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少妇讲述自己的性爱历程故事(4)
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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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时候在导师家里过。师母很热情地招呼我们。晚餐的时候来了一个小伙子程,是导师以前的学生,十六岁上大学,硕博连读只用了四年,现在毕业在南方一家大企业工作,这次回来探望他们。大家互相介绍认识,感觉他很谦虚,尽管取得很好的成绩。师兄们都很照顾我,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也不断给我帮助。
那一段日子总说钱,人都变得很世俗。当基本生活成了问题,就没别的想法了。所以当别的同学正在风花雪月的浪漫的时候,我正佝偻着腰趴在桌上翻译文稿,找资料,我的浪漫就是一沓面值二百的电话卡。
刘也要毕业了,他可能留校,如果留校,就是在大连了,我还真没有认真考虑将来的问题。他多次来电话和我商量,我说你能回到省军区就回来,不能回来就留在那。我没有什么建议,刘说他找过婷的哥哥,他答应帮忙,但他的团已经调到外地去了,有可能进藏,以前的老首长都在本地。他要打电话和他们联系。
我没有想太多,如果他想在部队工作就留下,如果不想,回头转业也可以。刘的父母还是希望他能回来。
就快到寒假了。我手里还有八百元钱,先不还债了,和刘商量怎么办,他说你来吧,我说好象有点穷。穷人的日子真难过,他说你来,我这有钱,我说你怎么有的,你又不允许打工,他说妈妈给我的恋爱基金,我说不许要妈妈的钱,他说没关系,你来就是,妈妈愿意看到我花她的钱。我说那也不行啊,那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说你不是在城那还有一笔贷款嘛,我说是啊,我现在就跟银行一样,只是都贷出去了,没人往里存,我还得天天烧香拜佛祈祷他们过上好日子。
在他家吃饭的时候说假期去大连,他们都说好,问我需要钱不,我说不用,我还有,只是大哥的不能还了。考试前很久没去大他家,考完就去看看,大哥来的时候拿出一部新手机,诺基亚的,说亚亚,这部手机你先用着,到了大连我们方便联系,我说不用,我们用不上。他说拿着吧,家里人不放心你们,你一个在那边,有个电话方便联系。回来给我或者留给弟弟就可以了。我还想推辞,伯母说你拿着吧,大哥也是好心,别拒绝了。想想前面对他们态度的疏远,这也许是他们亲近我的一个方式吧。
给姐姐打电话,问家里的情况,说一切都好,她一周前才去看了爸爸妈妈,带了感冒和消炎等常用药,在一张纸上写了用法用量,怕他们忘记,他们都是初中毕业,妈妈也喜欢看书。他们眼睛不太好,已经开始戴老花镜了。身体都好,下了雪,现在都在家里看电视,邻居也经常过来玩,让我放心。真是感谢姐姐,在我这种情况下,家里不用我担一点心,我为我的爱情和学业奔忙,家里,真的是没尽力。和姐姐讲可能会带男朋友回家过春节,姐姐很激动,说如果那样就回老家过,她们不去婆婆家了,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
前些天刘的父母给我买了一件羽绒大衣,还有一套毛线帽和手套,这个冬天不冷了。他们对我的好我还记得,那个城市的两个善良的老人。我曾经得扁桃体炎打吊瓶,都是她妈妈陪我。
父母的心,是让儿女开心快乐,不是要儿女回报,但他们的快乐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儿女给的。能多一些就尽量多一些。
收拾一包东西,快乐地上了火车,去寻找我的爱情。
在车站接到我。这次是他一个人来。我问他连长可还好,他说还好。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还是夏天好,可以直接抱到你,现在好象抱个球。他把我的包接过去,我们在一起,已经很自然。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日子,他陪我登山,去海边看海,和我在大连街头闲逛,吃太子大包,还有大连的大排面,印象深刻,动物园,在里面玩要一整天。在猴山喂猴子香蕉,看到一只小猴子自己咬着一个易拉罐瓶子转圈地跑来跑去,真可爱。
让幸福和快乐长久一点吧,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我尽量不再任性,尽量去体贴和关心他,他偶尔的粗暴也看不到了,他的温柔一直环绕着我,让我的周围感受不到一点寒冷,爱情,如果只停留在这里,就是完美了。
扁桃体炎又犯了,北方干燥寒冷的气候,使它成为顽疾,刘陪着我去买药,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一些特别温暖的细节,但我想不起来,已经太久不想了。我记得路边有雪,他牵着我的戴着手套的手,去超市选购各种小吃,他从后面抱着我推着车,他把鲜牛奶扔到购物车里,说,这比你下面的水水差多了,只是你太少,我喝不够,他领我去看温室里的花,因为我说,冬天太冷,连绿色和鲜花都见不到。
那时我们穷,但是特别快乐。因为特别满足。
我们做爱的男人。在每次他从我的身体里退出的时候,我都期待他能再次插入。
爱是这样的,因为爱,所以才和他在一起,自然,真实。
很多次他对我说:我们结婚吧,我都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才22岁,还没想到要结婚,如果那时答应了他,或者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但是如果结婚了,再遇到那些问题的时候,我该怎么面对呢?我没有想过,生活不相信假设。我也不相信。
他家里来电话,问我们在哪,刘是在大连办的电话卡,我们说还在大连。他的爸爸妈妈问他钱够不够用,他说足够了,我们不太乱花钱。
他领我去商场,一定要买一个戒指,我想如果我想和他相处下去,就不能拒绝了,否则就是拒绝和他相处。他去看白金的,我说买一个18K的吧,花了二百多元,他给我戴在手上,抬起我的手,低下头吻了一下,这一吻让我沉醉。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也是这样吧,我不是他的灰姑娘,更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优秀,但可爱,有幸他在爱我,我的要求不多,他给我的远远超过我期望的,我满足。
最奢侈的一次是去吃哈根达斯,他说你一定喜欢,我不知道一个冰淇淋要五十八元,还是那么小小一杯,他说就是要让你吃到最好的东西,等我有了钱,一定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来给你。这话相信很多热恋中的男女都说过,多么美好的愿望,我相信许愿的人在那一刻的真诚。是的,爱,真的就是想给他最好。
他请好假,我和他一起坐上回家的火车。我们坐的是硬座,他要给我买卧铺,我不同意,反正在车上也睡不着,为什么还要浪费呢。他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让我靠在他肩上,他的手伸到我的背后,揽着我的腰。
到县城,和同学们一起聚餐,上次结婚的同学,已经怀孕了,气色很好,被爱人悉心呵护,生怕风吹着水烫着。我说我真知道什么叫宝贝儿了,她害羞地笑,感觉这才是小女人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学会这样柔弱得让人怜惜呢?
