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告别的句子最走心的话短句)

我收养孤儿15年,三个儿子从不来看我,村口来辆豪车,我家热闹了

告别
  很早以前就想写点什么,来作一次总结,做一些预想,做一次告别。只是时至今日仍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笔、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方式去筹措和记写。
  
  记得小学时候开始,常常沉迷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以为想象是另一种活着的方式和目的。那样的岁月中,无数光怪陆离的大梦每天排着队在夜稍晚的时候来临,一个个不慌不忙地登场又一个个烟笼水渺般散去。即便有的虚假不堪破绽百出,仍是安心入迷,自顾演绎其中赋予的角色,走既定而未知的行迹。虽往往醒后忘干净始末,记不清全影,却总在能回想时觅得端倪。这些梦所给予的影响或多或少都显露于我成长的每一个朝夕。
  
  上初一后,无奈发现自己的想象远比现实无力。没有无端获得保卫世界的强大力量,也没有振臂一呼就遍地回应的朋友兄弟,甚至对于那些最美好的伴侣形状的身影也失去了并肩浪迹天涯的信心。再回望现实中的自己,始终随遇而安的茫然,会偶尔忘形的开朗,更多的是伤病过后日渐深重的自卑、慢慢滋生的对人群的抗拒以及藏在深处不为人知的暴戾。这么多心思这么多变化或者更多的情绪,不过浓缩成一具稚气十足土气十足的十二岁温顺皮囊而已。
  
  大概是在初二,一个突然断电的晚自习,一个大风四啸、滚雷不止、覆雨如狂的夜,与相熟的朋友坐到靠窗的位置看雨。暴雨倾满廊道,混着尘灰经门缝快速漫进教室;南来北往的风呜啦轰响,鼓槌一样砸响玻璃;黑夜掩藏了窗外一切的存在,雷电在瑟瑟发抖的黑暗里游移不定。隔窗而坐的我们真切理解了“雷雨天靠近窗玻璃很危险”这种家长口中的道理,生死的距离可能就在你手指与窗边玻璃碰触与否上。说法可能夸张,但窗外的风雨雷电突然变得比记忆里任何一次都诱惑而让人莫名亲近,仿佛下一刻我们便会冲出门去投身雷雨,可惜那时蒙获天启的两人只有一颗冲动的心,并不敢冒行。后来想想果然由生到死的弧度都算不得明悟吧,谁又肯为了探求“死亡”这个词之后的世界而匆忙踏出那一步呢?
  
  上了高中,一开始就是天翻地覆。初中因成绩较好衍生的些许自信在这所贵族式的精英学园里碎成飞灰。家庭、成绩,以及自身种种都在一次次与别人的暗自对比中压抑至低处。每天在各科老师面前低眉顺眼,在磨合不进的大小集体外唉声叹气。也曾把所遇当做奋进的动力,而残酷现实一次次砸落,冷酷说着:你不行!于是有了很长一段迷茫期,每天追逐着人群,羡慕着他人华丽的步履,在深处又是不停叹息,甚至有时觉得心脏也是枯瘦嶙峋不堪重负。自卑的极处便会自悲,会催生前所未有的虚假的自尊,庆幸我没有像某些人一样去追逐面子煎熬自己的家庭,而是在角落把自己一再封闭……
  
  “当无数明日转成今天时,我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客人”
  “生命注定孤独,独自聆听下一轮涛声”
  “活着,多像不见一叶风帆的大海”
  ……
  ……
  我承认那时自己在这些诗句里颓废得一塌糊涂,候仿佛世间所有的悲哀都与自己相通,只觉生命的前方没有了光亮的通途,秋天从枝头一跃而下的落叶也使我疯狂嫉妒……的确,我慢慢学会和习惯了悲秋伤春、睹物伤神的忧郁。
  
  某个沉闷如常的夜晚,教室自习的人都安静有序。坐在窗边,随手写下些东西,纪念一位同黑夜一样年轻的孩子。从此,黑夜、虚妄、荒芜、苍凉、死亡、坟墓等词进驻我的语言,不知何时汹涌也不知何时隐去。往往在每一个身边人都奋进的课堂和自习里,只需要一支笔、一沓纸,写自己能懂的字句,画自己和所有人都不懂的图腾,这些图腾和字句不断安慰着越来越悲伤越来越孤僻的心情。忘了学习、忘了交际,成为人们很快习以为常的摆设或者一件道具。而我觉得很好,终究没有去追逐什么了,这或许才是自己。
  
