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盛开的玫瑰(夜幕下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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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夜,霓虹灯在嘈杂的喧哗里,不停地转动,闪烁着七彩的光晕,偶尔一声高亢的吼叫,歇斯底里地倾泻着空虚的情感。超重低音的金属舞曲,像一只充满了挑逗欲望的手,撩动着七歪八倒疯狂摆动的人群,伴着少男少女肆意的尖叫。昏暗的舞池,金黄色的吧台,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空气中飘着一种难言的兴奋。一切诱惑着一个十七岁的女孩,把寂寞不甘的梦,任意涂抹在沉闷的夜空。
一只精巧白皙的小脚,从在尖尖的高跟鞋里探出,毫不顾忌架在对面的凳子上。黑色的连衣裙衬托出苗条的身材,精致的瓜子脸上写满了不屑和孤傲,一口轻佻的烟圈从妖艳的红唇里吐出,旁边几个空空的酒瓶还在冒出白色的泡沫。
冷雨墨无聊地拿起一粒骰子,“叮咚”一声抛入黑色的盅子里。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场合,什么时候开始放纵自己,把大好的年华交给了烟酒和厮混。
“小美女,一起喝几杯,来吗?”一个黄色毛发的脑袋凑了过来,晃动着酒瓶欣赏地盯着冷雨墨,像看着一朵鲜艳夺目的花朵,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微笑着道。
冷雨墨眼神都没动一下,仿佛刚才是空气在说话,她正想着一些烦心事。混蛋的老爸,虽然生意做的不错,可是天天不见踪影,除了应酬,就是满天下到处飞,一年基本很难看见他几次。最近听说,该死的老爸好像找了一个小妖精。想起这,冷雨墨心里一阵怒火,为可怜的妈妈愤愤不平。如果当年不是老爸的无情冷漠,温柔善良的妈妈就不会痛哭着跑出去,结果不小心被路过的车子撞飞。
十年前由于妈妈的故去,她就像失去了保护弱小的小草,从此没有了温暖的怀抱,没有了家的安全感。虽然几次看见老爸痛苦的沉思,她却没有一点心软,有的只是恨意。由于家庭的变故,从此缺乏管教和关心,冷雨墨不知不觉中用了另类的自由来填补内心渴望的关怀。于是,从小是一个乖巧懂事成绩优秀的小女孩,最终变成了天天逃学,与一帮社会青少年瞎混在一起的叛逆小太妹。
“小妹妹,在想啥了?”黄毛见冷雨墨只顾发呆,对于他的殷勤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有点恼怒,就想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蛋。
“滚!”冷雨墨把脚收了回来,一烟头毫不客气地烫在黄毛伸过来的手掌上,厉声喝道。
“哎哟!”黄毛痛得怪叫一声,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哈哈!你看,老油条吃瘪了!”
“那个小美女真够辣的,我喜欢!”
“要不,叫小美女陪我们几个哥几杯,就算她赔罪怎样?”
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几个头发同样怪异的小年轻,一边嘲讽着黄毛,一边不怀好意地瞟着冷雨墨调笑道。
“敢烫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是人!”黄毛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嚎叫一声,伸出一只纹着蓝色蝎子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冷雨墨的左臂。
冷雨墨气得脸色通红,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右手抡起一个空酒瓶就黄毛脑袋上砸去。
黄毛一晃头躲了过去,右手用力一拉,冷雨墨失去重心往前一倾,差点就栽倒在黄毛怀里。旁边几个小年轻兴奋吹着口哨,一起呐喊着给黄毛助威。
“王大军!”冷雨墨气急,高声呼叫道。
凭空飞来一只巨大的巴掌,只听见“啪!”一声脆响,黄毛的手一松,脑袋立刻被扇得歪向了一边,嘴上刚刚叼着的香烟飞进了那个倒霉蛋的衣袖里,发出一声惊叫。
“你是不是活腻了!黄毛小子!”巨大的巴掌收回去,一把又抓住黄毛的衣领,把他提高了半截,恶狠狠地吼道。
几个小年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下子傻眼了,不由握紧拳头凶狠地一起瞪向前来搅局的人。
“啊?是花哥,你怎么在这?”黄毛一看来者,吓得一哆嗦,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捂着脸立马露出讨好的神色。
几个小年轻不由得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好勇斗狠的黄毛变得这么温驯了?
“黄毛,记住!这是小雨,我妹妹,以后别瞎了眼乱吠!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大军松开了黄毛的衣领,用力拍了拍黄毛的脑袋不客气地说道。
“是!花哥,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黄毛打着哈哈说道。
“这就不用你管,给我长点记性就行!”身板高大的大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结实的手臂上,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很是耀眼。
“谁是你妹妹!王大军,什么时候改名了?还花哥?今天谢谢了!我回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冷雨墨
丝毫不在意王大军的伸手相助,从黄毛手中夺过酒瓶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就拎着个精美的小包,自顾自地往酒吧外面走去。
“等等!小雨,我送你回去!”王大军在后面急忙追了过去,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你就是我心里最美的玫瑰花,那朵花就是为你刻的啊。
“老油条,这小子是谁?”