刘在背后捅捅我的腰,说你不就是我的宝贝儿?我小声说别乱说话。他故意大声说:我说错什么了?我去捂他的嘴,他挣脱,故意大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宝贝儿。你不能不承认!满桌子的人笑。我说你好象缺点什么,他说什么,我说要么是心眼,要么是德。
我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很羡慕我们的感情,说这才叫恩爱,我说现在是爱,还没有恩,要等到结婚后才知道什么叫恩,恩是一种累积,付出的多了,感恩就会重了。同学说你总是太沉重。
现在能放下的一些东西,那时未必能够,因为不懂得,有一些事,不仅要经历,还要自己体会,有善知善感的心灵。所幸的是,一直在健康成长,没有变成一个偏激的人。
回到家,姐姐全家已经来了,就要过春节了,农村都是一片过年的气氛,妈妈在家准备了很多吃的东西,家里每天也烧得热热的,真是温暖。家,真的就是一种温暖。
接到蕾的电话,她说她新的一年要开始一次全新的恋爱,我说祝福你,真心的。她说你的祝福没有创意,应该说希望你老公将来别虐待你,你可以虐待你老公,我说我才不会说出那么变态的祝福。
刘也算会表现,人前人后哄得爸爸妈妈开心,只要他对爸爸妈妈好,对我差一点也没关系。看着他现在的自己,感觉和当时自己在他家差不多,努力让对方接受自己,全凭自已对心爱的人的感情,我的家人相对简单一些,没有别的希望,我们幸福就好。姐姐偷偷问我,你和他关系到什么地步了。尽管是姐姐,也没有告诉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倒是晚上睡觉,两铺坑,三个女人一个房间,三个男人一个房间。
第二天刘小声说:妈妈不让我们睡一起,我这些天和你住已经习惯了,不抱着你睡不着。我说行了吧你,你二十几年都一个人睡的,没听说你睡不着。他说不一样了,你说给人吃过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饭,那胃不适应。我说那你就慢慢适应,不行饿你几天,你就适应了。他说妹妹你好狠心呀。我瞪他:你去诉苦呀,去找人诉苦,看你找谁。
姐夫个子稍矮一点,两个人走到村东边的食杂店买酱油。村子里的人都出来看,也有人到家里来看热闹。姐夫不太说话,只听刘在那胡说八道。爸爸妈妈都笑呵呵地看着。在农村,只有订婚了才会去对方家里过年。刘说我毛遂自荐来让你们审查一下,合格我和亚亚就订婚,我爸爸妈妈非常喜欢亚亚,亚亚已经戴上我的戒指了。爸爸妈妈喜欢这个爱说话的小伙子。刘本来就是一个孝顺的人,孝顺也就是在老人卖乖讨好,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
儿女给父母一个安心,让他们知道在外面很好,就行了,就象一封家书里说的:我在外面挺好的,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这句歌词平白,但很真实。到了年纪,嫁一个可靠的丈夫,幸福平安地生活,就是他们的全部希望。
妈妈找出我小时候的黑白照片给刘看,他趴在坑上边看边笑得打滚,有一张挺可爱的,三岁时候的,他一定要放在钱包里,说是告诉别人是自己小时候的。
我说我眼睛比你大,他说我小时候眼睛也大,长大才变小。我说谁信?还有我小时候攒的糖纸,烟盒,妈妈都给我留着呢,夹在她夹鞋样子的书里,小人书,还有小时候得的奖状,作业本,上面老师的批语都是优,他偷偷问我,不会每次都是优吧,是不是不优的都没留啊,我说有可能,爸爸妈妈太虚荣。
他们攒着的,是孩子的历史,是他们的记忆。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宝贝。
春节晚上,大家一起吃年夜饭,感觉真好,幸福就是年夜饭,我给刘讲小时候特别盼过年,提着自己做的灯笼,就是一个玻璃罐头瓶子里面放一块硬纸板,中间底部有一根钉子穿过来,在上面插上一只彩色的小洋蜡,一般孩子都会有一两盒彩色的小洋蜡,一两个那种一百一串的小鞭,提前放在炕上炕着,不会受潮,上街的时候,和小朋友们拆开一个一个放,过年会做一件或者一套新衣服,有大大的口袋,里面装上水果糖和奶糖,瓜子,花生,和一群小朋友满大街串。放鞭玩。
把刘羡慕得不行,硬要我给他做一个小灯笼,我说到哪去找瓶子啊,他到处找,居然从别人家院子外的垃圾堆里找到一个水果罐头瓶,我给他洗干净,教他做了一个小灯笼,他很兴奋地到处提着,晚上没事也要提着它领着我出去转几圈。小外甥喜欢,要,他哄他,叔叔从小到大,就弄了这一个,你让着叔叔好不好?小外甥不同意,他说那咱们石头剪子布,谁赢谁玩好不好?小外甥同意了,两个人就猜拳。我说你让着天天,他小。他做流口水状,阿姨,我也小。我说一边去,讨厌,投票时我的小外甥可是有发言权的,如果他投反对票,我们是不能订婚的。他说这么厉害,那给他吧,老婆总比灯笼重要些。我气得掐他:把老婆和一个捡回来的玻璃瓶子比。他说不仅仅,我遇到什么都拿你和它们比,不过发现每次都是你赢。我说最好下次遇到徐静蕾,他说,当然,偶尔输一次也没关系。
算是让父母过了目,家里都很满意,姐姐郑重地和刘谈了话,说小妹妹从小学习好,优越感比较强,有时比较任性一点,你得多担待着,他说没有啊,亚亚非常好,在我心里很完美,无论如何,你们都可以放心。
到了初九,老家有个规矩可以出门的日子,我们一起离开,我和他一起回他家,然后他再回大连。
回到刘家,这里的新年气氛还没散尽。每家门上贴的红色的春联示意大家还在努力迎接新春,新春来得慢了点,但大家有耐心等待。我们在父母的主持下订婚,就是亲友们在酒店聚了一下,表示我从此是刘家的准儿媳了。我的亲属就是蕾,姐姐和姐夫的店要开门了,也没有过来。好在蕾是一个活跃分子,又有刘和大哥的呼应和捧场,娘家的气势也不逊于对方,现场气氛很热烈,大嫂也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我发现在她看见蕾的刹那,神情紧张了一下,但蕾不知道这些,席间很挥洒自如,一看就不象和大哥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关系。大嫂的一颗心算放到了肚子里面。蕾压根不知道在背后曾发生这么多曲折,她在大嫂眼里曾是一个勾引别人男人的非处女,我想我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样也好,保持着一派繁荣昌盛。
席间我去洗手间,在门口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听说是农村的?另一个说,是,看穿的就知道,连件羊绒衫都没有,小宇小时候也就是小痞子,整天不省心,到部队去是和部队的一个什么团长的妹妹好,还让人家怀孕了,结果人家没办法,把他送军校去了,逼着他跟那个小姑娘分手,第一个人说:估计这次是认真的吧。另一个人说:谁知道,订婚了,估计也是住在一起了,说不定又怀上了,不订婚不行了。第一个说,毕竟是研究生,看上去挺懂事。另一个说:研究生怎么了,现在研究生没有工作还不是一样,现在找个城里的对象,辉也有钱,怎么也能帮着他弟弟,现在的人,太势利了。
我忽然觉得无力,不想再听下去,放轻脚步走回去,怕她们看到我,倒好象我背后说了别人的坏话。这个版本我没有听过,我该信哪个?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感觉无法再恢复刚才的兴奋,好在有蕾支撑,大家没发现我情绪的异常。
那个刻薄的人是宇的大姨,一个典型的小市民,宇不喜欢她,但她就这一个姨,另一个是宇的小舅妈。我真不理解,刘的妈妈这么好,怎么会有两个这样KB的亲戚。
那天晚上没有住在他家,虽然这里订婚了就是可以婚前同居的意思,而且在正式领证之前分手,还可以免除一切手续和麻烦。和试婚的意思差不多。但我为了保持在刘家的尊严,还是坚决要回宿舍去住。在这种时候,能用理智战胜情感,我还以为刘至少会表示钦佩。刘有些不悦,说: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任性总是表现在不该表现的地方。何必呢,我们已经是准夫妻。我说我还没改姓刘呢,等我的名字前面加了刘X氏再说。他说: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过。我说那不一样,那是感情的原因,现在如果我住过来,对我不好,你应该为我考虑。他说你是不是还没下定决心和我在一起。我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对自己下什么决心,我是跟着自己的感觉,我爱你,和你好,如果不爱你,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我不用整天对着自己的心说我该怎么做,对你的爱是自然的,不用提醒。
他送我回去,不高兴,用小手指勾着我的小手指,说这是订的什么婚呢?我以为和你可以在一起呢。我说你以为订了婚就可以非法而合理地占有我?没门。
他回过身抱着我:我现在就想占有你,怎么办?我在他的怀里,不说话。过一会,他说,你呀,真倔,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说我不能让你家人小看我,觉得我没有家教,他说怎么会呢,订婚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合理地在一起嘛,我说还是,就是为了合理占有我。他说你要这样理解,就不是丫丫了。
在研楼前,他说,丫丫,和你在一起,真好,平静,幸福,我说我有点累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刘又一次吻我,我忽然失去了以前那种沉醉和晕眩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感觉缺失呢?过了一个年,把爱留在年前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他,想我爱他,是的,我爱,我喜欢看他明朗的样子,洁白的牙齿,对我的呵护,他的温柔,真诚等等优点,曾经那么吸引我,我怎么会有一种爱的无力感,为什么?
