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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第十六回】 「擅长？」太后问。连声线都还保持在少女嗓音的柔美，熙歌忍不住抖了抖。
「回娘娘，臣女曾有幸翻阅过一次降星谱，希望能给臣女一个机会，为陛下和娘娘演奏。」宋宁妍眼睫微垂，轻轻地道。
降星谱……我记得好像是胞夫曾经拿给同胞看过的一本琴谱。熙歌突然想起。
那本降星谱，据说是距今三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琴谱，凡是能弄琴弦之人都希望能有机会一窥，只因前朝明文帝曾讚叹：「世间美乐，惟此已矣。」然而这本琴谱并不是可以轻易求到的，只因同胞擅长古筝，于是胞夫费尽心力特地去帮她寻到的。
哎，说到胞夫我就觉得可惜。明明就应该坐稳了第一男主角的宝座啊！为什么要弄一个进宫的转折剧情来？（某弦：不为什么＝ ＝）
还有，同胞妳真的敢弹奏吗？这可是包含了妳和胞夫无数个不眠夜……呃，我好像说的太暧昧了，虽然我觉得会发生的早发生了……总之，大多数的穿越女都是外表坚强内心柔弱或是正好相反的，而妳看起来就是外强中乾的典型，妳确定妳能弹完整首曲子而不飙泪？
熙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宋宁妍最后还是有入宫的打算，甚至为今天做了万全的準备，根本有朝妃子（皇后？）之路迈进的趋势。
太后命内侍搬来一架古筝及椅子，宋宁妍就座后，修长细指一拨，古筝便发出脆亮的乐音。
熙歌名义上虽然是宋宁妍的赔伴丫鬟，却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当作摆饰。事实上，熙歌也乐于什么事都不做。
唉──说不定让同胞进宫也好，至少不用劳烦我去做事，只是伤残死的机率高了不少。
而皇帝除了起先要她们免礼时曾经开口，一直保持着缄默。
待到宋宁妍弹完整首曲子，众人适才如梦初醒。
「真不愧为『降星谱』！令人如沐春风、百塞顿开啊！」太后道，话中带着明显的讚誉。
「娘娘过奖了。」宋宁妍丝毫没有露出任何骄傲自满的神色。
「……」熙歌直想朝天翻白眼。
亏我还在想同胞会不会因此哭出来咧，这哪是降星谱啊！这明明就是我们那边的流行歌曲嘛──为什么放到古代就变成了绝响之乐了？唉，看来同胞也挺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弹出真正的降星谱，也是不敢触碰与胞夫那段过去的表现吧！
不过……小斗笠那时候有听到我唱歌，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这里的人反应一样，都觉得这几首歌相当好听呢？啧！忘了问他了！下次一定要记得问。
「皇帝认为呢？」太后目光扫到皇帝身上，基本上不太像是询问，而是明确的暗示了。
皇帝──沧芜画曜眼睫微垂，似是在思索些什么，随即唇一掀，轻轻的道：「就先封她为贵人吧。」
「宁妍谢谢陛下。」再一福身，宋宁妍施然退到一旁。
熙歌陪着宋宁妍过去，一边思索自己成为血水的可能性是否正大幅增加中。
「臣女是谭瑀思。」谭瑀思接着行礼，优雅的气度几乎与宋宁妍不分轩轾。
太后瞇着眼观察她，与方才问宋宁妍一样，问她的专长。
「臣女没有什么令人羡艳的才艺，但平时的兴趣，除了阅读女诫以外便是泡茶。」
此话一出，最震惊的不是皇帝，不是太后，不是宋宁妍，不是天蓝，当然更不可能是宫女太监一类，而是──熙歌，真正的瞠目结舌。
天啊！这简直正中老妖怪──呃，是太后的下怀啊！话说，没有一个婆婆希望自己的媳妇来跟自己争权的吧！大多都宁愿媳妇能安分守己，而且看这个阵仗……啧啧！感觉上就不是一般的选秀，而是要选皇后吧！否则太后这老人家为何要亲自出马呢？
太后闻言，果真含笑着说：「是吗？那妳今儿个就泡杯妳平常喜爱泡的茶给哀家喝。」
谭瑀思欢喜的应了声，让天蓝搬来茶具，接着娴熟的沏起茶来。
「臣女平时泡的茶，是用晨间的露水所泡，如此才能泡出最甘美的茶。」
太后满意的颔首：「那哀家可要好好嚐嚐了。」
熙歌暗暗仔细着宋宁妍的表情。
