不信你帮不上这个忙……

MLGBD,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没想到这B会是这么不要脸,我跑到门口去,忽地将门打开,冲他吼道:你他妈说谁过分?帮忙是自愿的,我现在告诉你,老子一不自愿,二是根本就帮不上。

鹅头冷笑一声,道:你说不自愿我信,你说帮不上根本就没人信。

我再也无法忍耐了,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他妈的是来求老子帮忙还是来给老子送闲气的?

鹅头哼了一声,道:吕大聪,你嘴巴放干净点。

老子就这样,不愿听就滚蛋。

我这歉也道了,礼也赔了,你还要怎样?

鹅头,你要弄明白,是你来求我,不是我去求你。

是,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有你这样求人帮忙的吗?

我不这样求还待怎样求?

你怎样求也没用,别说这忙我帮不上,就是能帮我也不帮。

吕大聪,这忙你要不帮,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你动员客户统统清户走人的。

我简直被这狗日的鹅头气疯了,爆怒之下大吼:放你妈的狗臭屁。

突然,妮子快步走了过来,她冲着鹅头乾指怒道:我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人,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本想还劝大聪帮助你们,没想到你求人帮忙不成反倒威胁人了,滚,快滚。

妮子一直不说话,就是希望不把矛盾激化,但这时她也是忍无可忍了。

我已经被气得浑身打哆嗦,低头看到了放在门后的那桶水,忽地举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滚你MLGBD……

我边骂边举着水桶向他泼去,鹅头一看大吃一惊,转身就跑,但终是跑的慢了点,一桶水都浇到了他的身上,他双手抱头,拼命地向楼下跑,我举着空水桶又砸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了楼梯上。

如此大的动静,对面的邻居也听到了,忽地打开房门,探头一看这阵势,闪电般又将头缩了回去,咣当一声又把房门关上了。

我越想越气,忽地跑进厨房,顺手抄起菜板上的刀来,向楼下奔去。妮子忽地挡住了我,劈手将我手中的刀夺了过去,责备道:你还没完了?你想出人命啊?快点进屋。

进屋之后,妮子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我怒气未消,呼呼直喘粗气,口中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行了,不要再骂了,满嘴脏话,就像泼妇骂街一样,你丢人不丢人?

我也不想骂人,把我真的气坏了。

马瑞能来找你,肯定是他和黄超没有任何办法了,迫不得已才来求你的,你何必这样呢?

妮子,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不是怪你,你真的不该这样骂人家。

妮子,你没听到他说的那话么?说什么那些大客户清户走人是我动员的,这狗日的劣行不改,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操他妈的。

我是说你开始的时候不该那样骂人家,他说这话,就该挨骂,你用水泼他也是正泼,就从他这句话可以看出,超难缠和鹅头真的是无法救药了。

本来就是嘛,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想骂,但想起我和杏姐遭的罪,大哥到处去求人拜佛,我就来气,这才忍不住骂的。

妮子噗嗤一笑,道:你用水泼人还是用的清洁的自来水,说明你还是比较厚道的。

嗯?妮子,你这话啥意思啊?

嘿嘿,你该用涮马桶的脏水去泼他,哈哈……

对,当时你该提醒我,这么重要的环节都没想起来。

呵呵,行了,我是和你说着玩的,你还真想用涮马桶的脏水泼人家啊?你要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和平共处,相安无事是最好的了。

妮子,对超难缠和鹅头那样的人,必须痛打落水狗,我想起他们整我的时候,就想拿刀把他们都劈死。

住嘴,你还真要拿刀去砍人啊?你把人砍伤你得去蹲大牢,你把人砍死你得去偿命,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你的平安就是我的平安,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我一愣,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凝满了责怪和期待,她这责怪是嫌我鲁莽,她的期待是让我今后遇事要冷静。

我点了点头,道:妮子,我今后会注意的,绝不再这么鲁莽了,遇事要冷静些。

嗯,这就对了。

我突然腆着老脸笑道:妮子,很不对啊,嘿嘿。

怎么不对了?

你历来都比我还要冲动的,今天你的表现很是沉稳,嘿嘿。

她抿嘴巧笑,脆声道:今晚这事,要是发生在大峡谷之前,不用你开骂,我早就摸刀去砍他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道:嘿嘿,妮子,说明你真的成熟起来了,我得向你学习。

好了,时间不早了,走,我们去休息吧。

嗯,好。

在妮子的这一翻开导之下,我的怒火顿消,也不再生气了,楼着妮子上了床,将雪地打滚一路热吻的激情带到了床上,和妮子缠绵了很久,方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没接到何队的电话,却等来了杏姐的电话。

大聪,昨晚马瑞是不是去找你了?



嗯,我把那个狗日的给大骂了一顿。对了,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马瑞昨晚就给郭蓉打电话了,今早刚上班,郭蓉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给郭蓉打电话干嘛?

还能干嘛?告你的状呗,他昨晚气急败坏地给郭蓉打电话,让郭蓉处分你。

他给郭蓉打的着电话吗?这个狗日的真他妈的不要脸。

他给郭蓉打电话是正打,郭蓉现在是纪检监察部的领导,他要告状只能找她,再就是你现在的工作关系在纪检监察部,郭蓉是你的顶头上司,找你的顶头上司告状更是正告。

他还有脸告我的状,他告我什么状?

他说昨晚去找你商谈工作,结果你是破口大骂,还用脏水泼他,大聪,你果真用脏水泼他了?

晕,狂晕,我顿时有些无语起来,这狗日的鹅头不但是个汉奸走狗,还他妈的是个泼皮无赖,我甚至怀疑这狗日的是不是老潘转世亦或是老秦投胎(老潘:潘仁美,老秦:秦桧,都是知名人士,不再赘述)杏姐,你别听他胡诌白扯了,他来找我不是商谈工作,他和我也商谈不着,他来找我是让我给他和超难缠帮忙,让我帮他们把汉正路分理处那些大客户维护住,这简直就是扯淡。我也没用脏水泼他,用的是清洁的自来水。他说我如果不帮忙,就栽赃说是我动员的那些大客户清户走人的,他如果不说这话,我也不会举水桶泼他的,这狗日的太卑鄙无耻了。

呵呵,我猜也是这么回事,他认为他和超难缠都是从纪检监察部走出去的,自我感觉与郭蓉关系不错,想利用郭蓉再来整你,这两个人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必须痛打落水狗。他们要是诚恳地多求我几次,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帮他们,但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帮了。

大聪,你就是能帮也不能帮,这种时候你要是帮了他们,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反过头来,他们还是会咬人的。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对他们这样的人,必须彻底打倒,让他们吃尽苦头,才能悔过,不然他们是永远都不知道悔改的。

嗯,就是。

杏姐看待问题就是高瞻远瞩。

杏姐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都到这种时候了,马瑞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待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手软,考核期限马上就到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就地免职,二是限期调离。他们如果选择就地免职,那就在最底层呆着吧,别想再翻身了。如果他们选择限期调离,我们更是热烈欢迎。

嗯,就得这么办。

杏姐顿了一顿,话语突然变得轻柔起来:大聪,昨天晚上大哥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你和妮子准备照顾赡养康霄茗的父母的事,这事你们做的很对,我也跟郭蓉说了,你不用急着来上班,等把这事办利索了再来上班。

嗯,谢谢你了杏姐!这几天我因为没有去上班,感觉很是愧疚,对不起你和蓉姐!有你这些话,我心里就踏实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大哥昨晚和我说了句话,叫大爱无疆。大聪,你和妮子这么做就是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是大爱无疆,和大哥通完电话后,我被你和妮子感动的一晚上都差点没有睡着。

别,杏姐,小心你的身子,你可要睡好吃好休息好,我还盼着你生个大胖小子呢,呵呵。

呵呵,嗯,我会格外小心的,我现在恨不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快点来到这个世上,我现在都快变成水桶了,呵呵……

杏姐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无比暖柔,母爱之情浓浓的似乎把整个世界都给温暖了,我心里也禁不住热乎起来,道:杏姐,等你生完小孩,我和妮子还有大哥好好给你贺贺!

嗯,到时候你们想不来都不行,呵呵……

和杏姐通完电话后,我忍不住跑过去环抱住妮子的腰,动情地说:妮子,你快点给我们生个孩子,我想当爸爸!你也要做妈妈!

妮子幸福甜蜜地更加柔美起来,脸色红润,娇声柔道:现在可能真的怀上了呢!

嗯,我们要让吕小聪早点来到这个世界上。

吕小聪?

是啊,当爹的叫吕大聪,当儿子的肯定就是吕小聪了。

妮子听到这里,更加柔美温存起来,娇声笑道:呵呵……看把你美的吧!

嘿嘿,妮子,走,我们再到床上去加个班,好让吕小聪早点面世!

滚,昨晚你还没折腾够啊?

嘿嘿,再加个班嘛……

这种事也要加班?这是大白天呢,你也不嫌害臊……妮子边说边娇羞无限,脸脖通红如染。

我更加馋馋地伸手抱紧她,想往床上去,她哭笑不得,将我甩开,娇嗔地用粉拳温柔地捣了我几小下,羞涩地转身跑开。

接下来,我和妮子开始等何队的电话,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我有些趁不住气了,想给他拨打过去。

你别给他打了,他昨天发烧那么厉害,现在如果正在打针治疗,你打过电话去,他是治病还是去忙咱们的事?

嗯,说的也是,那就等着吧!

这一等结果等到了中午饭后,我和妮子倒在沙发上正昏昏欲睡,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何队的电话。

何队,你好!

大聪,你现在到队里来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

嗯,好。

扣断电话后,妮子问道:何队找到没有?

应该是找到了,不然,他不会让我们过去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

我和妮子穿上外套,换好鞋子,匆匆下得楼来。我开着小QQ载着妮子向市刑警队驶去。

当我和妮子匆匆赶到何队的办公室时,他正在等着我们。

一进屋,我就问:何队,果真找到了?

何队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密封的大塑料袋,何队指了指袋子,沉声说道:大聪,康霄茗的警服就在这里。

这是康霄茗生前穿过的警服?

嗯,是的。

从哪里找到的?

在市局档案室里找到的,凡是烈士的遗物,都由档案室妥善保管,我费了好大的劲都借不出来,最后是局长亲自签字批准才借出来的。

何队,借了还要还吗?

当然要还了。

我伸手将康警花生前穿过的这身警服抱起来,紧紧抱在怀中,一股巨大的悲哀笼罩住了我,颤声说道:何队,我想将阿花这身警服收藏起来!边说边眼睛湿润起来。

何队很是理解我的心情,沉思了片刻,说:大聪,我看这样吧,如果成功,这身警服就由你永久保管,到时候我再去找局里申请,我想应该能批准的。如果不成功,那你还是交还回来,由档案室保管,怎样?

听何队这么说,我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吧!

何队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乌鲁木齐?

明天,我们明天就动身!

好,祝你们凯旋成功!

随后,何队将康伯父康伯母具体的家庭住址,详细地写在了纸上,交给了我,我郑重地收好。

从何队那里出来,我载着妮子向航空公司的售票点驶去,当务之急,先把明天去乌鲁木齐的飞机票买好。

来到航空公司售票点,晕,一问之下,方才知道,现在已经快到春节了,机票很是紧张,明天的机票早就售光了,最快的一班也是后天下午四点的那班航机。



没有办法,只能是买后天的机票了,这也是最快的了,再拖下去,连后天的机票也买不上了。

想明天就动身起程,人算不如天算,想动身也动不了,心中不免有点遗憾,但毕竟后天的机票攥在手了,心里总算踏实了点。

回到家里,看着带回来的那套康警花生前穿过的警服,心中百感澎涌,眼睛顿湿,惆怅心颤之下,不知所云!颤抖着手要去打开这个封闭的塑料袋,却被妮子伸手制止住了,她此时也如我一般百感澎涌,秀眸蒙雾,低声轻道:别动,先不要打开,我去洗个澡,再穿上看是否真的合体!

我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妮子转身走向洗手间,过不多时,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望着这身警服,痴痴呆呆之中,仿佛看到了英姿飒爽的康警花在对我柔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抬起头来,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很快,妮子洗完澡,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缓缓走到我身边,轻声道:你打开袋子。

我点了点头,煞是仔细地将袋子缓缓打开,唯恐将袋子里叠的板板正正的警服碰乱。

妮子双手捧起被我打开的袋子,轻声低语:我去穿上!转身挪步向卧室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气都喘不上来,双腿犹如灌铅,沉重的更如千斤万斤,呆呆傻傻地给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妮子历来都是手脚麻利,做事干净利索,但这次她去卧室试穿康警花的警服,却是慢的出奇。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扭头转身拔步向洗手间走去,咚咚之声,沉重的步子似乎要将楼板踏穿。来到洗手间,将脸洗了又洗,免得妮子看到我这样会更加难过。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阿花已经离世了,但她却是无时无刻不活在我的心中,现在她不但活在我的心中,更是活在妮子的心中,我和妮子已经结为夫妻,但阿花却是如影随形地生活在我和妮子中间,当真是花开易见落难寻,时时愁煞思花人!