我也知道别人的言语不可信,尤其是那样的人说的话,一听就知道她们说的话不客观公正,可我就是免不了受她们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以前的单纯使自己吃亏,现在努力让自己也能适应复杂的社会,于是,在向自己不喜欢的那个方向靠拢。从一个单纯的极端走向另一个对社会失去信任的极端。
她们的这些话,我没有办法去和刘说,我不能问他是否是真的,我以前没有怀疑过刘,我觉得他讲给我的,肯定都是真实可信的,他很阳光,他的很多话可以说到我心里去,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懂我的人,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不应该怀疑他。在他大嫂对我行为那么提出质疑的时候,他都能站在我身边,因为他信任我,但现在我只是听了那样两个我并不信任的人说了一些刻薄的话,就对他产生怀疑,我是不是过分了?这样想想,他当初问我大嫂说的事的时候的心情,我也应该理解,只是他对我坚定不移,而我对他没有。
他没对我隐瞒历史,但我真不知道他和婷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也许那两个说的是真的,但真的假的能怎么样呢,现在的事实是,宇爱我,他对我的爱是真实的。这样想想,我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其他不相干的人的话。
我又想,宇爱我什么呢,年轻人,爱象是火焰在燃烧,来得快,熄得也快,不象年纪大一点,象炭,慢慢地烘烤,让人心暖暖的,却感觉不到过热的不适。
但刘的爱已经让我燃烧了,如果谁忽然浇来这样一盆冷水,谁也受不了。
我缺乏判断力,我谁也不能信。蕾,她不懂。说了也是裹乱。大哥,和大嫂是一伙的,说的也不知是否真心,刘,更不能说,导师,没有那么好的关系。师兄们,他们有耐心吗?
夏天还是那么温情浪漫的爱情,到了冬天就变得和天气一样寒冷了。我躲在被窝里,想明天一定要和刘谈谈,他曾说愿意做我冬天的热水袋,我现在感觉到冷了,我想让他来给我温暖。
第二天一早门卫大伯喊我下去接人,那时因为寒假留的人少,实行登记制度,外人要有个人领进去,不象夏天可以随便进出。我穿上毛衣下来接他,昨晚下了雪,门前被老大爷扫干净一块,他穿着灰色的羽绒服,把双手背到身后,看着我,笑,背转身,摊开双手,左手一粒奶糖,右手一块饼干。我去握住他的手,把奶糖和饼干握到手里。他说我昨晚在这站了一夜,我说吹牛吧,身上一粒雪花也没有,他说你太残忍了,居然想把我变成雪人玩,我虽然没有做到程门立雪,至少做到闻鸡起舞了。我说好,你比鸡勤快多了,快进去,好冷。他抱起我,小跑进宿舍楼,门卫大伯看着脸笑成了菊花。
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没开学,我的同屋回家了。他脱掉外套,抱紧我,在我耳边说:小坏丫丫,想死我了,快让哥哥抱抱。他把一只手伸到我的毛衣里,摸到我的皮肤,有点凉,我哆嗦一下。他放开我,把双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贴到肚皮上取暖,我说来我给你暖一下,他说不用,别冻着我的小丫丫。每次他都是这样把自己的手暖热。我给他倒一杯热水。喝一小口试试水温,他张开嘴要喝,我给他哺到嘴里。他抱住我,深深地吻住了我。
他的唇,他的舌那么熟悉,那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他细心地吻着,他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他和我的欲望都已经燃烧,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意乱情迷,他的眼神使我心跳加快。屋里的暖气很热,我出汗了,我不知道是因为期待的兴奋还是因为被他抱得太紧。他脱掉我的鞋子,衣服,拉过被子把我盖上,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到对面的床上。他进来,赤裸着身体,我看到他的欲望,那么强烈地膨胀着,他温柔地抚摸我,钻进被子,含住我。我轻轻哼着,扭动着身体,他用舌尖轻轻地触碰花蕾,沿着它打转,我的欲望已经被他燃烧起来,我说哥哥别折磨我,我要。他说小坏丫丫,谁让你折磨我了,我要好好折磨你,看你还敢不敢。他上来,慢慢进入我的身体。他的身上真烫,他快速地抽动着,每一次都让我疯狂。他很硬,很热,每一次都碰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我真的快要疯狂了,我啊地大叫,猛地挺起腰,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快感向电击一样沿着下体向全身辐射,下面一次一次紧缩,我达到了高潮,非常强烈的高潮。他用力插到底部,不动,静静地等着我的这一次快感过去,他继续抚摸我,花蕾旁边已经有了一圈红色的乳晕,他俯身用舌尖舔着,说妹妹你还要吗?我已经软下来,轻轻地哼着:哥哥,还要。他说哥哥给你,好丫丫,我要把丫丫喂饱,他又一次猛烈地进攻。我的快感又升起来,下面一次次地紧缩,跳动。他说妹妹哥哥不行了,哥哥要射了,射在里面好吗?我说好啊哥哥,他一阵阵抽搐,我感觉到他的喷射。
他退出来,抱着我,让我枕在他的肩上。他吻我的鼻子,说丫丫你是不是不想要哥哥了?我说怎么会呢哥哥,你这么好。他说那为什么不和哥哥住在一起。
哥哥每天晚上都想你,想要你。我们在大连那么好。哥哥每天早晨都想和你做爱时发出的呻吟声都听得到,他捏着我的鼻子说:小丫丫,昨晚想我了吧?我缩在他怀里,笑。
第15部
我们起床,收拾一下,一起去他家吃早餐。他牵着我。他的脚大,穿着那种军钩,象船一样,他走路受过训练,步幅和步频都很准确,他说他每一步一定是75公分,我说你要缩小到5公分我才跟得上,我在他身边小跑着,不时要滑倒。
他就伸手抱着我的腰,遇到被车压过的很光滑的路,他就抱着我,让我把腿笔直地伸到前面,他推着我走。或者他在前面用手拉着我,我蹲在地上滑。说他是狗拉爬梨,还会吆喝着架架,北方人赶牲畜的做法。
我想我应该怎么问他那些事。脑子里真是进行了无数次的思考。
我问他大嫂那里和他说什么了,他说没有,只说你很懂事。我说为什么你信任我。他:说我没别的选择,要么信任你,要么信任她,我问过大哥,大哥说看起来你也是被骗了。让我好好安慰你。
我原谅了大哥,其实应该由他原谅了我,因为是我误解了他。他从刘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没有错。他是哥哥,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正直,能完全客观公正。
在得失面前,亲情往往是衡量的主要因素。
我说很少有机会见到你的亲属,我和和他们搞好关系,让他们透露一下你小时候的情况,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坏事。他说能有什么坏事,小的时候不懂事,都和你讲了,打群架,腰里别着木棒子上学,放学时还拦过女孩子,最坏的事就是这个了。我说有没有没交待清楚的,回头我自己侦查出来,你可就完蛋了。他说你随便侦查,我给你派一个班的兵力让你带。他说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别信别人的,信我的就好了。我说我的事,你还可以有那么多人可以问,你的事,我就不能去问问吗?他说是不是感到敌众我寡,处处硝烟啊。我说差不多。
和他的战友们又见一次面。公布订婚的事,战友说这次可以喝交杯酒了,刘说你们除了这个没点新东西。然后就回大连,他带着手机,这样他联系工作以及和我联络都方便多了。
好多天没去追债,正月里也不好上门讨债,真的成了黄世仁。他们也好象没这回事了,音讯皆无。
