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礼物
文/布衣粗食
大山深处,七岁的妞妞放学回来,母亲揭开锅盖,端出两碗热腾腾的玉米面。妞妞丢下书包,歪着头,问:“妈妈,你最喜欢什么呢?”
母亲笑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家妞妞也关心妈妈啦?”
妞妞吃着玉米面,又问:“妈妈到底最喜欢什么嘛?”
“妈妈啊——”母亲想了想:“喜欢牵着妞妞的手,去姥姥家,还喜欢看着妞妞快乐地成长,喜欢看妞妞领回来的大红奖状。”
“就这些吗?”妞妞觉得还不满意:“妈妈就没有喜欢一样特别的东西吗?”
“哦,有啊。妈妈喜欢漂亮发卡。记得有一次,在集市上看到一支漂亮的蝴蝶结发卡……”一说到发卡,母亲就停了下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那支漂亮的蝴蝶结发卡是她和妞妞父亲的定情信物,可前年的一场暴雨冲垮了屋后的山壁,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毁掉了家,妞妞父亲被活埋了,同时被活埋的还有那只漂亮的蝴蝶结发卡。虽然,母亲和妞妞那天去了姥姥家,侥幸躲过了这场劫难,但失去丈夫的痛,永远也无法抚平。
母亲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抹了一把眼泪,强作欢颜:“好了,你已经知道妈妈最喜欢什么啦。快把玉米面吃掉吧,待会就凉了哦。”
妞妞看着母亲红红的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了,吃完玉米面,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了。
想想懂事的妞妞,再想想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母亲又悲从心来,一串串泪珠滚落了,跌入冰冷的黄土里……
第二天,妞妞很晚才回来,母亲生气了,吼道:“妞妞,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隔壁王二说你放学后,一溜就不见了,害得妈妈找遍了整个村子!你是故意要妈妈生气是吗?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妈妈?”
“妈妈,不是的……我是想……”
“你还敢狡辩!今晚,罚你不准吃饭!”妈妈心一横,做出了极端的决定。
妞妞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进了自己房间。
屋里安静极了,母亲坐在长凳上,还在生气。她想,妞妞今天怎么啦,然道真的变坏了吗?还是……母亲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还不到一刻钟,就轻轻地走进了妞妞的房间。一进门,看到门口的矮凳上多了一个小纸盒。母亲打开纸盒,里面是一支漂亮的蝴蝶发卡,还有一张纸条:
老师说,今天是母亲节,每个人都应该感谢妈妈,要送给妈妈一件礼物。我就用去年姥姥给的压岁钱,去集市买了这个蝴蝶发卡,希望妈妈喜欢。
母亲的心颤抖了,泪如雨下,紧紧地把妞妞抱在怀里,就好像拥抱住了一生的爱,即便母亲是第一次知道了世间有“母亲节”这个节日。(文/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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