我边洗脸边不断这么想着,泪水不断地涌流出来,刚用清水洗净,又忽地涌了出来。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这流了又洗,洗了又流,汩汩不断犹如血痕,如此这般洗了不知多少次,方才止泪洗尽。

从洗手间踱步缓缓走出,妮子仍是没有从卧室出来,我举着沉重的步子向卧室走去。当快到卧室门口时,一个灰色的人影一闪,身穿笔挺警服的妮子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卧室门口,头微低眸稍抬,长发飘飘将秀颊遮住,眼圈通红,泪花闪现,面色凄然,目光幽然地看着我。

我凝目看着她,一会儿是妮子,一会儿是阿花,我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妮子还是阿花了,头重脚轻之下努力使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待要开口说话,眼前一花,泪水忽地将视线模糊了起来。

我忙举手狠狠地搓了搓老脸,借机将泪水擦干,让自己自然一些,但声音却仍是发颤的厉害:妮子,穿上合适吗?

她轻声低语:你看呢?

合适,很是合适,就像阿花以前穿着时的样子。我边说边想让自己露出笑容来,但无论怎么努力,这笑容却仿佛已经与我绝缘了。

无奈之下,我低头走近她,模糊之中,方才发现妮子此时仍旧穿着拖鞋,忙轻声道:妮子,你去穿上皮鞋,更能看出效果来。

她点了点头,向前走去,我跟在她身后,忙将眼中的泪水揩尽,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些。

妮子换上高跟皮鞋,顿时将高挑的身材呈现无限,她悄然转身面对我,忽地莞尔一笑,轻舒双臂,转了个圈,在警服的渲染下,更显得琼姿花貌,圣洁窈窕。

我眼前又是一花,心中泣颤:她不是妮子,而是真切的阿花!

她忽地问道:我和姐姐像不?

我点头应道:像!真是太像了!

她抿嘴笑了笑,忽地扬起手来,我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一顶警帽,她抖了抖秀发,缓缓地将警帽戴上,整个人更加庄重起来,脸上似笑似泣,目光似喜似哭地看着我。

我再也无法忍受,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搂抱住她。

嘤嘤之声传来,妮子秀肩抖栗,她再也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第二天,我和妮子没出门,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以备明天下午动身起程。

起程的那天终于到来了,一大早我和妮子将东西收拾停当,更重要的是康警花的那身警服,妮子仔细地叠好,放在了一个密封的手提袋里。

妮子穿上了在住院期间,我给她买的皮靴皮裤和貂皮大衣,新疆那地方冷,是个苦寒地带,穿上这一身正好御寒。我也将自己包裹的厚厚的,就像个熊猫一样。

随后给满江大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今天就去乌鲁木齐了。满江大哥叮嘱我们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并祝福我们凯旋成功,到时候他一定到机场迎接我们。何队也知道我和妮子是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那天买完机票,我就给何队去了个电话,告知了我和妮子准确的起程时间。

吃过中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我和妮子便正式动身起程了。从市区到机场要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要留出检票登机的时间来,此时走恰到好处。我和妮子打了辆出租车,向机场奔去。

当快要到达机场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之间吱吱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何队打来的电话,我以为何队此时打来电话是问候我们一下,并祝我们一路顺风啥的,按开接听键之后,我立即说道:何队,我和妮子马上就要到机场了……

没想到我的话音没落,何队就在电话那边焦急地说:大聪,你和妮子现在马上回来……

咋了?

我这是刚刚听说,康伯父康伯母昨天就来了。

啊?何队,你说什么?我吃惊地忽地一下从车座位上坐了起来。

大聪,康伯父康伯母昨天就回到咱们这里来了,我这是刚刚听说。

何队此时的话当真是如雷贯耳,更是如雷轰顶,将我差点从车中给轰了出去。

何队,怎么会这样?

大聪,你不要问了,抓紧时间掉头往回赶,晚了就可能错过去了。

哦,好,何队,我们现在就马上掉头往回赶。我刚说完,何队就说了句你等我电话,随之就匆匆扣断了电话,听何队的话声,他似乎是在跑步过程中给我打的电话,听他的语气,他很是着急。

这么一来,我有些懵了,也更加着急起来,忙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请你掉头回去,马上掉头,越快越好。

出租车司机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这都赶到机场了,怎么又要掉头回去?

我们不乘坐飞机了,我们现在立即要赶回市区,请你快点。

这司机有点墨迹,连问: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有些不耐烦起来,道:你管什么事干啥?又不是不给你钱,让你掉头你就掉头。

妮子更是大吃一惊,忙问:到底是怎么了?

妮子,何队来电话了,康伯父康伯母昨天就来到咱们这里了。

啊?何队怎么不早给我们打电话?他要是昨天给我们打电话多好啊!

何队这也是刚刚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妮子,不要问了,我也不清楚,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往回赶。

说到这里,我看到出租车司机仍旧往前开,禁不住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让你掉头你怎么还往前开?

你别着急,这里没法掉头,只能到前边的弯道才能掉头。

操,我狂骂了个操,更加着急地道:你的速度快点,越快越好,我们有急事。

出租车司机连连点头,忽地一下又将车速提的更快了,到了前边的弯道,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头终于掉了过来,往市区疾奔。



我真的懵了,百思不得其解,康伯父康伯母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们是和何队前后脚回来的,但何队直到现在才知道。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急忙接听,又传来了何队的声音:大聪,你们什么时候赶回来?

何队,我们现在刚刚掉头往回赶,大概得要一个来小时。

抓紧,抓紧,尽快赶回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何队这么着急,心中更加慌乱起来,忙道:何队,我们回去后到哪里去找康伯父康伯母啊?

你们回来后,直接去烈士陵园,我刚得到消息,康伯父康伯母已经早就去了烈士陵园了,我现在郊外的乡镇上,我也正往烈士陵园赶,我们在那里碰头。

好,我知道了。

扣断电话后,我立即又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司机被我催的也发毛起来,不住地提速,但我还是嫌车速慢,仍是不住地催促。

大哥,你就别再催了,我现在已经将车速提到最快了,再快我这车就该散架了。

司机比我大很多岁,看我如此着急地催,竟对我称呼起大哥来了,我有些无奈地连连摇头又连连顿足,此时我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刚才我和何队通话的内容,妮子已经趴在旁边都听到了,她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慌急之下,竟将我胳膊抓的生疼。

急如星火,当真是急如星火,由于不断超速,路上几次险些顶到前边的车,总算有惊无险地火速赶到了市区。

进入市区,总算松了口气,这口气也只松了半口,又接着向市区北郊的烈士陵园奔去。

到了烈士陵园门口,我和妮子将随行带的皮箱放在了烈士陵园的门卫处,付费让出租车司机走人。随后我手拉着妮子的手向里跑去。

拐了个弯,老远就看到何队和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向这走来,我心中一沉,怎么没有看到康伯父康伯母?难道两位老人仍在康警花的墓前吗?边想边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我和妮子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近前,何队双手叉腰,满脸是汗,和那个警察说上几句就呼呼喘上几口粗气,难道何队也是才到?

何队,我们来了。

大聪,我也是刚到,这是省厅办公室的文秘书,这就是吕大聪。

哦,文秘书你好!

大聪,你好!

问好之后,我又问何队:何队,康伯父康伯母没有来吗?

何队道:来了,但已经走了,我从郊外的乡镇往回赶,路上堵车,刚到了没一会儿,多亏文秘书在这里等着我。

我大吃一惊,妮子也是失望之极,我着急地问:走了?康伯父康伯母走了?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文秘书道:由省厅领导和市局领导陪着赶往机场了。

晕,狂晕,我的汗水开始往下滴答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再者说了,康伯父康伯母是平常百姓,省厅领导和市局领导怎么也都在陪着他们?

我匆忙问道:他们走了多久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们的航班是几点的?

是六点的航班。

妮子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焦急地说:现在已经四点多了。

我一听,更加忧急起来,我和妮子原定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了。拼命急匆匆地赶回来,终于还是和康伯父康伯母错过去了,他们要是仍旧停留在本市还好,但他们却是已经赶往机场了,而且是六点钟的航班。

我看着何队,何队问道:大聪,该怎么办?

何队,我们要是去追的话,还来得及吗?

时间很紧,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我也惆怅犯愁起来,大老远的再急匆匆往机场奔,追上还好,要是追不上岂不是更加恼人?

妮子低声问我:姐姐的墓地在哪里?

我还没有回答,何队沉声道:大聪,你和妮子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先去祭拜一下康霄茗吧!我和文秘书在这里等着你们。

嗯,好。我点了点头,拉着妮子向前跑去。

冷风萧萧,枯草瑟瑟,本已很是凄凉,在这烈士陵园之中,这种凄凉更浓,让人几乎透不过起来。烈士陵园中布满了青松,虽有青松相伴,但似乎找不到一点生机。

越离康警花的墓地越近,我的步履越是沉重,从快跑到慢跑,从慢跑到快走,再从快走到慢走,最后慢走变成了缓走。妮子理解我的心情,她用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陪我缓缓走到了康警花的墓前。

只见康警花的墓前摆着水果,鲜花,这肯定是康伯父康伯母来摆放在这里的。

我看着墓碑上康警花的照片,她正在对我巧笑,我眼前一花,泪水忽地流了下来。

妮子走上几步,静静地看着康警花墓碑上的照片,不住地抹泪,阵阵凉风吹来,将她的飘飘长发吹起,显得更加地凄凉。

我忙走上前去,站在妮子的身边,此时康警花的笑容似乎更浓了,她正舒心地笑着看着我和妮子。



妮子揩了把泪水,凝目看着康警花,低声说道:姐姐,我本想把康伯父康伯母接回来之后,一块来看你,但……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嘤嘤低泣起来。

我轻声道:阿花,我和妮子本来是准备去乌鲁木齐的,但没想到康伯父康伯母却来看你了,我们匆忙赶了回来,但还是错过了……

妮子突然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轻轻拽了拽,我顿时明白过来,忙和妮子一起给康警花鞠了几个躬。

鞠完躬之后,妮子又道:姐姐!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成功!我们一定会将康伯父康伯母照顾好的,让你安心!

说完之后,扭头用泪眼开着我,低声道:我们要抓紧时间。

嗯。我点了点头,又留恋地看了看康警花,转身和妮子离去。

妮子边快步走着边说:我们要抓紧时机再去机场。

嗯,好。我和妮子快步跑了起来。

何队和文秘书正在等着我们,我们跑到近前,说道:何队,我们还是去追他们吧!

何队点了点头,说:嗯,我们马上走,开我的车去。

我们快步向烈士陵园外跑去,何队的警车就停在门口,我跑进门卫室,将皮箱提了出来放在何队的车上,和妮子跳上了车。

文秘书的警车也停在旁边,和文秘书匆匆道别后,何队发动起车来,快速向前冲去。

驶离了烈士陵园,拐上了另一条路之后,何队道:现在离烈士陵园远了,可以拉响警笛了。

何队边说边腾出左手来将警笛放在了车顶上,忽地一下拉响了警笛,刺耳的警笛声音传来,让人心里发毛,但同时车速更快了起来。

我道:何队,拉响警笛,我们的车速更快了。

嗯,只能这样了,看能不能追上他们。

我本来想问省厅和市局的领导怎么会陪着康伯父康伯母一块去机场?但看到何队集中精力开车,不敢再开口和他说话了。

突然之间,何队剧烈地咳嗽起来,我顿时想起何队的感冒发烧可能还没好,忙问:何队,你的病好了没有?

高烧退下去了,但还有点咳嗽,不要紧的。大聪,不要和我说话了,我要集中精力开车。

嗯,好。

由于警笛不停地响着,前边的车也在不停地让道,何队将车开得飞快,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用手紧紧抓着扶手,扭头看了看坐在后排座的妮子,妮子也是有些惴惴不安,我冲她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心,这毕竟是警车,开的再快也不要紧的。

很快,驶上了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何队仍旧让警笛响着,警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妮子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秀眉蹙了又蹙,我现在连时间也不敢看了,只希望在康伯父康伯母的航班未起飞之前能够赶到机场。再急也没有用,路程摆在那里,车子再快,也得要有个时间过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路警笛鸣响,一路飞速狂奔,终于赶到了机场。警车无论到了那里,都能享有特权,机场保安也不敢阻拦,杂牌军见到正规军只有让道的份,何队直接将警车开到了候机大厅的门口。

跳下车子,妮子道:还差十分钟六点。

我们匆忙拔步向里狂蹿,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我们来到了候机大厅。电梯人太多,我们又顺着楼梯跑到了楼上,何队看了看航班的显示,忙道:坏了,他们已经登机了。

何队带我们快速跑向检票口,一问之下,康伯父康伯母乘坐的那架航班,乘客都已经上机了。检票人员指了指停在跑道上的那架飞机,说:就是那架飞机,马上起飞。

检票人员的话音未落,我们就看到那架飞机已经缓缓启动了。我们忙来到落地玻璃窗之前,那架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加起速来,很快,飞机昂头飞向了天空。

灰心丧气,失望之极,我和妮子对望着,很是焦急无奈。何队着急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对我们道:大聪,我去问问省厅和市局的领导。说着转身匆匆向不远处的贵宾室走去。

十多分钟后,何队回来了,他垂头丧气打不起一点精神。

何队,怎样?