马上开学,校园恢复了生气,回来我就去看了导师,给他带一点家乡的特产。导师很高兴,问我男朋友的情况,我说适当的时候会领来让导师过目。我让导师帮我看看哪有可以兼职的,因为做过翻译,还是希望有一些翻译的工作。导师想起程说他们在本市要设个办事处,因为是专业性很强的研究项目,在申报的时候需要一些部门的认定,可能需要一些外联工作,但会比较耽误时间,你看你愿意不愿意做。
我参与的导师的课题因为一些原因停下来了。程的项目曾经由导师进行过论证,再说程还是我的师兄,估计不会太为难我。我跃跃欲试,导师说那我给你联系一下。程说好,这边的人他会打招呼,如果亚能帮忙那最好,因为导师在业界的地位也很高,可以帮我的忙。
和大哥说辞职,没时间再做翻译。大哥说那我会少了一个很好的翻译,但会有一个很好的弟媳。你不要有压力,如果时间允许,你又没在别的地方兼职,还是到公司来。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慢慢来,我们绝不会缺那一点钱。我说我会尽快。
同学们陆续回到学校,雪也慢慢在融化了,一切都是新气象,冬天快过去了。我和刘仍然电话联系。不过不象去年那么频繁,因为他还在联系毕业去向,有时两三天也接不到电话。
我在程的公司的办事处做外联,这样的工作,谈不上轻松或者困难,但对我很有吸引力,这是我真正第一次和陌生人共事,一切都很新鲜,我想,自己从小的爱猫扑。爱生活应该为自己适应社会提供了非常好的心理基础,虽然不能很快进入状态,但还是让他们接受我了。
开学后的一天,公司发来传呼,让我给公司回电。我的课程安排已经交到公司,这样也比较方便工作。传呼是公司配的,那时手机还没有在学生中普及,传呼已经很普遍了。
到电话亭的时候,看到师兄杰正在打电话,也是在回传呼,听到他在电话里温柔地说:没做什么啊,在睡觉,你去逛街?注意别遇到小偷,劫财你就给,别劫了色就成了。还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让人大跌眼镜。
打电话回公司。接电话的是办事处主任,说公司高层要过来视察,带国外客户,问能不能过来一下,或者介绍一个翻译。我只能找蕾,学校的外教英文还好,中文就不能提了。蕾说她正准备出国,我说无论如何,你得帮我这个忙,救场如救火,否则我就爱猫扑。爱生活。她听着事态要扩大,急忙应承。
蕾经过半年时间的职场洗礼,已经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职场丽人,感觉社会真是一个想象不到的大熔炉,这么快就把我们原来清新的蕾熔成一块火红的烙铁,放在哪都那么热力四射。她在人群的时候,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人近视,而且是高度的。另一种就是,她是女人,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同性,大多是视而不见,把她当隐形。
外联自然要掌握很多资源,很多都是蕾帮我提供的信息。那时的网络搜索功能不强,信息还相对借助于平面媒体和人力资源。有一些关系也是蕾利用工作之便,在单位打电话,她不习惯太沉闷的单位生活,我给她找点事,她还真当个事办,而且不遗余力。蕾为了帮我找一个信息,两个人到图书馆找了一个下午的报纸,出来的时候她说,我的周末就这样让你给糟蹋了。我说请你吃什么?她说不吃,你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就用吃一顿饭就弥补了?精神损失是弥补不了的了,干脆让你欠着我,让你内疚,哪天我也让你帮我翻一下午垃圾。我说我解救了你,否则你周末多空虚,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和雷锋阿姨似的。气得她每次见面让我叫阿姨。
债有好多天没去要了。他们早已经上班了。只是不见动静,看来我得给他们拜年了。不见到我,也许他们就忘了还有我的存在。
在我想找他们的时候,却意外遇到了他们。
那是公司高层过来视察,我陪办事处主任去商场买一些礼品。在一楼的珠宝柜台,我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城和欣。
欣正在试一枚白金指环,举起手左看右看。城在一边站着,我相信他的一脸笑容里写的都是幸福。我径直走过去,心里是酸酸的嫉妒。走到半路又走回来,我去干什么?没收他们的戒指?说应该用那钱给我还债?我现在也许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人。我是别人的幸福的障碍。到了三楼,买好清单列的东西,主任进去试西装,我四处走走看看。看到城在试一套西装。城穿西装也蛮帅,那是一套报喜鸟的西服,价格不会少于一千五。我想,他们要结婚?发财了?总之,不象一对有外债的穷人了。我这次还是没忍耐住,真的走过去,他们看到我,一惊,但同时尴尬地笑了。我居然装得挺象,沉稳地说:要结婚了吧?刚才看你们在挑结婚戒指?有喜讯要记得通知我啊,都是老朋友了。他们说没有,只是今天路过,随便看看。我说结婚是好事,别瞒着呀,还能举行地下婚礼?我真的要祝福你们,说不定收了彩礼就有钱了。还是没忍住提出这件事,城急忙说:我这几天正要找你,欣去年发的年终奖,我们给你留出来了,我说好啊,你们能记得我就好,明后天我去找你们吧,现在就不打扰了。祝你们幸福。
主任出来,正在镜子前转着身子左照右看。我走回去,说有两个大学同学,要结婚了。正巧遇上,他说那是好事,你会去参加婚礼吧,我说当然,只要他们欢迎。
那个办事机构租了一间五星级酒店的套间,常驻人员只有三个,里间住宿,外间办公。我是外联人员,同时负责把一些要译成英文的资料翻译和打印出来。
主任是一个江湖老手,以现在的眼光看应该是一个比较睿智的中年人,阅历深,感情不外露,处理事情很细致,属追求完美型,在他那也学会很多东西,遇到一个好的领导,对自己的成长有益。只是平时喜欢开些雅俗共赏的玩笑,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我只假装没听到。现在想来,都是一些普通的玩笑,只是那时涉世不深,也接受不了,还暗暗地恨他不照顾别人的面子。
这时已经认识了一些人,我办事也慢慢变得老练,经常是想着主任的一些做法,一些与别人沟通的技巧,然后想想要去见什么人,先在头脑里演练一下,该怎么说,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慢慢的也学会淡定地处理问题。上班一个多月后,主任在发工资的时候说:小亚,你很有悟性,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发展。当时这句话对我的激励作用,真的比给我奖金还要重要得多。我相信自己做得不够好,用他的标准来衡量,肯定漏洞百出,他也没说我做得好,但他说我在进步,这就好,说明我还有培养价值。
现在想想,很感激他,一个人的成长,需要别人的肯定和鼓励。他就这样不经意地影响了我。他不知道,但我记得。
我去找城的时候,心里怀着怨恨,我想,你们为什么这么自私,有钱了不还债,只想着自己的欲望。他们一个月的收入那时最少也有近三千元,我都惦记着呢。我有点不冷静。我是傍晚去他那里,那时城也已经开始上班了。
在门外等了一会,门还锁着,干脆给欣的公司打电话,说已经下班了。我无计可施,只能等着,寒风吹过来,吸到肚子里变成了怨气,大概七点多,看到两个人笑闹着走近。看到寒风中瑟缩地我,两个人吓一跳,急忙让我起来。也许是感觉自己付出了善良,而没得到应有的尊重,我变得有些猖狂,进来就坐在他们的床上,感觉要占领人间的床似的。他们两个左右看看,城就坐在了唯一一把椅子上,欣站在一边。他们租的是一个筒子楼,一间房,在走廊里做饭那种,欣说你吃饭了吗?我说没钱吃饭,到你这来蹭饭来了。欣说你等一下我就去做。真不好意思,我加了一会班,城来接我,就回来晚了,你来以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听她解释,我的一肚子怨气也消了。还好屋里有暖气,坐了一会就缓过来了。
