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见”以后

“再见。”

“嗯，再见。”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嘶哑的声音由颤抖的声带发出。

未等那空气中的颤抖扩散出去，她，已是转身离去……

他愣愣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上没有多余的情感，唯有空洞。待，她的背影消失在十字路口的一侧，他毫无征兆地哽咽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忧伤也蛮横地充斥着双眼。

微微地抬起头，与水平面形成了54度角，那是他骄傲的姿态，它，倔强地把双眼中随时可能溢出来的忧伤挤回去，不允许有任何情感的流露。隔着一层薄雾，与夕阳朦朦胧胧地对望着，那一道道余晖，被折射的甚是模糊，隐隐的，淡淡的，浅浅的光线，视乎在他的眼中形成一道道人影……

“你好。”一个女孩欣然地伸出右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男孩笑癫癫地道，“以后我们就是新同桌了，要对我好点哟。”

“嗯！”男孩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心跳加快地握了女孩的手。

“别这么不好意思嘛，”女孩眨眨她那大眼睛，毫不客气地拉着男孩的手说，“要做一年的同桌的。”

男孩仍旧面色绯红，轻轻点头。女孩看到也是满意的笑了笑。可是，女孩殊不知男孩心里已有异常的波动。

那一年，她11岁，他12岁。

……

“我喜欢你。”男孩羞涩地牵着对面的女孩，眼神诚恳，面色绯红。

“讨厌啦！”女孩略显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避开男孩的眼神，心里却是莫名的欣喜。

“做我女朋友吧！”男孩搂住女孩，对着女孩耳朵轻轻道，“答应我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女生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任由男孩搂着自己，感受着男孩的温热。

那一年，她15岁，他16岁。

……

“再见？”他望着眼里的一道道身影，那层雾更浓了，他，淡淡地笑了，“再也不见？还是下一次的邂逅？或许呢？”

他自言自语地一遍遍重复着“再见”，而此时，他那高傲的姿态已不复存在了，眼里的忧伤，最终还是溢了出来，划过他那干燥的脸颊，垂挂在下巴，余晖之下，晶莹剔透。

过了一会，在那重力效应下，一滴滴忧伤坠落下来。

而，此时，他，终是，崩溃，疯癫。

“不，我不要和你分开！不，你是我的人！不，你的幸福是要我来给的！不……”他歇斯底里地冲天喊，“四年呢，整整四年，我一直喜欢着你，关心你，服从你。为什么？为什么一恋爱就怎么累呢？为什么一恋爱就要分开？为什么我才只能给你三个月的幸福？为什么呀？我明明怎么爱你。”他瘫坐在地上，双手乱抓着头发。

路上的行人纷纷地绕路而行，或是驻足围观议论，指指点点。

时间流逝着，余晖散尽，眼里那模糊的身影也慢慢逝去。他，对着背影的隐去，已是疯狂至极。他，对着前方，疯狂地叫喊，疯狂地寻找。

他，向前方奔去，不顾围观人的阻拦，狂奔向前。

“刹……”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只见他在天空划出一道抛物线，一股殷红自他而出。

他，依旧看着前方，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再……再见……了？”

那一年，她仍旧15岁，而他永远的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