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 是一指年华

　　文/心柔
　　
　　忘记这是第几次满怀忧伤的提笔，不为哗众取宠，只为心底那份黯然伤神的惆怅。
　　
　　曾经，我也不止一次的担忧，可是时光依旧在担忧中如履薄冰的走过。而今，我不知道这“如履薄冰”的日子，还能不能走到花开荼蘼。
　　
　　我已经记不清奶奶住了多少次医院了！就连今年春节奶奶都没再能回家团聚。不堪心情沉重的爷爷，亦是随后心脏病复发，和奶奶一起住在同一间病房。
　　
　　其实，我理解爷爷的心情。尽管奶奶在爷爷面前骄横了一辈子，任性了一辈子。但我看得出爷爷对奶奶的那份发自内心的深情与心疼。自己难受的都要走不了路了，还依旧倔强的要守在奶奶床边。尽管奶奶依旧任性的看也不稀得看爷爷一眼，他也不肯去休息。
　　
　　这些日子，我们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给爷爷备案，希望倘若有那么一天，爷爷可以不要太过悲伤。奈何感情面前，很多时候的情不自禁与不由自主。
　　
　　出院的这些日子，每当奶奶不舒服的时候，心急的爷爷都会像热锅上的蚂蚁，等不及保姆阿姨做什么，他就已经是团团转。经常是几乎一晚上都睡不着，熬得那满是皱纹的脸，就像是北方的沙尘暴吹乱了漫天的乌云，凝重而凌乱......
　　
　　确实，奶奶的情况令人忧心至极。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输液输不进去，都能从皮肤上全部渗出来！什么叫做最苍白无力的束手无策？什么是眼睁睁看着难受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坠崖的人，在那滑落的瞬间，无助而绝望。
　　
　　突然我就不想一个人在家了；突然我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该做些什么了；我突然间就觉得坐立难安，心口仿佛被压了块大石头般的难受，眼泪就无声的滑落下来......
　　
　　好像什么都不想说，可又好像想说的很多。
　　
　　我想让时间停止，真的特别特别想。
　　
　　心底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那是无人能懂的抗拒与害怕！可我却独倚窗前，在那一片苍茫的夜色中，无声地沉沦，沉沦，再沉沦......
　　
　　若不是每天都有正常的事情要做，还有孩子要照顾，我真的想彻夜不眠地呆着！或许做些什么，或许什么也不做，我就是心里好难受！
　　
　　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来堆砌煽情的剧情；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手法，来叙写我此刻发疯的心情。我只有两个字，就是难受，发自内心的难受，无助到不知所措的难受！
　　
　　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可是面对人生中仿若已经是越逼越近的生离死别，我实在难抑崩溃！
　　
　　每天我都在不停地想办法，想着怎么样能够改变现实，能够逆转轮回。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却只能眼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奶奶，日渐消瘦与憔悴，却毫无办法。
　　
　　无人的时候，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模糊我的视线。我望向窗外，柳绿花红的世界，却是一片迷蒙。
　　
　　阳光再明媚，晒不干我潮湿的心，照不亮生命轮回之路；春景再怡人，扭转不了现实残酷，温润不了我倍感冰凉的梦！我不是圣人，我难抑哀伤……
　　
　　叹岁月匆忙二十余载，我却发现自己活的依旧天真依旧单纯！人生，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又有多少路途是自己从不曾踏足走过的？
　　
　　所谓成长，就是要学会接受现实！上学后，认识“无奈”两个字；经历后，才知道什么是无奈！
　　
　　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幻想可存了！作为一个心存信仰并深信不疑的人来说，或许我不想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我确实感到内心深深地落寞！那种感觉，一定无人能懂，因为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此刻，我在以最深刻的姿态，解读何谓人生无奈！
　　
　　多少次，我打开记忆的门扉，于那过往的岁月中，拾捡那些点点滴滴。记忆仿佛一条抛物线，从晨起的东方，一直滑落到日落西山。
　　
　　我拼命地奔跑着，追逐着，只为留住那曾经给我遮风挡雨的大树，永不凋零。然，眼前的奶奶却早已由昔日的慈爱，变成了更似孩子般可爱的模样。
　　
　　现在的她，总是喜欢呼呼地睡，偶尔清醒一会儿，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睛傻傻地看着。逗她，她会笑，给她吃块西瓜，她会淘气地把瓜皮扣脑门上，然后调皮的看着我乐......
　　
　　奶奶如此可爱，我却如此心痛！
　　
　　握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我不想松开，我要你一直陪我走！
　　
　　抚摸你的额头，让我抚平那岁月的痕迹，换你曾经的容颜与康健！
　　
　　我想要抱抱你，就像儿时你抱我在怀里一样！
　　
　　我抱着你，你就不会不舒服！
　　
　　我哄着你，你就会乖乖吃饭，就像儿时你哄我一样！
　　
　　我静静地看着你，不想转移他处！
　　
　　我在期待一个奇迹的发生，期待这场梦境的突醒！
　　
　　我不想失去，我不能失去！
　　
　　你看，春暖花已开，万物皆蓬勃，花红柳绿间，到处皆是生机盎然，你却为何还不快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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