欣去做饭,城去给她洗菜,她不让,两个人在厨房嘻笑着说刚才在路上没有说完的话题,感觉自己很多余,本来就是一个局外人,非得要进入他们的生活,又一想,不对,是他们一定要让我加入,我真想远离来着。现在应该是我求求他们放过我,别再让我和他们有瓜葛。
屋里的设施很简陋,一张双人床,一个简易的衣柜,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些药瓶,茶杯,书和电脑配件,墙角几只箱子,上面放着碗筷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这就是城市打工者的住处,非常简单,但干干净净。欣不时进来取东西,还不忘解释一下,这楼里经常丢东西,连油也丢,只能放屋里,欣显得有一点无奈,我忽然有些同情,但这同情心随即被她和城在外间的说笑声浇灭了,无论如何,她们是幸福的,他们过得很好,不需要我的同情。
饭很快做好了,一锅米饭,一个土豆炖肉和白菜。一个溜豆腐,我们就在他们唯一的桌子上摆上碗筷吃饭。欣做的饭很好吃。也许是我饿了,刚才闻了半天香味,才吃到口里。欣和城不停给我夹菜,我说不用了,自己来,居然和气得很,欣夹了一块带肥肉的肉放到我碗里,城夹过去,说她不吃肥肉,用筷子把肥肉夹下来,把半块瘦肉又递给我。我忽然很感动,以前也是这样,城总是把肥肉咬下来,把瘦的放在我的碗里。当时爱他,一定是有爱他的理由,只是一旦不爱,就会生出怨恨,忘记很多曾经的美好,不停地回忆他们的可恶之处,把他的好统统抹杀,只拿那些不好来算帐。
还是吃醋了,我想。也许他们过得不开心才能符合我的期望,都说要有感恩之心,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胸怀还是不够。
就着酸劲把饭吃完。这是我唯一一次吃的欣亲自做的饭。欣去收拾碗,城陪我坐一下。我说看你们很幸福,这就很好。城点点头,说,我运气好,遇到两个好女孩儿,只是你们的运气不好,遇到我。你被我伤害,欣被我拖累。听他这样说,我又生不起气了。今天晚上的情绪真是一波三折,不知怎么面对他们才好。
等欣进来的时候,我们三个终于安静地坐下来。倒一时安静了,谁也没先说话。最后还是欣先开口。
欣说:亚亚,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们受很多苦。城打断她的话:都是我不好,我这人天生是一个拖累。欣说你别这么说,伸出手去把城的手握住,两个人不说话。我心里也酸楚,都是可怜人。但还是硬下心,说:别在这演苦情戏了。我看你们就很幸福了,有爱情的日子,总比只有金钱没有爱的日子好过,欣选择城,也说明欣有眼光,城是一个好人,不会辜负你。你们现在收入也还好,没事去买个戒指什么的闲钱是有了。先不提这个,你们先说说,我的债怎么办。那可都是我借的。
欣说是这样,上次你看到我们在商场,就是城一直没有给我买过东西,忽然心血来潮要去看看,只是试一下,也没有买,我们每月的的钱大概三千多,但城的病没好利索,还得继续治疗,加上房租水电和其他生活费,也剩不下什么。我去年的年终奖有一万二,过年去两家拜年花了两千,还另一个朋友五千,其余的五千元都在这,本来准备前些天给你送去,但我们公司特别忙,城身体又不好,就没去,还在银行,这房子里也不方便放现金,明天我取出来,给你送去。
我也无话可说,只说好,安慰她不要太着急,我现在有一个兼职在做,还好,能赚到一些钱自己用,三个人一起努力,还钱就快了。
已经很晚了,他们送我出来,本来两个人要一起出来送我,我说不用,看着他们拉着手很亲密的样子,我是个局外人,不如一个人走路清静。欣说,城我今天要加一下班,你去送亚亚到车站吧,这么晚了,不安全。城说好,我推辞一下,想着也感觉害怕,还有话要和城说,就没有坚持。
我问城身体怎么样了。他说好多了,只是苦了欣。其实那个电脑公司的老板一直对欣很好,如果她跟了他,也是房,车,什么都有了,却跟着我受苦,感觉过意不去。我说这就是缘份吧。你别有负担,欣觉得开心就好。城说我会努力让她开心。听说你现在男朋友对你很好,真为你庆幸,如果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多困难。我说不用提这些了。我们都不是怕困难的人,只要大家觉得幸福就好了。
车站离得近,我说你回去吧,城说保重,我也说保重。上了车。回头看寒风中城的身影,站在站台上不停地挥手,越来越遥远和陌生,没有一点亲近的感觉了。
回到宿舍快到十点了,我去给刘打电话,手机关机,可能没电了吧。今天晚上很想和他说一些话,我不习惯倾诉痛苦,但有时实在忍不住了,也会想有个人听听。从小到大,很多主意都是自己拿,包括大学填志愿,也是自己找老师提参考意见,家人不会帮我。好在一直平静地学习,生活,没有什么波澜,也不用自己一下被生活催熟。也习惯自己排解忧伤和痛苦,不会倾诉。
欣第二天送过来五千三百元,加上上次还的,已经还上九千,他们也是努力了,没再说什么,我总是这样,在别人表示出善意以前,会愤怒,说话带刺,伤人,如果别人做出善意的回复,又自责,觉得自己过分苛刻。总是在这样的循环,自己也把握不好。大哥曾说我:你在对待一件事的时候,要留有分寸,这样,你处理事情会比较合理,你自己也不会后悔,避免冒失。
我凑了六千,给大哥送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大哥的公司仍然一片繁荣昌盛。大哥说你如果现在手头紧,等一下再还,这钱真的不要紧,你的人品我了解,别太辛苦。我笑了,为大哥要的理解和他对我的肯定。我说大哥有钱就先还上吧,我背着债也不舒服,况且这钱也是他们出的。给会计送过去的时候,她说小亚你不错,现在在做什么,怎么不到公司来了。我说在一个办事处兼了职,特别忙,学习也重,不能来了。会计以前很喜欢我,坐班那段时间她经常和我一起吃午饭。记得她的公公是省政协的,我想如果我需要什么关系,也许她能帮上忙。就留下她的电话。
大哥说我做外联,这边有几套公司的礼品服装,准备送人,而且尺码也不全,在商场打折处理也可惜了,让我带走穿,偏偏都是我的尺码,我想这是大哥送我的,又怕我拒绝,故意找的托词。我说谢谢大哥,我知道这是你要送我,只是我也帮不上公司的忙,感觉不好意思。大哥说我是做这个生意的,这样的样品,礼品服装多了,有名额,你不穿也让别人穿了,还不如给你穿,帮公司宣传一下。我最喜欢一套水粉格子羊毛套裙,穿上显得人很水润。
同学们都说我兼职以后变化很大,我想应该是,以前一直上学,一直在意的是学业的优秀,同学之间的关系,现在要去亲自解决一些问题,还要学会有判断力,有决断力,人在慢慢成熟。慢慢长大。很多人是在毕业以后跨越了这个进入社会的台阶,我因为客观的原因提前了。
第16部
公司高层过来了,主任开车去机场接人。我已经把蕾交给他了,全程陪护。
我和公司的人一起在公司里等着,已经安排好几项拜访活动,以及和本地领导的会面,其中还有记者访问,因为要出一些软新闻,文稿已经准备好了,交到记者手里了。配合公司的一些运作,发新闻稿就是。认识了一些人,其中比较醒目的是苏,一个活动能力很强的单身名记,他是那种四通八达型的人物。只是比较喜欢打麻将,主任和他通宵打麻将,回头说打麻将真不是人干的活,得把打麻将当成一项公司重要工作指标来完成。我说你这要是真累出个什么毛病,公司会不会奖励你呀,主任说:发个三八红旗手的奖状给我吧。
苏那段时间给过我暗示,我怀着戒备心理,委婉而又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好意,在他和我一起的时候,刘发来传呼,我回话,苏随意问:谁呀,说话这么亲近,不是男朋友吧。我说你猜对了,就是男朋友。这事没有和刘说,我一意孤行地离开大哥的公司,刘已经不开心,他认为我单纯,还不适合在社会上交往。但我觉得自己不能总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总要自己生活,在他大哥那做事并不是真正的做事,提高也不多。不象到这个公司兼职,是累一些,但成长快得多。刘在电话里说我是怕你变得世俗。我说人总要落到地面上,不能总活在高高的天空,好好生活有什么不好,我本质好,你清楚就是,担心什么呢?
