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藏五十年—第八篇:老班长帮我找对象

堵截违章,班组要管好 16种人

养儿能防老的前提是,他没有邂逅生命里第二个重要的女人

  1956年春天,我被领导派到零陵冷水滩物资仓库去调查情况,仓库主任小夏,是我1951年当通讯员时的老班长。一次闲聊天,小夏开玩笑说:“小王,几年不见,你也从小不点长成一个男子汉了,是该找个老婆了。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我知道老班长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也就将他的这句话当成了是在拿我开玩笑,便顺口回答道:“那好呀。那您就快点给我找一个好的呀。”话说完了,也就过去了。可哪里晓得,这次小夏可不是在开玩笑。一天下午快要下班时,小夏一把将我拉到职工食堂里。人们正在排队买饭,小夏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快看,左边窗口第三个。”我抬头一看,那是一个女同志,便连忙将目光移往别处。小夏说:“看清楚了吗?”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便问他:“看清楚什么呀?”小夏说:“那就是小芮。我给你介绍的对象。”
  
  小夏说那个女子,是“我”的“对象”!我的心当时就怦怦地跳个不停,浑身也像被火烘烤般地热了起来。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却是丢下小夏,冲出了食堂。到了晚上,小夏又来找我了,一开口就问:“感觉怎么样呀?”我也就模仿着他的口气,明知故问地反问他:“感觉什么样呀?”“我给你介绍的对象呀。”他嬉皮笑脸地回答说。我对小夏说:“老班长,分别才几年,您就忘记我那家庭成分了吗?53年连参军都不够资格,还有谁敢跟我谈对象吗?”小夏说:“你的家庭成分是高了点,但也没听说成分高就不准讨堂客(妻子)呀?中央好些大领导原来家庭成分不也很高吗?”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他又说:“其实小芮家的成分也只比你家那成分‘矮’了一点,也就算是你那成份的小弟弟吧。原先他爹爹托人给她介绍过一个小伙子,成分倒是挺好的,可她就是不同意。一次还跟她爹爹吵了起来。小芮说她不愿意跟成分去结婚。”这些话,从几代贫农家庭出身的小夏嘴里说了出来,让我觉得好新鲜,但是这些话也实实在在地感动了我。我除了感谢他那一份沉甸甸的真情和关怀,还能说什么呢?小夏说:“小王,你要是还记得我是你的老班长,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在五六十年前,“找对象”这样的终身大事,人们都是非常慎重的,但也是羞于启齿的。可是说一句大实话,在现如今人们都会说的那个“灵魂深处”,哪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没有感受到异性的神秘和诱惑?就拿我自己来说,早在衡阳县时,虽说是懵懵懂懂,但是从一些旧小说书上,从那些有妻小的“过来人”空暇时悄悄聊的那些“荤段子”里,就已经强烈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并由此引发出来好多好多乱七糟八的遐想与期盼……现如今,一个年纪轻轻,活蹦乱跳的“女”子,真的就要成为我的“对象”了,我满心的那种激动,那种欣喜,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
  
  又过了几天,就像是缘分的安排,我在帮助工人师傅搬货物时不小心崴了脚,小夏就命令我躺在床上休息两天。还派了小芮过来“专门”护理我。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小芮也同我一样,她心里头早就明白了夏主任那只“葫芦”里头装的是什么“药”,但她也同我一样,有着种种的顾虑。结果是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都不敢去揭开那个葫芦盖子。但是后来我还是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她只比我小三个月;家就在本地;父亲是中学数学教员;母亲是家庭妇女;她是独生女;初中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我告诉她的是:我是地主+官僚家庭出身(她说:夏主任早就告诉我了。)我说,我书没有她读得多(她说:听说你在办事处工作很出色。)再后来我就回衡阳了。临走时,小夏说自己有事走不开,让小芮到冷水滩火车站去送我,可是我连“以后互相多联系”这句完全应该说的客气话也没能说出来,火车就“呜”地一声离开了冷水滩。
  
