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老人头晕怎么解决)
文/苦人儿
时间会把一个人的记忆带到哪里去?生来无一物,积攒了一世的往事,到去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可以带走呢?
我出生在一个穷僻的山坳,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延续了老祖宗几辈传下来的生活习俗,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最终都会走上一条路,那就是跟在牛屁股后面,提着鞭子吆喝的向大地讨要生计。图片每至夜幕降临之后,大人们都会围在电视机前,看一看新闻联播,也算是关心一下国家大事,我不知道这跟生活在这个山坳里的人们能有多大的关系。自始至终,我一直觉得新闻联播里的30分钟,是离我生活最遥远的事。不过这仿佛已经是大人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新闻联播之后,便是天气预报。记得小时候,厨房做饭的小婶常常撇下整在煮着的饭,也要跑到“上房”里,看一看天气预报。我们没有本地的天气预报,只能看兰州或银川的天气预报,期盼着,能有一场透雨能,经过这片大地,可以灌溉一下,这片饥饿的地。如果上天真的有灵的话,那么此刻她应能感受到成千上万的人在这一刻都拥有着同一个愿望。
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也有一条必须走的路。那就是放牛,每年暑假的那一个多月,我们的任务就是把牛的肚皮喂的鼓鼓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老人,记得有一次,我放完牛回来,去河弯里饮牛的时候,遇到了老人在河弯里拾牛粪。
老人左胳膊上挎着一个用柳条编的框,右手上提着一把磨的亮晃晃的平头铁锹。老人拾粪的动作非常娴熟,右手上的锹在地上那么一铲便将地上的牛粪轻松的铲到了锹上,右手顺带着往左一拐,便把牛粪轻松的倒进了左胳膊上的框里了。
河弯是位于东西两村中间的一条沟,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洪水冲开的一条地沟。河弯里面有一眼泉,世世代代地养活着两村的百姓及家畜。河沟里地盘很宽阔,只是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沟壑。老人年迈且又裹了小脚,行动不大利索,所以我就经常趁着牛喝水的时间多多少少的帮一下老人。时间久了,我与老人也渐渐熟络了。
开始的时候,老人偶尔会给我带点“好吃的”,不是糖果就是辣条又或是杏干。后来,我发觉老人好像也会刻意等我。大意的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只是每次我遇到老人的时候都会主动帮老人拾拾粪,老人就倚在崖下歇着,慈祥宁静地远远地望着我。我能真切的感觉到,老人对我的疼爱。
07年,我中考未中。爷爷托人在大武口寻了一所技校,于是我便去了。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山坳,等到寒假再回来时,家里也有了变故。父亲从新疆务工回来,说是过完年就举家去新疆种大棚。于是,年未尽,父亲带着母亲妹妹便去了新疆。留下我一人,在爷爷家混吃。母亲临走前,我让她带着我去看了看老人。老人拉着我的手说:“亮亮,又长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笑着,看着老人慈祥的面容,说不出的幸福。老人就这样一直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临走前,老人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大包杏干给了我,说她记得我最喜欢吃杏干,所以夏天就晒了一些,专门给我留的。拿着老人给我的杏干,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时间变迁,再见老人是去年。去年三月份,我陪着母亲回老家为爷爷烧五年纸。
转眼,我中专毕业多年。08年的时候爷爷也不幸因病去世,到去年已整整五个年头了。而我也随着父母去了新疆。
再回这片土地时,我心里惟一惦记的只有老人。临回去时,我就跟母亲说:“回去了,一定要去看看老人”。不为别的,我怕我再不去看老人就再也见不到老人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这里。
回到家里没几天,我就吵着要去看看老人。于是,奶奶陪着我跟母亲一起去看了一回老人。
去时,老人不在屋里。她的女儿说,老人去外面转悠去了。过了好些会,老人才回来了,我看到老人那张被犁满岁月的脸又消瘦了不少,身体也变的颤颤巍巍,老人是真的老了。
我跑过去,拉着老人的手叫奶奶。她用她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说:“哦,这是谁家的娃娃呀?”。这时她女儿插话说:“亮亮呀,高子的儿子,你不认识了吗?”。
老人一手拉着我,一手擦着她的老花眼,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的说:“哦,都长这么大了呀”。我知道老人肯定已经想不起我了。
坐在老人身侧,我感觉她身子颤地特别的厉害。我手用捋着老人的背,希望可以减轻老人身上的吃力。
老人今年已经79岁的高龄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村里的,可是自在河弯里见过面后,老人就常常在河弯里借拾粪为由等我。每每都给我一些小吃,好像我跟她的亲孙子一般的疼爱我。
老人在我的记忆已经扎了根,可是老人的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了我的影子。岁月不仅无情的在吸食老人的生命,而且也残忍的掠夺了老人的记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人生来干净,去也干净。不曾带走丝毫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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