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孤独(花孤独的盛开)
用夏晓敏的话说,张茂是一个挺‘温吐’的人,用时下流行的话说是‘软妹子。可张茂是一个男的。张茂与夏晓敏可以算是青梅足马。十多岁到现在都在一起,张茂是一个不大爱说话的人,但是很好相处。夏晓敏以前有抑郁症,和张茂认识后逐渐好了起来。张茂从来不问她子’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能出于这种原因,年少的他们总是一起玩耍。
年少的张茂并不知道抑郁症事什么,得了这个病的人会怎么样。直到有一天看到夏晓敏,那是一个对小孩来说有点高度的坡,另一边是空旷的废地,但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摔下去绝对会死的那种。她的眼神是兴奋的,似乎可以用向往来形容。可对张茂而言,那是一种黑色的张力,会把她拉像深渊。“夏晓敏。”当时叫住了她,以至于现在还可以看见一个叽叽喳喳讨人喜的姑娘。他们的关系很好所有人都觉得如果最后他们结婚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夏晓敏家生活条件不错,有几套房子,光收收房租日子就够过了,何况父母都有工作。张茂的“水湾湾”就是租的她家的房子。张茂的父母是音乐老师,一个教初中,一个教高中。按理说挺优良的啊。他们的孩子应该...你们那样想就错了。他没有一点音乐上的天赋。但是父母还是逼着他学了几门乐器。也不能算逼,张茂是喜欢音乐,乐器什么的,只是没有天赋,五音不全,那不是他的错。
大学毕业后年轻气盛的人总觉得‘我怎么怎么样,哪儿毕业的,那是了不起的’‘什么我都不屑一顾的’。现实是你得四处奔波,这个地球有你没你斗照样转。你行,你厉害,还有比你更行的更厉害的。一句话:找工作难,找一个好工作更难。
父母看形式不对呀,凑了些钱,给他开了个琴行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得了,这算定下来了。
张茂没什么追求,挺安于现状的一个人。家人平安,有点小钱够花就行,圆满了。夏晓敏每次都说“你还是男人吗,那点追求,不嫌丢人。”张茂心里嘀咕:我不是男人,你不也看得上么。
张茂是喜欢夏晓敏的,可他还喜欢着另一个女孩儿。那是一个陌生人。每天上班,张茂都会坐321公交车,五站路就到了。他发现了一个姑娘。貌似她喜欢红色和白色的东西,因为她总是穿着那个红色裙子,白色的衣服。她是耀眼的,至少在张茂眼里是。张茂总会有意无意瞟向她,那个过程是激动的,他在脸红,他在兴奋。他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那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了张茂身上。在旁人看来,他的热衷有点变态,他没有一丝隐藏的看着她,那是没有礼貌的。张茂甚至不知道她哪里吸引自己了,可他就是忍不住。
后来,张茂都知道,她有两双高跟鞋,三双运动鞋,有一个背包,一个挎包,总是喜欢扎一个马尾。总是望向窗外,窗外有什么,窗外有阳光。张茂丝毫没觉得他是多入迷。那种程度的注意是喜欢吧。他喜欢开朗的女孩子,想到这里他笑了。
她在他前一站下去,张茂总觉得可惜。她成了一道风景,每天都会从张茂的心上掠过,那么怜惜,那么欢喜。
直到有一天张茂再也没有见到她。他遗憾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还在读书吗?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最简单的那种。连问那种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茂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一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没有开始,便已结束。
夏晓敏有一天带了一个朋友。夏晓敏一直嘚吧嘚,旁边的姑娘认真地听着。张茂只看了一眼背影,便知道那是自己喜欢的人。夏晓敏介绍着说是图书馆认识的,喜欢的差不多。相处下来,发现和对方呆在一起特别舒服。张茂只是点头,附和着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了。
相遇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们已经觉得是死路的时候,它便给你一点阳光。当你以为我们可以并肩前行的时候,它只给你独木桥。独木桥的另一端只有死路。
白浅浅家里有一个哥哥,在别人看来,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太好,在外人看来好得有点过。那是李起给张茂的第一印象。张茂想问的,可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问这件事的程度。张茂只知道白浅浅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是保安,哥哥是公务员,而白浅浅大学没读完便休学了,现在便是他们遇到的样子。
张茂,夏晓敏,白浅浅他们开始一起玩儿。认识久了之后,觉得白浅浅有点作,一起吃东西,她大多只是看看,偶尔吃一点吧,还像猫一样,一小点儿,一小点儿。他和夏晓敏玩的时候,白浅浅只是看着,然后笑。笑得特别真,张茂能感觉到白浅浅真的很高兴,很高兴,感情是她自己亲自去了一样。
就算是夏天白浅浅也喜欢站在阳光下。她说:我喜欢阳光,怕它不出来了,我看不见。
白浅浅本来就挺白的,在阳光下这么一照,感觉透明了,要飘起来一样,就像天使。张茂说如果她有一双翅膀,那她就是天使。
白浅浅其实是一个没有心眼的孩子,对什么都很好,除了她的一些生活习惯不大被人接受外,都是喜欢她的。
过路看见一群蚂蚁,她会蹲下来看看,看见小孩儿会给吃的,她很喜欢动物,但她从来不碰。“我是对它们负责,不想弄死它们。”她每次都会这么说。夏晓敏每次也会讲怎么养,怎么处理。白浅浅还是不碰,只是看着。人们总是会看到他们三个呆在一起,感情一直很好。似乎觉得他们老了也依旧会在一起。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白浅浅不见了。张茂也总是不出门,夏晓敏每天都会去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后来,张茂回忆起那段往事,心里还是有酸楚泛起。因为差一句‘对不起’,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这天,张茂醒来,也可以说他没睡。因为他的黑眼圈太重了。还好父母都去学校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浑浑噩噩的,眼神也是空洞的。公交车上,张茂把头靠在玻璃上,望向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握着矿泉水的手握得更紧了。
到了水湾湾,他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把矿泉水瓶子扔了出去,从门上反弹过来。他双手胡乱的抓乱头发,像要拔下来一样。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没有表情。
“张茂,白浅浅不见了,我都去她家找过了,这么突然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夏晓敏坐在怎么旁边这样说着。
张茂没有很是惊讶淡淡的说“不见了,不见了啊。对呀,肯定不想见了。”
“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打了她一巴掌,很重的一巴掌。”。
“因为那个孩子?”夏晓敏说着就冷笑了出来平淡的接着说“张茂啊,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权利,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帮,你有什么权利呢。她只是说了她想说的,她没有错。你这个坏人,她就不该理你,可是不该不理我呀。”
那天,张茂陪夏晓敏去医院,现在不用经常去,但偶尔还是要去一下,以防万一嘛。白浅浅站在一个病房外向里瞅,那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八岁,是一个多么好得年纪呀。她急需血,可她的血是‘熊猫血’很难找。家里人好像有什么隐性疾病史不能用,父母又在外地
白浅浅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你看不到她的眼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是美美的。她是个天使。张茂又一次如是感叹。
张茂只是看着,夏晓敏叫了声“白浅浅。”夏晓敏和张茂愣在了那里。他们看到的是怎样一张脸,那是快哭了的表情。
夏晓敏温柔的抓着白浅浅的手“怎么了?”
“没有。”他们隐约听到屋里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对话,总算知道了什么事。
张茂突然想到白浅浅以前好像说过自己的血型“你跟她不是一样的吗?”
白浅浅跑了,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她站在阳光里,背向他们。张茂和夏晓敏听到白浅浅说“可是我不想救。”
他们只是看着白浅浅离去的背影,回去的时候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