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那棵老槐树(村口有一棵老槐树老干)

厦门画家笔下的古田 一

村口,那沧桑的老槐树 杨云冰
  村口那棵老槐树饱经沧桑,光阴变换,我已记不清它在这个地方站了多少年,人们从它粗糙皲裂的树皮上读到岁月的风霜。高高的槐花树守在村庄的路口,如同一位哨兵,坚守着橄榄绿的诺言。我很庆幸生命的旅途中,有老槐树陪伴左右,那些有老槐花树的日子,值得我穷极一生去静静回味。
  
  一个村庄的故事,是从那棵古老的槐树开始的,村庄由远到近,如一个须髯飘飘的老人向我们走来,村庄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槐树下,槐树因此见证了一段历史。一块字迹模糊的碑石立在槐树边,残缺不全的文字就像空了心的槐树。调皮的小孩常常钻到槐树里或爬到树枝上捉迷藏,飘飞的树叶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奶奶是个勤快的人,会精心制作各种各种小吃,用一朵朵洁白的槐花作料。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喜欢缠着奶奶,央求奶奶带着自己去采摘槐花,自己便在槐花树下,轻轻拾起那一朵朵洁白的槐花,别在头上,奶奶看见我的样子,不禁开心地笑了。在小时候,奶奶用槐花做的槐花糕非常好吃,雪白的槐花糕,温软着我童年的梦想。
  
  槐树曾经十分茂盛,给村子撑起了浓浓的绿荫,槐花的芬芳洋溢着,飘香的山路,闪耀着心中的想象。蓝天睁大眼睛,听到树枝的心跳。槐树披着彩云,把采集来的一个花季的明艳,刻上树梢。粗大的手,曾经润绿了村民的一个个梦想。如今虽然上了年岁,藤蔓开始密布,但枝叶上的树叶依然茂盛,绿油油的,迎着暖风伸展村庄的希望。
  
  在时光的大海上,槐树驾一叶愿望的小舟,带着祝福,酿成甜甜的酒,在五月的村庄,醉一片温柔。惯了清淡的日子,习惯了沉静从容,槐树淡泊的一生,面对红尘依然保持自己原来的本色,年年岁岁,鞠躬尽瘁。仿佛,那只是记忆中的村庄。当我再一次回到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土屋是老样子,却失去了曾有的繁华,青石板铺的街,被细雨濯净了,变得亮堂堂的。
  
  村庄,早已人去楼空,剩下几位老人,稀稀疏疏。村口那棵已有100多年历史的老槐树,依然挺立着,守候着与自己相伴多年的村庄。他没有死,我知道他没有死。他只是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黑黑的,痛苦的扭曲着。
  
  老槐花树的回忆,是一种欲言又止的无奈。好比我走在这无人的青石板铺的街上,两边是空荡荡的。村口,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心,忽然空了。
  
  那是童年的回忆,那是记忆深处的竭力的呼喊。10年前,5岁时,那村庄。当时,那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早上,有集市。大清早,就想起了乡村交响曲。小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有呼呼噜噜的磨豆腐声。傍晚,老人摇着蒲扇,领这小孩,坐在门口乘凉,唠唠家常。我们小孩子也得意地把自己在学校一天所学的,咿咿呀呀地背起来。当夕阳洒满了屋顶,当晚风轻抚过脸庞。小孩子,开始闲不住了,一大群,跑到大槐树下躲猫猫。那时候,树的根部是空心的,也是我们小孩子觉得最好玩,最有趣的地方。我们喜欢躲在里边,大槐树就像庇护所一样,那么地有安全感。我们总会玩得不亦乐乎。天,黑了。也玩累了。便三三两两依偎着,坐在大槐树下数着天上的星星。有时,还会约定一些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盛夏,槐树下会有很多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我们总会大呼起来。“快看,好美啊。”想想,槐树爷爷很幸福吧!他收藏了太多太多的童年,太多太多小孩子的纯真。看一代代,在他的怀抱中成长。记得那时,虽然,槐树并不茂盛,但他看上去很健壮。他是我最爱的一棵树,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小伙伴们,会写一些愿望,放在玻璃瓶里,一起埋在槐树爷爷的“心里”。奶奶说,她们那个时候,会认得槐树为干妈,或干爹,保他能一生能平平安安。那时的我觉得似乎很可笑,一棵大树,就怎么成了奶奶的“妈妈”呢?
  