我说同胞啊，妳这下可能真会输给谭瑀思了。不过来日方长嘛！妳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斗，从黑髮斗到白头；从红颜斗到枯骨；从少女斗到进棺；从怀孕斗到生子；从贵人斗到皇后──恕我不奉陪了！我一定要找机会溜之大吉的，否则留在这皇宫内只可能会是大凶啊！
「小歌，妳来帮我一下！」天蓝忽然对她招手。
「啊？」熙歌指了一下自己，天蓝重重点头，还一副「废话！不是叫妳难道是叫妳家主子啊？」的表情。
总觉得有不太好的预感……熙歌忐忑的走过去。
「妳帮我端过去给那边的宫女姊姊。」天蓝吩咐。
熙歌这才鬆了口气。
原来要经过别人啊！也对啦！总不可能叫我这个「地位低下」的陪伴丫鬟端过去给尊贵的老妖怪──太后娘娘和龙座上的肥肉──皇帝陛下喝吧！
小心翼翼的接过茶，熙歌正想着要尽快结束这件麻烦差事时，左脚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了，这算还好，因为一旁的宫女适时的扶住她──可是熙歌宁愿宫女扶住的不是她啊啊啊！
「陛下！」
「皇帝！」
啊啊啊！谁不好泼为什么好死不死偏泼到皇帝身上啊？
「胆敢对皇帝不敬，来人啊！快将这无理的奴才拿下！」太后团扇一搁，厉声说道。
要命！太要命了！我就知道这皇宫再待下去迟会出事，可是为什么偏惹到这个可以动不动将人推出午门抹脖子的皇帝啊？熙歌的脸色剎时转为惨白。
宋宁妍没料到会发生此番变故，眼中的惊讶尚来不及褪去，唇瓣动了动，却是束手无策。在这里，她也只不过是个秀女，顶多只是个新封的贵人，没有插手此事的权力。
「慢着。」沧芜画曜慢悠悠地道。
「皇帝？」
「朕没事，请太后品过茶后，朕再更衣便可。」
「这怎么可以，这奴才──」
喂喂！就算我是奴才，也不是妳家的吧！至少在同胞正式入宫之前都不算。干麻开口闭口都奴才奴才的喊啊！熙歌眉一挑，忿忿不平。
「朕说没事。」沧芜画曜加重语气，太后识相的闭嘴。沧芜画曜的目光缓缓移到看起来手足无措，似乎受到不小打击的熙歌身上，表情放柔：「至于妳，就等到徵选结束后再发落吧。」
「谢皇上。」
上卷【第十七回】（上卷完） －－－－－－－－－－－－－－－－－－－－
徵选之后。 天气：阴── 心情：呃，複杂。
大事件：找机会开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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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宋宁妍已得到贵人的封号，也不是立马住进宫内，而是先送回尚书府準备。
熙歌想起数日前失手泼了皇帝一身茶，仍是心有余悸。
哎！幸好当时皇帝不计较，而事后同胞也帮我说话，否则我可能会等来一口棺材吧！
「爹。」宋宁妍双手一伸，抱住了宋老爷。
宋老爷神色镇定，语气却是激动还带着颤抖的：「都长这么大了还跟爹爹撒娇，进了宫(推荐阅读:我与姨妈，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可不能再这样啊。」
「就是因为进了宫不能天天见到您了，所以才要趁现在撒娇啊！」
宋夫人也帮着说话：「可不是嘛！都快见不到女儿了，哪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狂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同胞也和这里的「父母」培养出感情了啊。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同胞才选择进宫的吧？熙歌暗忖。
「妍儿，入宫可带两名丫鬟，妳可选好了？」
宋宁妍点点头，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站在一旁冷冷瞪着她的宋清怀，忍不住笑了。
「孩儿只带一个进宫就好，熙歌妹妹与我感情甚深，我是离不开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想带熙歌进去。
宋清怀闻言，当即快步走来，冷声道：「我不准。」
「为什么不准？熙歌是我的丫鬟，可不是你的。」宋宁妍故意歪着头问他。
「爹，您别忘了，熙歌她原是我的──」