“是啊,看样子有点力气,但也不过如此。这么拽,要不我们一起弄了他?”
几个小年轻看着旁若无人的王大军远去的身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你们这般蠢货,就是大家一起上去,他一只手就可以收拾我们!”黄毛咬着牙,凶狠地瞪着他们说道,“知道谁是这片地盘的老大吗?一枝花听说过吗?”
“啊?!就是他吗?”几个小年轻不由吸了口冷气道,不由想起刚才那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听说一枝花,黑白通吃,身手不凡,掌控着这个城市大部分地下的黑暗交易活动。他们还以为是一个貌美的女汉子,原来是个猛男!
等王大军用力推开不断地向他热情打招呼的人群,急忙追出去时,一辆出租车已经启动绝尘而去。
车子里飞出一个矿泉水瓶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些水珠溅落在他的身上。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臂,伸出车窗来回挥动了几下,好像嘲笑似的向他示意,然后很快缩了回去。
王大军低声咒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一脚把矿泉水瓶踢飞,然后悻悻地返回了酒吧。
二十分钟后,冷雨墨指挥司机开到了一栋陈旧的七层楼房处,下车时随意从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炒,也不管司机叫囔着要找回零钱给她,就高一脚低一脚往里面走去。她边走边掏出手机,翻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她老爸的,还有家里保姆打来的。冷雨墨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然后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橙子,快下来!我在你楼下,我不行了……”冷雨墨故意憋着气,装着虚弱的样子对着手机说道。
“小雨?你怎么了?你等着,我马上下来!”对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关切,然后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咣当”一声,紧接着传来一声骂,估计是对方老妈的声音。
冷雨墨抿着嘴偷偷地笑,心想真是个大傻瓜,太好骗了!不过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她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迅速地把嘴唇上的口红抹掉,然后站在暗淡的灯光下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高高穿着白色T恤衫,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的斯文少年从楼道里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到处张望。
“橙子,我在这!”冷雨墨兴奋地挥着手,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少年快步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
“没啥,就是想见你,找你聊聊天,然后……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怕你不下来嘛”冷雨墨犹豫了一下,低声地解释道。
“小雨,你真行!现在还学会骗人了。一股烟酒味,是不是又到哪里瞎混了?下次没事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还有很多功课要做!”少年有点厌恶地对着冷雨墨吼道,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橙子,你别走,能陪我说说话吗?”冷雨墨急忙跟上去哀求道。
“我叫徐子晨!以后别叫我橙子!”少年停了停,回头生气地纠正道。
冷雨墨听着对方严厉无情的话语,突然感觉一阵难受,不由“哇!”地一声,蹲在地上伤心地大哭起来。
徐子晨一下子呆住了,在他记忆里冷雨墨除了她妈妈去世时哭得很绝望,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痛哭过,到哪里都是一副无所谓高傲的样子。
他不由得心软了又返回来,轻轻地拉起冷雨墨的手说道:“小雨,别哭了,行吗?我陪你回家,好不?”
冷雨墨站起来,趴在徐子晨的肩膀上哭的更伤心,泪水汹涌而出。徐子晨动也不动,任由冷雨墨的泪水浸湿了半边胳膊,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冷雨墨和他一直是同班同学,初中没读完,然后就在社会上瞎混。小时候的她是一个很上进成绩优秀的女孩子,乖巧文静,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然而,冷雨墨和他关系特好,这点一直没变,什么事都和他说,经常喜欢找他玩或聊天,不知不觉中在她心目,徐子晨占据着大哥般的重要位置。但是,徐子晨对于冷雨墨染上的一些江湖习气是非常反感,不然刚才也不会对她大发脾气。
良久,冷雨墨哭够了,她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摇了摇徐子晨的手臂说:“橙……子晨,对不起,刚才不该骗你。”
“得了,你还是想叫我啥就叫吧,都听习惯了。哭饱了吗?这么大还哭,真不羞的。走,我送你回家去。”徐子晨开玩笑地回道。
冷雨墨的家离这里不远,走路最多半个小时就够了。两个人沿着有点冷清的街道,慢慢地走着,边走边聊,偶尔发出一些快乐的笑声。在街灯照射下,人的影子一会儿长长短短的,就像一个满腹心事的少女变幻多端。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在徐子晨的催促下,冷雨墨不舍地按响了门铃。她家的保姆从五层高的豪华别墅里飞快地跑了出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徐子晨没有进去,挥手向冷雨墨告别,然后自己走回家去。目送着徐子晨消失在街角处的身影,冷雨墨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阵疲惫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望着黑暗的天空,她很惶惶,孤单而寂寞。
晚上,冷雨墨做了一个梦。梦境里,她变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花,身边有无数的蜜蜂围着她跳舞,很多美丽的蝴蝶在花从里翩翩飞翔,黄鹂鸟在树枝上唱起悦耳的歌声,热闹的就像在唱了一出人间大戏。戏中她就是主角,盛开的花瓣充满着诱惑的魅力,是那么的风姿绰约。
……2016年5月/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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