康伯父康伯母的确是坐了刚才的那架航班走了,我们总是晚了一步,唉……

你见到省厅和市局的领导了么?

见到了,我们市局的局长和我交谈了一会儿,他们现在已经回去了。

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出来?

贵宾室里有直通楼下的专用电梯,他们从那里下楼的。

我点了点头,禁不住又问:何队,怎么省厅和市局的领导都来了?这也太隆重了吧!

大聪,你不知道,之所以这么隆重是因为康霄茗的姑姑。

康霄茗的姑姑?

对,康霄茗的姑姑是公安部某局的领导,她这一出面,省厅和市局的领导就得陪着。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因为我从来没有听康警花和我说过她还有这么一个姑姑,况且康警花牺牲的时候,她这个姑姑可是从来没有露过面。想到这里,忙问:何队,她是康霄茗的亲姑姑吗?

何队点了点头,道:是的,是康霄茗的亲姑姑。她这两年一直受公安部派遣援外,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她回来后,先到乌鲁木齐看了看哥嫂,随后带着哥嫂来这里看望康霄茗,不然,康伯父和康伯母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来了又接着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和妮子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何队,他们昨天是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上午就到了,一直住在省公安厅招待所里。今天下午他们去烈士陵园时,要不是文秘书悄悄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市局的领导也是今天中午饭前时才接到通知的。唉……康伯父康伯母之所以没让人通知我,他们可能就是怕我知道了会告诉你们。何队说着不由得难过起来。

我和妮子则更加难受哀愁起来,康伯父和康伯母躲何队是假,他们真正躲的是我和妮子,想到这里,我难过的差点掉下泪来,扭头一看,妮子早已是泪水涔涔了。

何队看着我,斟酌着说:大聪,你和妮子还要再去乌鲁木齐吗?

我明白何队的意思,他认为康伯父康伯母不通知他,就是铁了心不见我和妮子,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和妮子再去乌鲁木齐,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是多此一举,去了也是白去。

我感觉我和妮子再去乌鲁木齐,真的是徒劳一场,不由得惆怅无限,更加犯难起来。

没等我回话,只听妮子轻声道:去,我们一定要去!

何队听妮子这么说,顿时一愣,我更是一怔,因为现在接着去,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即使去的话,不如过上一段时间再说。


何队看了看妮子,又看了看我,说道:还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是不是等过了春节再去?

妮子立即又道:不,不能等过了春节再去。我看妮子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何队听到这里,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看了看妮子,因为我现在真的拿不定主意了,妮子道:要去就尽快去,越快越好。

我忍不住说道:妮子,康伯父康伯母刚坐上飞机,要不我们迟几天再去?

妮子断然说道:不行,不能再拖了,今天下午四点的机票已经作废了,我们再去买票,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搁了。

看妮子态度坚决,我似乎又有了点信心,对何队道:何队,我们还是现在就去吧!

何队点了点头,说:好吧,看看有最近的航班没有。

随后,让何队帮我们照看下行李,我和妮子跑到售票厅购买机票。

一问之下,最快的航班是明天早上八点的,万幸的是,还有票。如果在市区的售票点买票,估计又买不上了,只能是往后等了。

买好票回来,何队忙问:票买到了吗?

买到了,是明天早上八点的。

何队道:你们现在回市区吗?

我道:回去吧,反正是明天早上的航班,时间还来得及。

妮子立即说道:不,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着,十多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妮子,我们要在这里等一夜啊,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再往这赶。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早万一路上堵车怎么办?我们今天算是运气好,买上票了,要是赶不上航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动身呢。

听她这么说,我一心思也是这么个理,只好点了点头。

何队道:既然这样,今晚那就辛苦你们了。

妮子突然问道:何队,给康伯父康伯母申请下来的房子,钥匙在什么地方?

何队忙道:哦,房子钥匙在市局住房委员会里保管着呢。

妮子又道:如果我们这次去了能成功的话,我们想给二老装修一下房子。

何队笑道:呵呵,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早就按照省厅统一的标准装修过了,康伯父康伯母如果真的答应了,来了就能直接住。我估计康霄茗的姑姑这一出面,房子里还会增加一些新的家具和更好的设施,你们就尽管放心吧!

嗯,这样就好。

我禁不住冲妮子笑了笑,女人的心就是细,细致末梢的事都能考虑到了。

我道:何队,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好,辛苦你们了!去了之后,不管成功与否,要立即给我来电话。一旦成功了,我立即向市局领导汇报,将房子里的家具和设施都置办齐全,呵呵。

嗯,好。

送走了何队,我和妮子提着行李来到候机大厅,坐在排椅上耐心等待着明早八点的到来。候机大厅的暖气很好,温暖如春,但就是只能坐着,光这么坐着也是很累人的。

此时天色早就黑了,实际上我们赶到机场的时候,天就黑了,只不过当时光顾着赶路了,没有注意。现在再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候机大厅里的人很多,走一拨来一拨,人流不断,春节将近,此时正是最忙的春运期间。

等都忙完了坐下来之后,妮子开始不住地蹙眉敲腿,我心中一惊,忙问: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

可能是今天奔跑的过于厉害了,有点腿疼。

我焦急地道:这可咋办呢?

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将皮箱放在排椅上,让妮子躺倒枕在皮箱上,将她的双腿搭在我的腿上,开始动手给她揉了起来。

揉不多时,妮子沉沉地睡着了。今天把她累坏了,陪着我不停地奔跑,看她疲倦劳累的样子,让我很是心疼,只有不停地给她揉腿,心里才踏实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面的排椅上坐着一个女子,穿着华丽时髦,她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整个头脸都用丝巾围了起来,只露出那个大大的墨镜。虽然她戴着墨镜,但我感觉她似乎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候机大厅里本就有暖气,尤其是到了晚上,暖气更足,让人都直冒汗,这个女子却用丝巾将自己的头脸都蒙了起来,很是奇怪,这是一个神秘的女子。

我不由得向这名神秘女子多看了几眼,她看我在看她,忙低下了头。她一低头间,透过墨镜的缝隙,我发现她的肤色很是白皙,宛如凝脂,在灯光的反衬下,显得更加雪白,皮肤白的女子总是很美的!

我开始想象这丫到底有多美?但我看到包裹在她头脸上的丝巾,直想上前一把给她扯下来。奶奶滴,候机大厅又不冷,你丫干嘛要将自己包裹住?

我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妮子,心中就像喝了蜜一样,嘿嘿乐道:老子的老婆也是肤色白皙,宛如凝脂。甜蜜之下,更加卖力地给妮子揉起腿来。一抬头间,发现对面的神秘女子又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忽地冲她一笑,她全身倏地打了个激灵,虽然头脸被丝巾包住,戴着墨镜,但我能感觉到她明显动容起来。

突然之间,妮子哼了一声,幽幽醒来,轻声问我:几点了?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才十点半,你接着睡吧!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显得很是疲乏,双臂举起,伸了个懒腰,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忙将她的双腿放下,伸手将她搂抱了起来,柔声道:你再睡一会嘛……

不了,你来睡吧!咱两轮流着。

不,你的腿疼,你接着睡吧,我再给你揉腿。

妮子温柔地一笑,娇声低问:你一直在给我揉腿?

嗯,一直在给你揉,嘿嘿……

怪不得我的腿不疼了呢,呵呵。

妮子,你接着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登机了,会很累的。

你就知道我累,你自己不累啊?妮子边说边站了起来,和我换了个位,让我躺倒枕在皮箱上,伸手将就我的双腿抱起来放在了她的腿上,我大吃一惊,忙道:妮子,不行,你腿好不容易不疼了,我这一压,说不定又会疼起来了。

不要紧的,往里放放就没事了。她边说边将身子往下坐了坐,抱住我的双腿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扭头冲我柔美一笑,道:这样就没事了。

我知道妮子这是心疼我,也只好坦然接受了,眯起小眼,准备睡觉。

眯了不一会儿,我忽地想起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神秘女子,忙睁开眼,扭头一看,发现那名神秘女子不见了,她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我忙抬起头来,四处瞅了瞅,那名神秘女子果真不见了。心中暗道:她怎么突然之间不见了呢?

妮子问道:你在看什么?

哦,没有什么。我忙又闭上了眼睛,但怎么也睡不着了。耐住性子,躺了半个多小时,只好睁开眼,往对面偷偷看了一眼,仍是没有看到那名神秘女子,索性只好坐了起来。

妮子忙问:你怎么不睡了?

眯了这一会就很管用了。妮子,你再睡吧!

我也不困了。

嘿嘿,你要不困,我们就坐着吧。我坐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头靠着头,亲密无间,温暖无限,这样紧搂着坐了没一会儿,我和妮子竟然同时犯起困来,都不由得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皮鞋咔咔的落地声虽然很轻,但我听着却很是熟悉,不由得睁开了眼,一看之下,不由得惊讶起来,只见那个神秘女子又出现了。这次她不是坐在我的对面,而是从我的跟前缓缓经过。

她走的很慢,虽是戴着墨镜,但她却是在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当她看到我抬头望她时,她忽地别过头去,猛地提步,当她走到我的眼前时,双腿犹如定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又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她忽地又将头别过去,快步朝前走去。


我看着她走路的姿势和背影,煞是熟悉,一个名字忽地跳入我的脑海,看她离我越来越远,我再也无法镇定了,轻声对妮子说:妮子,我去解个手。

妮子睁开惺忪的睡眼,嗯了一声,我忙站起身,向那个神秘女子追去。

当我朝着那个神秘女子走的方向追过去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由于人头攒动,我到处搜寻着,但仍是没有找到她。

我心中悲苦地不住呐喊着阿梅,阿梅……四处找了起来,凭我的直觉,我感觉这个神秘女子就是阿梅。

就在我不停地寻找她的时候,候机大厅的扩音器中传来了女乘务人员的甜美声音:各位乘客,直达香港的**次航班开始检票了,请自觉排队,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忙向检票口跑去。

准备登机的乘客排起了一条长龙,我开始仔细搜寻起来,一个乘客接着一个乘客地看过去,唯恐漏掉一人。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一副墨镜推到了秀额之上拢住了她的秀发,那条包裹头脸的丝巾也已经拉了下来,搭在了她的肩头,她此时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正在随着人流缓缓向检票口走去。

看到她那熟悉的身影,我眼前发黑,身子不由得战栗摇晃起来,忙伸手扶住铁栏杆,才没倒下,泪水忽地将视线模糊了,她是阿梅!她真的就是阿梅!

我忙抬手将眼中的泪水抹去,阿梅的身边又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冼伯伯和冼伯母。

冼伯伯和冼伯母一直有说有笑,但阿梅却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浓浓的哀伤和凄凉从她的身上向我快速袭来,使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我的视线又一次被泪水模糊了。

我站的地方,离检票口有十多米远,身前有高高的铁栅栏挡着,使我无法走向前去。

我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阿梅,但阿梅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有向旁边看,我几次想开口呼喊她,但嗓子好像堵住了一样,根本吱不出声来。

看到阿梅到达检票口了,她跟在冼伯伯和冼伯母的身后,冼伯伯和冼伯母先越过了检票口,当阿梅快要越过检票口时,我再也忍不住,急忙开口喊道:阿梅……

我这一声呼喊,阿梅全身一颤,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她开始扭头寻觅起来,我忙挥手又向她喊道:阿梅。

她迎着声音向我看来,当她确认是我后,猛吃一惊,她的身子不由得战栗起来,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迈步快速向我走来,走了几步,但忽地又站住了。她的眼圈红红的,定定地看着我,红唇轻轻启动,但却是颤抖不已,她忽地抿嘴耸鼻,紧蹙秀眉,美目中盈满了泪花。

我心中滴血,全身都已麻木,想向她招手,但手似乎失去了知觉,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轻声呼道:阿梅,阿梅……边呼边不住朝她点头,意思是让她快点过来。

她突然冲我笑了笑,但她这笑却是凝满了凄苦和酸楚,眼中的泪花终于忍不住地顺着粉腮滚落下来。

我忍住悲酸,呼道:阿梅,你过来啊……

她忽地轻轻摇了摇头,紧紧地抿住嘴唇,就在我无限期待她快点过来时,她却掉头向检票口走去,我悲泣绝望地喊道:阿梅……声音已是发颤之极,哀伤无比。

眼看她就要越过检票口,再也看不到她了,我情急之下,急忙用双手使劲抓住铁栅栏用力地摇晃着,铁栅栏发出了卡啦卡啦的摇晃声,我又不断呼喊着:阿梅……

检票人员向我这边看来,其余的乘客也向我这边看来,阿梅愣了一愣,忽地扭头快步向我走来。

她终于过来了,她终于来到我的面前了,但我和她之间却是隔着一层不可逾越的铁栅栏。

我悲声泣呼:阿梅……

阿梅寸寸柔肠,盈盈粉泪地看着我,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和她都被泡在了泪缸里,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说话,但声音颤抖的厉害:阿梅,你还好吗?