宋老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又见宋清怀想把过往的事情说出来，急忙叫道：「停！停！都先别说话！」
「熙歌可是我们恩人的女儿，妍儿妳的大弟，也就是清怀你的大哥，可是在多年前就让曲神医带出去医治的。要入宫还是留下，得熙歌本人说了算。」
什么？还有这么一层关係啊？难怪之前老爷和夫人不肯正面让我跪了。
可是──我说宋老爷，为什么您老人家的选项只有「入宫」和「留下」两种啊？我不能选第三种──「离开」吗？
熙歌先是看看气定神閑却一直用眼神暗示自己的宋宁妍，再看看散发着冰冷气息却含情眽眽的宋清怀。
还有活路吗这下？根本选哪边都是跳火窟嘛！
那我到底是要顺着标準宫斗小说的剧情发展，陪同胞进去那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睛的皇宫里；还是选择留下来，然后在某年某月某日突然麻雀变凤凰的成了尚书府二少夫人？
「爹──求您让熙歌陪着我进宫吧！女儿或许要好多年都见不得爹、娘和府里的大家了，女儿什么都不求，只求爹这件事啊！」平日娴静乖巧的宋宁妍（至少除了熙歌和宋清怀以外的都是这么认为），今日却双膝一弯，结结实实的跪到了地上，香腮上还挂着两行泪水，恐怕让冷酷无情的人见了也要为之动容。
苦、苦肉计！⊙口⊙是了，我怎么会认为同胞会静静站在一旁让我选啊？如果她会让我选，那她也不叫腹黑同胞了！
「这──」宋老爷蹙了蹙眉头，很是犹豫。宋宁妍是他的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心头肉，他又何以乐见她伤心难过呢？
「爹，您曾和我约好的。」宋清怀忍不住插话。
「那──」是啊！他的确答应过清怀，总不好失信吧？好为难啊！
宋宁妍眼见情况又陷入胶着，直接朝熙歌那方下手。
再怎么说，只要熙歌说了就算！
「妹妹，我们曾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还──」经营了客栈。后面的话宋宁妍是用唇语说的，「妳不会忘了吧？」
好、好狠！熙歌心尖抖了抖。
这根本是威胁吧！可恶！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妳来回奔波，才有今天的规模。
宋宁妍抚媚地对她一笑。
或许身为林诗婷，她大可不必理会宋宁妍的威胁；然而，在这里，她叫熙歌，一个丫鬟，而且似乎是个有点胆小的丫鬟，所以熙歌也只能道：「我愿随姊姊入宫。」然后开始无奈的埋怨这万恶的旧社会。
于是熙歌选择了陪宋宁妍入宫的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
于是，尴尬又引人误会的暧昧景象在进宫前出现了。
「妳真的不多考虑？」宋清怀搂着熙歌的腰，闷声问道。在这别离的时刻，他似乎提不起劲来与宋宁妍争辩了，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询问熙歌。
也不知是否是宋宁妍良心发现，特地让他们两人独处而不来打扰。
「嗯。」熙歌试着扳开宋清怀扣在她腰间的手。
为什么我得像一个言情小说的女主角一样被抱着啊？拜託，我可是低调的路人甲耶──
看着这住了一年多的尚书府，有一种不符合熙歌个性的感伤情绪陡然升了起来。
唉，再怎么说，都待了一年多啊。虽然不怎么欢乐。
「如果妳说妳不想离开，那么我会带走妳的。」鬆开她，宋清怀又说。
「我想离开。」斩钉截铁。不过不是那种离开啊。
宋清怀阴柔的脸上一瞬间掠过了受伤的表情。
「……」信物？传说中的信物？传说中能让穿越女穿了又穿，一穿再穿的神秘信物？（众：妳想太多了＝ ＝）
熙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穿一次就够了，我才不想再穿第二次。
她抬起头，正想回绝，却看到宋清怀眼眸中隐约的哀伤。
于是她抿抿唇，伸到一半的手又缩回身后。
唉，反正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吧！代替「熙歌」收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见！」熙歌跟着宋宁妍踏入轿子，向府里的人挥手。
湖绿忍不住红了眼眶：「都是妳啦！害我不能跟着小姐进宫──」
我宁愿妳去当炮灰啊！
「保重──」熙歌望着远方的皇宫，一股感慨油然而生。