还有一点,我以前的生活经验里,能对我以后的工作起指导作用的非常少,没有人教我怎么去做,我想早一点进入社会,也是想提前锻炼自己,别真正走入社会的时候,因为缺乏经验而不适应。
部队生活相对来说很单纯,但也有很复杂的人际关系。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等级,而在部队,这个等级制度更明显,所以人人都在争取进步。不过,部队的人还真的保持着单纯的心态,有士兵的地方,总会有安全感。因为他们更懂得责任,更在意军人的荣誉。道德和心灵标尺的高度成正比。你把自己定位得越高,道德感越强。军人生活在精神上高度崇尚奉献的环境,这使军人的整体形象更趋向完美的崇高。
当我给他讲我的工作,以及工作中遇到的人和事,还有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刘会夸奖我,说我在不断进步,真是好老婆好妹妹,但后来,当我夸夸其谈没完没了的时候,刘打断我,说我觉得你离我远了,我很震惊,也许他的生活环境一直单纯,不理解我的工作内容和性质,但他哥哥也从商,未必就比我的工作简单一些吗?也许我们也在产生距离。所以我会多打几个电话去,怕他觉得我生疏和冷落。他也在为毕业的事烦心,他说可能会下连队,因为是步兵指挥专业,还是要回基层。争取留校当教官,那就比较好了。
他的工作的事我帮不上忙。刘也给我讲某一个同学,做了某首长的乘龙快婿,从此一路坦途,安排在北京某干部学院,我说你也可以效仿,我不拖累你。刘气得摔电话,说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只是当个故事讲给你听。我很震惊他的火气,我也只是玩笑,他为什么动怒?难道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被我言中后的恼羞成怒?
我在脑中一遍遍地想着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话,哪些程序,有点紧张。
我不能肯定领导能接受我,我试想如果是蕾应该怎么做,她会游刃有余,左右逢源。因为她洒脱,自信会给她加分。而我,还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以前面对考试,甚至论文答辩,都很自信,因为了解自己的能力。现在却是把自己交给别人来评判,而评判的标准,我还一无所知。
同事说:亚你紧张什么,应该紧张的是我们,米饭班主来了,你无所谓,不用你用别人,还未必比你做得好。我心里想,我是需要另一个集体的认同,这是我爱猫扑。爱生活走入社会的第一次面对能决定我价值的时刻,而我该怎么做,都得不到提醒,以前只有主任经常会指点我,同事不会主动教我,因为没有义务,而且因为互相不了解,怕引起我反感。
他们到了,一位领导,一个外商,直接安排在酒店住下,然后领导到办事处来看看大家。领导很随和,和大家打了招呼,根本没特别留意我。我的紧张才顺利消失。主任向领导详细地汇报了一下安排,又叮嘱我:把工作做细,时间落实到分钟上。我把日程安排拿出来,已经详细地排满了,这个日程早传真到总部了。领导又看一遍,说要给外商留一个参观时间,我大惭,外商需要一些个人活动时间,我没有单独安排。主任说没关系,把晚上时间空出来,由我们陪同去酒吧坐坐。我悄悄问蕾:这需要你的个人时间,不麻烦吧?蕾说那怎么办,上了贼船,别人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也不能插两刀把,随你安排吧。
蕾最了解我现在的心态,太希望被一个群体接纳,从而缺少了自信。主要是没有经验,不知哪里做得好或不好。好象一个按大人安排做了事的小学生,乖乖地站在一边观察大人的脸色,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领导回房间了,主任过去汇报,这第一关算过去了,我松一口气。外商那里已经安顿好,到中午吃饭时间,领导和外商由主任和蕾陪同去吃午饭。再看一下下午的安排,联络了要见面的人员。我也和同事们到外面的饭馆吃饭。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中午吃得比较多。
同事李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很活跃,特别喜欢开玩笑,我真佩服他,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能迅速打成一片。吃饭时说他:我如果能锻炼出你那么厚的脸皮就好了。他说这很简单,你别在意别人怎么看就行了。我说那不行,我做事就是为了给别人看。他说你这样会累死,一个人做事能有大家都说好吗?关键问题上不出错就可以了。
想想说的不无道理,但应用到实践中来,指导作用基本为零。后来发现主任也会紧张,比如面对公司领导的时候,只不过这紧张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他在交际方面倒真是特别自信。人们会对自己在意的东西紧张,有点患得患失,反而让自己减少了吸引力。
他们在这停留了三天时间,我课也上不好,干脆请假,三天时间,专业课也不多。好在过了六级的可以免考英语,感觉轻松很多。不过有一节专业英语因为是外教上课,不想缺课,还是跑回来上课,那边又打传呼来问事,搞得很紧张。
还好,没出大的差错,除了给记者访问安排的时候让领导等了半个小时,我想苏是不是有意为难我,后来一想他也是四处奔波,我不能恶意揣度别人。后来我请他吃饭,他说还有谁,我说你是重量级人物,当然要有主任作陪,他说那不去了,让你欠我一顿吧。
那段时间和刘联系的明显少了。忙完这段时间给刘打电话,刘的声音很疲惫,我问怎么了,他说可能团长那边联系的人出了问题,他很忧虑。我说我也帮不上你,真急死了,他安慰我,没关系,他已经决定留校了。如果留校做教官,就在大连安家了。他说到时你毕业再到大连来,我说好,大连也是一个好地方,那时大连整个城市很有吸引力。
在那时拿的工资只有八百元一个月,和大哥那里比起来少多了。现在明白大哥对我是的确厚待,而不是他说的那样。他那么说只是为了减轻我的心理压力,更不希望我拒绝,穷人敏感,尤其是涉及到给予和接受的问题上,更是脸薄得不象话。有时接受别人的关心是一种美德,但礼尚往来,如果自己不能给别人回馈,总觉得会不好意思。
春天就来了,五一,主任说要组织一次春游活动,其他两位同事都是本地人,无所谓,只有主任是总部派来,生长于南方,对这些感兴趣。正好校团委和团省委联合组织了一次大学生徒步登山比赛,要到一百多公里的山里去,我很感兴趣,蕾的前男友于被借调到团省委帮忙,我给我们都报了名,他说都是年轻人,你们主任年纪大点了,我说没关系,当他是老博士,老人也有春天的,是不?