她用酸酸的鼻子猛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想开口说话,但却是欲语泪先流,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顺着秀腮滚滚而落。

阿梅,不要哭了,和我说句话,我很想你……我的话声不但悲颤更是充满了哀哀泣求。

阿梅听我这么说,泪飞顿作倾盆雨,悲伤之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秀肩不住地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悲泣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低下头又难过的连连摇头,泪水左右飞溅,她忙用手捂住嘴,但仍是不可控制地发出了低低的哭泣声。

看她这样,我难过的几乎昏了过去,忙颤声低道:阿梅,你这就回香港去吗?

她没有抬头,更没有说话,仍是用手紧紧捂住嘴,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阿梅,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阿梅忽地又摇了摇头,但仍是没有说出话来。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很想说,但她却是难过的说不出来。

悲于斯!哭于斯!悲伤在这里!哭泣在这里!

此时我难过的也是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用泪眼痴痴呆呆地看着她,能多看她一眼是一眼,这也成了我最大的祈求和心愿!

突然,检票口的铃声传来,这是快要停止检票了。阿梅忽地抬起头来,无限牵挂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的一塌糊涂,她轻启红唇,想对我说话,但眼中的泪水却是浓浓地呼啦又涌了出来,她忙又低下头,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秀肩不住抖栗,她整个人痛苦到了极点。

她忽地抬起头来,忍住巨大的悲泣,悲声泣道:你多保重!我得走了!

说完之后,扭头转身向检票口跑去,我绝望悲凉地凄呼:阿梅……

但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停步回头,转瞬之间,消失在检票口,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将身子靠在铁栅栏上,全身冰凉到了极点。

鬼也哭,神也愁,鬼哭神愁泪狂流。藕已断,丝还连,往日恩爱不再见。

我看着空荡荡的检票口,痴痴地发呆,大脑一片空白,撕心裂肺之剧犹如变作了空壳靠在铁栅栏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僵住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不忍心再看那空荡荡的检票口,这检票口现在简直变成了让我无法接受的断肠崖。转过身来,想迈步离开,但举步维艰,双脚沉重的无法抬起。努力了几次,方才步履蹒跚地缓缓挪动起来。

由于难过难受到了极点,已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犹如行尸走肉般机械地向前挪动着沉重的步子。

我又回到了候机大厅,远远地看到妮子坐在那里正左顾右盼,我猛地清醒过来,我和妮子说去解个手,我也不知道离开她多长时间了,我这满脸悲泣,哭的双眼通红,走到她面前,立即就会被她发觉。我急忙掉头往外走,来到洗手间,绝对不能让妮子看出来,我用冷水将泪脸洗了又洗。

从洗手间出来,我更加惆怅起来,只好向候机大厅外走去,我要再晚一会儿过去找妮子,这样才能确保不被她发觉什么。

临出候机大厅时,忽地看到旁边的小服务厅里的货架上有酒,顿时有了想喝酒的冲动,连考虑也没考虑,掏钱买了一瓶半斤装的白酒,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手里攥着这瓶半斤装的白酒,来到了候机大厅外边,坐在台阶上,凛凛寒风吹来,感觉头脑更加清醒了一些。拧开酒瓶盖,咕咚咕咚地干喝起来。十多分钟后,我将这半斤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我问阿梅什么时候再回来?她只是不住摇头,难道她真的不再回来了么?她就是回来,我也不会赶的这么巧再遇到她。越想越是悲伤难过,悲伤难过的全身细胞都似在呜呜痛哭,在酒精的作用下,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半斤白酒下肚,晕晕乎乎地有了些醉意,况且是无菜这么干喝的,酒劲更是止不住地涌上来,我忙抬袖将泪水擦干,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候机大厅走去。

妮子看我东摇西晃地回来了,她吃惊地忙起身迎了过来,伸手将我扶住,忙不迭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忽地蹙眉捏鼻,又问:你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装出高兴地样子来,道:今天很累,解完手之后,看到那边有卖酒的,我就喝了几两,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觉的。

还好,我叽里咕噜地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舌头还比较顺溜。

那你赶快躺倒睡觉吧!妮子边说边扶我躺倒枕在皮箱上,又是将我的双腿抱住放在她的小腹上,我想再开口说话,但已经感觉舌头有些发硬僵直了起来,晕的厉害,还有些想吐酒的感觉,忙深呼吸了几口,闭上眼睛。过不多时,竟真的昏昏晕晕地睡了过去。

一阵剧烈的口干舌燥将我从昏睡中渴醒,睁眼看到妮子抱住我的腿趴着身子也正在酣睡。我刚坐起来,她就醒了。她睁着腥松的睡眼看我不住地吧唧嘴,问道:你是不是渴了?

我点了点头,她立即坐起身子,从身旁拿起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后递给我。我接过来一阵猛灌狂喝,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全部喝光。清凉解渴,火烧般的肚子凉爽起来,感觉舒服了很多。

妮子,现在几点了?

凌晨四点多了。

哦,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来,你再躺倒睡一会儿。我边说边将双腿从她的小腹上撤离了下来,刚坐直身子,妮子怔怔地看着我,轻声问道:你昨晚眼睛怎么那么红啊?

晕,狂晕,我心中一惊,忙道:不是喝酒了么,喝酒了当然眼红了。

喝了酒眼睛也不会红的那么厉害啊……

妮子,我喝酒的时候,是坐在候机大厅外边的台阶上,迎着寒风喝的,嘿嘿……

听我这么解释,妮子顿时释然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那我躺一会儿,坐的腰酸背疼的。

嗯,来,我再给你揉揉腿。

待妮子刚躺好,我感觉内急,忙道:妮子,你稍等我会,我去解个手。



这次是真的去解手,前后不过几分钟我就回来了,将妮子的双腿抱起放在我的腿上,轻轻又给她揉起腿来。

由于酒劲未尽,临近天明时,我不知不觉地趴在妮子的腿上呼呼地又睡着了。

当最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我和妮子匆匆起来,来到候机大厅的小餐厅,吃了早饭。七点半开始检票,八点整,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载着我和妮子起飞了。

不到中午,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了乌鲁木齐机场。

昨天和何队分手之际,何队叮嘱我们,由于康伯父康伯母晚上刚到家,我们第二天就跟着飞了过来,一定要给两位老人留出充足的休息时间来,不要急着进门。我和妮子在飞机上已经商量好了,到达乌鲁木齐之后,先在康伯父康伯母家的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不能提着行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两位老人面前,免得更加刺激两位老人。

临从机场出来时,我和妮子又各自武装了一番,妮子全身皮靴皮裤貂皮大衣外加皮帽,我穿的也是很厚犹如大熊猫,双双又戴上了厚厚的皮手套,这才向机场外走去。

虽然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从乌鲁木齐机场出来后,顿时感到格外的寒冷刺骨,从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几乎瞬间就能凝结成冰。这里的气温比我们那里足足低了十七八度,真的是个苦寒地带。

正在行走着,妮子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忙伸手扶住她,问道:妮子,你怎么了?

她忍不住秀眉紧蹙,低声回道:怎么从机场出来后,我的腿就格外的疼啊?

我微一沉吟,道:这里的气温比我们那里低多了,可能是过于寒冷的原因,我们尽快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妮子点了点头,突然之间,我提着皮箱的手指也感到有些刺疼,不由得腾出手来活动了活动,虽然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但仍是止不住地疼,疼的地方恰恰就是我骨折过的地方。

妮子看我呲牙咧嘴地倒抽凉气,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手指也疼起来了。

看来可能真的是过于寒冷的原因。

呵呵,你的腿疼,我的手疼,那肯定就是过于寒冷的原因了。我的手伤和你的腿伤,都是在大峡谷落下的,要不是因为大峡谷,我们也来不到这里,嘿嘿……

妮子抿嘴笑了起来,道:这是让我们重温过去,不要忘记了大峡谷,让我们好好地珍惜现在!

对,妮子,你说的很对,呵呵……

又走了一段距离,我和妮子打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我对出租车司机说:请到人民公园。

因为康伯父康伯母的家就在乌鲁木齐人民公园附近,到了那个地方后再按照何队写下的具体家庭地址去找。

苦寒地带容易下雪,而且一下还是鹅毛大雪,现在虽然没有下雪,但道路两旁依稀能看到不少的积雪。

出租车载着我和妮子,历经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了乌鲁木齐人民公园。

出租车司机将我和妮子送到了人民公园的门口,下了出租车之后,看到公园的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忍不住问:妮子,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怎么挂上大红灯笼了?

笨,这不是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嘛。

我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呵呵笑道:对,我都把春节快给忘记了,嘿嘿……

笑完之后,我的神色突然之间凝重起来,从凝重又变得黯然神伤起来,透过公园大门,看着公园内部的景象,心想:阿花的家就住在这附近,阿花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个公园她肯定来过无数次。这么想着,仿佛看到阿花正笑容灿烂,婀娜多姿,俏皮可爱,珊珊作响地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公园内向我走来……

我急忙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往公园里看了,忙伸手拉着妮子走开。

在公园附近看了几家旅店,最后选了一家档次高点,条件好点,暖气十足的旅店住了下来。

现在中午一过,我和妮子都是饥肠辘辘,住下之后,进入房间将行李放下,便到外边吃午饭。

乌鲁木齐这地方,店面的招牌大部分都是用双语写的,汉语和维吾尔语,多亏有汉语,不然,我们是真的看不懂。在这里,大部分人说的也是汉语,还是算比较标准的普通话,最起码比我说的要标准很多。

我和妮子选了个干净点的饭馆,每人喝了碗香气扑鼻,酸辣可口的粉汤,又吃了几个带有芝麻的馕。粉汤和馕是这里的特色食品,来到这里要入乡随俗,不可不好好品尝一番。

新地方新气象带给我的新奇之感,并没有让我高兴多长时间,坐在这饭馆里吃饭,不由得想到:阿花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坐在这里喝这粉汤吃这香馕?边想边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阿花的影子。

如此一来,我变得更加黯然神伤起来。越是黯然神伤越是难过,但又不能对妮子明说,只能独自苦撑苦熬,这种侵心蚀骨的难受滋味当真不好受。
吃过饭后,我和妮子回到了旅店里。

屋内的暖气很热,穿着外套竟有些出汗。越是苦寒地带,供暖设施越是完备,屋内的暖气也足。

大聪,我们什么时候去?妮子没有脱外套,她看我脱下外套,立即这么问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想现在就去康伯父康伯母的家里。

妮子,不要这么着急,你没听何队叮嘱我们嘛,让我们给二老留出充足的休息时间来。他们是昨天下午六点的飞机,到了家里最快也得半夜了。现在距离他们到家也才十多个小时,时间太短,别影响了两位老人的休息。我们也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如何?

妮子听我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才脱去外套。

进了房间十多分钟之后,我才感觉我的双手骨折的地方不再疼了,忙问:妮子,你的腿还疼不疼啊?

还稍微有点疼,但不如在外边时疼的那么厉害了。



妮子,快躺倒床上来,盖上被子暖和一下,我们此次来的任务很重,我们自己千万不能再出问题了。

妮子柔柔地嗯了一声,上得床来,我忙给她盖好被子。

妮子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说:还真是有些累。

当然了,我们昨晚在候机大厅呆了一晚,今天又是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当然很累了,我们也要好好地补一觉才行。我说着也躺在了床上,盖上被子,过不多时,我和妮子双双睡了过去。

当我睡的哼哼唧唧正香甜的时候,被推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眼一看,只见妮子已经起来了,推我的正是她。

我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连连打着哈欠,妮子催促道:快点起来啊……

我问:现在几点钟了?

已经四点多了,你快点起来啊。妮子边催边有些着急起来。

哦,没想到一下子睡了这么长时间。我边说边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妮子问道:我们现在总可以去了吧?

嗯,好,我们现在就去。

妮子轻声又道:那我换上姐姐的警服吧?

我一愣,但随即点头应道:嗯,那就换上吧,这也是我们原先定好的计划。

妮子随即将皮箱打开,从皮箱里将康警花的那身警服郑重地取出来,妮子随后将皮裤脱了下来,开始换穿康警花的警服。

我给妮子买的皮裤,里边是带有保暖绒毛的,穿上很是暖和。但即使这样,妮子穿着这样的保暖皮裤走在外边,还冻的腿直发疼,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妮子,要不你还是穿上皮裤,将警裤套在外边就行。

不行,我要是穿着皮裤再穿警裤,就不像姐姐了。

但外边太冷了,你穿着皮裤都受不了,这警裤更是不能御寒,你能行么?