一入侯门深似海，有女莫嫁帝王家。
难道我也得像许许多多的前辈一般，在宫中度过我的一生了吗？
轿子摇摇晃晃的行进，琉璃瓦的宫阙离她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咦？越来越远？熙歌愣了愣，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越来越远！
「不要乱动。」一道沉稳的男声自上方传来，熙歌茫然抬头。
啊啊啊──小说中比路人甲还万用的角色出现了！这不是传说中的黑衣人吗？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是宋宁妍耶。」这该不会是最俗套的认错人剧情吧？
「我知道，妳是曲熙歌。至于去哪里嘛──到时候妳就知道了。」
什么啊啊啊──
p>【番外(推荐资讯:英语经典美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夕之吟（前熙歌v.s.宋家姊弟篇） 时间点在林诗婷穿越以前，前熙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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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咚」的一声巨响，一名身材娇小，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丫鬟应声扑地，身子底下压的是那扇大小姐宋宁妍的房门。
死定了……小丫鬟──也就是曲熙歌揉揉撞痛的鼻子左顾右盼。
这是第几扇了啊？小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扁扁嘴，熙歌撑着地爬起。
真是的！要不是少爷一直追着我，我就不会跑；要是我没跑，我也不会撞破小姐的门！双手叉腰，她踏了踏门。反正门都破了，多踏几下也不会怎样。
「熙歌，原来妳在这里，为什么要逃呢？」十三岁左右的锦衣少年面带浅笑，一张秀丽的面貌益发迷人。
要命！熙歌想往房里逃，忽然想起这里是小姐的闺房，若是在里面闹事……一想到上次的「惩罚」，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七岁来到尚书府暂时为婢，原本只要服侍好主子们就好。没想到尚书府中与她年纪相仿的二少爷意外之中知道了她是神医之女，也略通医术的他天天追着她比试。
倒楣死了，为什么会我的命这么不好，惹上这样的妖孽？爹爹啊爹爹，您又为什么让女儿来这里呢？熙歌无数次望天感叹。
「熙歌？」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款步而出，还带着稚气的丽颜犹如含苞待放的花。
又来一个！熙歌认命的翻了白眼。这种情况，每日在府里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宋清怀缠，她跑，她撞破门，宋清怀追上，宋宁妍出来。她不懂为什么尚书府里的少爷小姐为何特别关注她这个下人，容貌嘛，她清楚自己是一般般，可能放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了；如果是因为她认字懂医，那也很奇怪，因为派来服侍少爷小姐的，聪明机伶的一抓一大把，有些甚至身怀奇技。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妳又撞破了我的门是吧？」宋宁妍笑得很温和，熙歌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
一双手从熙歌身后揽住她的腰。
「妳别想处罚熙歌，她是我的人呢。」宋清怀冷声道。对于这个阴险的姐姐，他从来不抱什么好感。
什么你的人，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爹爹吩咐我留在这里，我哪得委曲求全的服侍你们啊！
爹，您老人家到底跑哪里逍遥去了──要不是五年前爹听到尚书府的大少爷生病，前来救治，又一时兴起的说要一个人去游历四海，我哪会在这里啊。熙歌死命挣扎。