  回到衡阳,我又被派到衡山县去出差,调查当地柑橘的产销情况,一去两个月,直到夏天才回来。回来那天,我刚进宿舍放下挎包,处机关的行政管理员小文一脸诡秘地来喊我,要我到她宿舍去一下。我问:“干什么?”文懿对我扮了一个鬼脸,说:“小王呀小王,我可从来都认为你是一个老实人,这么大的喜事,连老同学都不告诉一声?”(我跟文懿初一时都在市二中读书,同一个班,还同一张课桌)。我跟着小文来到她的房间,一进门,就见里面坐着一个女同志。仔细一看,我的天,这不就是小芮吗?我心想,她有多大的胆子,还有好厚的脸皮?竟敢一个人跑到衡阳来了!这可真把我弄了个丈二罗汉——摸不着头脑了。
  
  见我俩进去,小芮赶忙站了起来。小文对她说:“别起来,别起来。快坐下!”回头又对我说:“老同学,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二位了。”小文走了,我急忙问小芮到衡阳来干什么?她低着头轻轻地说:“你走后不久,夏主任到衡阳开会,想必是他将我俩的情况向处领导作了汇报,这样我就调过来了。”我转嗔为喜,心里要多高兴便有多高兴。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小芮分配在计财科里当出纳,我是计划统计员。同一个科室,只是不同一个办公室。星期六下午快要下班时,她走进我的办公室,往桌子上丢下一张小纸条,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我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下班后,岳屏公园”。下班时我还在那儿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过来了,轻声说:“走。”我跟上她出了门,她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离她足有一丈远,来到了岳屏公园。
  
  岳屏公园位于城南的一座小山下,它的附近就是湖南有名的大衡山回雁峰。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第十军与日寇浴血奋战四十七天,战斗很激烈,消灭了一万多个日本鬼子,但我们的好多人也牺牲在衡阳。抗日战争胜利后,山上建起了听说是全中国唯一的一座抗战胜利纪念碑。解放后那里被改成了公园,山上到处都是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盏昏暗的路灯。我跟在小芮后面,她在树荫下的一条石凳子上坐了下来。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头一回,同一个活生生的、原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但今后却可能要共同生活一辈子的女子,坐在了这样一个幽静而隐蔽的地方。
  
  我看看四周,觉得周围的草木,好像都活了起来,在对我俩亲昵地点着头;再抬头看看苍穹,那幽远无穷或明或暗的颗颗星星,也都好像含情脉脉地在对我俩眨眼微笑。身边的一切是多么美好呀。我心里的那一份紧张、那一份高兴、那一份激动,实在是没有法子用文字形容出来。她轻轻地在说着什么,我差不多都是在当听众。表面上看,我挺“老实”,甚至是比她还“害羞”,可是在我的心里头,那各种各样、形形色色、乱七糟八、希奇古怪的幻想与期盼,此伏彼又起,涌起了一阵阵汹涌的波浪……
  
  那段时间,我们俩的关系,也就是维持在这个状态上。可就在他爹爹跟我谈“1+2>3”之前的那个星期六的傍晚,我和小芮又来到了岳屏公园,依旧是坐在那一条石凳子上;依旧像过去那样,她讲一句我听一句。我只是舒舒服服地听着她那悦耳的喃喃低语,同时,又在自己的心里头,摆开了幻想与期盼的战场,再次涌起了一阵阵汹涌的波浪……
  
  后来,她站起身来,向四周望望,又坐回了石凳,可一下子就向我靠了过来。那时候,我也就像触到了电,更像是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平时里那些前怕虎后怕狼的顾虑,统统都没了踪影。我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我真正是胆大包天了,一把就将她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有生以来头一回,如此紧紧地触到少女那丰满柔嫩的乳房;头一回零距离地闻着那淡淡的甜里带酸的幽香;头一回碰到那炽热的嘴唇;头一回听到那轻微而又急促的喘息,头一回……一种从未经历过的,但又是企盼得太久,压抑得太久的情感,在我的心里和身上如同火山喷发,爆发出一股炽热无比的岩浆……
  
  可就在这时候,1951年的整风运动,“啪——啪——”!军鞋底打在方万香脸上发出的刺耳声响,和她那被打肿了正在淌着血的嘴巴,又如此不合时宜地,但又是十分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那些往事在脑子里虽然是一闪而过,我却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冰凉冰凉的冷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刚才那些沸腾的情感“岩浆”,刹那间就冷凝成了一块块的岩石,砸得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连忙推开了她,说:“我们都是干部,这样要不得……”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芮再一次更加用力地拥进我的怀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嘴里喃喃说道:“小王,你真好,我永远永远都是你的人,我要爱你一辈子……”
  
  

18军进藏前,逃兵严重,有的班仅剩正副班长,干部轮流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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