我能行的,没事,你别这么墨墨迹迹的好不……

晕,这丫竟然埋怨起我来了。

妮子换穿上警服之后,我眼前一亮,忍不住小眼湿润起来,妮子现在是越来越像极了康警花。尤其是穿上警服之后,更是像的出奇。从背面看,她和康警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我有如此想法,也可能是潜意识的原因。但不知道康伯父康伯母见了身穿警服的妮子会有何感想?两位老人一旦也有我这般想法,尤其是康伯母会不会经受不住这个刺激,而出现意外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忙走上前去,双手扶住妮子的秀肩,凝重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妮子,你这样出现在康伯父康伯母面前,我真有点担心他们会受不了,尤其是康伯母,我真的怕出意外……

妮子听后微微一颤,神色也有些担忧起来,思忖片刻,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妮子又沉思着说:我和姐姐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我想不要紧的。何况何队更加了解康伯父康伯母,他能做出如此的安排,肯定也有道理,也是想往好处办,我感觉应该没有问题的。

听妮子这么说,我虽仍是有些担心,但也只好点了点头,说:不亲自经历,怎么知道效果呢?那就这样吧!我边说边拿起那件貂皮大衣披在妮子的身上,柔声说:妮子,外边太冷,你再套上这件貂皮大衣吧。

妮子看我将貂皮大衣披在她身上,莞尔一笑,道:我外边套上这件貂皮大衣,乍一见到康伯父康伯母,他们也不会马上就能认出我穿的是一身警服。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道:对,穿上这件貂皮大衣更加保险了,呵呵。



我本想让妮子再戴上皮帽,不要戴警帽了,但妮子却道:身穿警服,不戴警帽,反倒戴上皮帽,太不伦不类了,还是戴警帽去吧!

从旅店里出来,妮子立即打了个寒颤,全身冷的竟有些发抖,我忙对她说:妮子,你不要硬撑了,快回去穿上皮裤,戴上皮帽子,小心感冒了。

不要紧的,走吧,我能撑得住。她说着便快步向前走去。

看她这样,我只好快步跟上。要尽快找到康伯父康伯母的家,进门之后,最起码不这么害冷了。

按照何队写下的具体家庭地址,我手里举着那个小纸条,开始按图索骥,边打听边找了起来。

由于人生地不熟,我和妮子只能是边打听边找,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忍受着几近冻僵的低温,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找了过去。

在找的过程中,让妮子吃尽了苦头。从旅店里出来不长时间,她的腿就开始疼痛,接连几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我只好一步不离地用手搀扶着她。走着走着她的步子开始蹒跚起来,有时要直着腿走几步才能缓解疼痛,这让我心中更加惶惶然起来。但在这人民公园附近找康伯父康伯母的家庭住址,又不能打的坐车,只能是步行地找,要一步一个脚印才行,少了一个脚印都有可能寻找不到地方。我想背着她走,她坚决不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指也开始疼了起来,但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也尚能忍住了。

足足找了一个半小时,几乎围着人民公园转了大半圈,方才找到了康伯父康伯母所住的那个楼房的方位。

最后通过打听了几个行人,终于确定了康伯父康伯母的家所在的楼洞,看着这陌生又期待已久的楼洞,心情既激动又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忐忑让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我扭头一看妮子,妮子的表情告诉我,她和我是同一个感受。

我们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都是莫名的无助,但同时也是在相互鼓励对方。我伸手拉住了妮子的手,向楼梯迈去,但脚步却是犹如灌铅一般沉重,竟有些举步维艰。

由于我和她的心情都过于沉重,可能妮子的心情更加地过于沉重,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用力使劲抓住我的手,使我的手指突然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她一惊忙问:你怎么了?

我此时已经疼的呲牙咧嘴,忽忽倒抽凉气,但妮子不知道我怎么了,关切之下,手上反而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我的疼手。

我忙抬起另一只手来,指了指她攥着的我的那只手,低声道:妮子,你快点放手,疼死我了。

啊?你的手又疼起来了?她边惊慌地问边赶忙松开了手。

我疼的忙抬手甩了甩,想将那疼劲尽快甩掉,妮子伸手将我戴的厚厚的皮手套拽下来,用嘴对着我的手哈起了热气,边哈着热气边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把我的手塞进了她的怀里,忙不迭地问:这样好点了么?

我忙用力将手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说:不行,别把你的肚子冰疼了,你快将衣服扎好,小心受凉了。

气温实在是太低了,现在的气温比我们上午从机场出来时,还要更低。寒冷之下,妮子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忙将衣服扎好。我心疼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以便让我的体温给她送些温暖,趴在她耳边柔声低问:你的腿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疼了。

但我看她隐隐的忍疼模样,我更加心疼起来,我知道她这是怕我担心,才这么说的。

我将妮子搂在怀里,站在这个楼洞里,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来往的人,看来天冷,都不出门了。

我忽地又想到康警花的家就在这个楼洞里,她从小生活在这里,她从这个楼梯上走了无数次。边这么想边向楼梯上看去,仿佛她就站在我和妮子的身边,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妮子,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口,低声说道:妮子,我们上去吧!

妮子点了点头,伸手又来拉我的手,待要触碰到我的手时,她又忽地想了起来,忙将手缩回去,最后双手挎住我的胳膊,和我一齐向楼梯上走去。

从来没有感觉到攀爬楼梯会是这么沉重,我和妮子每攀爬上一个台阶,感觉都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近了,越来越近了,我和妮子终于来到了康伯父康伯母的家门口。

我和妮子是顶着巨大压力从楼梯上攀爬上来的,仿佛头上顶着几百斤重的大山,感觉都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我和她都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了几口。

看着防盗门上的油漆脱落了很多,防盗门内的屋门上的油漆也是脱落了不少,显得萧条冷落,给人以浓浓的凄凉之感,我忽地眼睛湿润起来,一股莫大的悲哀袭来。扭头一看妮子,她的眼圈也红了起来,眼中水雾愈来愈浓。

我和妮子站在门口,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过了好大一会儿,妮子轻声道:敲门……

她说完敲门之后,眼中的水雾忽地变成泪花涌了出来,她忙抬手将泪水揩去。

我抬起手来,感觉这手犹如千足重万斤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手抬了起来,轻轻向门上敲去。

当当当……轻轻敲了几下后,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

等了好大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动静。我看了看妮子,她示意我再敲。我抬起手来,当当地又轻敲了几下,接下来又是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但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妮子轻声道:你用力点敲,动静小了,康伯父康伯母可能听不到。

哦,好。我边应着边手上加了些力度,又敲起门来。这一次的敲门声明显地大了很多,但等来等去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轻声道:妮子,难道康伯父康伯母正在休息?

你再敲一次看看。

嗯。我又抬手敲了敲门,这次的敲门声比上次更大了些,但屋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妮子轻声低道:难道康伯父康伯母真的在休息?

我看是这样,老人上了年纪,刚从我们那里回来,长途跋涉身体吃不消,估计真的在休息。

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着吧!

嗯,好。

接下来不能再敲门了,以免打扰了两位老人的休息。我和妮子能做的就是站在门外等。

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当人在动的时候,还能忍受住寒冷。但现在站在门外不动,过了不长时间,我和妮子都有些忍受不住了,这冷实在是太恐怖了。先是四肢冷的有些麻木,接着感觉躯干也没了热乎劲。身体里的热量被寒冷慢慢地往外抽着,如丝如缕地从体内缓缓飘出体外,整个人似乎都快被冻僵了一般。

妮子,我们不能光这么站着,得活动一下,不然我们真的会被冻僵了。我边说边活动了起来,轻轻地跺着脚。妮子也随着我的动作活动了起来,边转圈边跺脚。现在最冷的就是脚丫子了,人害冷都是从脚丫子开始的,只有跺脚是最佳的保暖方式。但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康伯父康伯母的家门口,两位老人正在屋内休息,这脚便不能用力跺,只好将脚轻微地缓缓抬起再软软地踩在地上,这样一来,保暖的效果可想而知,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妮子的皮肤白,皮肤白的人更怕冻,过不多时,妮子的嘴巴鼻子耳朵都被冻的通红起来,我忙解开外套的领口,将她拥进怀里,让她将脸趴进我的怀里取暖。

此时,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天一黑,显得更加冷了。我轻声道:妮子,我们等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了。

我现在再敲敲门吧!我边说边抬手去敲门,妮子忽地伸手阻止了我,轻声道:再等一会,别这么着急。

实在是太冷了,我真担心把我们给冻僵了。

妮子忽地一笑,道:怕什么?只要冻不死就行。

好,那我们再等一会吧!

我和妮子进了楼洞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可能真的是太冷了,邻居们都在家里窝着呢。这么个苦寒地方,也不知道康警花是怎么熬过来的?想起康警花,心中更是呼呼拔凉地难过起来,寒冷加难过,这滋味更加难受了。

又撑了半个多小时,我轻声道:妮子,不能再等了,还是敲门吧?

嗯,好,你再去敲。

我抬起手来,不再有任何犹豫,当当地敲起门来。敲敲停停,停停敲敲,力度一次比一次大,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响,这样接连敲了好多次,门内竟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我恍然顿悟过来,说道:是不是家里没人?

妮子一怔,点头应道:康伯父康伯母可能真的不在家。

我不由得着急起来,妮子忽地想了起来,忙对我说:何队不是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你写在纸上了嘛,往家里打电话,看有没有人?

对。经妮子这么一提醒,我忙拿出那个纸条来,又将手套摘下掏出手机来,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用手机拨通了康伯父康伯母家里的固定电话。

很对,电话就拨通了,站在门外,就能听到屋内传出的电话铃声,我和妮子都屏住呼吸凝耳倾听着,希望屋内的电话有人接听。

屋内的电话铃声一声紧促一声地传出来,但就是没有人接听。直到电话铃声自动停止了,也没有人接听。

难道家里真的没人?我又用手机拨通了屋内的固定电话,但响来响去,仍是无人接听。

我又拨打了多次,仍是这样。我不禁骇然起来,开始不往好地方想了,颤声低道:妮子,难道康伯父康伯母回去看望阿花,受不了打击,回来后就双双病倒在了屋里?

妮子本来也有这样的担心,听我这么说,她更加慌乱惶恐起来。我和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着急无奈之下,我抬起手来,不再用手指去敲门了,而是用手掌砰砰地拍起了门。

顿时砰砰之声大作,在这寂静的楼洞里显得格外刺耳,妮子忙道:你不要这么拍门了,打电话家里都没人接,你这么个拍法也没有用的。

但我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这么拍门了,只有这么狠劲拍门才能排解我内心的焦躁和担忧,因此,我仍是拍个不停。

正在这时,对面的房门打开了。我这不停地砰砰拍门,竟把对面的邻居给拍了出来。一个老者伸出头来,问道:你们是找谁啊?

谢天谢天,终于有人出来了,虽然只是康伯父康伯母的邻居,但我也感觉倍感亲切,事情似乎也有了些转机。

我忙礼貌地说:您好,请问这家人姓康吗?

那个老者点了点头,道:是啊。

您好,我们是康伯父康伯母老家的人,来看望一下二老。



哦,你们是老康老家里来的人啊,但很不凑巧,前两天我见他们回老家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晕,狂晕,听到这里,我有些站立不住了,忙问:您是说康伯父康伯母前两天回老家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是啊,一直没有回来。

他们不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吗?

没有啊,我一直没有听到动静。他们如果回来,我应该能知道的。

由于天气过于寒冷,老者边说话边不住地往回缩头,看他那样子随时都会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我忙问道:他们的确没有回来吗?

应该没有回来。老者边说边将门带的只剩下了一条缝隙。我只好说道:谢谢您了!

我的话音刚刚落地,老者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我无奈地看着妮子,妮子也是无奈地看着我,这下我和妮子彻底傻眼了。

妮子轻声念叨:他们怎么会没有回来呢?

我也不禁说道:昨天在候机大厅,何队去问了省厅和市局的领导,他们说康伯父康伯母是坐的那架航班回来的,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阿花的姑姑,应该不会有错的。

妮子蹙眉像是问我又像是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妮子,康伯父康伯母和阿花的姑姑在一起,说不定他们回来后,真的没有回家,而是到了别处也说不准。

妮子轻声道:也有这种可能。

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里等了,快点回去吧。

妮子无奈地点了点头,随我向楼下走去。下了几个台阶后,她双手按住腿不住地倒抽凉气。

妮子,你的腿是不是又疼起来了?

一直就在疼,站着的时候是冻麻木了,现在一动又开始疼起来了。妮子边说边疼痛难忍地直蹙秀眉。

妮子,来,我来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

不行,老是这么个疼法,小心我们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却先趴下了。

听我这么说,妮子不再坚持,我低身将她背了起来,向楼下奔去。

到了楼下,我背着她小跑着来到公路边,伸手打了个的,匆忙向旅馆奔去。

到了旅馆,进了房间,我忙将妮子的貂皮大衣脱去,妮子又自己动手将阿花的那身警服脱了下来,又仔细地叠好包好放进了皮箱里。

我和妮子钻进被窝里,紧紧搂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加上屋内充足的暖气,足足过了十多分钟,身上才有了些热乎气。

但我感觉妮子的双腿和脚丫仍是冰凉,她那伤腿虽然好了,但在这寒冷的苦寒地带却是疼个不停,我骨折过的手指也是疼个不停,这不能不让人忧心如焚。

我起身到了床的那一头,将妮子冰凉的双脚放在我的怀里,给她暖脚。妮子见我这样,也将我那冰凉的脚丫子放在她的怀里。这顿时让我想起了我和阿梅在冰天雪地里赤脚行走,最后坐在出租车里相互暖脚的情景,奶奶滴,历史竟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和妮子才彻底暖和过来,等感觉不到冷了,我和妮子也顿时又陷入了愁闷之中,康伯父康伯母和阿花的姑姑一块回来,到底去了哪里?