可恶！没想到妖孽长得比女子还美，力气还那么大──
「喔，是吗？熙歌可是西苑的人呢！何时又变成弟弟你的人了？」宋宁妍柳叶眉一挑，倒有丝较劲的意味。
「妳──」
「叫、姊、姊。」宋宁妍伸手弹了一下宋清怀光洁的额。
「难怪他不肯娶妳，恐怕是被妳暴力的举止给吓的吧！」宋清怀撇过头，冷冷地道。
熙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平时最恨别人说自小订婚的江少爷不肯迎她入门这件事，即便宋家对外的说词是老爷疼爱小姐，不愿小姐太早离开家；但是
小姐只要听到这件事就会处罚我啊──呜呜，我死定了！
「又如何？我对他全无好感可言，爹爹多留我几年，正顺了我的意。」说得很潇洒，熙歌却明显见到宋宁妍的双眸凝聚起杀气。
我完蛋了。熙歌绝望地望天。
上次的惩罚是提水来回五十趟，上上次是擦完所有老爷夫人姨夫人房里的地板，而上上上次……哎，往事不堪回首，还是别回忆了吧！只是这次又会罚什么？
「二少爷！二少爷！」呼喊声由远而近，就见一个与熙歌年岁相当的丫环探头，「咦！门又破了喔……少爷，老爷在找你呢！」
宋清怀几不可见地低哼了声，鬆开环住熙歌的双臂。
「别罚她。」留下警语，跟着湖绿离开了。
熙歌怯怯地抬头，宋宁妍依旧笑得宽和温柔，只是她笑得越是温柔，熙歌就心里越发毛。
可不可以藉故逃跑？毕竟我不是小姐的贴身丫环……盘算归盘算，想也知道宋宁妍不会轻易放人。
宋宁妍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熙歌忐忑的挪步。
这次不会是体罚吧？呜呜呜……
头上一重，原来宋宁妍将掌放上她的髮顶，「这是第几次了？」
熙歌嗫嚅道：「回小姐，是第一百二十七次……」
「妳认为我会怎么罚妳？」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小姐妳！克制住在宋宁妍面前翻白眼的冲动，熙歌摇摇头。
「奴婢不知道。」
宋宁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妳可以猜猜看。」
「提水？」
见宋宁妍不语，熙歌明白自己猜错答案。
「那──擦地？」
又没反应，于是熙歌继续往下猜。
「砍柴？端茶？烧水？煮──唔！」猜到一半，熙歌突然感觉身上一重，背抵到了墙上，有点疼。反射性想推开宋宁妍，熙歌恍然
忆起自己现在的身分。
我是丫鬟；她是小姐……呜呜呜，爹爹，你为什么要女儿来当别人的丫鬟？主人是宝，奴才是草啊……
比熙歌略高一点的宋宁妍抱着她的头，轻轻地在她的耳畔道：「我要狠狠的打妳二十大板。」
熙歌不禁瞪大了眼。
爹爹爹爹──都是您害的，呜呜，现在小姐要打我了，明明我就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可是她是主人，我是奴婢，不得不低头哇
──
毕竟熙歌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听到如此重罚，忍不住眼眶泛红。
宋宁妍见她委屈的可怜样子，微微一笑：「準备接受惩罚吧！」
熙歌闭上眼，彷彿可以藉此避开痛苦。
……等小姐拿板子来，我就死定了。
只是等了很久，预期的疼痛没有落下。
……小姐该不会是吓我的？
睫毛一颤，熙歌正想睁眼，马上被一只手掩住了视线。接着，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熙歌心中一惊。
小姐该不会……是抓了什么动物咬我吧？不对不对！虫子不会软软的……可是也不可能是小姐啊──小姐是女生……胆颤心惊的拉开宋宁妍的手，熙歌差点晕厥。
小姐是女生是女生是女生是女生是女生是女生是女生……爹爹，救我啊！
＊
自那一天开始，小丫环熙歌跟尚书府二少爷宋清怀你追我逐的规律生活依然没有改变，只是……
咚！门破了。
「熙歌，妳别想逃。」宋清怀愉快地追上。
熙歌瞪着破掉的那扇门，脸色苍白。
「哼哼，妳又想被我罚二十大板吗？」宋宁妍笑吟吟地问。
不，这在熙歌听来根本是肯定句，透露着愉悦的肯定句。
于是刚满十二岁的熙歌又瑟瑟发抖了起来。
「你不准罚她！」宋清怀冷冷地警告。
「我偏要。」
……
…
于是，大小姐会罚丫环熙歌板子的事在府中传了开来。
于是，熙歌更加的害怕大小姐。
于是，宋清怀更加讨厌宋宁妍。
于是，宋宁妍更加的……