和刘说的时候,他说你真是精力过剩,让你来训练两次你就不想去爬山了。
刘说我现在只想躺在你怀里睡觉。我说那你睡不好,我会折磨你。他说:多么幸福的被折磨啊,真向往。
特别忙的时候,不记得春天已经来了,树叶已经绿了,南方人不会体会到那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时候,人内心的激动。压抑了一个寒冬,终于见到新绿的时候,人真的会感动。
用主任的话说感时伤怀,我说别是春情萌动,主任不相信地看着我:亚你也会说这些?我很不好意思,犟道:难道我就不懂吗?我已经过了适婚年龄了。
大学好友来信说她在一个外资企业,还没有发现未来的男朋友,男同事都是聪明的丑,漂亮的笨,没有办法。其实她有一个大学同学的男友在江西的一家外企做人事管理,她们也都是农村孩子,对未来一片迷茫,和他断了几次断不了,感情却越来越好,只是面对现实,都是无奈。那个男同学来看她,在她这过几天再走,或者一起去旅游,其余时间就是信和电话,两地相思,和我的情况相差无几,所以互相理解。后来她也和那个男同学分手了。而我也离开了刘。
都曾真心爱过,也想终生相守。她问我怎么办,我说我的情况比她还好些,不至于为了将来的没有着落而分开。我们的区别是她一直在犹疑,而我那时还不懂得为现实着想。这就是进入社会和在学校生活的区别。
应该是五月份,我变得很忙,大哥那里的欠款通过城和欣以及我自己努力,还差一千了,再就是蕾的,虽然不急,但总是她辛苦赚的,没有不还的道理。刘因为工作问题压力也变大。和我在电话里争吵多起来。有时就一个问题讨论半天,他也不会有意让着我,或者象以前那样宽慰我,他说面对现实,你妥协了。我想了想,确实,不可否认,我变得现实了。在校园中风花雪月是我的向往,但我通过这次借钱,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生活压力,并不求生活过得最好,但要考虑到现实因素。不过也没有象他说的那样严重,他说的最重的一句话是:你现在是研究生了,眼界自然开阔了,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绝不拦着你,我以后在部队,怕也没什么大的发展。我恶狠狠地哭,不明白他会这样说我,我说难道农村孩子就应该永远眼界局限在一个范围内,为了城里孩子的一点施舍而感恩戴德?他说我不是这样一个意思,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我说你了解我就是了解我,不了解也不用找这些理由。
那些能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才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的感情。向往,做起来那么难。以前看过一部日本电影《伊豆舞女》,好象说的也是这样的事,怕的是相爱的人互相的猜疑和不理解。
每个人面对自己珍爱的东西的时候,都会缺乏自信。因为不自信,所以也限制你发展,因为懂得不平衡的道理。我希望能在爱情与现实之间寻找到平衡,但需要他的帮助,他这时候怀疑了。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段很难描述的时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那么争吵,可能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爱人,一生的归宿。双方家庭都已经接受了,婚也订过了,就是确实可靠的了。不再去让着对方,为了一件没有必要的事争来争去,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以前是他让着我多些,可是他在面对现实问题时,也很累,没有心思再去照顾我,而我却没给他应有的安慰。我想那时我做得很差,非常差。我给了他压力,他想做好,但他也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直在部队和学校,有激情,有浪漫,但没有进入社会,不知该如何面对。也会不自信,这不自信从开始相处我就看得出来,尽管他的家庭所有成员都在帮他,但他仍然有疑虑。
和蕾谈起这些,没想到蕾却支持我和刘,她说象你们感情这样好的少了。我和她讲和刘的争执,她说:那也是他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你,才不管,我说让你说的,还没结婚就不在意了,谁结婚不是在意的,以后也难说。蕾说你太悲观了。我说是现实,她说不是现实,你就是悲观,很多人面对的现实情况比你还恶劣,但别人不这样想,人家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我也糊涂了,我是现实还是浪漫,或者自己还根本不清楚。蕾说你和他好好谈谈,刘真的很不错,你一定要抓住。我说好,实在不行,你当替补好吧。她吁我,说她已经有了梦中情人。我说情人就是情人,别总在梦中,这次不是别人的老公吧。她说以我的要求,别人吃剩的我才不吃。我说行了吧,别的女人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你来摘桃,不道德。她恨得咬牙切齿:我是那种人吗?我说你想摘来着,让人家赶出来了。连门都没进去。她说好好好,看你现在心情极为不爽,我让着你。以后再说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话,我可向你追债了,你还欠我鞋子大衣和粉底呢。
她当然知道我不是讽刺她,只是提醒罢了。她的新男友是一个从澳大利亚回国的留学生,私营业主,开蛋糕连锁店,我以后的很多日子在她那蹭了无数蛋糕吃。
我想我要和他好好谈谈。五月下旬的一天,我踏上了再次去大连的旅程。
还是刘来接我,他看到我的瞬间,那么明朗的笑容,那么热切的拥抱,我觉得没有什么力量能分开我们,我承认好色,我爱他的笑容和他有力的拥抱。
还是那间招待所,住下,我先去公共浴池洗澡。他在房间里等我。回来看他坐在那,翻看我带来的东西,象个馋猫一样的吃妈妈带来的东西,看我回来,急忙收拾。我打他一下,小坏蛋,他顺势抱着我,爱抚我。
我觉得自己一定逃离不开他的温柔,他的爱抚永远令我迷醉。我和他深陷在温柔里,不想醒来,醒来会面对太多现实,不如就这样相拥一生。
事后他抱着我,我还是靠在他的怀里。我说你为什么在电话里那么凶,他笑着捏着我的鼻子说:你不听话啊。我说你要我怎么听话。他说象刚才那样,让我带着你,让我给你快乐。我说我也想给你快乐,他说我知道。只是,你还小,还不懂得怎么体谅我。
我不说话,细细地想这些话。
他是北方人,有残存的大男子主义,这大男子主义体现出来,就是觉得妻子应该顺应丈夫。一个家庭的中心是男人,养家糊口由男人负责,女人做一些辅助的事,包括生儿育女,当然,好的男人也希望女人去工作,并从工作中得到快乐,但在家庭中,男人应该是第一位,谁也不能替代。
我轻轻地抚摸他的身体,皮肤真好,光滑,有弹性,他的身体强壮。他温柔地看着我,让我在他怀里肆意妄为,他说宝贝丫丫我这么爱你,一定会给你幸福,一定会通过我的努力让你快乐的生活,你要相信我。我说我相信你,但你不能这样想。一个家庭两个人要互相尊重,一起进步和提高。他说你难道不相信我会给你幸福吗?丫丫宝贝你不幸福吗?我说我很幸福,你给了我太多爱,但这不是我要的全部。你应该知道,我上学不是为了借这个机会找一个好丈夫,我也有自己想追求的事业去完成。他说女人的事业永远应该在家庭。当然你也可以追求你的理想,我并没反对,但你要知道以后重心在哪里。我说你的意思就是重心在你身上。他抱紧我,说,别说了,再说又要吵起来。
我们就这样静默着。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怕失去我。我在他的怀里,吻着他的皮肤,在他胸前留下一个深紫色的吻痕。
他说我们去吃晚饭吧,我说好,起来去外面的小铺吃饭,记得有一个三鲜汤非常好喝,什么鲜忘了,我说这个菜你要学会,将来做给我吃,他说好好,等你到大连来了,我天天给你做饭吃。我说我得学做饭了,不能让你超过我。他说看看我老婆就是好强,什么都要超过我。我说就是做饭,也没说别的。他说最好还有洗衣服,干那个可不行,那个你要是比我厉害,我就满足不了你了。我说你这人,说着就XL了,真是一个XL人。他把菜喂到我嘴里,说好了,XL的事一会我们亲自去做,不说,说了不文明。
饭后散步,沿着那条不繁华的街,很静。他说妹妹真的,我觉得你很要强,我也特别好胜,我不知道将来我们在一起会不会相克。要不我们去算卦吧。我说好啊,他说这没有,在星海公园那有,明天我们一起去。我说算了吧,我才不信呢。他说有时我都信命了,遇到的是好女孩,就是没有缘份,我说你想和哪个女孩有缘份,你怎么这么不知足啊?他说就是你,我觉得好象缘份快到头了。
听他这么伤感,真的特别伤心,我不希望他不快乐,争吵是争吵,也不是要分手。我转过身紧紧地抱着他,我说不要你说这样的话,他叹口气,更紧地抱着我。
这样的时刻我的心总是特别酸楚,一个男人,我不能给你快乐,也不想给你忧伤。如果他觉得我这样的性格就是不适合他,我又有什么办法,让我改变也不可能,我学了这么多知识,最后却是一个家庭主妇?我会不习惯,会不快乐,这不快乐会传染给他,他也不会快乐,时间久了,一生,就是这样过去。
也许我该象培养一个潜力股一样地培养他,支持他,期待他。但如果我那么做,一样是给他压力。关键不是我怎么做,是他怎么想。如果他不够自信,我的成功不会有他分享,只会让他不开心。
我相信刘还不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只是处于调适期,也许我们共同努力,他会把思想转变过来吧?