突然之间,感觉肚子咕噜直叫,这才想起我和妮子还没有吃晚饭,外边实在太冷,冷的都不敢出门了,我爬起来道:妮子,我出去买点方便面。

买方便面干嘛?

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妮子蹙眉愁道:我都感觉不到饿了。

我惆怅地轻叹一声,穿上外套,向楼下奔去。来到旅馆旁边的一个超市,买了几包方便面,忽忽向回跑。这TM个冷法,简直不敢多在外边停留一秒钟。

热汤热水地吃过方便面后,感觉更加暖和了,妮子的秀脸上也有了些红润,她的腿也不再疼了。没想到经历了大峡谷那一场劫难,妮子的伤腿和我这伤手在寒冷地带竟莫名其妙地又疼了起来。

妮子突然说道:康伯父康伯母是不是在医院里啊?

在医院里?

是啊,他们跟着姐姐的姑姑长途跋涉,两天飞了个来回,很有可能劳累过度又加上过度伤心,住进了医院里。

妮子,你认为他们下了飞机之后,就直接住进了医院?

嗯,我分析是这样。

乌鲁木齐这么大,医院很多,我们到哪家医院去找啊?

妮子蹙眉沉思,不再说话。我道:要不我给何队打个电话吧,问一下何队知道康伯父康伯母住院的地方不……

算了,你干嘛要舍近求远?

妮子,你的意思是……

我们还是再去问问康伯父康伯母家对面的邻居,他应该知道他们经常去的医院。

嗯,好。

妮子说着便要起身,我忽地想起她腿疼时的痛苦样子,忙道:妮子,你在这里休息,我自己去问就行了。

不行,我要和你一块去。

我有些着急起来,大声说道:你就听我的吧,一出去遇冷你腿就疼,我可不想让你的腿再出现任何闪失了,你就别再让我着急了,你在这里等我,我问好之后立即回来,咱们再一块去找康伯父康伯母。

妮子看着我着急的神情,轻声问:你自己去行不行?

不就是去打探一下消息么?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那我还能干什么?

那好,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多穿点衣服,对了,你把我的貂皮大衣穿上,再戴上我的皮帽。

晕,妮子说着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就将貂皮大衣给我披上,又将皮帽戴到了我的小脑袋上。

我禁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妮子嗔道:笑什么笑?


我柔声轻道:妮子,你别光顾关心我了,你先看看你这貂皮大衣适合我穿么?呵呵……再看这顶皮帽,是橘红色的啊,我一个男爷们穿着女士大衣戴着红帽出门,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嘿嘿……

妮子听我这么说,忽地将我让她怀里带了带,伸手将皮帽给我戴的更实,还将貂皮大衣的扣子给我系好,说:管那么多干嘛?只要自己暖和就行。

看妮子如此这般关心我,我心里甜如喝蜜,全身都暖洋洋了起来,禁不住将她抱住,伸嘴亲了亲她的红唇,柔道:不行啊妮子,我是去找康伯父康伯母的邻居打探消息,我穿这一身去,还不把人家给吓坏啊,人家本来想告诉咱们也不会告诉了,呵呵……

那怎么办啊?

我还是穿我的那身衣服去就行,不要紧的,我那身也很暖和的。我边说边将貂皮大衣和皮帽脱了下来,伸手将妮子横抱起来,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伸嘴亲了亲她的秀额,柔声道:妮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妮子突然眼圈一红,眼中泪光盈动,鼻音浓重地说:你可要注意安全!

我看她这样,腆着老脸笑道:干嘛呢?我们这又不是生死离别,只是去打探一下消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放心吧!

妮子的鼻音更浓重了起来,仍是不放心地说:我们对这里不熟悉,你出门就打的,让出租车把你送到康伯父康伯母家的楼洞口,让出租车在楼下等你一会,你上楼问过邻居之后,立即再坐车回来。

晕,狂晕,看来女人就是女人,遇到紧要关口,就将女人的娇柔挂怀、百般柔情全部无遗地都表露了出来,啰啰嗦嗦地不但让你心里一点也不烦,反而让你倍儿感动,更能让你体会到什么是柔情牵挂和夫妻挚爱!

妮子,你就放心,我都听你的,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她的眼圈越来越红,秀鼻酸酸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忙转身向外走去,突然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道:大聪,开着手机,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她的话声里更是凝满了挂心。

我停步扭头看着她,说:你尽管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随着我的话声落地,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不忍再看她,更加不敢再在房中多呆一秒钟,忙向门外快步走去,出来门顺手将房门带牢,小跑着向楼下奔去。我要抓紧时间,尽快回到这里,免得让妮子牵肠挂肚。

从旅店里出来,一阵狂虐的寒风将我吹得睁不开眼,小体犹如瞬间掉入了冰窖里一般,心中发着寒号鸟的感慨:哆哆嗦,哆哆嗦,明天就垒窝。兜紧衣服,顶风冒寒,向前冲去。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手搭凉棚,睁着一对小眼紧紧盯着路上那少的可怜的车辆,搜寻着出租车。

但搜来搜去,我禁不住狂呼骂道:操,操,我操……

操来操去,也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我看每辆车的时候,都是先看车顶,看车顶上有没有出租车的大标示—锯锯齿,但看来看去,车顶都是空荡荡的,就是没有看到那个锯锯齿。

TNND,那些车顶镶嵌着锯锯齿的出租车都到哪里去了?我禁不住有些着急起来。

人民公园人民公园,当真是人民的公园,实在是太大了,从我这个位置要步行着去康伯父康伯母的家,得接近一个小时,要是小跑着去,也得40分钟,要是快速跑,老子没那体力。

我迈着小碎步又走了十多分钟,仍是没有发现锯锯齿。我不由得往远处看去,盼望能看到一个锯锯齿,但车到近前,车顶仍是空荡荡的。

远看汽车锯锯齿,近看汽车不锯锯,有朝一日倒过来,上边不锯锯下边锯锯。

奶奶滴,真要倒过来了,下边带着锯锯齿,先把你们这些出租车的轮胎都给锯开,让你们原地打转直放屁,前行后退都不行。

越是用急越打不着出租车,使老子不由得崇洋媚外起来。看人家外国电影显示的那样,即使住在荒山野沟里,出门伸手,立马就有一辆出租车驶到跟前。但中国就不行了,这发展中国家的帽子还不知道要戴到什么时候才会变成发达国家的帽子。

我只好放弃了拦截出租车的奢想,撒腿狂奔。

结果没跑出几十米,就有一个锯锯齿迎面驶过来了,我唯恐它不停,边招手边冲到锯锯齿面前,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那个司机刚待摇下车窗大骂,我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跳了进去。

司机长的凸额凹眼大鼻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就像一个阿拉伯人,很是骇人,他怒目瞪视着我,我道:请到**小区,我有急事。

这个司机是典型的维吾尔族人,但长像的确像是阿拉伯人。他见我是乘车不是闹事的,也就不再发怒,瞬间就发动起车来向前急奔。

我果真按照妮子吩咐我的,让出租车开到了康伯父康伯母家的楼洞口,待要下车,这阿拉伯人却要我先付钱,我说我上去一会就下来接着走,最后一块给你钱,但他坚决不让。气的老子直想伸手把他的络腮胡子给揪下来,只好甩给他钱,并叮嘱他让他一定等我,随后就匆匆上楼去了。

咚咚之声不绝,我喘着粗气来到了康伯父康伯母家的门前,心酸地看了看破旧的防盗门,转身敲起了对面的门。

当当十多下敲门声,终于又把那个老者给敲出来了,他仍旧只是露出半个头,我忙道:大爷,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了……

老者定睛一看,终于认出了我,忙问:有什么事吗?

大爷,请问康伯父康伯母以前住院的时候,都是在哪家医院住院?

哦,你是问这个啊,他们一般是在市立医院住院。



哦,他们到市立医院住院一般都住在什么病房?

应该是内科病房吧!上次他们住院的时候,我去探望,他们就住在内科病房。

哦,谢谢您了!

小伙子,你是老康的什么人啊?

我是他们老家里的亲戚,呵呵。

哦,他们回老家还没有回来,你这次来赶得真是不巧。

谢谢您了大爷!请您关门吧!

不客气。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又关上了,我掉头向楼下跑去。跑出楼洞一看,顿时怒火填膺,只想跺脚大骂,原来那个阿拉伯人趁我上楼之际,竟把锯锯齿给开跑了,NND,沙漠土匪真是太没有信用了。

气的老子骂骂咧咧地向小区外急走,快步来到马路上。这次我比较幸运,几分钟之内,就等到了一辆锯锯齿。上了车之后,这才发现开这辆锯锯齿的竟然是个女子,但这个女子长的却像俄罗斯人。

坐上出租车,我忽地想道:我还是自己先去市立医院探探路,找到康伯父康伯母之后,再回来接妮子一块过去,这样妮子就不用多跑路了。想起她那美腿我就忧心如焚,她的腿可是世界上最美轮美奂的腿,一旦再有什么闪失,我会心疼后悔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我对女司机道:请到市立医院。

女司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瞬间就开车向前冲去。

我侧头悄悄观察着她,嗯,从侧面看,这个女司机就像《冰山上的来客》中的古兰丹姆。细看之下,发觉她不像真古兰丹姆,而是更像那个假古兰丹姆。

假古兰丹姆的职业道德很是崇高,比那个狗日的阿拉伯人崇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快到市立医院时,她开口问:你是到门诊楼还是到病房楼?

我汗,这丫一开口说话,竟然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我禁不住又贪婪地看了看她,电光石火般地想:这丫像极了俄罗斯女人,不知道像她这样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最起码也是腚大腰圆,丰呻硕乳,娇颤欲滴,胜过海绵,趴了上去,定是无比新鲜,仿佛到了俄罗斯去摁着俄罗斯*郎嘿咻缠绵个没完……

越想越是色心顿狂,越想越是龌龊,突然之间,倏忽幡然醒悟过来,禁不住又开始自愧自责起来,不停地暗骂着自己无耻,竟然忘了回答她的问话。

她听我没有回答,禁不住侧头向我看了一眼,鼻子里嗯的一声发出了询问,我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我要到市立医院。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竟是咔吧脆响,道:我知道你到市立医院,你上车的时候就说过,我现在问你是到门诊楼还是病房楼?

哦,到病房楼,谢谢!

她猛打方向盘,锯锯齿忽地拐上了另一条道,说:刚才去的是门诊楼,病房楼在医院的后边,我把你直接送到后门,你从那里进去会方便些。

哦,你的服务真是周到,谢谢你了!

不客气!

假古兰丹姆不再说话,而是将车开得飞快,转瞬之间就到了市立医院的后门。

我连声道着谢,付费下车,待要离开,假古兰丹姆又对我道:你是外地人吧?

嗯,是的。

到这里来探望病人?

嗯。

呵呵,你现在去可能过了探望的时间,不过好好和医生说几句客气话,说不定就能让你进去。

哦,谢谢你了!

呵呵,再见!

假古兰丹姆说完,微微一笑,还抬手冲我摆了摆以示道别,这让“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我倍感温暖,忙冲她笑了笑,只见她又是猛打方向盘,吱的一声,开着锯锯齿飞快地驶去了。

我看了看市立医院的后门,心中虔诚地祈祷:但愿能够找到康伯父康伯母!阿花,你可要保佑我和妮子啊!

待要拔脚迈步向里走,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赶忙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妮子打过来的,我顿时醒悟过来,光忙着奔波了,竟然把着急等待的妮子给忽略了,忙按开接听键。

妮子……

大聪,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妮子的声音很是着急,语速更是超快,我忙道:妮子,我已经问过那个邻居了,他告诉我康伯父康伯母以前住院的时候都是在市立医院住院……

那好,你快点回来,我们一块到市立医院去。

妮子,我担心你的腿,所以我自己先到市立医院探探,看看康伯父康伯母到底在不在医院里……

我的腿不要紧,你快点回来,我们一块去,你自己在外边我不放心,这地方太乱了,治安太差……妮子说到最后话声里竟然有了些哭音。

妮子,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已经到了市立医院了,马上就要进门,我进去看看,立马就回去。

啥?你已经到了?你个混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你这样只能是让我更加担心,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这丫说完忽地一下就扣断了电话,她做事历来都是雷厉风行,她出来很有可能打不到出租车,她要迷路了怎么办?顿时急的我连连跺脚。

我忙又回拨了过去,足足响了十多下,这丫才开始接听:大聪,我已经出来了,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能赶到。

我几乎是对着手机吼了起来:你给我马上回屋去,听到没有?……咳咳……

奶奶滴,由于极度着急之下,这一吼竟然把嗓子给吼岔气了,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吼什么吼啊?……你怎么咳嗽起来了?