  岁月变迁,时光流逝。10年后,我15岁,这村庄。现在,这里是全村最冷清的地方。村庄的街道变短了,它的尽头,混凝土,钢筋结构的房屋鳞次栉比。老槐树失去了以前的健壮,留下枝丫,光秃秃的。黑黑的,痛苦的扭曲着,依然。住在村庄的老人,说起老槐树,他们都会深深的叹息:“可惜啊,那可是一棵老树。因为空心才死的,唉,”我何尝不是叹息呢?槐树爷爷依旧挺立着。把仅有的枝条,艰难地伸向天空。那是他向往的净土吗?他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悲哀,还是他不屈自己这样的倒下?老槐树旁,早已荒草丛生,有些树也不知什么时候长起来了。他的根,那空了心的根部,被遮掩了。
  
  今年春天,烟雨纷落。早晨,骑着单车晃悠晃悠着去学校,道两旁的槐树花正开得烂漫。淡淡的黄在茂密的树叶中若隐若现。沁人的香气,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对于槐树,我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虽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也没有经历过特殊事情,但总有一种挥之不去又难以解释的感情。有时我会想:我是不是槐树的族系,还是我天生对于他有着深深的依恋?闭上眼,我深深的呼吸,尽情享受槐树给予我的,淡淡的,淳朴的那种香气,像一股难以拒绝的仙气,从鼻而入,缓缓游人心脾,游进大脑,让整个人心神舒畅。槐树爷爷是否会开心地笑了呢?瞧,他的下一代都坚强地挺立在大道两旁。五六个系着红领巾的,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嬉笑着从槐树下走过。“快看,槐树开花了!”一个小女孩仰着头,手指着头上的一片绿荫,像发现宝贝似的对身边的小伙伴说。小孩子们齐刷刷地仰起头,看着,寻找着。“我也看到了。”“呵呵。”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笑声,我也会心地笑了。仿佛,回到了那个笑声依稀的十年前。似乎,自己也在奔跑,仍嬉戏在槐树爷爷千云蔽日的枝丫下……
  
  槐花树上的光阴,浸染着岁月的旖旎。这只是一棵槐树而已,很普通,很平凡,在村口满地都是槐树的叶子,槐树的花朵,槐树的果实,亘古不变。不知是什么支撑着她,她就那样几十年如一日地站立在村口,反正从我出生那一天起便有了她。槐树很高,很茂盛,很粗壮。可是对我而言,她总是特别的,我看着她长,她看着我长大。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了一个豆蔻少女,而她却多了十几道年轮。
  
  少年的我,觉得她高大挺拔,能感受到槐树的怀里有一种母亲的温暖。春暖花开的时候,她的枝条萌发,有时会偷偷伸进我家的院墙内,而我也总天真地以为那是自个儿的家,喜欢把一些小玩意挂在她的枝头,甚至还有一种抓着她的枝条直接从我家跳出去玩荡秋千的冲动。一年四季,我总是看着她默默地生长,默默地奉献。在夏天,她从来不会去炫耀自己繁茂的枝叶,为人们洒下绿荫;冬天,万物凋零的时候,她还是昂首挺拔,也不知为了迎接冬天的凛冽,吃了多少苦。
  
  奶奶也时常给我讲有关于老槐树的故事,讲着讲着,奶奶的眼睛里噙满泪花。听着奶奶的故事,我似乎读懂了奶奶那个年代对老槐树特殊的感情。其实我很喜欢槐树的花,很小,但是很香,有一种特殊的、沁人心脾的味道。我常常会童话地幻想如果那样的花是一位仙子,该有多么的清丽和脱俗,就像槐树一样,很淡很淡,可是很温暖,正如奶奶对我的疼爱一样。
  
  夏季的天气总是那么喜怒无常,有时带来热情的太阳,有时又舞动风的翅膀。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次风,风伴着雨,如山崩海啸般倾盆。那一夜,整个天地都在怒吼。清晨,当我们打开大门,满地的枯枝败叶,还有一根根折断的树枝。可是在我眼里有些弱不禁风的她依然挺立,轻风缓缓托起枝干,败叶在轻轻地摇曳。那一刻,我觉得她在对我笑,一种让我很感动、很温暖的笑容。
  
  一棵平凡的槐树。可就是这样一棵槐树,陪我走过了这么多华丽的岁月,留下的只有美的画面,美的印象,美的回忆,美的生命。树欲静而风不止,树没有语言却告诉了我一切,她经历了岁岁年年的反复无常,万代的繁华,流淌了千年的沧桑,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
  
  当我轻轻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那一刻,我看见了晶莹的绿色闪烁在枝干的周围,迎着春风轻轻摇摆,我看着她,默默地看着,仿佛在它的枝干里看到了我的灵魂。
  
  村口那棵老槐树,带给我太多太多深刻的记忆,伸出颤抖的双手去触摸老槐花树,似乎还能感受到曾经的温度。打量眼前无比熟悉的老槐树,不禁湿了眼眶,村庄,这个养育我的地方,将成为我一生的守望!岁月的辙痕中,老槐树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那些静好时光里珍贵的回忆,都值得我穷极一生去细细回味!
  
  

马岭那棵老槐树 作者 刘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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