我说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他说我知道,我们是该好好谈谈。我都觉得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说是好事吧,他说谈不上好坏,就是一般的事。我说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这人最不会猜了。他说真的没什么,别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儿,东北财经的,今年毕业,已经找好工作了,在大连一家印刷厂。我的心紧了一下,我说你和她见过面了?他说你别生气,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关系。我说你告诉我,你们见过面了?他说没有,我说你说实话,你们见面没有,他说没有就是没有。我说没见面,情况可调查清楚了。也很合适啊,是不是很漂亮啊?他说只看到照片,不知道漂亮不漂亮,我就是和你当个笑话讲,你怎么还当真了,不也有人追你嘛,我都不吃醋。
我说我吃醋说明我爱你,你不吃醋说明你不爱我。他说那吃醋是好事?我说你凭什么让我吃醋。他说妹妹你真是冤枉好人,我就是说了一下,你就这样上纲上线,我不能和你说了。我说不是,我们就事论事,不说对错。假如你换成是我,会不会不问?不问就是不在意你了。他说你可以这样想:别人喜欢你男朋友,说明你有眼光,选的男朋友出色,人见人爱。我说我可不想在一群虎口里夺食,谁喜欢给谁。他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我说你又说哪去了,我和你之间理解不应该这么难吧。
我忽然很想谈谈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包括他嫂子曾经对我做的,以及他的两个亲戚说的话,忍了又忍还是没说,这已经够给他压力了,再说出这些,谁还能承受?他不气死才怪。
晚上,他回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这个男人是我的,我一定要留住,我不能再让别的女人把他带走,这一次我要努力。我想我们之间的分歧在哪,应该是他觉得无法预测我的未来,所以在限制我的发展,我能有什么发展?在一个小办事处里做一个普通的外勤人员,东跑西跑,看起来也没什么发展,他担心什么?我不在他哥哥那做,只是不希望再受人恩惠,这会使我不舒服。难道他不希望老婆自立吗?我从小就被家长教育自立,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
我很迷茫,我们之间的矛盾很根本,那就是他能允许我爱猫扑。爱生活的底线和我的要求不同。我觉得爱是欣赏,当然也有奉献,如果他用爱的名义总是否定我引以为豪的成绩,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在爱情中保持自信。
总之是个问题,我还得和他谈。
第二天,和他去星海公园玩。我们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他抱着我,我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他不时亲亲我,我想,如果我们不去讨论未来和现实,就这样下去,该有多么好。
我说哥哥,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他叹口气,说只怕到时是你不要哥哥了。我说怎么会呢,哥哥你现在都有后备的了,我只怕要被淘汰了。他紧一下胳膊,说:怎么舍得,我的丫丫。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刚刚剃过胡子,很光滑。
我说哥哥,你说我们能不能长久。他说能,只要丫丫听话。我说哥哥你到底要我怎么听话。他说好好学习,顺利毕业,到大连一家好的单位上班,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陪你做你喜欢的事,不好吗?我说好啊哥哥,但是,怎么能让我快乐呢?
是啊,我想要的是什么,什么能让我快乐呢?一个知冷知暖的爱人,他会永远这样珍爱我如同珍宝吗?假如有一天,我体态臃肿,形容憔悴,他还会爱我什么?假如有一天,他有了很大的发展,我还是原来的样子,每天柴米油盐孩子尿布,会不会再没有吸引他的地方?亦或是我并不知足,不满足于被他一个人欣赏?
他说丫丫,顺其自然吧,我非常爱你,我知道你也一样,如果我们走不到一起,也是天意,别烦恼。
那天有很好的阳光,我闭着眼睛,让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我说哥哥是不是你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有,一定要最先和我商量。他说没有,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我心里的活动让你第一个知道,好不好?不哭了啊,乖。他拍着我的背,用纸巾给我擦泪,象在哄一个小孩,我的眼泪却汹涌起来。我说哥哥如果你爱我,你就要努力把我追到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分开呢?他说不分开,哥哥不分开,直到你离开哥哥。但哥哥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哥哥就不连累你。
我哽咽起来,我说哥哥你在这工作两年,我正好毕业,然后到大连来,多好,有什么困难让你害怕呢?他叹口气,说如果明年可以直升博士,你读不读?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想过。以我现在的条件,如果可能,我会读。这样,和他的差距就更大了。他拍着我的背,说快看快看,棒棰岛,看得见。我说在哪呢?他说好了吧,不哭了吧,一说新鲜玩意就乐了。
他知道怎么哄我开心,如果有一天他不哄了,就是他没有耐心了,或者已经不愿意那么做了。
刘说自己真是缺乏能力,想要最好的,但最好的却留不住。我说哥哥,你别想要最好的,要我就行了。他说:你就是最好的。可惜我留不住。我说好女子很多啊,还有什么东北财经的。他大笑,你怎么这样,那就是一个同学的妹妹,人家说那么一句,你怎么当真了?我说人家说那么一句,你就拿来说给我,说明人家没当真,你倒是当真了。他说傻妹妹,试探你呢。我说我们的关系还要试探吗?
刘说:妹妹,我不想让你承诺什么,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你要离开我,你得提前告诉我。我说原来还好好的,为什么好象两个人在一起,却时刻准备着分开。以前不是这样,我们都对未来很有信心。他说你没觉得你变了吗?变得对社会特别自信,我觉得自己没法赶上你了。我说你难道希望我永远象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女孩一样期期艾艾?你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很优秀很出色。他说当然希望,只是那样,怕就不适合做我的老婆了。
我非常理解他,他一步步走来,很上进,也一直在努力,只是他觉得他进步的速度没有我快。他要的也不多,从来都没有野心,只是走到那一步,自己都没有预料。所以他不能适应我的改变,他喜欢那个在学校里乖巧听话的我,不喜欢这个有主见,在外面打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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