我这咳嗽是被你气的,你快点回去,时间太晚了,你出来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你就在屋里安心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不行,我不放心……

咳……你这样我更不放心,我毕竟是个男爷们,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出来迷路了怎么办?啊?你就不要让我再撒急了,你快点给我回去……咳……

我已经出来旅馆了……

霹雳丫是个执拗丫,听她的话音她仍是想过来,并且她已经走出了旅馆,我更加焦急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滚你奶奶的,你给我回屋去,不然我和你没完……气急败坏之下,我破口大骂了起来。

她看我果真发火了,忙低声道:你自己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就安心回屋里等着去。

你可注意安全,这地方太乱了。

不要紧的,你就放心吧!

嗯,好。

扣断电话后,我不敢再有任何耽搁,拔步向里走去。进了病房大楼,打听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知道了内科病房的具体位置,坐上电梯直奔内科病房。

但到了内科病房所在的楼层时,我顿时傻眼了,内科病房的大门关闭了,用手推了推竟然没有推开,看样子是从里边锁上了。

我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忽地想起假古兰丹姆对我说的那话,难道现在真的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我抬手砰砰地拍起了门,不多时,门从里边给打开了,但也只打开了一条小缝隙,一个女医护人员露出了半边脸,很不耐烦地说:拍什么门?不知道探视时间过了吗?

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女医护人员是个平头正脸的汉族女士,感觉格外亲切,忙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来探视个病人。

我们医院规定,九点钟之后就关门,不准再探视病人了。她边说边要关门。

我情急之下,赶忙又道:我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我就来查听一下你们病房里有没有一对姓康的老夫妇在这里住院,拜托一下!我边说边给她鞠了个小躬。

她看我态度诚恳,礼貌有加,不耐烦的脸色也缓和了些,问道:患者叫什么名字?

晕,狂晕,这下子我是真的晕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康伯父康伯母的真实姓名,这可咋办?

女医护人员看我这样,吃惊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患者的姓名吧?

我腆着老脸尴尬地笑了笑,忙不迭地说: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姓康。

真是奇怪,你连患者的姓名也不知道,来查听什么?

我一看她的态度又不耐烦起来,唯恐今晚之行泡汤,赶忙又道: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患者是一对夫妇,年龄都在五六十岁,男的姓康,麻烦你帮我看看,你们病房里有没有这样的一对夫妇患者?

你光知道患者姓康,我们病房那么大,怎么给你找啊?



麻烦你了!拜托你了!今天我是从外地赶过来的,专程来探望一下这对老人,请你行个方便!我边说边又给她鞠了一小躬。

她甩下一句:你等着吧。说完就咣当一声将门又给关上了。我只好在外边耐心地等待着,边耐心等待边不住祈祷,祈祷康伯父康伯母就在这里。

十多分钟之后,门内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我忙贴在门边,房门瞬间就又被打开了一条小缝,那个女医护人员又露出了半边脸。

她看我紧贴在门外,竟然吓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认出我来,问道:你说的这对康姓夫妇是不是昨天晚上住进来的?

我一听她这话,激动地心怦怦地狂跳了起来,忙不迭声地道:对,对,他们是昨天晚上住进来的。

哦,那你明天再来吧。她边说边又要关门。

我忙伸手将门推住,陪着笑脸道:求你行行好,让我进去看看,我看一眼立即就走。

不行,我们是有规定的。

我忙伸脚别住门,防止她又要将门关上,赶忙掏出钱夹来,先取出我的身份证递给她,说:拜托你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她不接我的身份证,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来吧。

我忙又从钱夹里拽出一叠百元钞票来,硬往她的手里塞,说:请你行个方便,我进去看一眼,确认无误后,我立即就走。

她看我竟然掏出来了钱,忙往后撤了一步,吃惊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还要行贿我?

看她后撤,我忙从门缝里挤了进去,陪着笑脸,心中暗道:奶奶滴,老子已经进来了,你们赶也赶不走了。

她看我这样,只好无奈地说: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忙双手举着良民证恭敬地递给了她。她接过身份证,看着我对照了一下,说:好吧,你看一下立即走人,不然我就让保安轰你出去。

哦,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谢谢你了!

她将身份证还给我,不再说话,而是将门反锁好,头前走去,我忙跟在她的身后。

她带我走到一个病房门前,轻声对我说:你从玻璃上看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忙贴在门上,欠起身子,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去。

只见屋里有两个床位,每个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我凝目仔细端详起来。细看之下,激动的险些窒息过去,屋内床上躺着的两位老人此时正在静静地休息,他们的的确确就是康伯父康伯母。但如果不仔细看,真的辨认不出他们来了,因为他们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起来,人更是苍老了很多……

看着躺在床上静静休息的康伯父康伯母,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看着他们饱经沧桑的凄惨样子,我心中极度难受,小眼顿时湿润起来,那个女医护人员轻声问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他们?

我忙点了点头,使劲眨巴眨巴小眼,对她低声道:我找的就是他们,我想进去和他们说句话,行吗?

你明天再来不行吗?

我先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告知他们我到了,你做好事就做到底吧!拜托你了!


好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她边说边轻轻推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我想紧跟在她身后进去,但双腿却是沉重的迈不动步子,呼吸似乎真的要窒息了。

女医护人员穿着的鞋都是那种不发出脚步声的软厚底海绵鞋,她走进去之后,回头一看我没有跟进去,很是吃惊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不是不想进去,只是心情过于沉重,导致双脚犹如钉在了地上一般,我不敢再有任何停顿,忙迈步走了进去。

康伯父缓缓地睁开了眼,女医护人员轻声对康伯父说:有人来看望你们了!她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我,转身轻飘飘地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屋中沉寂无声,康伯父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足足过了十多秒钟,开口问道:你是谁?声音很是低沉。

我忙说道:康伯父,我是吕大聪……我的声音极度发颤,心中难过之极,努力忍着没有让自己流下泪来。

康伯父听到我是吕大聪后,眼中放光,颇感惊讶,欠了欠身子,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我,我忙将头上戴的棉帽摘下来,康伯父这才认出了我,颤声问:你怎么来了?啊?你怎么来了呢?老人仍是无法相信他眼前站着的就是吕大聪。

他说着就要挣扎着身子坐起来,我忙走过去,伸手搀扶着他,并伸手拿起床头凳上放着的他的外套,给他披在身上,老人看上去很是疲惫,他靠在床头上,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轻声说道:康伯父,我是今天到的。

老人仔细端详着我,眼睛忽地湿润起来,喉头颤动,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轻呼传来:是谁来了?

康伯父和我都扭头看去,只见是康伯母也已经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忙走上前去,说道:康伯母,是我,我来看您和康伯父了,我是吕大聪。

康伯母声音忽地提高了起来:你是谁?你是吕大聪?

嗯,是的,康伯母,是我。

康伯父也道:老伴,真的是吕大聪来了。

康伯母睁大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是浑浊,她欠起身子将头靠在床帮上,显得很是有气无力,她的眼神很是迷茫,嘴唇不准颤抖,仔细地看着我,喃喃地道:真的是你,你啥时来的?

康伯母,我是今天到的。

康伯母眼圈愈来愈红,眼中的泪光不住滚动,看了看康伯父,对我道:我们俩个也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我轻声回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昨天回来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康伯母再也忍不住‘呜呜’失声痛哭起来,她这一哭,康伯父也发出了呜呜的低哭声,我一直忍着没有让自己掉泪,看到两位老人难过痛哭的样子,听着两位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掉起了眼泪。

康伯母泣不成声地说:大聪,大聪……

我忙点头应着,但康伯母却又哭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

康伯母的这番话,犹如催泪弹,使我也险些哭出声来。看着康伯母如此痛不欲生的悲惨神情,我有些惶恐起来,害怕她哭昏过去,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康伯母泣道:我去……看我女儿,她也没有……跟着我回来,不知道……她现在回家了没有?……可别……让她饿着肚子,这天……太冷……

晕,听着康伯母这么说,我顿时大吃一惊,虽然何队曾经告诉过我,康伯母有时候会神志不清。她开始说话的时候,神志很是清醒,但现在却变得语无伦次,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说者糊涂,听者迷糊。

康伯父忙喊道:老伴,不要哭了,更不要说了。

但康伯母却是不管不顾,仍旧哭哭啼啼说个不停。这时,房门忽地被推开了,那个女医护人员快步跑了进来,一看屋内情形,禁不住怒目横对着我,低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让患者哭了?

我难过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道:请你快点出去吧,患者要休息。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想对康伯母说句话,但她兀自在边哭边说,我只好对康伯父说:康伯父,你劝一下康伯母,别让她哭了,我明天再来看您们。

我说完便在那个女医护人员的盯视下,向外走去,当我快要出门时,康伯母忽地一下坐了起来,问道:大聪,你怎么走了?

晕,没想到康伯母又忽地清醒过来了。我忍住悲酸,哑声低道:康伯母,我明天再来看您们!
走出病房,我顺着走廊向外走去,由于心中难过,泪流不止,都没有来得及和那个女医护人员说声再见。

深一脚浅一脚来到走廊外边,坐上电梯,浑浑噩噩来到楼下,拔步外走,稀里糊涂来到楼外,寒风吹来,我也清醒了不少,感觉脸颊冰凉彻骨,伸手一摸,满脸都是泪水。忍不住扭头向楼上看去,想寻找一下康伯父康伯母所住的病房,但楼上每个房间都是亮光闪闪,不知道哪个才是康伯父康伯母所在的地方,心中悲酸难耐之下,只好低头快步离去。

从市立医院后门出来,大门外停着一溜锯锯齿,看也没看,走进最近的一辆锯锯齿,拉开副驾驶门就坐了进去。

刚坐进去,顿时一股呛鼻辛辣气味传来,扭头一看,只见那个司机正在叼着烟卷大口吸着,我不知道这个司机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烟,但这烟绝对不是香的,辛辣呛鼻,让人难闻。更让老子看不惯的是这司机的长相,简直就是一个没有进化好的人类,满头的卷卷毛,满脸的络腮胡子,还TM剃的长短不一,硕大的通天鼻占据了半张脸,一双鹰眼深凹在眼眶里,让人一看就既感别扭又感恐怖,这TM简直就是一个隐藏在中国大陆的基地恐怖分子。他刚开口问道:到什么地方去?我连腔也没搭理他,忽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顺手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车门,真TM晦气,出门就碰到了一个恐怖分子。

我快步离去,身后传来那个恐怖分子不标准的普通话:关坏了车门让你赔不起。

我连头也没回,心中狂骂:赔你MLGB……

我开始仔细踅摸起旁边停着的那些锯锯齿来,希望找到一个类似假古兰丹姆样的女司机,最好是一个平头正脸的汉族姑娘,但踅摸了一大溜锯锯齿,竟然发现都是类似恐怖分子的阿拉伯人。这些人个个瞪着发着寒光的鹰眼注视着我,我一怒之下,拔步向公路走去。

夜色很黑,路灯也是昏暗的几乎没有什么光线,我忽地想起妮子说的这地方很乱,治安很差,不由得后悔自己身上没有带把刀,禁不住惴惴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吱吱的叫声骤然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原来是我口袋中的手机叫了起来。我忙掏出手机来,一看是妮子来的电话,我忙接听。

妮子……

大聪,怎么样啊?

康伯父康伯母果真就住在这个医院里,我现在刚出来,正准备打的回去。

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地方很乱。

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子正在惴惴不安之际,霹雳丫却又在电话中提醒我,使我更加惶恐害怕起来,小眼忙向前后左右看去,还好,身边几米开外是安全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影。

我忙对妮子回道:不要紧的,我马上就回去,你等着我。说完就扣断了电话,快步向前走去,不停地看着前后方,盼望快点来个锯锯齿。

突然脚下一绊,险些让老子摔倒在马路上,气恼地低头一看,原来脚下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我迅即低身将那块石头捡了起来,紧紧攥在手中,以防不测。既然身上没有带刀,有块石头也是好的,实在不行,就抡起来砸狗日的。

拐过一个路口,迎面驶过来一辆锯锯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伸手招停,锯锯齿忽地一下停在身边,我忙拉开车门跳了进去,扭头一看,高兴地差点大声喊出万岁来,谢天谢地!这个司机是个平头正脸的汉族大哥,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都放松下来,感觉自己从战乱的阿富汗忽地进入了中国大陆。随口告诉汉族大哥我要去的地方,车子迅疾向前开去。这一放松下来,我伸手一抹,额头上竟然全是汗。为了不让这个汉族大哥发现我手里紧紧攥着的石头,悄悄抬手将石头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一路平安,顺利地到达旅馆,付费下车,向旅馆跑去。

到了旅馆近前,还没等进大厅的门,就听一声呼喊传来:大聪……

我抬头一看,发现妮子就站在旅馆的门外,伫立在寒风中,焦急地在等待着我,我心中一暖又一疼,忙跑了过去,道:妮子,你怎么在这里?

她忽地一下扎进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她全身发抖,禁不住失声低泣起来。

我忙将手套摘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发觉她的脸冻的冰凉,泪水挂在脸上似乎要结冰,我心疼地问:妮子,你怎么了?

我害怕,老是担心你路上会出事……

呵呵,我这不是平安地回来了嘛。妮子,你的脸怎么这么凉?

冻的。

我吃惊地问:你一直站在这里等我?