  “风在吹
  风在吹
  悲伤
  终究不能易手
  看远处一盏灯火
  显得那般哀痛”
  
  在孤僻中度日如年的自己,毫无意外陷入了抑郁。一个人走,一个人停,没有人会叫住你,也没有人要你往前去。一个人的日子,听伤感的歌,看伤感的诗文,写伤感的风景和自己。每一次悲痛欲绝的时候,就趴在桌上,埋住面目狰狞的歇斯底里;亦或是走到无人的廊道狠狠一拳砸向墙壁。我不清楚心里到底积了多少难以化解的暴戾,但知道它们在许多个回家的周末都毫无道理地波及家庭。与父母一度冲突不绝,冷战连连,直至最后把自己整日整日锁在房间,食不同席、形同陌路地过着,久而久之大家就有了不说话不对视的默契。尽管现在怀着莫大的愧疚想去补过,但与他们之间仍是像隔着什么,多不出额外的话语。
  
  高考前夕,最放纵自己的时期。身边每一个人都化身昂扬拼搏的学神时,一旁的我继续在纸上倾泻疯言疯语。对不喜欢的老师的课直接翘掉,一个人跑到四楼最边上的空教室。
  
  但终究知道没有漠然处世的资本,无奈中想出一条好生计:写小说。人需要一种自命不凡,才看淡所有理所当然。那时自觉沉浸文字许久已相当自负,自命文采不凡,那么写的小说能赚钱看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于高考前几日的深夜架构故事并写了2万多字的开端,准备高考过后再谋宏篇。但两日高考一过,所有的壮志凌云如冰川崩毁,在那个六月的烈阳里溃散干净,再无踪影。我抛了码字的手机,抛了写画的纸笔,一度看到它们就恶心。偶尔想强迫自己写点什么,却发现从内而外竟空空荡荡一无所存,什么诗篇长赋,什么悲欢喜怒,什么故事调度都不关乎我,早已散尽无寻处。
  
  仿佛一夜新生,一无所有。
  
  假期里,仿若新生的我带着仿若新生的性格开始去接纳很多人很多事,许多久不熟悉的面孔渐渐清晰。而虽然之前颓唐废学,对于上大学这事却并无意外,如同那种毫无根据的自命不凡。
  
  离乡来到迢迢千里之外,怀着一些期待遇到一些人,大家相处愉快,各自成团。流连其中的我忙着尝试一些角色,一些状态,而心里一直有另外的声音说着:最好你不要走错,不然你会回到十倍的原来!我谨记这句话,想学会去改变自己,却习惯性放出隔离的色彩,像一块写满“生人勿近”的标牌。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吧,我也能和许多人相处愉快,但总可以感到渐渐远去的今天和昨天正不断走向黯淡无光的原来。
  
  原来,原是一路,何必分先后来!
  
  大一暑假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没等到把积灰的书柜整理一遍,也没等到把久未清理的卧室清扫一番,却抢先习惯了每个深夜上瘾般的失眠。我拿起封在盒中一直没动过的高中时代剩下的笔,过去的岁月一一蹲伏在窗外窃窃私语,像伺机而动的狼群。那夜清寒,天降冬雨,盯着天花板,失眠到凌晨,我知道它们没有远去,庄重的仪式感在胸中升起。写下《拜访》,奢侈的想告别它们和着别的什么事情。我知道再提起笔必然很难再放下去,正如我正不深不浅的卡在过去与现在的缝隙里,又表现得漫不经心。
  
  自那次提笔之后,换上旁观的视角,多出许多无谓的话语,有时候它们往往不能连句成篇,彼此孤立像偏执的过去。这时我会把它们搁置一旁,在日后的书写中拆分熬炼,做另一番虚情假意,直到自己都失了兴味。现在写的东西,全脱不开过去,过去的委顿,过去的孤僻,似有若无中一直提起,絮絮叨叨如同自己闯入的诡计。
  
  人不能没有回忆,因为他要怀念过去;但人不能只要回忆,他还要向前走去。我实在倦于歌颂那些灰暗的情绪灰暗的风景,也许我不会开朗光明,也懒得再去记叙什么。作下这匆匆的告别,也许前路迷蒙未开,也许我只能远远探看,然后走得再远一些,群山,旷野,都是我的站牌。
  
  写下过去,放开胸怀,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明日仍会如约而来。因为我只想写下这些东西,告别一段记忆,告别一种色彩。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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