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离我最近(我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原来我离不开你

母亲,离我最近,我现在才知道,站在陌生的大学门口,第一个想到的是母亲,那个在穷山沟中长大的母亲。自从姥爷打柴从山上摔下来,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她无疑是承受家担的“首选”,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办法读了初中就辍学了,在家帮着砍柴,养蜂,那时蜂蜜还不值钱,拿来的钱,也都拿来给家里最小的弟弟上学。最后经村里人介绍认识了憨厚本分的父亲,条件比家里要富裕一点,却也是农村,我始终还是在农村落了户口。一次过年陪她上山,母亲问道:“你后悔生在农村么?”那时也没多想,就说:“当然不后悔,在农村,风景还好呢”。当时8岁的我,明确地知道农村户口让我的读书都成为困难,好的小学是要继读费的,我不情愿在村子里的民办小学上了两年学。后来为了生计,我们全家下山进了县里,我的学习生涯就开始波折了。父母在县村上租了间平房,也还算宽敞,就是有些暗,阳光从窗栅栏上射进来,灰尘凝集成圆晕,拨动着散下来……照到的就光亮点,没照到的就成一团黑,我之所以近视,也与这样的坏境有关吧。下雨是最糟糕的,雨水延漏洞留下来,下面接水的铁脸盆没完没了地演奏。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后悔生在农村,如果生在城市,我也许可以上好的小学,初中,高中,也许现在也可以上很好的大学,我也可以请家教,吃丰盛的大餐,住大房子。但是谁又说得准呢。我只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是对的,我知道我再怎么不情愿,我也不能跟妈妈说实话,因为母亲会觉得欠我太多。

进了县里的小学倍遭讽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连考试都是一个人,虽然不用继读费,但是待遇还是不平等。考试那会儿,母亲还来给我送过饭,一看我一人在办公室考试,眼泪就纵横了,母亲还为这事还跟学校闹了一场,最后以学校的一句:“读不读随你!”收场,母亲觉得再给我换学校,我就读不进书,所以为了我的学习环境能安定会儿,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咽,抱着我就是沉默,我知道母亲也没办法……我努力学习,也知道成绩就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小学六年,看着别的孩子有零食吃,回家有家长带,我就躲起来,偷偷哭,然后回家。我不能让别人觉得我是没人疼的孩子。

现在还经常听母亲讲起,她说上小学那会我瘦得都不成样子,辫子也是自己扎的,头发零乱也不知道理理,她又大清早去外面换木珠子卖钱,也实在顾及不上我。家务都是我自己干,还有次实在是觉得自己可怜,问母亲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为什么别人孩子拥有的关怀我都没有。母亲含泪谈起,这是她最心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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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了,我们又搬家了,同个县,就是离初中近一些,我在想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会不会持续很久,我都厌倦了。初中也是民办,开始住校了,寝室比家里要好,至少挡雨。但是生活费又是另外一个问题,父亲严厉又拮据,初中里有次要组织捐款,最低交五元,周末,我跑回家拿钱,但是父亲在家,我迟迟地靠近抽屉拿散票,父亲问我干嘛,我说学校捐款,不料被父亲骂:“自己家都要别人捐款了,还给别人拿钱!”父亲瞪大的眼睛告诉我,这次我的捐款是没戏了,我哭着跑回学校,我想到的还是母亲,我想她是不会放任不管的,果真,那晚父母吵架了,就为了五元钱的捐款和生活费,那次吵得凶,父亲在气头上随口就说不让我读算了,还谈到离婚。母亲哭着搂着我,就是一句“不用怕,离了就离了,只要你好好学习,我砸锅卖铁也让你读书。”就这句话让我懂得更多,我觉得母亲爱离我很近。

上了高中,是职高,离普高分数线差两分,遗憾也没有用,没上就是没上,买读对家里来说太苛刻了,因为是普职混校,幸运的是有五个名额可以上普高学习,这也正为我为什么不去买读提供了借口,我进来的成绩是职高第一,有时被同学问起为什么不买读,我就说反正可以职升普啊,何必乱花钱,穷就是穷,我找的借口只能那么牵强。高中了,要面子了,要穿新衣服,要顿顿买饭,不要蒸饭了,大家都不蒸饭,觉得自己就像小丑,拿着饭盒吃饭都不好意思,又吵着买眼镜,所以母亲的担子又重了,她知道我不能再被别人看不起,但是父亲的钱除了交学费,其他都看得紧,无奈,母亲上厂子里踩缝纫机,这样也会有900多的收入,但是见到我的时间就更少了。有时候周五回家或是忘带东西,给母亲打电话,总是被母亲急着挂掉,听得最多的就一句:“我现在忙,拖一小时就是十几块,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打。”接着就是我的狂吼:“钱,又是钱!到底我就是女儿,还是钱是!不负责任,生我来干嘛!”不知道当时怎么会说出那么叛逆的话,只听见对方先是沉默,接着挂了电话。但是我真得很想和父母亲团圆地吃顿饭,好久都是三缺一,有时就自己烧饭、吃饭,父母的加班让我觉得钱比我更重要!慢慢地,懂得理解,没有钱,我真的是什么书都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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