她点了点头,眼中不由得又流下泪来,说:从我给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回屋去……

我的小眼瞬间湿润起来,伸手将她紧紧抱住,趴在她的耳边柔声轻道:好了,妮子,不要担心了,我现在回来了,走,我们回屋去。

我搂着妮子进入大厅,上楼梯的时候,妮子突然之间打了个软腿,禁不住蹙眉轻声哎哟了一声,我心中一沉,忙问:你的腿是不是又疼起来了?

她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但却倍加温柔地说:把你平安地等回来了,我的腿就是再疼也值得!

轻轻话语,却是字字犹如温暖的春风一般,使我倍加温暖感动,禁不住一手将她紧紧搂住,一手搀扶住她的秀臂,向楼上攀去。

进了屋里,妮子开口说道:康伯父康伯母……

我忽地伸嘴堵住了她的红唇,不再让她说话,边吻她边将她抱到床上,柔声说:妮子,不要说话。接着动手给她脱下皮靴皮裤,又将她的貂皮大衣脱下,给她盖上被子,又将手伸进被子,轻轻地给她揉着腿。

过了十多分钟,她的身上才有了点热乎气,妮子柔声对我说:你也把外套脱了吧,屋里热。

嗯。我起身动手将外套脱了下来,往床上一扔,当的一声传来,妮子忙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当的一声让我也很是纳闷。

妮子又问:你外套里装的什么?

我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忙将外套拿起,从口袋里取出那块石头,妮子惊问:你口袋里装着石头干嘛?

还能干嘛?防身啊,嘿嘿……

妮子一怔,随之莞尔一笑,开心地说:嗯,这样就对了,这个地方治安太差了。

妮子,我就是在电话中听你说这地方治安太差,才捡起这块石头放进口袋里的。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治安很差的?

你出去的时候,咱哥给我来电话了,问了问我们的情况,并叮嘱我们一定要格外注意安全,这地方不同种族的人混杂在一起,太乱,治安更是很差。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里有那么多阿拉伯人呢。

阿拉伯人?

嗯,这里的好多人都长的像阿拉伯人,真是有点恐怖,还好,我平安地回来了,嘿嘿……

妮子听我说阿拉伯人,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没等妮子再开口问,我就主动将今晚见到康伯父康伯母的情形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遍,她听得分外动容,更是难过,泪水簌簌扑落。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轻声问道:大聪,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我轻声低道: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康伯母的神志果真是一会清醒一会糊涂。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穿着阿花的警服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康伯父还好说,但康伯母真的不好说,我怕场面失控,会出问题。康伯父尚能坐起身来,但康伯母连坐都无法坐起来。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才好?可是何队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啊……

我皱眉沉思,妮子也在想如何办才好,过了很长时间,我缓声轻道:妮子,要不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但你先不要穿阿花的警服了,我们就以探望照顾他们的样子出现,根据康伯母的身体状况,我们再见机行事,你看怎样?


妮子默默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样比较稳妥,能让两位老人有个心理上的接受过程,尤其是康伯母,我们更不能再刺激她,等她身体状况好转起来再说。

嗯,我们就这样办,越稳妥了越好,即使我们办不成这件事,也绝不能让康伯母再出现意外。

妮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躺倒床上临睡觉的时候,妮子趴在我的怀里,柔声轻道:你今晚出去的时候,我心里老是提心吊胆,总担心你出事,我也后悔的不得了……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也后悔……

也后悔什么?

也后悔不该这么急三火四地来到这里……

妮子,不要这么说,你在梦中都期盼尽快来到这里,这叫梦想成真啊!

你平安地回来,我就放心了。她边说边更加紧地抱住我,眼中不由得又滴出了泪花。

看她这样,我很是心疼,故意逗她开心:呵呵,妮子你不要忘了,你可是霹雳丫呢,你以前不这么爱哭啊,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自从大峡谷之后,我就变得比以前爱哭了……

好了,阿花会保佑我们成功的,你也要向我保证,不准这么爱哭了,听到没有?

她趴在我的怀里,柔柔地点了点头,我顺手将灯关掉。

第二天一早,我和妮子穿戴整齐,将阿花的那身警服存放在皮箱里。妮子仍是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一身皮靴皮裤貂皮大衣橘红色皮帽,双双出门了。

来到旅馆外边,我和妮子走进了不远处的超市,给康伯父康伯母买了些补品,打的向市立医院奔去。

我和妮子直接来到了市立医院的后门,看看时间尚早,我和妮子在后门不远处的一个早餐摊点吃了早饭,随后就向院内走去。

当来到内科病房时,房门仍旧关着,门口站着个保安。TMD,这个保安更是一个典型的阿拉伯人,站在那里更像一个大猩猩一样,身高体阔,布满胡子的脸上发着黝黝黑光,铁塔般守护着内科病房的大门。

我走上前去,待要伸手推门,大猩猩般的黑铁塔瓮声瓮气地说:现在还不到探视时间。

我问:什么时候才能探视?

十点钟之后。

我靠,我心中暗靠着,只好转身走开,拉着妮子坐在外边的连椅上,耐心地等待着。

我和妮子不停地看着手表,快九点的时候,只见一行人匆匆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皮暖风衣的中年女子,她的身后跟着六七个人,其中几个中年男子还身穿警服,手里提着礼品。

我不由得向那个中年女子看去,她虽已人到中年,但仍显得美貌亮丽依稀可见,风韵犹存气质绝佳,更重要的是身材高挑,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浓浓的飒爽之姿。端详她的面容,我心中咯噔一声,她的眉目之间竟有康警花的神韵,待要仔细再看时,她却瞬间就从我的面前走过,她身后的人紧紧簇拥着跟着她。

很快,中年女子一行人就来到了内科病房的大门口,那个大猩猩般的黑铁塔刚待阻止,忽地看到她身后跟着几个身穿警服的男警察,急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将笨熊般的身子一闪,还将门推开,嘴里连连说着请,中年女子也不说话,立即带人朝里走去。

我一看,顿时有些气恼,愤愤地骂道:这个狗日的保安真他妈的是个势利眼,杂牌军遇到正规军只有点头哈腰闪身让道的份……


妮子忙低声对我道:你小声点,不要惹麻烦。

妮子,你也该穿警服来,我们也就不用坐在这里干等了。

你着什么急啊?不就是多等一会么。

妮子,你看到那个中年女子了吗?

妮子点了点头,轻声说:是不是姐姐的姑姑?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但不敢确定。我昨晚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阿花的姑姑。

等等看吧,十点钟之后,我们也能进去了。

嗯,那就等吧。

半个多小时之后,内科病房紧闭的大门突然之间打开了,只见刚才进去的那行人从里边鱼贯而出,最后走出来的竟然就是那个中年女子。中年女子站在当地和那些人握手告别,嘴里连声道谢!还和其中一个岁数较大身穿警服的男子低声交谈了几句,这个岁数较大身穿警服的男子像是一个当官的,但他在中年女子面前也像是下属的样子。

我仔细凝看这名中年女子,越看她越有康警花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砰砰地狂跳起来,我看了一眼妮子,发现妮子也在凝目端详这个中年女子,妮子和我对望了一眼,冲我点了点头,我和妮子都是更加激动起来。也使我更加坚信这个中年女子就是康警花的姑姑。

就在这时,那个岁数较大身穿警服的官样男子对中年女子说道:康局长,机票都已经买好了,中午我就派车来接你,吃过饭后,再把你送到机场去。

中年女子微笑说道: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呵呵,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康局长,您请留步,我们先回去了。

嗯,再见!

再见!

听那个岁数较大身穿警服的官样男子称呼中年女子为康局长,我顿时想起了何队说的阿花的姑姑是公安部某局的领导,我没有任何犹豫,看那个中年女子转身要往回走,我忙站起身来快步赶了过去,几步跨到她身边,激动地声音都发颤起来:请问,您是不是康霄茗的姑姑?

那个中年女子一愣,扭头看着我,我又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细看她的眉目神韵,心中更加发颤,百分之一万地肯定她就是阿花的姑姑。

她冲我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是康霄茗的姑姑,请问你是……

听她这么说,我激动地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看着她那慈祥的目光,忽地鼻子发酸,小眼不由得湿润起来,竟有种想哭的冲动,颤声说道:姑姑您好!我是吕大聪……说到这里,我激动难受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花的姑姑一听之下,身子微微一颤,凝目仔细看着我,惊讶地问道:你就是吕大聪?昨天晚上来的就是你?

我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了,忙低头抬手去抹。

她又问道:你是昨天来的?你自己来的吗?

我又点了点头,忙伸手招呼妮子过来,其实妮子已经走到近前来了,妮子的眼圈红红的,轻声说道:姑姑您好!



阿花的姑姑看着我和妮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忽地盈满了泪花。

阿花的姑姑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妮子,不由得动容起来,身子猛地一震,眼神凝满了说不出的惊喜和心疼,颤声问道:你就是妮子?

妮子点了点头,眼圈红红地说:是,姑姑,我就是妮子。

姑姑随后又柔和地轻声问:你们两个昨天到的?

我轻声回道:是的,姑姑,我们两个是昨天上午到的。前天您们往回返的时候,我们追到机场,结果还是没有追到您们,随即我们又坐第二天的航班赶过来的。

姑姑点了点头,她的眼圈越来越红,眼中的泪花几乎随时都会掉下来,她忽地扭头转身向对面的窗户走去,她来到窗户边站定,看着窗外,低头掏出手帕揩了下眼泪。

我和妮子忙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后。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看着我们两个说:我也听起我哥哥和嫂子说起你们了,你们的心意我懂。我带哥嫂回去看茗茗,本想约你们见一次面,好好谈谈,但我哥嫂坚决不同意,因此也就没有见你们。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孩子了,你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我和妮子都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办这件事的,希望姑姑能够帮帮忙,劝劝康伯父康伯母,那边的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也已经装修完了。

姑姑点了点头,说:那边毕竟是我们的老家,人老了毕竟是要落叶归根的。我也听你们那边的市局局长对我说了,茗茗的刑警队长前一段时间也来过这里,但这也要看我哥嫂的意见,他们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的。说完之后,长叹一声,愈加伤心难过地说:茗茗从小就羡慕我这个当警察的姑姑,是我把茗茗送进了警校,也是我把茗茗带进了公安队伍,现在想想我真的后悔死了。茗茗牺牲的时候,我也没有回来送她一程,我对不起我的侄女……姑姑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妮子轻声劝道:姑姑,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姑姑听她说完,双目如雾似水地看着妮子,神情很是感动。我看着姑姑的眼神和神情,忽地涌出泪来,她的眼神和神情与阿花的眼神和神情几乎是一模一样。

姑姑举起手帕擦了一下眼泪,又仔细地端详起妮子来,越看眼神越柔,越看神情越是慈祥,伸手拉过妮子,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妮子,忍不住低声说:你和茗茗很像,我看到你就想起茗茗以前在我身边的样子来……边说边心酸不已,潸然泪下。

她用手帕擦干眼泪,说:这一次回去看茗茗,时间很急,过度疲惫加上过度伤心,回来后我哥嫂就住进了这里,这也让我放心不下。走,我带你们进去吧!

姑姑说完,举步向里走去。我和妮子紧跟在她身后,这一次那个大猩猩黑铁塔保安不但没有阻止还对我们点头哈腰。

走到病房门口,我们的步子都放慢下来,脚步很轻,姑姑缓缓推开房门,领着我们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姑姑立即轻声说道:哥哥,嫂子,来人了。

我和妮子定睛一看,只见康伯父康伯母正在打吊瓶,康伯父康伯母一起朝我们看来,由于我昨晚已经和他们先见了面,他们也知道我今天还会再来,但他们看到我旁边的妮子后,都露出了颇为惊讶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妮子。

我忙介绍道:康伯父康伯母,她就是妮子,我们两个昨天是一起来的。

妮子也忙上前鞠躬问好:康伯父康伯母,您们好!

康伯父点了点头,想说什么,但激动地没有说出话来。康伯母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妮子,嘴唇颤抖,眼睛浑浊,目光痴呆,喃喃地轻声念叨:你就是妮子,你就是妮子……

妮子忙放下手中的礼品,快步走上前去,趴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康伯母不住颤抖的手,就像久别的女儿回到了母亲身边,轻声颤道:康伯母,我就是妮子,我来看您了……这丫说着说着突然之间再也忍不住,秀肩剧烈抖栗,将头埋在康伯母的手上,竟先失声嘤嘤低泣了起来。

她这一哭,康伯母更是忍不住了,忽地老泪纵横,呜的一声放声大哭,边哭边不停地摇头,说:你果真是妮子,你果真是妮子……她边说边哭,边哭边说,连连摇头,泪水涕流,妮子更是哭的抬不起头。

我抹了把眼泪,但视线迅即又被泪水模糊了。

过了一会儿,康伯母边哭边道:去年……春节的时候,你也……不回来陪爸妈过春节……回来一趟……又接着匆匆离去……这一次回来……你不会再接着走吧?

晕,康伯母又开始犯糊涂了。妮子听康伯母这么说,顿时也是微微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泣声说:我不走了,我永远陪着您!

康伯父和姑姑也是难过地不停流泪,无奈摇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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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新来的女秘书,同事们都夸她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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